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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但有热闹,就有凄凉。

比如说被王阿丑一家围住,拳打脚踢的阿弃,想起刚才干脆利落退开几步,而后斜倚着马车,抱臂袖手冷眼旁观的花错,整颗心,就像泡在了秋风秋雨中,凄凄凉凉,十分苦楚。

本着我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的扭曲心理,他伏身避过屠夫的又一拳后,五指紧骈,呼一掌向前拍去。

这一掌,带了内劲。

若真就是普通的流氓地痞,根本躲不开。

屠夫好似没想到他居然动了真格,呆了一呆。但马上,他就被人一拉衣领,丢了出去。

救了他一命的人,是那个斯文些的八字胡,但一出手,就把两百斤重的屠夫当抹布一样甩了出去,然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空手对上阿弃。

这一声暴喝如同一个进击的信号,原本在阿弃左侧的更夫,以及在阿弃背后一身青的衙差,一个手中短棍一转,瞬间变成了一把短刀,刺向阿弃颈侧。另一个手中铁尺,则直接砸向阿弃后背。

而被八字胡扔出去的屠夫,更是当空一个鹞子翻身,身形急沉间隙,一脚踢向阿弃面门。

“阿兄,这好像是无右楼的五高手哦,你觉得阿弃他……”花佳人趴在窗沿上,看着场面陡然由肉搏变成了暗算,神色间倒不见多大忧虑,甚至还有点笑意。

可才看了几息,她就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等到阿弃身形起落间,脚踩凌波微步,一连换过好几个方位,避开几人的围攻,然后陡地一个翻身,空手抓着衙差的铁尺架住更夫的短刀,同一时间,一脚踢中屠夫的脖子。在这个过程中,他左手甚至随意戳出一指,指劲一分为二,一道射向挥拳击打过来的八字胡,一道射向拄着拐杖,依然颤颤巍巍的老丐公。

那个粉头站在人群内围,离几人较近,不幸被指风险险刮过,凭空被割断了额前一绺秀发不止,脸颊甚至都留下了一道红痕。

花佳人在粉头高亢尖锐的惊叫声中,扯了扯花错的衣服,压低声音道:“阿兄,阿弃的身法,我看着好眼熟啊,总觉得在哪见过。”

“博、杂、精、奇,是我对他武功的评价。”

花佳人低喃:“博、杂、精、奇……”她一开始很有些迷茫,而后不知想到什么,神色还是震惊了一下,“是他?真的是他?”

花错捻起手中的花生往嘴里一抛:“不是那个自大狂还能有谁?”

“你早知道了?”

“在归去来兮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此人极为熟悉。”花错细嚼花生,一副此心漠焉冥焉,不以为然的样子,“之后在皋涂镇,我就完全确定了。更何况,你看他现在这样,有半分遮掩的意思?”

花佳人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阿弃,愤怒之余又有点踌躇:“阿兄,那我后来问你,你为什么还不跟我说实话?”

花错将剥好的花生送至她跟前:“五香味的,尝尝。”

“我不吃,太干了。”花佳人对阿弃的真实身份早有怀疑,如今尘埃落定,除了一开始那一下震惊之外,倒也算接受良好。只是想到花错从始至终模糊暧昧的态度,如今对这个话题更是直接避而不答,这让她内心又升起一阵疑惑。她盯着阿弃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兄明知他不安好心,怎么还把人带在身边?”

“越是危险的人当然越要放在眼皮底下,紧紧看住了,他才不敢搞那么多幺蛾子。”

说话间,花错食指抵住拇指一弹,手中花生急若飞矢,打向广和居斜对面一扇留了一道缝的窗户,而后就听得‘哐当’一声,其中一扇被打得直接掉了下来,落到街上,几近粉碎。

花佳人看着窗后疾闪而没的那道黑影,轻‘咦’了一声:“阿兄,那不是……”

花错将食指竖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身子一如穿云飞鸿,急腾而起,直取那栋小楼。

因为小楼距离他身处的普济街尚有几十步距离,花错在掠过一众人群时,足尖随意在其中一人头上借力一点,对方只觉一座大山倏忽压下,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噗’射出一口血箭之外,其他几窍更是一注一注淌下血来。

而此时,花错亦掠到了那扇窗户跟前。

可他只来得及瞥上一眼,就见窗后银芒一闪,一柄小刀冲着他的面门就射了过来。

而后,‘砰’一声,凭空炸开。

好在花错极其警惕,飞掠过程中,特意存了一口真气。

此时脚尖一点墙壁,身如斜风溯狂澜般往后急退之余,手中那把花生亦被他灌注了真力,向着小刀炸出的碎片射了过去。

花生击中碎片,而后钉入墙壁、地面、窗格,还有一些,则直接射向房内。

但毕竟因为这一阻,等花错落至地面再弹射而起,自窗户跃入时,这间布置普通没有任何特色的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仅余一丝异香,似霜中寒梅,香里带点冷。

花错手指沾了点地板上的血迹,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血味道有点怪异,膻腥味不重,香味很浓。这让他立即辨出了这香味,正是梅少虞身上的返魂梅。

——可梅少虞没有要杀他的理由,难道她是冲着阿弃来的?

——可眼下和阿弃在下面纠缠的明明是无右楼的人。

——有没有可能,萧晚归和梅少虞联手了?

——无右楼,**堂……

花错沉吟半响,一时理不出头绪,正准备起身离开,就见窗外倏然又翻入一人,一把捏住他双肩,急问道:“你没事吧?”

花错眨眨眼:“我没事啊。”

阿弃一双眼睛像两道弯月,勾在了花错身上,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不放心又追问一句:“真没事?刚才那刀可是迎面炸向你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花错看他情急之色不似作伪,目光微闪,半揶揄半认真道,“若连这点手段都躲不开,怎么配做九天揽星,玄衣温侯的对手?”话音刚落,就见阿弃一脸无奈地看过来,眼色中有种似有若无,无着无落的情绪,好似折得一枝春花,但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这般复杂的眼神……

花错不知为何,居然读懂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陡地一阵急跳,心慌之下不自在极了,连视线都不知该落向何处,忙借着指认血迹的动作退开几步,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里有返魂梅的味道。”

阿弃没错过他的不自在,更没错过他暖玉一般的耳垂上,那秀色如春,余韵都能让他心脏一紧的一点胭色,这让他因花错刚才的冷眼旁观而起的那点‘凄凉苦楚’,瞬息消散了。他靠着窗户,神色不再紧绷,眉梢眼角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春风得意:“返魂梅?是什么?”

“是一味香。”花错解释道,“这世上能做这味香的人不多,而我们认识的人中,恰好有一位,就能调制此香。”他补充道,“我在她房里闻到过。”

——她房里?

阿弃那点乍起的得意,瞬间如流光一闪就熄灭了。他指尖反叩了一下墙壁,不动声色问道:“谁啊?”

“**堂的梅少虞,也是归去来兮名利壁的梅大掌柜。”

阿弃轻‘哦’了一声。

花错看他神色间突然现出点恼意,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沉默一阵才想起来问道:“下面那几个怎么样了?”

“跑了。”

“你没留下他们?”

“他们应当就是来探个虚实,见势不对,跑得贼快。”

“也好。”

“……更何况,我听到爆炸声,担心你。”

花错皱起眉,但仍然宽慰一句,尽管语气硬绷绷地:“其实我没事。”

阿弃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花错的眉皱得更紧了:“得宝儿呢?”

阿弃淡定闲静:“她没事。”

花错深吸口气,干脆问道:“你有事?”

阿弃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花错冷笑一声:“没事你这么阴阳怪气的。”

阿弃斜睨他一眼,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花小爷,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花错饶有兴趣:“什么?”

阿弃漫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借故表达不满?”

花错呆了一呆:“你在说什么?”

阿弃完全不介意好好解释一番:“我说,刚才无右楼的五高手,假借那个哑巴老妇试探你我,你却把他们全都撇给我一个,是不是在借故表达不满,趁机修理我?”

花错遂会过意来,移目下视:“你为何这么问?”

阿弃恍然:“这么心虚?都不敢看我?”

花错想也不想就侧首看着他,承认道:“不错。”

这回轮到阿弃怔了怔:“你这就承认了?不诡辩几句?”

花错抱起肘,甚至愔然笑了笑:“为什么要否认,我做的那么明显。”

阿弃被气笑了,睖视着他:“理由。”

花错别过头:“没有。”

“嘴犟!你其实就是偏心,担心有埋伏,半步不留得宝儿。”阿弃哀叹一声,显得很是感慨,“咱俩一开始不是计划好,若五高手同时出手的话,白丐公、李木匠和赵大归你,剩下那两个才归我的吗?”他摸了摸胳膊,好似很痛,又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垂着眼道,“你怎么忍心让我一对五?万一我被打个断手断脚,半死不活怎么办?”

花错听出了兴味,选择性回道:“得宝儿是我亲妹子,我不偏心她难道还要偏心你?”

阿弃只差没剜他一眼,恨恨道:“为什么不能?”

花错有点自持:“你是我什么人。”

阿弃一鼻子没趣道:“我的花小爷,你这般讲话,我可是会受伤的!我难道不算你的人吗?”

花错好笑莫名:“我记得你当初说,你是我的仆人?仆人和亲人,你觉得……”

“打住!”阿弃终于不装了,气得胸口疼,装不下了。

他突然凑到花错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得宝儿在你心里的位置数一数二,我不和她争。除了她,你心里还有什么人?”

花错扭头看他一眼,又慢慢眨了眨眼。

那模样,可比阿弃刚才做作的委屈和无辜让人信服多了。

至少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像他这般双瞳纯真似带了稚气,眼珠又黑又亮,一如溶漾进澄虚碧水中那一抹艳光的青年,实在不适合这般祸福死生悬之毫发的江湖。

他应该身处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钟鸣鼎食之家。再不济,做个怡情风月的花国董狐,酒场柱史也好。

而不是在这人心难测之地摸爬滚打,甚至朝不保夕。

毕竟江湖越老越寒心。

阿弃正胡思乱想间,蓦地发现花错极快地瞟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飞起了两把水裁的眼刀,漾漾的,潋滟无际。濯濯的,带点春意。勾得人内心痒极,恨不得……可花错一眼过后,却极快地垂下眼皮,幽幽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我冷心冷情吗?”

阿弃还在暗叹‘少年如此,风光真是殊绝’,听他这么一说,便有点没好气道:“花小爷,你这可有点记仇了,我什么时候说你……”

“想起来了?”花错看了一眼话说到一半,突然顿卡住了的阿弃,倒也没特别大的情绪起伏,只在转身之际,轻描淡写道,“不过我这人确实很难动感情,或许真的心性凉薄吧。”

屋内光线不算明亮,花错撩开布帘的时候,整个房间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

阿弃觉得这像极了他莫名总被花错牵引的情绪,一时浮,一时沉,明明灭灭。他倒是想过无视它,或者掐灭它,可每次只要看到花错的脸,特别是他那似雪融冰消;似路满桃花,画地风流的笑,他就觉得这感觉真好。

一笑人间千岁,难离心头。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苏城的云堤烟市。

而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阿弃靠墙半阂着眼,双手习惯性想拢起,才发现如今穿着的,是昨日才买的,和花错一般款式不同颜色的窄袖春衫。他还记得,买这成衣时,铺子的掌柜止不住的夸花错削肩细腰,颀身鹤立,金形玉质……那掌柜怎么说来着?

锦绣半点多,春衫一身俏。

丰神流丽,一表非俗。

可是这样风流清绝的郎君,说自己心性凉薄呢。

阿弃很不以为然。

孤身浪迹江湖这么多年,阿弃坚信‘相由心生’四个字。

特别是年过弱冠后,一个人长得是好是坏,是凶是善,是美是丑,其实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人的心性。

都说三分天定,七分人定,一个人就算能在容貌上遮掩几分,但在眼神中,不经意流露的笑意中,还有言谈中流露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而花错,是他见过笑得最好看的人。

这般想着,阿弃突地笑了。

自得,幸甚。

好像发现了一个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他知道的小秘密。

只不过这样无声笑着的阿弃,和他平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直到外面响起花错叫他下楼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般神色一凝,而后疾走几步,在花错正要踏下楼梯时,一把揽上他的肩膀,一如既往般狂言妄语:“你对别人如何我不管,我!你可一定要放心里!”

花错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楼内,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好啊!”

“我当真的。”

“当真。”

“那说好了?”

“说好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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