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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棋局

辰时三刻的朝阳刚漫过太和殿的鸱吻,陆昭的玄甲已在丹陛上投下笔直的影子。他掌心的虎符被体温焐得发烫,符牌边缘的磨损处还留着江砚辞昨夜摩挲的温度——那人今晨未着常穿的月白长袍,一袭石青锦袍衬得面色愈发清俊,腰间却破例系了条绯红玉带,在乌泱泱的朝服中格外扎眼。

“陛下,臣有本启奏。”江砚辞出列时,腰间玉带轻响,陆昭忽然注意到他锦袍袖口绣着暗纹——那是西北军特有的云纹,与自己箭袋内侧的纹样分毫不差。

新帝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案上的奏折突然被风掀起,露出底下密奏的一角,墨迹正是西域“噬心墨”特有的青蓝色。陆昭的喉结猛地滚动,他看见江砚辞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比了个手势——三指并拢,是他们幼时约定的“险境”暗号。

“江爱卿要奏何事?”新帝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阶下的御史大夫突然咳嗽两声,他朝服的第三颗纽扣松了线,那是京畿卫约定动手的信号。陆昭的长枪在靴筒里轻轻震动,枪缨的红绸缠在腕间,触感与昨夜江砚辞咬过的耳垂一样发烫。

江砚辞忽然展开折扇,扇面上《山河图》的金粉在晨光中炸开:“臣要弹劾户部侍郎张谦,勾结西域黑风寨,以劣质军粮调换西北军粮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证据就在——”

话音未落,御史大夫突然扑向龙椅,袖中甩出的短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陆昭的长枪如闪电般出鞘,枪杆横扫时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的香炉,沉香粉末呛得人睁不开眼。混乱中他听见江砚辞的低喝:“左三!”

那是暗指御座左侧第三块地砖。陆昭踢开地砖的瞬间,露出底下藏着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江明远”三个字被朱砂圈住,墨迹旁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正是西北军标记叛徒的符号。

“拿下!”新帝拍案时,陆昭才发现江砚辞的锦袍下摆已被血浸透。那人右腿插着枚短箭,箭簇上的倒钩还在渗血,却仍摇着折扇笑道:“陆将军,说好的全身而退,可不能食言。”

太医署的药味混着雪魄草的清苦,陆昭按着江砚辞的肩膀,看太医拔出腿上的箭。倒钩带出的血珠滴在石青锦袍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那年雪夜柴房里的红梅。

“这箭簇是黑风寨的‘锁喉钩’。”江砚辞疼得皱眉,指尖却在陆昭手背上画着什么,“箭头淬了迷药,三个时辰内会发作。”他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陆昭耳畔,“解药在我床底的暗格里,记得配着蜜饯吃。”

陆昭的耳尖腾地红了。他想起十七岁养伤时,少年也是这样坐在床沿,用银勺舀着黑乎乎的药汁,非要他先吃块玫瑰酥才肯喂药。那时窗外的银杏叶落在药碗里,少年慌忙去捞,发间的兰草香混着药味,竟成了往后多年最清晰的记忆。

“为何不早说有埋伏?”陆昭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摸到江砚辞腰间的暗袋,里面藏着半块玫瑰酥,酥饼边缘的牙印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江砚辞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若不引他们动手,怎会知道陛下身边有内鬼?”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你以为今早御座上的,真是陛下本人?”

陆昭猛地抬头。太医正收拾箭簇的手顿了顿,药箱里露出半截明黄色的衣角——那是龙袍的颜色。而此刻躺在病榻上的江砚辞,领口散开的衣襟里露出半截玉佩,玉佩上的红绳正与自己腕间的缠绕在一起。

江府书房的檀木书柜发出轻微的响动,陆昭挪开第三排的《孙子兵法》,暗格应声弹开。里面的锦盒里除了瓷瓶,还压着封泛黄的信,字迹是少年时的稚嫩笔迹:

“昭昭,今日先生教了‘知己知彼’,我觉得你就像本难懂的兵书,我要用一辈子才能读透。对了,你说等我背会《出师表》,就教我骑马,可不许忘。”

信末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披甲持枪,一个摇着扇子,中间画着颗笨拙的红心。陆昭的指尖抚过纸面,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少年把这封信塞给他时,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转身跑开时,腕间的银铃响了一路。

瓷瓶里的解药泛着青绿色,陆昭刚要倒出,却见瓶底刻着行小字:“三日后西郊密林,带齐证据。”他忽然想起今早江砚辞在御座前比的手势,三指并拢后又蜷起两根——原是指三日后。

窗外传来鸽哨声,陆昭推开窗,信鸽腿上的竹筒里装着张字条,是江砚辞的笔迹:“张谦招认,三年前劫粮案有皇室宗亲参与。小心穿明黄蟒袍的人。”

字迹的墨色微微发蓝,是用“噬心墨”写的。陆昭将字条凑近烛火,果然显出一行小字:“陛下的双胞胎弟弟没死,现在替他处理暗事。”

三日后的西郊密林薄雾弥漫,陆昭按着腰间的密信,玄甲上的霜气还未散去。他看见江砚辞站在银杏树下,石青锦袍换成了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腰间的绯红玉带格外醒目。

“来得早。”江砚辞抛来个油纸包,里面的玫瑰酥还热乎着,“张谦昨夜死在牢里了,是被‘牵机引’毒死的。”他咬了口酥饼,碎屑沾在唇角,陆昭伸手去擦,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

“明黄蟒袍的人是谁?”陆昭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注意到江砚辞劲装的袖口绣着银线,在晨光中闪闪烁烁——那是用西域冰蚕丝绣的,刀砍不透。

江砚辞突然拉着他躲进树后。远处传来马蹄声,穿明黄蟒袍的人勒住缰绳,侧脸与新帝一模一样,只是眉尾多了道疤。那人腰间的玉佩晃了晃,陆昭看清上面的字——“宸”,是三皇子的名字。

“十二年前雪夜追杀我的,就是他。”江砚辞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陆昭的颈窝,“他以为我死了,没想到我被你救了。”他忽然转身,唇擦过陆昭的下颌,“所以他恨你,更恨我。”

马蹄声远去后,陆昭才发现江砚辞的手在抖。他握紧对方的手,摸到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与握枪共同留下的痕迹。“我们一起揭发他。”陆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砚辞笑了,眼角的弧度在晨光中格外柔和:“昭昭,你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说长大要娶我吗?”他的指尖划过陆昭的唇,“那时你说,要让我做天下最厉害的将军夫人。”

陆昭的耳尖红透了。他想起那个雪夜,自己把冻僵的少年搂在怀里,糊里糊涂地说要保护他一辈子。那时少年的睫毛上结着冰碴,像极了此刻银杏枝上的霜花。

回到京城时已是黄昏,宫墙的剪影在暮色中格外肃穆。陆昭跟着江砚辞来到角楼,那里的戍卒看到江砚辞腰间的绯红玉带,纷纷单膝跪地——那是江家军统领的信物。

“三日后的宫宴,‘宸王’会动手。”江砚辞展开地图,指尖点在御花园的假山上,“那里有密道通向城外,他想趁机带着粮草投敌。”

陆昭的长枪在石台上划出火星:“我带三百亲兵守假山。”他忽然注意到地图角落画着个小标记,是朵兰草,与江砚辞发间常簪的一模一样。

江砚辞突然抱住他,玄色劲装下的身体还带着伤后的虚弱:“若我出事,你就带着证据去找镇南王。”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是唯一能对抗宸王的人。”

陆昭的手按在他后背的疤痕上,那里的皮肤还在发烫:“我不会让你出事。”他的吻落在江砚辞的发顶,兰草香混着硝烟味,成了此刻最安心的气息,“十二年前没让你死,现在更不会。”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站在角楼上,望着底下万家灯火。江砚辞的头靠在陆昭肩上,玄甲的冰冷与劲装的温热交织在一起,像极了他们纠缠的命运。

“等这事了了,”陆昭的声音很轻,“我教你骑射吧,就像当年答应的那样。”

江砚辞笑出声,腕间的银铃轻响:“好啊,不过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他抬头时,睫毛扫过陆昭的下巴,“我想要的,你都给吗?”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陆昭握紧他的手,掌心的虎符与玉佩硌在一起,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知道三日后的宫宴是场硬仗,但此刻身边有这个人,便觉得哪怕刀山火海,也能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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