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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将离

等李研慎带着大夫赶回来时,李修聪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夫摸了一下李修聪的脉,死气沉沉,无力回天。他对着李研慎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李研慎最后的希望都被磨灭,他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魂魄,只“咚”的一声跪倒在李修聪的身旁,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

李修聪似乎是感应到了李研慎的到来,于是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想再看一眼这世间的牵挂……

可他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一团光晕,他拼命地想看清那人的脸庞,却无法做到。

“别……哭。”李修聪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轻轻擦去了李研慎脸上的泪珠,然后重重垂下了手……油尽灯枯。

“爹!爹!”

李研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哭声回荡在整个祠堂。他看不上李修聪的小聪明,甚至厌恶他的嗜赌成性。但他是爱他的,他怎么会不爱这个从小将他视作珍宝的父亲呢?

他一直生活在爱与恨的交织中,几乎都要疯了,他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如今他的解脱来了,确是以这样沉痛的方式……

林珩景见到此情此景也红了眼眶,不住地叹息。

最后还是李研定撑起了大局,他将祖父和弟弟拉了起来,让李研慎将预备给祖父的棺材抬过来,将李修聪安置进去,又拜托林珩景去桃林中找自己的父亲,最后将李习德搀扶回寝居。

事情来得仓促,李研慎和李习德又处于极大的悲痛之中,只有他此时能主持大局。

他扶着李习德倚在床边,柔声询问道:“祖父,二叔的丧事还得由您主持,您切莫悲伤过度。”

李习德只点了点头,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生死,当最开始的悲痛过去,如今已经他已经清醒不少了。

他慢慢地说:“丧事一切从简罢,只把讣告发出去,不必前来吊唁了。”

“找清晖山的那几位道长,算个合适的日子,让他入土为安罢。”

“最后,等林熙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李研定一一应下,就退出去置办丧事了。

他的效率很高,不过一下午的时间,等林珩景和秦阙带着李修慧他们回来时,已经是全府缟素。

李修慧先去了灵堂,扶着灵柩的边缘,看了很久,什么话都没说,最后只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林珩景回来后就让秦阙先去看看受伤的因为,自己则第一时间赶去了李习德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后,直接推开房门。

李习德端坐在屋内的罗汉榻上,一枚小小的令牌状的物体被放置在小桌上。

林珩景只需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块烟雨凭。

李习德拿起那块保存完好烟雨凭,说:“这是你父亲的师父,也即是上上任烟雨楼楼主赠予我的。”

“老庄主尽管吩咐,若是我烟雨楼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李习德听到他这句话后,眸中泛光,直言不讳道:“好!我不求你能荡平影山,我只要千面狐的性命!”

这件事确实很难,但也只有这种难度的事,才能配得上烟雨凭的价值。

林珩景不假思索地应下来,能在执掌烟雨楼的期间,遇到两枚烟雨凭,这在烟雨楼往后的史书中,也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李习德没有留他,只交代完这件事就让他离开了。

林珩景出来后,目光所及之处,已是人烟寥寥。

死尸俱已处理,但空气中任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到访的宾客大多只是受伤,早在混乱之中就已经离开了落月山庄。还好,目前看来,影山还不想与中原武林撕破脸。

他边走边想,再抬头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门口。他推开门,却没看到秦阙的身影,想来他还在清晖山的院中。

于是他又走出去,敲响了隔壁院的门。

他们开门得很快,一见是林珩景就将他带到了因为的房间里。

秦阙和所以也在,正坐在旁边剥花生吃,一边剥还一边谈笑,气氛极其融洽。

“聊什么呢?你师兄还病着呢,就有说有笑的。”林珩景走到他们旁边,随意坐下。

秦阙给他倒了一杯茶,带着笑的余韵,回道:“没聊什么,他在讲小时候的趣事。”

所以也紧接着说:“都是我一直在说话,陆兄只顾着笑了。”

似乎有所以在的地方,总会有欢声笑语,他这般无忧无虑的,倒是惹人生羡。

“那你师兄的病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所以丢了粒花生到自己嘴里,边嚼边说:“大夫说没有伤及经脉,养两天就好了。幸好有你那粒人参丸,把他的经脉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

“那就好,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他这话一问出来,所以就知道,落月山庄这是不打算留他们了。

他收敛了玩笑的气质,一本正经的说:“等师兄能下床了,我们就走。大概后天?”

他虽然跟林珩景的接触不多,但他从别人那听说,林珩景就是林熙,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烟雨楼的掌门人,于是对他既好奇又敬畏。

他更喜欢陆沧一些,没有架子,武功还高。即使他的身份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但他的善良是可以感受到的。

林珩景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然后说:“你们后天离开落月山庄后就直接回清晖山,将这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鹿鸣道长,我会派一队人护送你们。”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始终给人一种压迫感。所以觉得,这个人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为人处世却那么老成,他一定很不开心。

林珩景只稍坐了一会儿,就拉着秦阙回屋用晚膳了。

临到门口,所以还把秦阙拉到一旁,悄悄说了几句话。秦阙听到后,没有回答,只是摇着头莞尔一笑,然后快步跑到林珩景身边。

林珩景有些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于是问道:“那小孩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秦阙故意拖长了尾音,就是要吊他的胃口,等到那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说下一句。

“他说你不开心。你每天都不开心,今天尤其不开心。”

林珩景呼吸一滞,立即反驳道:“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也就他那没心没肺的样才开心的起来。”

秦阙牵着他的手,走进那一方属于他们的天地,重重关上院门,将他按在门板上,直直的望着他,好像要透过面具去看他的灵魂。

林珩景只觉得天旋地转,忽而间,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的所有光亮,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于是无情地将那人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间。

那人也快步追上去,问他:“你今天的不开心,是因为李研慎吗?”

“他是我的挚友,他父亲去世,我自然同他一样难过。”

“那昨天呢?前天呢?你所有的不开心,又是因为什么呢?”

秦阙觉得自己肯定是得失心疯了,这种不过脑子的话,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可他不后悔。他似乎是预感到了离别,总觉得有些话再不问出口,或许就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林珩景罕见的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人又在发什么疯,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在意这种无足轻重的问题。

他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因为影山,因为仇恨。”

“你不也一样吗?你不也是活在痛苦中?”他反问回去,似乎只有这样与别人共沉沦,才能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

静默在二人之间肆意生长,几乎将他们吞没……最后,还是林珩景打破这片寂静。

“后天清晖山要离开,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走罢。还能互相伴着走些路。”

秦阙点头,他连这点都替自己想到了,还真是算无遗策的烟雨楼主。

“今天晚上你自己用膳罢,我去李研慎那里。”

他步伐很快,推开院门就走了,留给秦阙的,只有一个决绝而孤独的背影。

没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再丰盛的晚膳也味同嚼蜡,秦阙应付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他望向门口,不住地思考,自己这是怎么了?林珩景不过只是一个朋友,是朋友就会有聚散离合,哪怕现在分开了,以后还会再见的……只要自己还活着。

如果到时候他还活着,他想,他一定会去蜀中,去烟雨楼,去尝尝那人口中的红油抄手。

或许自己只是舍不得这份安宁罢……

月光不合时宜的照进窗户,温柔地在桌上撒下一片光华,旁边是早已放凉的饭菜,酒杯里盛着月光,却无人痛饮。

秦阙是理智的,但他现在却想疯狂一次,他想大醉一场,让酒精麻痹神经,让自己忘掉这场安宁的美梦。毕竟,他本就身处深渊,踏错一步,只会粉身碎骨。

他不该有牵挂,更不该抱有侥幸心理,这些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

林珩景逃离了那诡异的房间,径直去了李研慎的院子,甫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再往里走,接下来的一幕真是让他头疼不已,李研慎烂醉如泥般瘫倒在地,双颊通红,嘴中还一直嘟囔着“对不起……”

“别躺地上,地上凉。”

林珩景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走,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可李研慎本就身形高大,如今喝了酒,更是沉重如猪。林珩景没有内力加持,竟是一下没有将他拉起来,反而差点被他拽到地上。

眼看此人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林珩景也放弃了安慰他的想法,只能出去喊仆从进来收拾残局,而他自己则离开了这里。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在落月山庄的九曲回廊里随意晃荡。

他不想回去面对秦阙,因为他没有明白秦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跟他做拜把子当兄弟?还是想讨好他,从而获得烟雨楼的帮助呢?

秦阙的眼神明亮又坚定,像漠北草原上闪烁的星星,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丝毫欺瞒之意。

所以林珩景犹豫了,他反过来自己问自己,那我是如何想的呢?我想和他拜把子吗?还是说,我只是想利用他,打通漠北的线,从中获利呢?

他顺着每一条疑问走下去,最后都只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想跟秦阙当莫逆之交,他也想帮助秦阙查明真相。

在明确自己的想法后,林珩景从袖中拿出一只口哨,吹响,不过片刻,雁白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林珩景带着他来到一处死胡同,确保周围没有人后,才开口说话。

“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潜进落月山庄?”

林珩景问出这句话的时,是带着愠怒的,如果不是自己无人可用,何至于被影山逼得跳崖遁逃?

雁白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怒气,立即跪地认错。

“回主上,是属下疏忽。那日我们将礼品送入落月山庄后,就被他们赶了出去。等我意识到不对劲时,落月山庄已经被影山层层封锁,我们无法潜入其中。”

林珩景知道他的难处,却不想饶恕他。

“回烟雨楼后,写三千字对这件事的反思。我要看见你的想法,而不是通篇的道歉。”罚之深,关之切。他想用责罚来让雁白长记性,从而迅速成长,然后独当一面。

这样,等他油尽灯枯之时,还有雁白可以护住烟雨楼的基业。

雁白虽然心在滴血,但还是不得不领下惩罚。

“派一支飞雀,后日护送清晖山众人回去,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有任何差池。”

“还有。”林珩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雁白,随即话风突转,丝毫不见刚才的严肃,反而带上了些许挑逗的意味。

“你派人今夜快马加鞭赶到景州,去‘天下第一’刀剑铺里给我取一把宝剑。”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要与秦阙做莫逆之交,那他就一定要拿出诚意,还有什么比宝剑赠英雄更有诚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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