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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要他永远恨你

胭脂心下一跳,把手腕中露了半截的匕首收回去,抬头看向裴正庭。

“下官不明白越王殿下的意思。”裴正庭说。

越王甩开裴正庭的手,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掸了掸袖袍,朝胭脂看了两眼,才又回转目光到裴正庭身上,说:“安西大捷,阿史那突厥可汗的人头和你阿翁的尸首一起送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裴正庭眉目一皱,说:“殿下不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开玩笑?你配得上吗?”越王寒声一笑,看裴正庭脸色逐渐发青,说,“我说司天台的灵台郎今夜怎么会来这样的酒巷深处,原来是特意点酒,庆贺裴大将军的回城?”

“殿下!”裴正庭一声大喝,倒让越王惊退了两步,“下官近日未有得罪殿下的地方,不知道今日殿下何故如此?”

“得罪?”越王说,“你活着就是得罪。”

“就不挡殿下的路了。”裴正庭向越王看了一眼,牵过胭脂的手,说:“走吧。”

“慢着!”越王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五指上,说,“我让你们走了吗?”

“本王今夜兴致正佳,不过是想和你一起喝几杯凉酒,你却将酒水泼湿了本王的锦袍,这件事又要如何清算?”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胭脂看向越王说,“我常常来这间酒铺打酒,时时遇到几个吃醉了的滑头汉子,借着一身的酒气便到处撒野,错把殿下识成了市井无赖,还望殿下恕罪。”

越王脸色一阵发红,见身边同伴抱着柱子半醒不醒的样子,抬脚往他身上一踹,说:“喝到发了昏的东西,连你主子家大腿都认不清在哪里了!”

抱柱的男子侧身一歪,胭脂退开两步,男子被踹倒在长街正中,坐在地上使劲晃了晃脑袋,手脚并用爬到越王身边,伏在越王的脚背上口齿不清地喊:“殿下,殿下……”

“滚开,”越王不耐烦地说,“让你去劝这位小娘进府喝几杯凉酒,不知道你却说了些什么,反让本王被认成了劣绅恶徒,不中用的畜生!”

“我,我是夸了小娘几句,说她,说她貌比潘安,颜如宋玉,”越王睨了男子一眼,男子身上一颤,舌头更像打结似的,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殿下最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夜深露重,小娘一个人行夜路少不得要招来些麻烦,不如和我们一道回去,殿下的屋子里还铺了地龙,纵使今夜落了大雪,也是一点寒气都透不进来……”

不等男子说完,越王又一脚将他踹得更远,说:“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两脚刚踹完,巷口的金明灭和小荷扶墙大喘,好不容易追了一路追上胭脂和裴正庭的身影,隐约瞥见一个瘦弱纤薄的人从酒铺门口飞了出去。

胭脂和裴正庭碰得近,两个影子也就融成了同一处,金明灭和小荷相视一望,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几丝愕然和愤恨,竟错把飞出去的男子认成了胭脂,二话不说,拔腿就朝酒旗下明明暗暗的一处人堆奔去。

飞天一脚,金明灭踹到了柱子上。

伴着一声“哎呦”的痛嚎,酒铺四面驾车的伙计和侍卫从黑暗中跑了出来,一伙人看金明灭抱着单脚原地蹦跳,另一个被踹飞了的男子滚在墙角长久不起。

而酒铺檐下,是裴正庭和越王各守山头般地对峙相视。

两人积怨已久,侍卫们常年跟在越王身侧,知道越王向来看裴正庭不太顺眼,如今已然动了手,下人们哪有看闲话的道理,当即几声“殿下”喊着,便朝裴正庭挥拳过去。

金明灭抬脚的双手一松,刚踹过柱子的那只乌皮**靴转身又踹到靠近的一个侍卫身上,脚随身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把那只已将受了伤的右脚权当刀剑来用,中空绷直,转得几个侍卫们一时不敢靠近。

不多会儿,金明灭就把自己转晕了。

侍卫们蜂拥而上,反倒先朝金明灭叫喊着冲去。

裴正庭只来得及朝胭脂说一句:“你们先回去。”便也一头扎进已经尘飞土扬的人堆里。

灯笼摇晃的飞檐下,几个人挥拳踢脚,拳风脚风相交之处必有几声哀嚎,金明灭只挣扎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便被两个侍卫一起扑倒在地。

裴正庭见势,拨开几个侍卫要把金明灭从两人身下拉出来,不料身后却遭了一记暗算,反被人扑倒在两个侍卫身上。

酒铺门口,飞尘之中像小山般地叠高一个又一个的人,金明灭压在最底下,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之时,小荷急得跺脚,问:“小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胭脂不知从哪拾了块砖头,一脸平静,说:“擒贼先擒王。”

说着,就要一板砖往越王脑袋上拍。

“住手!”巷子口有人洪声大喊。

一个灰蒙的影子阔步过来,朝酒铺门口的众人看了一眼,说:“这像什么样子?”

“叔父,是他们先动手——”

“住口!”裴左参军冷笑一声,看裴正庭和金明灭从人山里灰头土脸的爬起,额冠歪歪地盖在脑袋上,鬓角碎发凌乱,说:“一个崇仁坊的裴二郎,一个醴泉坊的金公子,”

又转过头来朝飞檐下的两个影子说:“一个来庭坊的殿下,一个永兴坊的小娘。”

“你们真是好大的本事,非要在今夜闹得鸡飞狗跳,让整个长安都不得安宁吗?”

胭脂微微偏头,这才看到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满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头靠着头,脚抵着脚,虽睁大眼睛朝酒铺的方向探头探脑,却一个人也不敢过来。

此时听裴左参军厉声一喝,巷口的人群霎时作鸟兽般悠悠散去。

常宁公主这才从墙垣暗影中走出来,只站在裴左参军的身边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请殿下饶罪了。”裴左参军向越王一拱手,领了裴正庭和金明灭往回走,越王只朝胭脂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长安依旧荣华。

胭脂提着小酒壶,半掀了脸上的威武面具,喝了一小杯酒,一边漫步跟在几人身后,一边仰头看天上冲高的焰火。

“裴左参军,我必得说说你的不是了!”金明灭一瘸一拐地扶着裴正庭的肩膀走,嘴巴一咧,牵到脸上一处泛紫色的淤青,嘶了一口凉气,愤愤说:

“你明知道越王从来看二郎不顺眼,到处挑事,今日好不容易帮手一次,却要把怒气撒到我们两的头上,哪有你这样既不帮亲又不帮理的人?”

常宁公主走在最前面,轻轻笑出了声。

裴左参军朝金明灭的脑袋上一拍,说道:“你们两个被人打得满地找牙,还要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娘拿板砖去帮你们,我教的拳脚功夫都被你们两抛到九霄云外了?”

金明灭又是“哎呦”一声,说:“轻点啊,那是意外,我就算了,刚伸出一脚就受了重伤,二郎你怎么回事,怎么有两拳连人都没碰到?还一个劲地一边打一边朝身后望?”

裴正庭狠狠咳了咳。

“你受裴府仕荫,有些事情比常人走得更顺,自然也有些事情要比常人受难更多,”裴左参军看了裴正庭一眼,说,“今日祸事又是因何而起?”

“是因为一碗酒。”

“一碗酒?”

裴正庭转头看了胭脂一眼,转了话头,道:“越王喝多了,说阿翁随阿史那突厥可汗的人头回来了。”

“这事有什么好吵的?”金明灭不明所以。

裴正庭正要点头,却看到身边的裴左参军一瞬敛去了脸上笑意,前面常宁公主也停下来,转身过来,静静地看了裴左参军一会儿,才向裴正庭说道:“裴将军的确回来了。”

金明灭忽觉裴正庭肩膀一僵,又听常宁公主说:“尸首太重,军中统领只带回来了他的几件衣裳。”

四周的欢笑声里,几个人都在人潮来去中站定,过了一会儿,裴正庭先拔脚,像被焰火燎烧了一样向崇仁坊的方向狂奔。

透过两个小小的孔眼,裴正庭的背影在四处繁闹的街巷里越跑越远,天上焰火又炸开一只,四面散落各色的小花,举着糖葫芦木棒的老人刚刚走过,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

獠牙面具下,胭脂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元节后,馄饨曲中再也没有看到过裴正庭的身影,按长安规矩,裴正庭回府守孝三个月,三个月中落了一场小雪,细雪披满崇仁坊裴府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头,胭脂几次撑伞而过,在石狮子旁边驻足站了一会儿,却没有进去。

三月花开,金明灭抱着几本厚厚的漏刻注册往胭脂桌上一扔,仍有些忧心,说:“我去打听过了,二郎早在五日前就被夺情起复,召回司天台来值守,整整五日,他都没去馄饨曲找我们。”

“再等等。”胭脂垂下眼睫,说,“我听说他从前最是尊崇裴将军。”

“等不了了,裴将军一去,朝廷局势瞬息万变,司天台没多大实权,又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狗腿子,如今更不知道借着越王的东风往他身上下了多少绊子。”

金明灭按下胭脂要往嘴中送酒的小玉壶,神色肃然地说:“明日春日宴,无论如何都要拉他出来醒醒神了!”

“春日宴?”胭脂抬头。

“你不知道吗?出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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