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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要他永远恨你

“你发誓。”

“我发誓,”

“你发誓你不喜欢她。”

“我发誓我不喜欢她,”

“否则一个月都不吃馄饨。”

“否则一个月都不吃馄饨。”

金明灭双眼如炬,死死盯着举起三指一脸肃穆的裴正庭,左边绕了三圈,右边绕了三圈,说:“我不信。”

“如何你才能信?”裴正庭皱眉。

“如何我都不信,”金明灭“啧”了一声,一边双手抱怀悠悠地走,一边说,“裴将军寿辰那日,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亲了她一下。”

“眼睛不用可以挖掉,”裴正庭瞥他一眼,说,“屋内太吵,我不过是凑到她耳朵边说了两句话。”

“我不信。”金明灭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说,“我和你相交数年,从未见过你对别的女子说过半句话,如何到了上官小娘那里,就又是送玉壶又是送书册,今日还喊她来看上元灯会,说你不喜欢她,那我是万万不能信的。”

“我还送过小荷一只香囊球。”

“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金明灭大叫一声,瞪着眼睛从他身边跳开。

“我只是觉得她实在有些……可怜罢了,”

“上官府的人个个都难以伺候,在他们家当婢女,的确时时让人忧心……”金明灭的声音也低下去,慢慢靠近裴正庭,说,“好在她们已经搬出来了。”

“漏刻房上下俱是男子,她的处境想必很艰难……”

“话虽如此,但她也不用时时待在漏刻房,也就每日子时去一趟,不过太阳那么大,或者大风大雨的时候,她也不能歇息,实在是有些辛苦啊……”

“天下之大,她却有家无门,有亲如仇,甚至差点饿死在上官府……”

“你到底说得是谁?”金明灭眉头一皱,狐疑看着他。

裴正庭一愣,说:“胭脂。”

“她有什么好可怜的,”金明灭又跳起来大叫,“她又不是婢女!”

小荷从两人身后赶来,十指交缠相换,一边把手里的花绳换了样式,一边说:“叫我做什么?”

裴正庭和金明灭相视一眼,都转过头去咳了咳。

街市两侧的花灯一晃,各样的影子憧憧相撞,地面微微震动,几个人都抬着脑袋向街头望去,宏大壮硕得像小山一样的重影慢慢压过来,带着铃铛的巨象领路在前面,长鼻子一卷,招来四周百姓的拍手欢笑。

三人让开朱雀大街一条阔路,象背上坐着的昆仑奴露出白得像雪一样的牙齿,笑着向街市两侧招手。

金明灭把手使劲挥了挥,在一阵呼哨声中,向小荷问:“你家小娘到底等在哪里?这条街都要走到尽头了,怎么还没找着她?”

小荷收起花绳,满脸艳羡,看向紧跟在昆仑奴身后的一列驼队,驼铃叮当,背上的新罗婢肩上薄衫半褪,各个带着一张遮住半脸的轻纱,夜风一来,脸上的轻纱就向两侧飘开,引得呼哨声更大。

“我也不知道,小娘说就是在这条街上的。”小荷大声说。

裴正庭向后望,驼队后面慢慢抬起一座铺满鲜花的四方台,台上的玉雕菩萨用红绸布盖下来,底下由六根长木架起,十二个肤色黝黑的昆仑奴分抬长木各个端头,从踮脚张望的人群中走过。

再后面是两列手捧琵琶和铜铙的乐工,并没有看到胭脂的影子。

领头的巨象缓缓踱过三人身边,猛地仰头,鼻音高鸣。

小荷霎时屏息,瞪着浑圆的眼睛左右滑看,金明灭也是一副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见小荷转眼过来,苦笑道:“这巨象一脚就能把我们两都踩扁吧?”

一瞬安静的长街中,一时只听得到大象和骆驼脖颈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

高过象背的飞楼窗棂被推开,年幼的女孩向人群中一笑,稚嫩的声音唱出第一句歌谣。

小荷仰着脖子刚看过去,右边连楼拱桥两侧窗格也被推开,相同年纪的女孩合着歌谣的尾音慢慢唱。

象鼻子后面的人群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拐出来,苍老的声音却像大风一样要掀翻了屋顶,悠远高吟。

乐工们手里的弦乐各自拨弹轻敲,窗户里的女孩们从高阁之中往下跑,铃铛声又响,象腿迈过,人群里有人在合唱。歌声高昂,沿街的楼阁中抛出来各样的糖果,看花灯和咬着糖葫芦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笑声长扬。

金明灭此时已将“胭脂”这两个字抛至脑后,碧蓝色的双眼映出夜市处处繁华,小荷伸手朝东边一指,雀跃喊道:“你们看!”

空出一面阔地的酒楼前面,原来是三个齐高的阔胸男子,并肩扎起马步,由身边的人从木桶中舀出一瓢冷水,伴着大鼓小鼓呦呵呵地敲,冷水从寒风中泼出一道细雾,雾水再凝成水滴,从三人通红的胸口上流下。

小荷看得目不转睛,三个男子只穿了一条大裤衩。

金明灭蒙住她的眼睛往后拖,沉着一张脸说:“少儿不宜。”

小荷手舞足蹈气急败坏,奋力从金明灭环住的手臂空隙中挣出来,眼睛一瞪,伸脚就要往金明灭的屁股后面踹,金明灭反倒嘻嘻一笑,拔腿跑开。

两人很快从裴正庭的视野中消失,四面八方高歌的百姓聚拢,从楼上跑下来的女孩从他的右腿撞过去,裴正庭跌了两步,不由得又撞上身后抬菩萨的一个昆仑奴,昆仑奴右手一颤,四方台朝一侧倾斜,滑出来一只通体莹翠的小玉壶。

裴正庭弯腰拾起。

四方台上盖住菩萨的红绸布缓缓披落,胭脂晃了一下,正对上裴正庭直腰起身时抬过来的眼睛。

手中忽雷弦动,耳侧的歌声全都停了,一整条望不见头的长街,灯笼像橘子,沟渠里缓缓漂流莲花灯,天上有一簇又一簇炸开的焰火,笑声围绕在身前身后。

人群把裴正庭挤得更加靠近,他仰头,看到胭脂朝自己微微一笑,朱唇轻启。

他根本听不见伴着二弦忽雷琴声的唱乐声,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几刻钟前,耳边环绕着金明灭问他的那句话——“你真的不喜欢她?”

他呆呆地看着高台上的胭脂,好像真的看到一座自己够不到的玉雕菩萨。

小玉壶被握得更紧。

百姓们簇拥着向花台上的胭脂靠近,有人呼哨,有人大叫,有人伸出一只手臂向上举高,拼力想凑到胭脂的身前,哪怕只是碰一下她拂在花蕊上的衣裙。

“好漂亮的菩萨……”裴正庭听见有人说。

面怒威视的昆仑奴被涌上来的人群困在原地,巨象已跨步走过城门,驼队的铃铛声越来越弱,抬花座的昆仑奴朝两侧的百姓大声一喝,惊得人影憧憧,慌乱之中倒把花座撞了个角。

花台倾斜,满座的紫红花蕊簌簌从高处落下。

胭脂往下一扑,扑到裴正庭的怀中。

“快走。”不等裴正庭回神,胭脂抓住他的手便从慌乱的人群中一瞬奔过。

晚风拂面,裴正庭被她牵着手一路从惊诧的人们眼中掠过,两人的头发都向后高高扬起,几缕细柔的发梢扫过裴正庭的鼻尖,像是透过呼吸的缝隙往胸口深处钻了进去,埋下一颗种子,慢慢像要发芽的藤蔓一样从心底压平的泥土里向上顶。

两人跑进朱雀大街一处拐角巷,看身后跟上来的百姓们在巷子口呼啸而过,脚步声远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笑起来。

交缠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开。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只听得到夜风从街面打着旋儿地溜过去,带起一两颗碎石的滚动。

“你的东西。”裴正庭忽地想起来,把右手握了一路的小玉壶递过去。

胭脂接过,只微微笑了笑,在墙垣边上探出半个脑袋,四处看了看,说:“好像都走了,”继而摇了摇手里的小玉壶,说,“陪我去打酒吧。”

裴正庭点头,却不知怎么地不再敢看她那一双晶亮剔透的眼睛,慌忙走了两步。

“这边!”胭脂在背后喊他。

人影稀疏的巷子另一端酒旗轻扬,青石板面上是还没有扫干净的红纸炮仗,几个孩子推着木轮转车呼啦啦地过,零星的摊子支起,都是巷子里寻常的人家,卖些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胭脂在竹木摊子上随手捧起一个狰狞的金刚佛面具,罩在自己脸上,假模假样地和几个孩子嬉闹了一会儿,又将面具放下,掀开酒铺帘子。

裴正庭犹豫了两下,没跟进去,在竹木摊子上又拾起另一个罗汉佛的面具,罩在脸上试了试,便和刚刚胭脂试过的金刚佛面具一起拿起,结了账。

孩子们从他的两腿旁奔过,他一时兴起,索性把罗汉佛挂在了脸上,作势威猛激愤,张开两臂,追得孩子们四处逃窜。

猛地一声清脆响。

酒铺帘子内溅出一片粗瓷碗片。

胭脂撞开帘子走出来,尚未说话,身后帘子一动,另有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踉踉跄跄地跟了出来,一个浑身酒气,只得扶住酒铺门口的柱子才能站稳,另一个酒水已泼了满身,伸手就要往胭脂肩膀上搭:“别走啊——”

裴正庭擒住他的手。

“呦,这不是裴府公子裴二郎吗?”衣裳尽湿的男子眉头一挑,戏谑道,“你不回去奔丧,来这里喝什么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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