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北冥雪马
“小呆子，快些！”时雨抱胸站在别院大门口。
小呆子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前行：“我来了公子。”
萧烨在后面看的好笑，从后面越过小呆子拎走了几个包袱，问道：“不过是去游玩一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时雨接过包袱往车上放，闻言回答：“你懂什么？这些都是宝贝。”
萧烨无奈看着他搬东西，心说这得是多少宝贝，带了一大马车。
于是他们最后出行的时候，一辆大马车在前面，小马车在后面，大马车载着他们，小马车拉着行李，整整一马车的行李。
萧烨朝中好友顾由在郊外有处马厩，还有一个超大的马场，有专人看管，听说还是专门供皇家游玩的地方，萧烨这次带时雨出来就是想让他体验一下骑马奔腾的感觉。
马车一路到华丽的府邸前，时雨从窗口往外看，吸了口气：“萧烨，你怕不是将我拐到了梦里？”
萧烨不禁失笑，指着招牌道：“这是马场。”
时雨东扯扯衣袖西扯扯底裤，边扯边道：“我竟不知道京城郊外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萧烨看他扯衣服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念叨：“出来游玩你怎么也不穿的轻便些？穿这大袍子待会怎么玩？”
时雨理不直气也壮：“你懂什么？我这身多舒服啊。”
拗不过他，萧烨只好先下车然后再小心翼翼扶他下来，不然弄脏他那白袍，他估计要和自己拼命。
“好大啊。”时雨一进门就感慨。
萧烨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一脸黑线：“能不能先拿行李再感慨？”
时雨两只耳朵坏了，什么都听不见，看见远处有匹白马就兴冲冲走了过去，萧烨真的是无可奈何。
层层楼阁台榭草木叠加在一起，一个人影慢慢从暗处踱步而来，身上挂着的配饰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来者摇着扇子，大摇大摆从里面迎了出来，见到他就高兴的大喊：“烨兄！真是别来无恙啊！”
小呆子见人来了赶忙从萧烨身上接过那些包袱，萧烨得以抱拳行礼：“子美兄。”
其实萧烨和他不熟，此人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都泛着金光，一身呛人的富贵气，这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萧烨，时雨一道的。
用时雨的话来说就是出门被人抢，一件衣服也不会剩。
这人是礼部的郎中名薛慎，按理来说萧烨是邢部侍郎，比他职位要高些，但他心高气傲，年纪又比萧烨大许多，所以常常搬出那套章法来压萧烨。
时雨看过来，薛子美也看了过去，稍愣了片刻，才笑道：“是相府小公子吧？久仰久仰，这模样果然生的俊俏极了。”
出于礼貌，时雨轻轻点头微笑：“薛大人。”
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这个薛大人有别的目的。
薛子美这身装扮一看就是富贵公子哥，风流债肯定很多，他慢慢悠悠的朝时雨踱步而来。
“小公子可喜欢这马？”薛子美问。
时雨听出他话里有话，放在马身上的手立马收了回来，皮笑肉不笑道：“实不相瞒，这马身上一股骚味，还真不怎么喜欢。”
薛子美面对时雨的不按套路出牌好像不是很意外，摇摇扇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道：“马场那边还有很多马，小公子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时雨低声说了句“会的”，便快速走位挪到萧烨身边。
没想到的是萧烨脸色也不太好，他扯扯萧烨衣袖，又朝小呆子使眼色：“走。”
萧烨脚下像生了根，时雨拉他都不走。
“萧烨，怎么了？”时雨问。
萧烨仿佛突然回神，怔忪了一瞬才道：“没事。”
马场里也伴有厢房，萧烨那位朝中好友顾由早已经给他们备好了，拎着大包小包进去小呆子抱怨：“公子，您究竟是带了些什么？”
时雨看了看厢房四周的环境，感觉还不错，听到小呆子问话也没着急回答，在房间里晃了晃。
“都是些旅行必备物，会有用的。”时雨拿起茶杯端详。
萧烨站在那一直一言不发，纵然是小呆子都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刚要开口询问，谁知时雨一个眼神就过来了。
意思大概是让小呆子出去，小呆子很会看人脸色，立马就退了出去。
时雨这才慢悠悠走到萧烨身边，扯了扯他衣袖：“现在可以说了么？”
萧烨顺势坐下，“我觉得……”
时雨打断了萧烨：“你觉得此人不怀好意？”
萧烨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时雨附和。
“此人生性多疑，这次来游玩我没告诉其他人，顾由也说此处是供皇家游玩的，我是他挚友他才让我们来，这薛慎又是为何要来？”萧烨分析道。
时雨也不想把好好的心情破坏掉，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只是巧合。”
萧烨最近一直在调查那个案子，访问了好多人，但都毫无进展，再加上前几天一直和时雨“冷战”，心情也不大好，压力很大，也容易多疑。
后面萧烨缓了缓，时雨见他脸色平缓了不少于是就提议：“要不我们出去骑马？”
萧烨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表情很一言难尽。
时雨不解：“怎么这样看着我？”
萧烨抵拳咳了一声，拳头虚指时雨那身宽大的袍子。
“若你不想一会被马骑，就赶紧换身衣裳。”
时雨：“……”
时雨道：“哦。”
于是他开始去翻那堆小山似的包袱。
半天翻出一件鹅黄色的，比划在身上问萧烨：“这件怎么样？”
萧烨只看了一眼额头青筋就狂跳，“这么多流苏是留给马吃的？”
时雨又一头扎进了衣服堆里，又过了一会翻出一件藏蓝色的，站的离萧烨近了一点问：“那这件呢？”
萧烨看了一眼拖地的衣服，想说又不敢说，万一时雨一个巴掌过来怎么办？他
有些不确定的问：“这衣服合身么？”
虽然他没明指是谁，但这是时雨的衣服，当然就是说他这身衣服合不合他的身了，心说这是在嘲笑我矮不成？
时雨一脸黑线：“……你说呢。”
萧烨稍微往后仰了一些，随后摆摆手表示“不行”，时雨又扎进衣服堆，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直接随手拿了件蓝白色的提起来就问：“这件？”
谁知萧烨只看了一眼就点头夸赞：“这件不错。”
时雨后背都出汗了，闻言松了口气，也不管那衣服长什么样丑不丑了，反正他的衣服总归不会太难看。
将那衣裳放下，然后他就慢条斯理的把外袍褪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浅色里衣，隐约可以看见白嫩的脊背。
萧烨：“！！”
“你怎么…在这换？”萧烨有些磕巴。
时雨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在这换省时间，换完直接走了。”
萧烨秉持着“非礼勿视”的观念，背过身盯门口。
等时雨换完衣服转身就看见一尊稳如泰山的雕像坐在凳子上望着门口。
时雨：“萧烨？走了。”
萧烨慢腾腾站起身，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时雨穿的这身衣服比较干练，很修身。
时雨身子骨不太硬朗，但也不是病秧子，就是比常人稍微弱些，而且不怎么长肉，所以看起来很单薄。
萧烨走在他后面，还比他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靠，时雨的腰真的很细。
“萧烨，你盯着我发什么呆？”时雨不知什么时候晃悠到了他面前。
萧烨懊悔刚刚自己看入迷了，忙不迭往前走了几步越过时雨，“咳……去马场挑马吧。”
马场还蛮大，里面饲养了很多品种的马，有西域的黄金马，还有北冥的雪马，浑身雪白很是漂亮，都是些稀有的马，怪不得说是供皇家游玩的。
时雨真的就是一眼相中北冥雪马，萧烨觉得和他气质蛮搭的，所以就让人给他牵了出来，谁知那匹马生的太过于高大，时雨努力了一会儿发现上不去。
于是便开始喊：“萧烨！我上不去……”
萧烨在挑马，听他喊就立马回头，听到这样的话真的是想笑，刚笑一声就被时雨瞪了，他立马憋了回去，时雨本意是让他扶自己一把让自己好上去，谁知道萧烨直接揽着他的腰将他放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时雨小慌了一下，坐到洁白的马背上后才反应过来，小声道：“让你扶我没让你抱我上来啊。”
萧烨没听清：“什么？”
时雨摆摆手，试着驱了一下马，没想到这马还真是温顺得很，大了个响鼻就往前迈开了步子，时雨偷着乐。
看他实在是等不及的样子，萧烨也没有再挑马了，随便找了一匹京城常见的黑骏马便翻身上去了。
京城马不如北冥马生的高大，但与时雨并肩骑行时两人刚好可以平视，时雨对此颇有微词。
“要不要比谁先到那棵树？”时雨朝他抛了个媚眼。
萧烨应道：“好啊。”
话音刚落，时雨甩着马鞭“驾！”了一声，那北冥雪马就立刻撒欢似的飞奔出去，尘土飞扬，泥沙溅起，萧烨有意让着他，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没有去争。
“欸！”
前方突然传来时雨的呼喊声，萧烨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猛地抬起头，只见时雨坐在马背上摇摆不定，北冥雪马疯狂甩头，一直往前冲撞想要把他甩下去，时雨死死抓着缰绳，脸色惨败没有血色。
眼看着要撞上马场护栏，萧烨狠狠地甩了下马鞭，黑骏马很给力，一下子便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眼看时雨就要落地，萧烨俯下身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时雨！抓住我的手臂！”萧烨大喝。
时雨攀着他的手臂，腿磕到了地上的石头，他轻轻“嘶”了一声，萧烨瞬间就将他提溜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北冥雪马把时雨甩下马背后便直直朝着前面的树冲去，然后一蹄子把树给拦腰折断了，自己也在原地站着不动了。
时雨惊魂未定，心跳的超级快，萧烨在他身后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萧烨赶紧调转马头，细心询问他：“吓到了么？怎么样，伤到哪了？”
时雨摇摇头，萧烨从后面看过去他连耳朵都是白的。
他突然微微往前靠了靠，从前面看就像把时雨拥在怀里，他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声音越发温柔：“好了，没事了，我还在这。”
时雨突然就握住了他牵着缰绳的手臂，声音颤抖：“萧烨，是不是有人想害我？”
时雨说的笃定，萧烨沉默了，其实不难看出这马是突然发狂的。
首先北冥雪马的性格就如同他的家乡一般，虽然清冷不喜欢近人，但若是遇到他们喜欢的人，是毫不掩饰热情的。其次时雨刚开始骑它时，它表现的很温顺，还很喜欢蹭时雨，这可以看出它很喜欢时雨，所以不可能半路将他甩下马背。最后，萧烨一直跟在时雨身边，那马若是有异常他会看出来的，但马是突然变成那样的，足以说明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们回了马厩，萧烨和管理马厩的泉子反映了这事，泉子也是一脸不解：“怎么会？雪莹是这里面最温顺的马了，怎么可能会将小公子甩下马背？方才牵马时我也看过了，雪莹心情很好，万不可能如此。”
萧烨的脸色跟锅底一样，泉子也不敢多嘴，连忙说他去请马场里的专职郎中。
时雨的脚脖子那磕到了石头，现在已经肿起老高了，连路都走不了了，双手也因为用力拉扯缰绳而皮肉翻开，一直在渗血。
萧烨先简单的将他的手用手帕包了起来，随后蹲下身子仰头看他：“我们回去。抱你还是背你？”
小呆子留在了厢房那边，若是跟过来指不定已经在这哭翻天了，萧烨光是想想都头疼。
时雨手疼，不是很想说话，眼眶已经开始泛红，鼻头也酸涩得不行。
他将两只手齐平举起，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萧烨心里揪的啊，赶忙小心翼翼将他抱了起来。
时雨一直把脸埋在他胸口，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胸口的衣服有一小片已经湿润了。
果不其然，小呆子看见他家小公子把自己弄成这样立马就要哭了，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旁边了，时雨扶着额头，语气十分不温柔：“小呆子，闭嘴。”
小呆子没忍住干嚎了一生，时雨立马瞪他：“要嚎出去嚎！你公子我还没死呢！”
刚刚已经哭过，时雨现在好多了，但疼痛难以忽略，他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他们的本意是在这玩一天，徬晚吃过晚饭就回去的，但时雨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回去了，连上个厕所都困难，于是萧烨开始写给尚书大人的假条。
“臣下今日休沐出门游玩，脚一不留神被驴踩了，无法正常行走，还望尚书大人海涵，多留些时日让臣养伤，伤好必回。”
时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烨看过去就看见他紧皱的眉头，时雨刚刚一笑就想拍桌子，结果不小心牵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泉子大概是怕担责任，没有去叫郎中，而是把顾贺煊找回来了，顾贺煊多半是从宫里匆匆赶回来的，朝服都还没换，身后还跟着几位宫中太医。
他是当今顾皇后的亲弟弟，皇上与皇后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对他也不薄，再加上他本身有才能文能武，就更讨皇帝喜爱了，不仅封了个侯，还给了个礼部尚书的位置。
顾贺煊看起来比受伤的时雨还难受，一进门就赶紧招呼太医，“快快快！还愣着！耽误了你们担得起吗？！这可是丞相大人的爱子！”
时雨受宠若惊：“定远侯……不必了…”
顾贺煊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什么不用了？！哎呦，小公子细皮嫩肉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没脸去见丞相大人啊！”
顾贺煊这个人就这样，性格好，喜欢大呼小叫的，时雨受了点皮肉伤他说的就像时雨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时雨颇无语。
太医在给时雨诊治，萧烨拉着顾贺煊来到了厢房外。
“我就不绕弯子了，贺煊，多谢你带来的太医，另外还有一事，薛子美为何会在马场里？”萧烨问。
顾贺煊表情很无奈，“他求我的，我本不想让他来，但又不想伤了同僚的面子，就让他来了。”
萧烨轻轻点头，淡淡叙述来：“想必泉子已经跟你说过了，那马是突然发狂的。”
顾贺煊点点头，萧烨接着道：“我认为这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是谁，想必也用不着猜了。”
顾贺煊沉默了好一会，他看向马场方向：“若真是薛慎所为，我必然不会放过他。只是子善，你又是为何如此肯定？”
萧烨，字子善。
说起来这名字与时雨还有很大的渊缘。
萧烨突然哑火，顾贺煊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他的回答。
最后萧烨干巴巴回了句：“直觉。”
好在他和顾贺煊的感情十分要好，他是邢部侍郎，办案子多了会有这些直觉很正常，所以顾贺煊选择相信他。
他抬手叫来一个小厮，吩咐道：“即明日起，马场不再对任何人开放，皇家子弟也不例外！对外宣称整改便可，再去把那匹北冥雪马牵到外面院子。”
小厮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又低着头退下了。
其实就连顾贺煊这样的榆木疙瘩都能看出来萧烨喜欢时雨，但他们两个就是互相不明白，看得顾贺煊那个急啊。
趁时雨还在里面上药，顾贺煊捅了捅萧烨：“欸，还没和他聊表心意？”
萧烨淡淡撇了顾贺煊一眼，没有说话。
顾贺煊一看他这样就来劲了：“这不就是个好时机么？大男人娘们唧唧的，喜欢就上，又什么可犹豫的！”
萧烨笑了，略带嘲讽：“贺煊啊，如何做我就不指望你这二五岁还没成亲的了，我自有妙计。”
顾贺煊给他气笑了，和刚刚判若两人：“萧子善，怎么说话呢，说得好像你二十五岁成亲了似的。”
萧烨很没有诚意的朝他笑了一下，“真是抱歉，我暂时只有二十二岁。”
顾贺煊：“……”年龄暴击。
这笑假的顾贺煊鸡皮疙瘩直往下掉，他没忍住搓了搓胳膊，正巧刚刚的小厮回来报：“侯爷，马已经拴在院子里了。”
顾贺煊扬了扬下巴，应了句“嗯，好。”，随后用下巴指了指厨房方向，“去，拿把利刀把马杀了。”
小厮：“！“
小厮立马就跪下了：“侯爷！这可使不得啊！这马可是北冥名贵的雪马，千金难买啊！而且这是三皇子最喜欢的马，还请侯爷三思！”
顾贺煊缓缓蹲下身，抬起小厮下巴，笑的像个妖孽。
“去把马杀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小厮浑身抖了抖，连声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小的这就去！侯爷息怒！”
萧烨走过来：“倒也不必如此偏激。”
顾贺煊又恢复了好脸色：“那你说怎么办？若牵扯到朝中要员还是要谨慎稳妥些，你不是怀疑薛慎给马做了手脚吗？现在让你看看喽。”
北冥雪马温顺的性格使他纵使是被人拿刀破肚也没多大抵抗，凄厉的声音让时雨在里面听了都心惊。
杀一匹高大的马还是要废很大力气的，耗了好多时间才完全杀死那北冥雪马。
顾贺煊换了身黑衣，马血腥臭蔓延，顾贺煊抬手抵在鼻尖，一步一步踏入血泊里，他戴上手套，伸手进马肚子里掏了掏，旁边小厮看不下去了，赶忙道：“侯爷您还是出来吧，让小的来。”
顾贺煊巴不得，于是就退了出来，将那双锦鞋和手套扔的老远，赤脚站在台阶上，萧烨从后面走出来，递给他一双鞋：“时雨的鞋，先穿着吧。”
鞋子是萧烨从那堆衣服里翻出来的。
顾贺煊接过，弯腰试了试，突然笑了。
“你确定这不是女子的鞋？那么小，我可穿不进。”
萧烨这才想起来脚大脚小的问题，时雨的脚和顾贺煊比起来确实是太小了，但他还是穿上了，后面露出一截脚后跟，萧烨抵着拳头咳了两声掩盖笑意。
小厮突然喊道：“侯爷！萧大人！你们快过来看看！”
萧烨先行一步，顾贺煊不太好走路，就慢悠悠的走。
“有发现？”萧烨问。
小厮手中都是血，萧烨隐约看出个虫子一样的轮廓，顾贺煊凑过来，先是惊叹不已，然后接过那玩意自己看了看，萧烨问他：“什么东西？”
顾贺煊将血蹭掉，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是马千蛛。”
萧烨眉头皱了起来，“蛊虫？”
顾贺煊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反手将那蛊虫捏碎了。
马千蛛是西南一带的蛊虫，练成的过程很难，需要在及其严苛的条件下才能练成，投蛊者将马千蛛放在动物体内就可以操控这只动物，但不操控时与动物平常无异。
“萧烨！你去哪？”顾贺煊拉住了要走的萧烨。
萧烨眉头紧皱，嘴唇抿的没有血色：“找薛慎。”
顾贺煊叹了口气，微微松开了他语气不由得硬了起来：“你现在去找薛慎又有何用？！我知道你担心，但你是邢部侍郎！你应该明白，没有证据是不能进行任何调查的！”
萧烨头垂了下去，低声道：“我知道。”
顾贺煊又软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彻查此事，给小公子一个交代的。”
其实他们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最关键的是，薛子美恰巧就是西南一带的人，且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家乡是哪，似乎是某个苗寨，而苗人最擅长用蛊。
萧烨回到厢房时天早就黑了，和顾贺煊讨论了一下关于薛慎的问题，很疲惫。
太医已经离开了，时雨伏在软榻上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脚上的鼓包已经被太医给严严实实包了起来，双手也上了药，萧烨静悄悄走到他身边，却不料时雨突然睁眼。
“你回来了？”
萧烨坐在他身边，轻轻“嗯”了一声，“还疼么？”
时雨撑起身来，笑眯眯看着他：“让我猜猜，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萧烨将他的脸掰转回去，轻轻笑了一声：“猜对了，但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时雨坐起身来，拉了萧烨一把，然后一瘸一拐朝床去，萧烨这才想起来他们只有这一间厢房，他刚想出去找顾贺煊再要间厢房，但时雨却招呼他：“快来睡吧，我困了。”
萧烨抬手指了指外面：“我还有事要办。”
时雨直接伸手一拽把他拽到了床上，“你是害羞么？”
对上时雨微微湿润的杏眼，萧烨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本事，只好干巴巴道：“没有。”
只好背过身脱下外袍，然后合衣躺下，最后灭了烛火。
“睡吧。”萧烨翻了个身。
时雨背对着他，忍俊不禁，耳朵都红了还说不害羞。
甜的。
很多都是半夜写的，逻辑对不上和错字请见谅，另外请假一星期，要交手机。_:(?□`」 ∠):_
修改于2024.1.2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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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北冥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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