“送?”她歪过头看我,眉头聚成一个小山坡,虽然笑着,但嘴角藏着疑惑“我为什么要将我喜欢的送给他人?难道说你不想做我的妻子”
“喜欢?”这两个字让我惶恐,曾有无数人说过喜欢我,喜欢我幼小的身体,喜欢我娇嫩的声音,喜欢我柔软的身体,可是从未有人说过不带前缀的喜欢。
她为什么要说喜欢我?
“喜欢?还是说……”她半低着头,眼睛看着窗外,我看不清她的情绪“你嫌弃我是女子?我之前我问过你,你说不讨厌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上了哭腔。
“怎么会!”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我好想去拽住她的手告诉她我怎会不愿意,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身体自己就萎缩下来“我是怕阿戈嫌弃我……毕竟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我泄愤般的加重了“残花败柳”四个字,这段时间我好像快遗忘自己身份了,她对我再好又怎么样?我洗刷不掉那些印记,我这样一个人怎配做阿戈的妻子?
“不许你这么说”她站起来拉住我的手,“那不是你的错,那都过去了,等明天我们一起消了你的贱籍,以后就没人能束缚你了,就算我也不能”
她将我搂进怀里,她的身子好烫,我之前从未知道她的体温可以这么高,丝丝缕缕的草木香气化为带着黏液的蛛丝,将我与她一层层地裹在一起。
“乐平,别哭,我的乐平”她突然捧住我的脸,我才发现我在流泪,然后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她越是说不要哭,我哭得越厉害。越想往她怀里钻。
“哎,没事的,乐平,哭吧,哭吧”她把再次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我的后背,感觉我缓过来时把我从她怀里拽出来换气。
哭到最后我已经没了力气,哑掉的嗓子只能随着呼吸发出浊音,眼睛干涩也挤不出一点眼泪,我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腿上,等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这个姿势多暧昧。
“还好吗,乐平?”她摸着我的侧脸,灰褐色的眼眸蒙上水雾,平时总是裂着的嘴角此刻十分严肃。
“嗯”嗓子里被渔网笼住,声音被切割得破碎不成声调。
“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我仰着头看她眼中的潭水波动,我认为那波动是她对我的爱,此前我的人生是一无所有的废墟,此后我的人生是只有她的万千世界。
“我愿意”
我的回答跳进她的眼眸,潭水因为石子的坠入而变得平静,她的嘴角极为缓慢地上扬,笑声在嘴裂开前先蹦起来,我看到了她的虎牙,同猛虎的牙齿一样尖锐。
“嘿嘿,我穆戈要有老婆喽”她抱着我转了好几圈,接着把我抱回到了床上“等我下,我温个毛巾给你擦擦脸”
“那个,你要不先处理下你的衣服”她趴在她胸口哭了半天,眼泪什么的都粘在她的衣服上了。
“没事,外衫脱了就好,你等我一下”
她快速脱下外衫,简单叠叠放在火炉旁,就急急忙忙地去投洗帕子。
“试试温度怎么样,不烫吧”她把帕子叠的方正,伸出一个角到我手边。
帕子和她的手臂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她咧着嘴笑,我觉得她的虎牙没有那么尖锐了。
“不烫的,我自己来吧”擦脸这件事有些太过于亲密和暧昧,我还未能从她说要娶我的情绪中反应过来,要是再和她有身体接触,我怕是今天清醒不了了。
“没事的,你哭的没力气,我帮你吧,放心,我会轻些的”她按下我的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
这个距离我无处可逃,她得嘴角一如既往的扬起,眉眼弯弯,灰褐色的眼眸映出她缓缓挪动的手。
风雪也想钻进屋子里,不断拍打着窗户,怦怦,怦怦、怦怦……
无处可逃的我,只好闭上眼睛,温热的帕子随即覆盖在眼上,温热的水珠留在脸上又被她的气息打的更热,温热的帕子擦过,她又连忙捡过旁边干净的帕子,趁着脸上的水珠变冷前擦掉它们。
“怎么样,还可以吗?”
“谢谢阿戈”我摸着自己的侧脸,撇过头看着被子上绣着的两只灰扑扑的鸳鸯。
“你先休息吧,我收拾一下”她扶着我躺下,看了眼窗外,又给我捏了捏被角。
哭得发晕,我竟忘记了碗筷还没有收拾,我想下床帮她却又被她按了回去。
她动作很快,收拾完把自己的枕头从房间另一侧的床上搬到了我床上,这些日子她都是睡在那边的床上。
她在我身侧躺下,她身上变成了草木灰的香气,香味从鼻腔后面直接进入大脑,有些困了。
“我可以抱着你吗?”她在我身边翻来覆去了一会,突然转过来戳了戳我的手臂。
不知道这个人当初压着我往下摸的那个劲去哪里了,现在翻来覆去地也只戳戳人询问能不能拥抱。
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我往她怀里挪了挪,枕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会觉得闷吗?”她另一只绕过来搂住我,稍微用力让我贴在她的胸膛上。
贴在她的胸膛上我有些羞于开口,怕唇瓣上下的过程中蹭到她的身体,只好嗯一声表示并无不适,我的声音闷闷,但我的心很透亮地在动。
不知哭累了还是有她身边比较安心,在她的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摇啊摇,晃啊晃,我梦见自己在一辆疾行的马车上,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这是一个噩梦,我的心被恐惧捏着,我不敢掀开帘子往外看,我想是阿戈在带我逃走,但是我又觉得这是要把我带回地狱的囚车。
我不能坐以待毙,在马车明显加速后我打开了后面的帘子。
怎会是他!看清后面人的那刻我的腿突然间失了力,厚重的帘子被我捏得吱吱作响摇摇欲坠,他放肆的笑挤压着我的胸膛。
我原以为我已经将很多痛苦忘之脑后,不成想我还记得他的脸,那张用力掐着我的脖子,却还在疯狂大笑的脸。
那时我还很年幼,面对和两个我一样高的男人,我在刚进门时就想跑,可我也很害怕后院的鞭子和木板,硬着头皮去取悦他,我不知道我当时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或者说我遇到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一拳落在我身上后我就摔到了地上,没等脑袋的嗡嗡声消失就被他拎起来,几拳头下来我摸到了自己的血,我拼命挣扎反抗,他却开始大笑,用他那肮脏的东西顶着我,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我看见他眼里令人恐惧的光,我的血蹭到她脸上,他却大笑着将血抹匀了,我差点活不过那个夜晚。
如今在梦里的男人如那天一样大笑,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我如同他放出的猎物,在他享受完狩猎的快感后就会将我剥皮抽筋。
“不要!”恐惧从梦境延伸到现实,全身紧了一下摔回到床上,我大喊出声,身边人也跟着颤抖了下。
“怎么了,是我抱着你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嘛?”她搂在的后背的手拿开了下,又试探性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不……不是,抱歉”
“梦魇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现在我陪着你呢”她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头发,我早早的离开了母亲,却神奇地想起来小时候母亲安抚我的话语:摸摸毛,吓不着。
是的,不怕,我已经离开那里很久了,我不会再遇到那样的人,明天我就不再是贱籍了,再过些时日,我可以与喜欢的人成婚。
“乖,我抱紧一些,不要怕,放心睡吧”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梦的朦胧,手从的头移到了我的后背。
我听见她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我的呼吸受她的影响乱了频率,我一时间忘记了怎样呼吸,僵硬地吸入空气,发酵过的草木香充盈在我的肺部,直到我的心跳与她的心跳同频,我才慢慢忘记呼吸这件事。
她迷迷糊糊着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今夜星光明亮。
“还在害怕吗?”
我还在害怕,梦魇的阴影还未褪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男人满脸血迹地冲我疯笑。我不想打扰她休息,我只想偷偷看一看她,看着她的睡颜我会觉得安心许多。
“我给你唱歌吧,听着我的声音会不会好一些”她拍拍的手渐渐停下了,沙哑的声音染上了清风“风儿轻,月儿明,树叶儿遮窗棂……”
悠长的曲调摇晃着我的身体,牵引着我的灵魂,我被她拉到了北方辽阔的大地,柔软的草叶包裹着我,摇曳的麦秆托举着我,大地母亲平等地接受她的每一个女儿。
我缩在她怀里,听着她缓慢沙哑的歌谣,此后一夜无梦。
不知是因为昨天哭得太累,还是半夜惊醒的缘故,将近午时我才清醒。脑袋虽然清醒了,但是眼皮还是重的很,我努力睁了又睁才看清眼前的她。
她侧躺在外侧,一只胳膊撑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绕着我的发梢,她淡淡地笑着,眼睛亮晶晶地应是醒来好久了。
“醒了?我做了面,正好起来吃”
[猫头]不论如何,要尽快更新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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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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