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恢复本来面目,想起昨晚答应了七娃要请他吃烤鸡,自己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哪有钱买鸡来烤?只得去镇外山林之中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回来。一只留给白俊当早饭,一只放进袖中当做赶路时的干粮,剩下的几只野鸡野兔则送给明大夫夫妇,算是借宿一宿的酬劳。他拿起一只鸡放进开水中烫过,然后拔毛放血,开膛破肚,洗涮干净,拿到明大夫家后厨去烤。
他长这么大从未下过厨,处理起来不免生疏,他也掌握不好油盐分量,索性什么也不放。折腾了个把时辰,总算是将一只烤成了,虽然未放调料,却也香气扑鼻。
这时除了白俊还在呼呼大睡,明大夫和明夫人也已起来,先是检查一番七娃的病情,确定有所好转,这才到厨房准备早饭,见了风骨猎来的诸多野味,大吃一惊,推辞不要,但猎都猎来了,他也无需带着这么多活物上路,放生则不免可惜,只得收下。
风骨将一只卖相奇差的烤鸡送到七娃面前,虽然这只鸡被他烤得其貌不扬,七娃一见,仍然两眼放光,也不怕烫,拿起便啃,狼吞虎咽,恨不得连鸡骨头也吞进肚子里去。他从前食不果腹,吃的都是旁人剩下的剩菜潲水,哪里尝过一只完完整整的烤鸡?
白俊过来看了一眼,一见那烤鸡的形容,愕然道:“你可真是饿极了,连块炭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风骨瞪了他一眼,不想多说。七娃却啃得满嘴都是油渍,乐开了花:“好吃。”
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向风骨说道:“风哥哥,我爹爹刚才来看我了。”
风骨哦了一声,心想:你爹哪里会到这儿来,一直都是我在看你。
白俊却不明所以,嗤笑道:“在梦里看你的吧。”说着啧啧摇头,懒得搭理他,走出房门去了后院。
七娃向风骨说道:“是真的,我刚刚还在睡觉,听到有人叫我,醒来一看果然是爹爹。”
他脸上笑容欢快,风骨也不禁替他感到高兴,也跟着一起笑:“你爹来看你,你开心吗?”
七娃重重点了下头:“爹爹以前很凶的,从来没抱过我,可是刚才他不仅抱我,还同我说了好多话。”
他神情激动,看得风骨心中一揪,难怪他方才乍见自己假扮的他父亲时,第一反应竟是畏缩后退,而非热情相拥,原来如此。
“他还说等我把病养好,他就来接我。”
风骨暗叹,心想只怕方才已经是你此生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用过早饭,三人便启程了。此地距离丹宗尚有不少路程,三人清晨出发,申牌时分才望见丹宗的山门所在。
风骨只道这般仙门圣地,就算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巍峨壮观,也该是飘渺入云、云烟浩瀚才是,岂知望出去只能见到一片片连绵不绝的花圃与药田,以及建在阡陌田间之中的一间间茅棚。虽然也有山峰土岳,却也并不甚高,充其量只能算丘陵,完全不能与九幽山相比。
三人身在云端,便能嗅到下方传上来的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闻之便神清气爽,似乎整个人都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看来这些花圃之中所种的绿植都是上等草药,尚未入药,单闻其味便有如此神效。
此刻天际四面八方都有剑气来来去去,是丹宗弟子正在忙碌。而下方花圃之外,却围着数百来人,肤色各异,服色也各异,且大多身无修为,都是未经修炼的普通凡人。这数百来号人列队站成三排,如三条长龙横卧于地。
风骨奇道:“这些好像不是丹宗门人,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几个藏在九天云端之上,比下方那些纵横来去的剑气更高,又有无数云层遮掩,竟然没人看见。
白俊脸上喜形于色,笑道:“他们现在虽然不是丹宗门人,但是再过一会儿,其中应该就有人一飞冲天,成为丹宗弟子了。”
风骨恍然大悟:“他们同你一样,都是来拜师学艺的?”
白俊点头:“是啊,我老早就得到消息,听说丹宗今日会广开山门,招手门徒,所以便从故乡出发,为的就是今天。”
风骨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七娃,说道:“这倒是个好消息,我还担心因为我的存在,丹宗中人不肯为七娃治病,但若是他能成为丹宗弟子,他们却非治不可了。”
白俊奇道:“什么叫“因为你而不肯为他治病”?”
风骨道:“因为我是来找丹宗的麻烦,七娃倘若与我一路,不被他们敌视就不错了,还谈何治病?”
白俊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咱们三人分道扬镳,我先与七娃一同下去,你暂时不要现身。”
风骨横他一眼,摇了摇头:“让七娃跟着你,我不太放心,还是一起去吧。”
他往下方仔细扫了一圈,才道:“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待我乔装一番,与你们一同下去。”
说着,他手上法诀一掐,顿时面具消失,玄黑斗篷也消失,整个人变成了一名二十许岁的青年。蓄着长发,唇红齿白,眉目清秀。
七娃欢呼一声,拍手道:“我终于见到哥哥你长什么样了。”
风骨笑道:“我现在的样子是用法术变的,并非我真正的模样,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哦,不然我会有大麻烦找上门来的。”
七娃点了点头:“好的,我绝不向任何人说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白俊瘪着嘴上下打量了几眼,不予置评,问道:“你变成这个样子,是想冒充凡人蒙混过关吗?”
风骨道:“是啊,我要潜入他们宗门之中,以便接近我那个仇人,然后出其不意取他狗命。”
白俊皱眉道:“那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到时候东窗事发,你撒腿跑了。若是他们抓不到你,搞不好就会拿我俩开刀。”
“不行。”风骨道:“我们一起来的,到时候再一起走。我那个仇人恶贯满盈,丹宗连这样的人也敢收容,可见这里的人良莠不齐,我要与七娃一道,以防有人害他。”
七娃也点头道:“我要与哥哥一起。”
风骨摸了摸他脑袋,说道:“不过下去之前,你得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唔,叫什么好呢……”
他咳了一声,问道:“你爹爹姓什么,你可还记得?”
七娃脆生生的道:“记得的,他姓陈。”
风骨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满意的好名字,便道:“你是七娃,便叫陈七好了。”
七娃点点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风骨捏了捏他鼻子,教训道:“不可以什么事都听我的,我有时候也难免做错事的,要有点主见。如果不喜欢,你就尽管说出来,知道吗。”
七娃笑嘻嘻的道:“不论哥哥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喜欢。”
风骨哈哈一笑:“那我们下去吧。”
三人落在一片芦苇荡中,趁周边无人,悄没声的混入了其中一个队伍,排在尾巴边上,后面却仍有人陆续而来,尾巴越接越长。
最前面负责接待的丹宗弟子是个穿鹅黄衣衫的年轻人,他手中拿着一面琉璃圆镜,看来是测验根骨资质的工具。持镜往人身上一照,镜中便有白光显现,展示所照之人的资质如何。只是从风骨三人到来,至今已测试了数十人,资质竟没一个符合他们的要求,这数十人竟然全都没能入选,一个个垂头丧气站在那边。
队伍渐渐前行,眼看还有三十多人便轮到陈七了。正在此时,前方持镜的年轻人忽然咦了一声,他手中圆镜也正散发光彩,只不过不是白芒,而是金光璀璨,黄衣人目光紧盯圆镜,喜道:“竟是上等土灵根,很好,合格,你站到这边来。”
通过测试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女童,约莫也只七八岁的模样,与陈七年龄相仿。听到这个喜讯,笑得花枝乱颤,连忙站到了右边。
此刻她那个位置只站了她一人,为之瞩目的其余人望她之时,都不免露出艳羡嫉妒之情。而那小姑娘一双水波映月的眸子望向队伍中人、以及左边那些被淘汰之人时,下巴高扬,神情倨傲,满眼轻蔑,好像在说:你们都是些废物,本姑娘才是天选之人。
站在队伍之外的一对年轻夫妇则是满面春光,笑的合不拢嘴,看来便是带这小姑娘前来参加考核的亲戚或者父母了。
琉璃圆镜照了近百来人,目前也只有这个羊角辫小姑娘符合要求,其余人尽皆不合。很快便轮到了陈七,那黄衣人见他瘦骨嶙峋,衣衫褴褛,一愣,没有立刻举镜去照,而是问道:“哪来的叫花子?”
旁边众人听了,也纷纷投来目光,见到陈七的窘迫模样,也都露出轻蔑嫌恶之色,更有人窃窃议论。
“真当丹宗是慈幼局呢,什么阿猫阿狗都来。”
“唉,这年头连乞丐都敢到仙门圣地了。”
“小叫花,你爹娘呢,叫他们赶紧带你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知道吗?”
“……”
陈七约莫是从小就见惯了诸如此类的嘴脸,没什么表情。但这些言辞风骨一字不漏都听在耳中,顿时大怒:“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是我弟弟陈七,不是什么叫花子!”
他瞪了那黄衣弟子一眼:“请问贵宗可有不收穷苦孩子的规矩?”
那黄衣人本来也要跟着嗤笑,见他眉目之间有股戾气,不知怎的心头突的一跳,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没有没有,英雄不问出处,敝门只重资质根骨,无关家世。”
风骨哼了一声:“那你怎么说我弟弟是叫花子?”
黄衣人低头看了眼陈七,虚笑道:“这不能怪我,令弟这身打扮,确实与叫花子无异。倘若你不想被人误会,便为他穿身好看点的衣衫。”
其实在明大夫家中,风骨曾为陈七换了一身衣服,那是明大夫自家儿子穿过的旧衣,虽然缝缝补补,打满了补丁,却也干干净净,与叫花子相差甚远。
风骨又哼了一声:“你穿的也不见得有多好看。”
黄衣人自诩是名门之修,被旁边这些人一口一声仙长称呼,早已飘飘然,这还是第一次有凡人用这般不敬的语气同他说话,瞬间觉得自己被人冒犯,心中大感不悦,冷笑道:“没见识的凡人,你知道本座这身袍子是何物?此乃天蚕宝衣。”
风骨也冷笑:“说得好听,不就是一块药水泡过用来防毒的布吗?说不定材质还不如我前面这位白兄弟身上穿的,有什么了不起?”
白俊排在他与陈七中间,听了这话,心中叫苦:你们只管吵你们的,干嘛把我拉下水……
寻常人将修士所用之物都看成稀世珍宝,千金难求,谁会如风骨这般不客气?黄衣人更加怒不可遏,喝道:“区区凡人,竟然在本座面前如此放肆,看我让你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当面就是一拳。
风骨大惊,没料到他居然说出手便出手,这一拳打中他虽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可这人没能拿捏好分寸,不仅针对了自己,还将身后的几人也笼罩在内,这些没经过任何修炼的普通人必然经受不起,连忙将身后二人拉出队伍。
黄衣人这一拳的拳风结结实实打在风骨身上,更是在脚边地皮上打出了一道数寸深的小坑,旁观众人发出惊呼,都在夸仙长神通广大。
风骨狠狠瞪了那黄衣人一眼,怒道:“区区练气小辈,也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座……”
他刚想反击,前面白俊忙将手按在他嘴上,低声道:“你在干什么,这还没通过考核呢,你就将人家得罪了,待会他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七娃的病还治不治了!”
想起陈七而今重病在身急需医治,风骨这才勉强抑制住了怒气,恶狠狠瞪了那黄衣人一眼,说道:“这位仙长真是对不住,在下粗人一个,不懂礼数,情你海涵。”
黄衣人嗤笑一声,将脸别向一边:“这还没入门了,就敢对本座出言不逊,倘若当真成了我派弟子,那不得翻上天了?领着你家孩子,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吧。”
“你……”风骨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冒了上来,本想扇他两个耳光,费劲忍住了,他一举手,顿时就将黄衣人手中的琉璃圆镜吸了过来,往陈七头上一照。
黄衣人圆镜被抢,气急之下,要待出手教训教训这小子,却见琉璃圆镜中流光溢彩,竟亮起了金绿蓝红黄数色光华,五彩斑斓,闪烁了三次,像镜子里装进了一道彩虹。
黄衣人登时目瞪口呆,惊道:“这……这是天品五行灵根……这,这怎么可能……”
一旁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晓何谓天品五行灵根。风骨的修行与常人不同,也不是特别明了,只是隐约猜到陈七的资质非同寻常,当可录取。白俊是筑基境的修士,却知道天品五行灵根的含义,这代表陈七非但资质绝佳,体质更是容纳金木水火土五行,将来不论修炼何种神通术法均可得心应手,绝无冲突。修炼即便不说一日千里,也必定一日百里,其突飞猛进之速,远胜旁人。哪怕是先前的上等土灵根小女孩,也无法相提并论。
此等根骨,不说旷世难求,也算得上凤毛麟角,万中无一了。想不到这皮包骨头,浑身没几两肉的小小孩童竟有这般天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七望望琉璃镜,又望望那黄衣人,不明所以,最后回头看向风骨。风骨摸摸他头,笑道:“恭喜你,不但治病有望,还能成为仙人了,高不高兴?”
陈七也笑:“只要能与哥哥在一起,我怎么都高兴。”
黄衣人呆愣半晌,这时已从错愕中回味过来,闻言冷冷的道:“你高兴得太早了。虽然你的根骨很不错,但像你们这种不懂规矩的乡野匹夫,我丹宗也不会收……”
“谁说不收?”
黄衣人的话尚未说完,一旁便传来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众人侧目去看,只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中年汉子。此人耳大口大鼻子大,浓眉大眼的,神情与他的口音一样,也充满了威严,显然是位高权重之辈,平时呼风唤雨惯了,连面上也都透露出威望。
他此刻喜形于色,来到队伍之前,向那黄衣人喝道:“真是放肆,似这等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我丹宗求之不得,你竟然敢将人家拒之门外,该当何罪!”
黄衣人急忙跪倒,颤声道:“弟子知罪,不该擅自做主,望九长老宽恕。”
九长老哼了一声:“待此间事一了,自去戒律堂领发,给我跪着面壁三天。”
黄衣人赶忙磕头相谢。
九长老处置完他,这才将目光放到陈七身上,威严怒目的模样一收,变成了满面堆欢,笑得眼角纹都出来了,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
陈七如实道:“我叫陈七,青鸾城人。”
“青鸾城?”九长老一愣:“青鸾城据此路途远得很呐,你小小年纪,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陈七回头望着风骨:“是这两位哥哥带我来的。”
九长老瞥了风骨与白俊一眼,问道:“这孩子身上患有多重疾病,却是怎么回事?”
风骨闻言,心头震动。此人刚到片刻,既未给陈七把脉,也没问他哪儿不舒服,居然一眼便看出他身上有多种病症,果然是火眼金睛,连忙答道:“他家境贫寒,从小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以致重病缠身。我们特意带他到丹宗,正是为了治病而来。敢问长老,我弟弟这病可还有救?”
九长老神情凝重,终于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陈七的脉搏之上,片刻后松开,随即右手按上他小腹,片刻后又松开,说道:“只要一息尚存便还能救,小家伙虽然病重,但还没到岌岌可危的田地。”
风骨大喜,忙道:“可否请长老出手施救?”
九长老摇了摇头:“那不行,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你既说他家境贫寒,那自是请不动我。”
风骨愕然:“丹宗出外扶危济困,还要收钱吗?”
九长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像看白痴一样瞥了风骨一眼:“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倘若不收钱,掌门拿什么养活宗门那么多人 ?只怕不出一年半载,丹宗就得解散了。”
一旁众人又开始嘲讽:“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难道还能有白喝的药吗?”
“仙长们采药炼丹也要花钱的,要是人人免费,岂非坐吃山空?”
“估计是想来捡便宜的……”
风骨也觉这话说得有道理,花钱治病,买卖交易,天经地义。点了点头,并不生气,又问:“倘若是病人无钱可付,那你们会见死不救吗?”
九长老道:“那倒也不会,人命关天,倘若病人濒死,命在垂危,自然是先救人再说。若是心地善良光明磊落的好人,救之便是造福苍生,收不收钱倒也无妨,但这种人就如天品五行灵根一样,世间少有,所以大多数人还是照常收费,诊金药钱可先记在账上,手头宽裕了再还,倘若实在还不上,便到门中做杂役粗活抵债。”
风骨又问:“万一病人既还不了钱,也不肯做活抵债,而是要逃跑呢?”
九长老冷笑道:“那就只有让他重受病痛之苦了。我们丹宗有一门功法,可以使我们本门炼制的丹药与治病疗伤的术法失效,药效法力一失,病痛重回体内,便是专门为对付这种人。”
风骨听他还特意提高音量,强调了“这种人”三字,便道:“请你放心,我绝对不是这种人。这样吧,劳烦贵派出手将我这位小兄弟的病医好,我来做奴仆为他抵债,你看这样可行?”
陈七一听到奴仆二字,抓着风骨的手摇头,说道:“不,哥哥,我不想你为我去当他们的奴仆,做杂役粗活很累的,要挑粪种菜,还要洗碗劈柴,做久了会得跟我一样的病……”
九长老笑道:“小家伙倒是很有良心,知道心疼兄长。”
风骨哑然失笑:“那是因为你还小,我长这么大了,不会得病的,你放心。”
陈七咬着下唇,还是摇头:“可是我不希望你那么累。”
风骨还待说话,他却转头向九长老道:“仙长,可不可以等我的病好了,让我自己干活抵债。”
九长老蹲下身来,与他面对着面,说道:“你不需要干活抵债了,本座也不会替你治病,自然也不收你的钱。”
风骨大惊,刚想说话,九长老已抢先开口:“我会收你为徒,将本门各项功法神通都传授给你,等你修成,自己采药炼丹,然后自己为自己治病。”
风骨从惊转喜,笑道:“多谢长老,七娃快磕头拜师。”
陈七当场跪倒,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九长老笑眯眯的将他扶了起来,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心想:另外几个老家伙一直笑我收不到好徒弟,现下我得了这么一个天品五行灵根的好徒儿,瞧他们怎么说。
原来丹宗九位长老每年都收弟子,唯有他这九长老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徒儿,前几年勉强收了两个,但一个判宗一个夭折,都没得好下场,现今门下仍无传人。今年丹宗山门大开,他老早便在旁边物色,只盼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好苗子。待琉璃宝镜显现出陈七的资质,他便一眼相中,生怕待会被其他几位长老发觉来抢,便急忙提前将他收入门下。
众人又是好一番艳羡嫉妒,那个上品土灵根的小姑娘彻底无人问津,被晾在了一旁,望向陈七的目光之中带着仇恨,约莫是觉得被他抢了属于自己的风头,呜呼哀哉。
黄衣人继续举着琉璃宝镜测试,陈七后面是白俊。他咽了口唾沫,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盯着镜子,心中不断默念,一定要过一定要过。却见镜面闪烁不定,亮起的是白色光芒。
黄衣弟子不耐烦的道:“普通杂灵根,不合格。”
白俊一愣,脸顿时就垮了,但他转瞬又打起精神,从腰间摘下一只储物袋,飞速往黄衣人怀中一塞,嬉皮笑脸的道:“这位师兄,在下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早就听闻丹宗的大名,特地带艺求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师兄通融则个,让在下有个安身之所。”
有眼尖的已经看到他的小动作,纷纷讥嘲:“什么人呐,天资不行,考核不过,居然当众行贿。”
“这是作弊吧,我要检举他!”
一旁的九长老也看到了这一幕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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