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中龙凤
天还没亮萧烨就起床换上了官服，小厨房的人见他房间烛火亮了，赶忙将蒸好的热腾腾包子和南瓜粥给他送过来，萧烨正在看一个昨夜刚发的新案子，昨天值夜班的不是他，所以消息慢了些，他用勺子搅了搅粥，问来送饭的人：“江南风味？”
下头的人点头应是，说道：“这是小公子惯爱的口味。”
萧烨没回答，慢慢吃起了南瓜粥，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卷宗，昨夜值班的是张郎中和肖任两人，肖任此人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虽年纪比他大，但萧烨的确教了他不少，两人的办案方式也很相似。
肖任连夜调查了死者身边的感情因素和仇人，顺便查了查死者生前的动向，萧烨堪堪喝完最后一口粥，将卷宗收入怀里，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起身前最后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是甜甜的
红豆馅，不禁摇头笑了笑。
时雨这个点是绝对不会醒的，于是萧烨也不拖沓，上了马车就梳理了一下案件经过，自己又顺推了一下，觉得差不多后才闭目养神。
时间不早不晚，刚好赶上群臣进大殿，萧烨快走两步跟在了吴麟身后。
吴麟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比平日慢了些，对昨日案件有见解么？”
吴麟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看好的，自从上次见过他卓越的推理能力和办案思维后就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现在养成了凡事都要问问他的习惯。
不过吴麟没指望萧烨能回答，毕竟昨夜才发的案子，萧烨最多也就今早收到消息，再怎么好的刑侦思维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破案，所以他问完就将头扭了回去。
萧烨在后面道：“在家中看卷宗耗了些时间，臣对案子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吴麟惊讶，还想再说什么，但老太监已经宣群臣进殿了，于是便将话头收了回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的声音响彻大殿。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下面排排列着的群臣。
“众爱卿不必多礼，请起。”
“谢皇上。”
皇帝脸色并不好，想必是身子还没好利落，看起来不太爽利的感觉，他大概也不愿多浪费时间寒暄，直奔主题：“吏部元日之后就该着手准备今年考核之事了。”
吏部没有尚书，一直是丞相在管，所以丞相大人站出来领了旨意，又暗自摇头，朝中风气不好，拉帮结派的都该降的降，该免的免了。
皇上递了个眼神给身旁老太监，老太监展开圣旨徐徐道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年布衣收成不济，国库尚足，民生疾苦，故减轻赋税，宫中府中应勤俭，重臣应优先做好表率。钦此。”
老太监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户部尚书江喆出来领了旨意，内阁那些大胡子们开始举牌进谏：“陛下三思！这国库虽尚富裕，但后宫，兴修水利，膳食之类，哪有不花钱的？”
这还没说完，立马就有户部的人出来附和：“是啊陛下！请陛下收回旨意！”
皇上脸色本就不好，再听他们劝一轮，脸都要青了。
“够了！你们这话里话外意思是让朕收回旨意然后看着朕的子民受苦挨饿吗！你们这样做，让朕的子民如何看待朕？！是一个言而无信的皇帝，还是一个不懂体桖人民的皇帝？！”皇上怒道。
内阁那群大胡子见皇帝发怒，一个个又灰溜溜的回去了，皇帝骂道：“不过是让你们勤俭些！怎么？富贵日子过的久了，吃些苦头便也不行了吗？！民者，天下也。若是爱卿们不懂这简单的道理，往后也不必来上朝了！”
内阁的人慌了，立马排了一排出来请罪，头都磕的整整齐齐，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把他们拖出去全斩首。
“滚回去！”皇上骂了一句。
老太监奉了杯茶上去，皇上喝了口茶才缓过来。
继续吩咐事情：“开春后要准备新一轮科举，多选拔些人才，还有元日的祭祀、典礼、太子选妃等事，礼部要多费些心。”
顾贺煊往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的接下了旨意。
萧烨站在吴麟后面，目光往礼部那边飘，然后就看见了顾贺煊身后乖巧站着的薛慎。
萧烨：“……？”
这人怎么还敢来？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顾贺煊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朝他递了个眼色。
接着就到了兵部的事，军事方面皇上倒是没什么要说的，只是让他们勤勉训练，另外还透露出要将一半兵权给太子的事情。
萧烨在心里笑了一声，要不怎么说能当上皇帝呢，敢情在这等着他们呢。前面用减轻赋税这个点来压他们，现在才甩出这个惊天大雷，因为皇上不久前才发过怒，现在若还是有人敢出来进谏，怕真的是要被砍头。
群臣鸦雀无声，大家都是精明人，这种场面不必多言，多说多错罢了。
皇帝脸色稍微好了些，缓缓道：“开春之后大部分地区会迎来冰雪消融，洪灾不可不防，加固堤坝，新修水库，工部要带头做好。”
工部尚书陆奕鸣往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领了旨。
萧烨多看了他几眼，因为太年轻，长的也是人中万里挑一的样貌，身材高挑，一头墨色长发梳的整整齐齐□□，看着就很古板。
见他要有回头的趋势，萧烨默默收回目光。
其余五部的任务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就只剩下刑部了。
皇帝顿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萧侍郎提供出来的证据足够让两起案子串并了，只是不知案件进度如何？”
肖任站在萧烨身后，萧烨见他微微动一下，偏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肖任咽了口唾沫，堪堪收回了脚。
吴麟往前走了几步，“回陛下，邢部日日挂念着案件，也希望早日破案，但凶手狡猾，属实难。”
皇帝也了解，毕竟三十年前都破不了的案子，现在要破也是太难了，皇上点点头，没说什么，看脸色像是默认。
皇帝见这个案子不成，转而退而求其次：“那昨夜发生的那起案子，邢部可有见解了？年前能破案么？”
这其实就是在给刑部下死命令了，年前必须破案。
吴麟脑门冒汗，不知该怎么回答，萧烨突然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转身就走上了大殿中央。
“回陛下，此案臣已有定论。”
皇帝像是稍感意外，挑了挑眉：“哦？萧侍郎不妨说说看，朕听着。”
萧烨怕有些不明案情的官员，于是掏出卷宗娓娓道来：“昨夜案发在青石街一间酒馆内，死者为酒馆掌柜，被人打击后脑而死。”
萧烨听见群臣微小的议论声，顿了顿才继续道：“臣没有去过现场，但光是周围调查便能让人了然。”
皇帝点点头，说了句话：“看来萧侍郎是胜券在握了。”
萧烨点点头，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死者名张伍，家里历代开着酒馆，打击后脑的凶器为装酒的陶罐，凶手将它遗落在了现场，足以见得是因为过于紧张，正常凶手都会将凶器带走以免留下痕迹，但这凶手却这样做，试问什么样的人在作案时紧张、甚至来不及思索将凶器遗落现场呢？”
整个朝堂无一人吱声，皇帝稍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这太过于沉默的朝廷很不满。
刑部一个员外郎小声回答：“可能是与死者亲近之人，即熟人作案，也有可能是与死者力量悬殊之人，害怕死者没死透起来报复所以匆忙逃离。”
萧烨赞许的点了点头，冲皇上道：“臣认为凶手占了以上两点，所以此案的凶手便是死者张伍的妻子王芙妮。”
萧烨说的斩钉截铁，满朝文武皆哗然，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妻子弑夫啊，萧烨的推论未免太大胆。
于是萧烨结论一出，立马就有人出来反对：“萧侍郎可不要空口白说，以何证？”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喧哗，再问了一遍萧烨：“萧侍郎，可有证据？”
萧烨低头笑了笑，丝毫不生气：“臣也说了，此案是今早才收到的，诸位有疑问很正常，但不妨派人去查探。张伍酗酒成性，经常殴打自己的妻子王芙妮，还连带着调戏，挑逗外面的妇女少女们，若是这样还不够，臣还有一个证据。”
吴麟都替他捏了把汗，但看他实在自信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场有打斗痕迹，死者手里持刀且刀上有血，从血的方向和出血量来看，刀是从下往上划的，那么还原一下案件经过就可以得知，若凶手是身量不高的王芙妮，她的虎口必定有伤口。”萧烨胸有成竹道。
吴麟皱眉问后面去调查回来的人，那人斩钉截铁回答：“是，王伍妻子虎口上的确有伤，询问时她说是切菜时不小心弄的。”
皇帝笑眯眯的看了几眼萧烨，这个年轻人果真了得，光是看了卷宗就能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还顺带连凶手都推断出来了，的确让人不得不佩服。
连皇上都服了，底下去却还有人不服的，萧烨不想与他们争论，最后偏头说了一句：“若诸位还有不信的，不妨想想，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皇帝乏了，布置完各部的任务就下了朝。
萧烨要去大理寺进一步跟大理寺卿讨论案件，还要招王芙妮来问话，最后再定罪，皇帝怕大理寺卿人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派萧烨去协助他。
吴麟走过来就直接拍他肩膀：“你这后生果真前途无量，皇上对你也是赞赏有加啊，年纪轻轻的不得了。”
萧烨知道吴麟是真的在夸他，眼里的欣赏都快兜不住了，萧烨假笑道：“尚书大人谬赞了，小辈不过运气好，能得陛下与尚书大人青睐是小辈之荣幸。”
这奉承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违和，顾贺煊在旁边听着都笑的抖个不停，吴麟走后萧烨立马就绷回了冰山脸，朝着顾贺煊就是一顿“嗖嗖”放冷气。
“还笑？”萧烨捅了他一肘子。
顾贺煊捂着肚子擦擦眼泪，摆摆手道：“不笑了不笑了，别绷着脸嘛。”
萧烨不想理他，问道：“薛慎呢？跑了？”
顾贺煊一只手搭上他肩膀，打了个响指：“小看谁呢？我能让他跑吗？放心，我已经派人跟紧他了。”
萧烨点点头，毫不掩饰道：“本来还想挤兑他几句。”
顾贺煊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摇摇头一副老爷子的模样：“这京城愈发的冷了，某人的嘴也愈发的毒。”
萧烨懒得理他，几步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我要去趟大理寺，稍后找你商议，如何？”萧烨道。
顾贺煊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道：“那就去时小公子那边吧？方便些。”
萧烨沉默了须臾，等顾贺煊看他第三眼的时候，他才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上了时府的马车。
“劳驾，去大理寺。”萧烨吩咐车夫。
时府的车夫明显愣了一下，多问了一嘴：“萧大人不回别院吗？”
萧烨扯开嘴角，略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有工作在身，忙完了就回去，劳烦师傅和公子说一声。”
车夫点点头，马车缓缓开动，萧烨靠坐回软垫上，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他现在真是恨不得一心三用，一边要和时雨增进感情，一边要破三十年前那案子，一边还要破其他案子，真的是忙死了一天天的。
时雨今天回了趟丞相府，正好碰见媒人上门来给他二哥哥说亲，时夫人也不知什么想法，硬是也把时雨拉进了大厅里头，时雨朝屋内众人打了招呼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丞相府孩子不多，时雨最小，上头有两个姐姐时娇和时妙，一个哥哥时砚，都是嫡出，庶出的也只有一个姐姐时媛，早就嫁出去了，没什么感情，那孩子还是有人趁他父亲喝醉不注意时把人送到他床上才有的，虽说时夫人待她很好，但始终养不亲。
“雨儿这都多久没回来了，许久未见。”时砚道。
时夫人笑了两声：“那可不是，这孩子从来都不着家，回家也是悄悄回。”
时雨也微微笑了笑，回应道：“半月没回而已，母亲又编排我。”
媒婆看了时雨两眼，又开始了她那很猥琐的笑。
“小公子生的是真俊呐！可有意中人？”媒婆问。
时雨微微愣了下，还没回答，时砚有意解围：“汤婆婆，是要给我说媒，不是给我小弟。”
媒婆转头看了时砚几眼，又笑起来：“你们丞相府还真是没有难看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呐！”
虽说她这话是奉承，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他们丞相府从底下的佣人到主人还真没有难看的，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时雨这才不合时宜的笑了一声，然后应了一句：“有心上人了，不劳烦婆婆给我说媒了。”
时夫人手中的茶杯稍微颤了一下，时砚也明显愣住了。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里，时雨仿佛不自知般仍旧自顾自喝了口茶，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是哪家姑娘？”时砚率先打破了沉默。
时夫人也往他这边挪了挪，手搭上他的手臂，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眼神很急切的表达出想要知道的**。
媒婆也不例外，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让我看看是谁家姑娘得了小公子的青睐”。
时雨甚至觉得他们眼睛都要冒绿光了，调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是要拿我加餐么？”
众人：“……”不正经！
时夫人轻轻拍了拍他，正色道：“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告诉母亲，是哪家的姑娘啊？”
时雨挑眉，没有回答，反问道：“一定得是姑娘么？”
时雨话音刚落，时夫人石化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时砚抵拳咳了两声，默默走远了些，他不知道时夫人懂没懂时雨话里的意思，反正他是懂了，他朝时雨递了个眼神，表示哥懂你。
时雨笑了笑，拍拍身侧石化的时夫人，轻声道：“母亲？学宫那边还有些事，我先走啦。”
时雨说完就想溜，没想到时夫人瞬间脱离石化状态，抓了他一把，碍着这还有外人在，于是时夫人给时砚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媒婆带走。
“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吧。”时夫人说了一句。
时雨心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刚刚嘴是过瘾了，后果可能比较严重，所以还是辩解道：“学宫那边真的有事……”
时夫人态度很强硬：“有事也等明日！留下来用过晚膳再走，待你父亲回来，问问他对此事的意见。”
时雨顿时没了脾气，好声好气道：“母亲。”
时夫人也是个心软的，时雨一撒娇她就收不住了，叹了口气拉着时雨坐下，温声问道：“你跟娘说说，你真的是龙……喜欢男子么？”
她问这话实属不多余，毕竟时雨虽然是搬出去住了许久，但小时候也是在她跟前长大的，有什么样的喜好她是最清楚不过，也没见他表现出什么喜欢男人的癖好啊。
时雨知道时夫人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类的，他沉默了一会才道：“不是断袖，只是心爱之人恰是男子罢了。”
不知为何，时夫人居然松了口气。
“是哪家……是谁？”时夫人问道。
时夫人大约是觉得问男子是哪家的有些怪异，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
时雨又沉默了好一会，这下不管时夫人怎么问他都不说了，搞的时夫人那个急，抓住他肩膀摇了两下。
时雨扯出一个笑，“母亲别问了，他不喜欢我。”
时夫人僵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还没等她开口，时雨就又道：“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性子很闷，但待人很好，很讨人喜欢，母亲若是见到他，一定很喜欢。”
他没再说下去，时夫人看着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时雨眨眨眼睛散了散那酸涩的感觉，朝着时夫人挤出一个笑，撒了个谎：“晚膳我就不用了，学宫当真有事，母亲要多注意身体，我改日再回来看您。”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转头时他明明看见了时夫人眼里的泪光，最后一段路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狼狈的离开了丞相府。
他一路上浮浮沉沉的，脑子里的想法飘忽不定，小呆子蹲在角落里，看他这副模样也不敢打搅。
时雨其实很能理解时夫人，时雨家中排行最小，时夫人和丞相大人真的是把他捧在手心里，恰好这个儿子长的不错，有所成就，就更加希望他找一个好伴侣辅助他往更好的生活走，相伴一生。
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是男子，说实话时夫人并没有感到厌恶，而是在替时雨心酸，他面色平静说出那句“他不喜欢我”的时候，时夫人真的觉得自己心如刀割，他儿子，温润喜笑，才华横溢却不重功名，待人谦和有礼，骨子里傲娇，怎么可能那么心平气和的说出那句话来？时夫人这才意识到，时雨是真的长大了。
***
他不想回家，回家也无甚事可做，但也不想去学宫，自己这副状态实在算不上好，被孩子们看见了影响不好，戴先生也会担心他，于是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行。
不知路过一处什么地方，人声突然热闹起来，时雨动作顿了顿掀起车帘看了眼，外头是热闹的鸡鸣寺，是京城第一大姻缘寺，有很多年轻人来这里求姻缘，外头热热闹闹的都是在相亲。
时雨招呼了声车夫：“停下。”
马车缓缓停在鸡鸣寺大门口，时雨的脚还没好，需要人扶着，小呆子一路扶着他下车。
他刚一下车，耳边“嗡嗡”的吵闹声突然静了两秒，而后又突然再次吵闹起来，然后就有姑娘拿着桃花枝和香绢手帕往他身上丢，时雨被那胭脂香气糊了一脸。
他哭笑不得的捻下一朵桃花，抬手随意的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那些女子看了，讨论的更厉害了，议论声不绝于耳。
时雨往前走了几步，少女们明显是看见他略微不方便的走路姿势，所以议论声又渐渐大了一些，时雨不用想都知道姑娘们肯定在想“长的挺帅，就是瘸了。”
刚走到人群中央，一个容貌艳丽，身材丰腴的女子就冲他跑了过来，穿一身抹胸裙，春光明媚，若隐若现。
时雨眼尖，默默避开了目光，本来想躲，但又怕她摔着，于是便快速吩咐暗卫：“一会儿接住她，后背借我躲一会。”
后面那句话是对小呆子说的，于是时雨拉着小呆子就跟自己换了个位置，小呆子一脸懵逼的和跑来的女子撞上了目光。
小呆子：“……呃？”
那女子被暗卫原地拦下，她喘了会气，手穿过暗卫宽大的身躯递出了自己手中的桃花。
“小公子你生的这么好看，可曾娶亲？”女子温柔的嗓音从那头传来。
小呆子实在是没见过什么市面，面对面前这位外貌明艳动人，身材婀娜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于是他就害羞的蹲了下去，露出了扒着他肩膀看好戏的时雨和女子来了个对眼。
时雨：“……”搞什么？？？
他咳了两声，试图退后几步，但发现无路可走。
“这位……姑娘，在下是天生坡脚，你不嫌弃？”时雨睁眼说瞎话。
女子摇了摇手里的桃花枝，笑道：“公子生的比女子还漂亮，有如此容颜，坡脚又算的了什么呢？”
时雨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他使劲往小呆子屁股上踢了两下，小呆子“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小公子！”
时雨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道：“别喊小公子，若是被人知道丞相府名声还要不要了？”
话音才落，女子就着急了，桃花枝一甩就甩到了时雨身上，桃花枝拍在身上掉了几片花瓣，随后便掉落在时雨脚边。
“公子若不满意我大可以说出来，这样说悄悄话算什么本事？背后议论姑娘太不礼貌了！劳烦公子给我准信吧，公子究竟有没有娶妻？”那女子居然看着都快哭了。
时雨第一次碰见如此大胆的示爱，一时有些消化不良，表情非常的一言难尽，而且他跟这女子是初见，远没到熟悉的程度，他心一横脚一瞪，眼看小呆子没有反应，他都准备开口说自己除了天生坡脚还不举了，结果刚打算开口，一道声音横岔了进来。
“他娶妻了，姑娘死了这条心吧。”
时雨回头，萧烨就站在桃花灼灼里抬眼望向他，那一瞬间，他的心猛的漏了一拍，紧接着心跳如击鼓般疯狂跳动，让他不能平静。
我来更新啦！好像没什么流量呢？这章好早就写完了，本来想早点发，但实在忙。想虐来着，没想到我的想法不太收控制，凌晨困顿的时候写的，错别字忍忍。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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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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