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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厂童工(回忆)

刺目的远光灯像两把冰冷的利剑,将废墟的入口处照得无所遁形。苏晚的心脏骤然停止,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尖锐的警报。被发现了!是父亲的人!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

绝望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她甚至能想象出下一刻,父亲那张暴怒的脸就会出现在光晕里,然后,那根高尔夫球杆会再次落下……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僵硬地贴着冰冷的墙壁,连呼吸都屏住了,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怒吼和脚步声并没有出现。那辆车的引擎在原地轰鸣了片刻,车灯胡乱地扫了扫周围的断壁残垣,似乎只是在探查。接着,引擎声调转方向,伴随着轮胎压过碎石的声音,竟然……渐渐远去了。

灯光消失了,废墟重新被黑暗和寂静吞没。

苏晚如同虚脱一般,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冷汗早已浸透了内里的衣衫,心脏在后知后觉地疯狂擂动,带来一阵阵缺氧般的眩晕。是路过的车辆?还是搜捕的人漫无目的的探查?她无法判断,但刚才那几秒钟极致的恐惧,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烈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动弹不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里铁皮盒粗糙的边缘,那冰冷的、坚实的触感,再一次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这盒子里,不仅仅是钱,是车票。是她在无数个看不到光亮的日夜里,用难以想象的代价,一点点为自己积攒下来的“希望”。而这希望的起点,就源于比八岁那个除夕更后面的时候,源于一种同样刻骨铭心的、却截然不同的疼痛。

(起:恐惧的余韵与触发的记忆)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极度紧张,像是一把钥匙,再次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只是这一次,涌出的不是家暴的冰冷绝望,而是一种闷热的、嘈杂的、带着尖锐疼痛和微弱希望的画面。那是她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她第一次,偷偷跑去工厂打工。

(闪回开始)

(承:逃离的谋划与现实的铁壁)

那年,她刚满十岁。距离那个摔碎瓷勺的除夕又过去了两年。身上的淤青时常新旧交替,内心的恐惧与日俱增。她隐隐约约地明白,如果想要摆脱这种生活,她必须要有钱,要有离开的资本。

这个念头,在一个因为忘记给弟弟洗水果而被父亲用皮带抽打后的夜晚,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她偷听到父母闲聊,说镇东新开的那个电子厂,最近在赶一批外贸订单,招临时工,按天结算工钱。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小小的心滋生。暑假,有两个月的时间。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奶奶。她只是在一个清晨,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出门,却没有走向学校的方向——暑假开始了,她骗家里说要去同学家写作业。她揣着仅有的几块早餐钱,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找到那个传说中“很好找”的、挂着“招工”牌子的工厂。

那根本算不上一个正规的工厂,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仓库改造的作坊。铁皮屋顶在夏日骄阳的炙烤下散发着滚滚热浪,人还没走近,就被一股混合着塑料、焊锡和汗水的怪异气味包围。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从里面传出来,像一头巨兽在咆哮。

门口坐着个光着膀子、浑身油腻的中年男人,是管工。他斜睨着还没他腰高、瘦瘦小小的苏晚,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去去去,小孩儿别捣乱!我们这不招童工!”

“我……我能干活!我什么都能干!”苏晚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却细若蚊蚋,“我只要一半工钱,行不行?管饭就行!”

管工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女孩虽然瘦小,但眼神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倔强和绝望中的急切。他皱了皱眉,看了看里面堆积如山的零件,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便宜得几乎白给的劳动力,最终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进去吧!最里面那条流水线,贴标签!一天十块,中午管一顿饭,弄坏东西照价赔!”

(转:流水线上的炼狱与心灵的微光)

苏晚几乎是踉跄着被一个女工领到了生产线的最末端。那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传送带,上面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地流淌着一种黑色的小塑料板。她的工作,就是拿起每一个流到她面前的塑料板,快速地将一张印着英文和数字的不干胶标签,准确地贴在一个指定的凹槽里,然后放回传送带。

动作必须快,准。稍微慢一点,面前的板子就会堆积起来,后面的女工就会骂骂咧咧。传送带的速度,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快得令人窒息。

她站在一个垫脚的木箱上,才能勉强够到传送带。一开始,她笨手笨脚,标签贴得歪歪扭扭,手指被不干胶的边缘划出细小的口子。旁边的女工大多是三四十岁的阿姨,她们麻木地重复着动作,很少有人说话,只是偶尔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催促她:“细妹,快滴啦!(小姑娘,快点啦!)”

空气中弥漫着塑料加热后的刺鼻气味和汗臭味。铁皮屋顶像个蒸笼,汗水顺着她的额角、鼻尖、下巴往下淌,很快浸湿了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耳朵里全是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震得她脑仁发疼。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永动的传送带,和不断重复的、单调到令人发疯的动作。她的手指很快就从酸痛变得麻木,指尖被标签纸磨得通红破皮,火辣辣地疼。小腿因为长时间站在木箱上,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中午,工厂提供一顿简单的午饭——寡油少盐的水煮白菜,和硬得硌牙的米饭。她和其他工人们一起,蹲在厂房外的墙角,飞快地扒拉着饭盒里的食物,像完成一项任务。

下午,是更难熬的煎熬。疲惫和困倦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有一次,她因为实在太累,动作慢了一拍,面前瞬间堆积了十几个塑料板。管工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二话不说,用手里卷起的报纸狠狠敲在她的后脑勺上!

“没吃饭啊!磨磨蹭蹭!不想干就滚!”

疼痛和屈辱让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但她死死忍住,不敢让泪水掉下来,只是更加拼命地加快手上的动作。她知道,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这每天十块钱,是她通往未来唯一的铺路石。

在那令人绝望的重复和疲惫中,她的思绪开始飘远。她想起父亲打她时狰狞的脸,想起母亲躲闪的眼神,想起奶奶偷偷塞给她的糖果……然后,她开始幻想。幻想自己攒够了钱,离开寿江,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会打她。她可以安心读书,可以自由地呼吸……

这个模糊而遥远的幻想,成了支撑她在流水线上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每贴好一个标签,她就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又离自由近了一点点。那手指的疼痛,腰背的酸楚,在此刻,仿佛都带上了一种悲壮的意味。

(合:第一笔希望与烙印的伤痕)

第一天的工作,在晚上八点终于结束。当机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时,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耳朵里持续的嗡鸣。

苏晚几乎是爬下那个木箱的,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站立不稳。管工走过来,将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塞到她手里,不耐烦地挥挥手:“明天早点来!”

握着那张还带着油污和汗渍的十元钱,苏晚的手在微微颤抖。这十块钱,轻飘飘的,却又是如此沉重。这是她用自己的疼痛、汗水和尊严换来的,是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将钱抚平,折好,放进贴身的衣兜里,用手紧紧按住。

回家的路,显得格外漫长。每走一步,身体都在叫嚣着疼痛。推开家门时,迎接她的是父亲不耐烦的质问:“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和母亲略带怀疑的目光。

她低着头,用早就想好的借口搪塞过去,说在同学家玩忘了时间。没有人注意到她疲惫不堪的神色,更没有人发现她藏在衣兜里、紧紧攥着的那张纸币,和她那布满细小伤口、微微颤抖的手指。

那天晚上,她躲在被窝里,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又一次拿出那张十元钱,看了又看。然后,她悄悄爬下床,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个旧的、装过饼干的铁皮盒子——这就是她“自由基金”的起源。她郑重地将那张十元钱放了进去,盖上盖子,藏回原处。

铁皮盒接触到柜底木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响。在那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微不可闻,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苏晚的心底。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年幼的脑海:

她终将离开这里。不惜一切代价。

(闪回结束)

(悬念:当下的抉择与未知的挑战)

废墟中,苏晚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可以看到她的指尖,依稀还残留着一些当年被标签纸反复摩擦留下的、淡淡的痕迹。而更深处的烙印,早已刻入灵魂。

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跟随她多年的铁皮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饼干盒了,更大,也更旧,但意义依旧。

正是这盒子里的每一分钱,支撑着她熬过无数个被父亲毒打的夜晚,支撑着她走过在寿江时最艰难的时光,也支撑着她此刻,坐在这片废墟里,进行着人生最孤注一掷的逃亡。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流水线上用微薄体力换取希望的十岁小女孩了。她长大了,虽然父亲不认,她有了更明确的目标——要复读,去濠门,考试濠门大学,找林哲,开始全新的生活。

手表上的时针,指向了十点三十分。

还有半个小时。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疲惫、恐惧和回忆都强行压下。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体,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她整理好背包,将铁皮盒妥善藏好,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溜出藏身的破楼,融入浓重的夜色里,朝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坚定地潜行。

然而,她知道,最危险的一关,就在前方。父亲的人一定在车站布下了天罗地网。她该如何避开眼线,顺利登上那班开往希望的夜车?

夜色,是她的掩护,也是未知的迷障。最后的突围,即将开始。

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一曲献给所有在命运洪流中不屈不挠、向光而生的女性的赞歌。献给所有在逆境中挣扎、不曾放弃希望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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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厂童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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