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业已亭亭 > 第2章 第 2 章

第2章 第 2 章

-

元府。

还没等马车停稳,元府的两个小丫鬟便急急地冲了过来,对着马车上的人喊:“女公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老爷回来了,指明要见您,您快回房里将这身男儿服换下吧,若是被老爷发现您可得好几天不能出去了。”

马车里的元若显一听自己父亲的名号,也不待小随从取下塔凳,便一溜烟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急得话在嘴里打转:“快带我回房,莫要被父亲发现了。”

待元微褪下男儿服,站在她父亲面前时,她敏锐地察觉出自己父亲心情不太好。瞧着父亲的侍从不停给她使眼色,她会意,赔着笑问她老父亲:“尚书有何指教?哥哥们怎么不在这迎接父亲。”

元微站在她爹背后,看不清她爹的脸。“我没喊你哥哥们来,此事,只有你能替我元家办。”她听到她爹这样说。

这倒引起了元微的好奇,父亲一直不同意她以元若显的身份到长安城内支个小摊子,如今莫不是要请元若显出山替元家办事了?

心里这样琢磨,嘴上却是爽快答应,“父亲尽管吩咐,不论是元微还是元若显,都是元家人,为元家办事。”想了一下,元微又赶紧凑过她爹耳朵旁悄悄说:“只是莫要将会杀头的事情交给儿便好。”

元尚书沉默。

元微见势,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吧,她真的要被派去干会杀头的事情?

她声音打嗦,挪到她爹前面瞧着他晦暗不明的神情,一把跪下伏在她爹的膝头,哭诉道:“爹爹莫不是瞧我以元若显的身份在这长安城里惹了诸多是非而不满,要让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儿在这城内做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的,父亲若要让儿消失,还得问问百姓们答不答应。”

说完还嘟囔一句,“若是论起名望,父亲在百姓之间,绝不及吾。吏部尚书那是替陛下管理吏治的,又不干老百姓的事情,陛下当您是股肱之臣,老百姓可不认您。”

她爹被她烦得受不了了,摆摆手让她起来。“越说越不像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元若显再如何在百姓中享有声望,这天下终究是皇家的,你我都是皇家的臣子!”

元尚书叹了口气,待元微坐定在椅子上,才同她讲这回陛下招他入宫所为何事。他问元微:“天下宝物奇多,文人墨客却对此不屑一顾。那你可知,对他们来说最珍贵的是什么?”

元微摇头。

“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兰亭集序》被认为天下第一行书,王羲之的笔法令人望而生叹,文人墨客趋之若鹜,只为一睹其风采。天下皆传言《兰亭集序》的真迹被太宗皇帝带进了皇陵,他们不知,这《兰亭集序》真迹一直藏在皇宫之中,是皇后最为钟爱之物。”

元微点点头,不明白她爹说这个做什么。

元尚书接着说:“前日,《兰亭集序》在宫里丢了。”

“什么?”元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皇宫里丢东西了?还是《兰亭集序》的真迹?”

元尚书沉重地点点头。“不仅如此,连皇后的珍宝匣里也丢了几项物什。陛下派人在朝廷上追查,只说是追查皇后丢的珠宝。他招我入宫,是希望我能够私下里追查真迹的下落,若是流入民间,那便就麻烦了。”

“父亲此番叫女儿前来,是希望女儿代为寻找《兰亭集序》真迹。”元微懂了。

他点点头,“陛下恐于走漏风声让贼人知晓,无法亲自出面探寻。此事必得是元家及其信任的人去做,我与你哥哥们都入朝为官,家里唯有你是合适人选。”

事关陛下,元家既身为臣子,没有拒绝的权利。“女儿领命,女儿会以元若显的身份细查。为陛下寻回《兰亭集序》。”元微说。

“只是父亲可知此事有多少人知晓?若此事唯我元家知晓,女儿尽可将在长安城内打探消息的人统统抓起来审问,不日便会有结果。”

元尚书不同意她这种速战速决的法子,皱眉道:“若是如此便能解决问题,陛下也不会为此忧愁数日了。”

-

在元微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之后没过多久,长安城内有人在打听元若显身份的消息传进了她的耳朵。

彼时元微正呆在尚书府里对着她爹给的线索焦头烂额。就一句话,应为熟人作案,莫要惊动官府和百姓。这让人从何处去分析?她这种小啰啰,更不可能像进去伍大娘家这么随意地就进去皇宫。只能自己抓耳挠腮,顺便埋怨他爹揽下这种苦差事。

就在她打算去门口守着元尚书下朝,好找他要多点线索的时候,她的侍从顺冬从院子外小跑进来,在外头喊她。

“女公子,长安城的典当铺子那里有您要的消息。”

“是否有人去打听字画?”元微问。

“无人打听字画,只是有人来打听您。”顺冬在门外答,“是昨日您回去之后有人在典当铺子打听元若显的名号,大约是不知我们的时间。见咱们的摊子前无人,才问的当铺老板。这不,今日我去摊子帮您打听消息,那人又来了,他们不知您是隔一日才去一趟。见您不在,递了拜帖说明日还会再来,希望您赏脸一见。”

倒是离奇。在长安城内仗义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递上拜帖指明要见元若显,莫不是为了《兰亭集序》真迹而来?元微思索,让他把拜帖拿进来看看。

看着递到手里的拜帖盒,她便知道,要见她的这人身份不一般。她已经做足准备,打开拜帖看到的是某位长安城内非富即贵人物的名号。只是她没想到,递拜帖要见她的,是太子太傅的三儿子,何煦。

见她盯着拜帖瞧了许久,顺冬忍不住出声问:“女公子,可是这拜帖有何不妥?若有不妥,明日咱就不出摊。”

元微尚未回神,喃喃问:“你可有听说过,皇后的母家可有出什么大事?”

“您说什么?”顺冬还以为自己听错。

她把何煦的拜帖递给他,重复一遍:“咱家何时与皇后母家有往来?”

顺冬挠挠头,他可从未听说过自家家主和何家有交情。

“顺冬,告诉裹夏给我准备一套男儿衣裳,明日我们便去会会这位何三公子。”元微说,“这拜帖,我接下。”

“小姐不用告诉老爷吗?咱们私下结交何家,是否会影响到老爷在朝堂上与各家的关系?”顺冬还有点担心。

元微摇头,说:“我都忘了。他何煦递的拜帖是给元若显的,不是元家的元微。元若显不过一介江湖人,与吏部尚书府有何关系?”

她催顺冬走,“快去找裹夏,就说我要那套碧水蓝的衣裳。”

-

翌日。

不同于以往到了还要躲着人流防着被踩死,元微今日早早坐在典当铺子里等着何家三公子的到来,顺冬和裹夏守着摊子,等人一来就引他进去。

何煦倒也守时,说好的辰时三刻,那是分毫也不差。元微瞧着坐在她对面的翩翩公子,有一瞬间失了神。

何家清正廉洁人人有目共睹,加上何家家教声名远扬,这天下有何人不知。何家皇后身为嫡皇后三年深受爱戴,连当今太子也是陛下与何家皇后的嫡长子,可谓是显赫一时。

元微素闻何家五位公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只是远离朝堂,四子皆无兵权,外放为官。眼前这位三公子,便是何家唯一一位既无兵权,也不入仕之人。

她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元若显。

裹夏端着茶水恰在此时进来,打破了僵局。“公子要的洞庭碧螺春已经没有了,这是掌柜孝敬您的西湖龙井。”

元微皱眉,“他不知我最喜碧螺春?偏要拿我不喜的西湖龙井打发我。”

何煦笑笑,自顾自地端起茶盏品尝。尝罢,道:“这西湖龙井已是难得的珍品,不如元公子尝尝再下结论。”

元微如他所言端起,只是放置鼻下轻嗅茶香,便放下,“何公子觉得是珍品,可我不觉得。即使这茶再如你口中说得这般好,我不喜便是不喜。洞庭碧螺春被誉为天下名茶,我喝的碧螺春,茶芽之细嫩远非常人可想,何苦以自身的标准去衡量他人,甚是无趣。”

“元公子真性情,倒是与在下从街衢巷陌听到的传闻不同。”何煦了然,开门见山:“素闻公子可看破天下事,今日何某前来,是因家中字画遗失。知公子阅人无数,想问问公子,可否有人找你问过一幅字画的下落。”

“何家可是皇后母家,谅贼人也不敢越墙入何家偷盗。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内贼,三公子又何苦耗费这几日来寻我?”

元微笑着揭穿他,“何三公子还是没有说真话,既是不相信在下,那便请回吧。城中有许多百姓等着我为他们查明真相,何三公子的事情若不急,便请不要耽搁他们。”她起身要往门外走,在脚要踏出门槛之前,又回头瞧着这位纹丝不动的何三公子,好心提醒他:“何三公子,你糊弄人的手法还是太拙略了。”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元微自讨没趣。她正要离开,何家的侍卫却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何三公子这是没有得到答案,便要将我软禁在此?”元微有些生气。

何煦这时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朝着元微走去。元微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后退。该死,裹夏和顺冬都在铺子外头候着,贸然喊他们怕是会引起骚动。她想。

“你要如何?”元微故作镇静。

“元公子说我的把戏拙劣,那你的呢?”何煦盯着她。

“元公子,啊不,应该是元娘子。”他说。元微见他发觉,死死盯着他,眼底隐有怒意。

这更让何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勾勾唇角,“我朝汉人,不论男女,皆无耳珰。元娘子的把戏能瞒天过海还是托了圣人的福。装扮倒颇有几番男子的神韵,但普天之下,哪有男子说话似女子这般婉转,如空谷幽兰呢?”

他抬手示意,请元微坐回凳子上,自己也坐回去。元微站着不动,警惕地看着何煦好整以暇地瞧着她,胸有成竹。

元微败下阵来,只抬脚又坐回去。何煦这才接着说:“元娘子查案以男儿身示人,旁人没有察觉异样是你跟他们接触的时间很少,并且保持一段距离,连你没有喉结都没有看出来。”

“再者,来找你的人都是带着十万火急的事情,谁会关注来帮自己的元大人究竟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普通人自己利益受到损害,谁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

“还有一个细节,人人传元公子非富即贵,平日身上的布料不是一般人可以穿戴的。”何煦看着元微的眼睛,笃定地说:“可你今日来见我,却是穿的最普通的衣衫,是觉得我能认出你身上衣衫的料子,想隐瞒些什么吧?”

元微心里咯噔一下,她故作镇静地踱步到何煦面前,俯下身来。她抓住何煦的漏洞,以一种带有压迫的姿势反客为主逼问他:“何三公子说我,不如先听听自己说了什么话。你这般关心我是男是女,说明字画被盗一案根本不是出自何家。”

何煦面色一冷,“你果然知道。”

元微笑笑,掸掉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她傲慢地说:“我知道些什么?市井有言何三公子是何家最没出息之人,既无一官半职,更是手无兵权。何三公子不妨回家找何太傅,央他为你谋个一官半职,而不是在此胡乱推断我是盗走字画的凶手。”

何煦像没听到她的讥讽一般,淡淡地反击她:“若是我明日在这长安城内散播消息,说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探。爱戴你的人知道你不过三脚猫功夫便在这班门弄斧,长安城内的百姓会如何看待你?”

“你借元若显的身份在城内打听字画的下落,你真以为我何煦不知道?事到如今元娘子仍在否认,那就别怪何某人将你带回我何家细细审问了。”何煦下最后通牒。

元微没来由的烦躁,心里正埋怨着她爹给她找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这回好了,要被何家抓走了。她破罐子破摔,道:“何家勋贵,我自不敢招惹。只是动用私刑这种事也敢放在台面上来威胁我,何三公子真以为何家能只手遮天了吗?”

何煦和她耗到这里,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他目光寒冷。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我告诉你你就不会揭穿我?”元微不死心。

“带走。”何煦再不看她,将茶盏里最后一口茶饮尽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元微大声喊住他,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闭上眼睛。

何煦听到她轻轻地说,“吏部尚书元泰,是我的父亲。”

“我叫元微。我父曾言,‘微,隐行也’乃出自《说文》,若显是我的字。”她抬起头,羞愤地瞪着何煦的后脑勺。

他未发一言。“现在,何三公子满意了吧?”她说。

“元娘子若不介意,便请随在下来。”元微听到何煦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放心,你既坦诚,我必不害你。”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当铺,顺冬和裹夏见了忙迎上来,被元微推开。她叮嘱顺冬回府,说得有板有眼的:“回府告知父亲,我不回去用膳了。何三公子今日要在长安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里宴请我,请父亲莫要担心。”这是故意说给何煦听的。

走在前面等元微上马车的何煦听到,嘴角轻轻一扬,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何时说过要宴请你?明明是元娘子嘴里没一句真话,我带回何府细细拷问才是。”

元微瞪他。

“请吧,元娘子。”他侧身让元微先行。

待他俩都坐定在马车上,气氛异常的诡异。何煦仿佛当她不存在,让元微好似浑身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何三公子在找寻字画的下落,恰巧我也在找寻一幅字画。只是不知,我找的和何三公子找的,又是不是同一幅呢?”元微终于忍不住问。

她细细琢磨,“何三公子来找我,是因为知道我在打听字画,那便是觉得极有可能是同一幅。不然何故要来找我?且你说这是何家丢的东西,何家守卫这么森严,怎么可能丢东西。除非你是在掩藏,才会以何家为借口。”

何煦终于用正眼瞧她,“那你缘何又在这长安城内寻找字画?”

“我父亲让我找的,他说事关重大,只有元家的人才值得信任。”

“是吏部尚书让你找的?”何煦挑眉。

元微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放松了许多。她点点头,“我父总不能诓我。”

“如此便好,正如你想,我们找的大概是一件东西。”见她尚算坦诚,何煦摊牌。

“什么?”元微不信。

何煦随手扯过一旁的宣纸递给她,“不信便写下来,看我的答案与你的是否一致。”

元微接过,为了防止何煦瞥到她的答案还特意别过身子去。

他一笑而过。

“写好了?”何煦问。

“写好了,请何三公子作答。”元微有点得意地说。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外。”

“如何?”何煦偏头问她,见元微久久未发一言,他探过身去。

元微的行书极佳。何煦瞧着纸上和他答案如出一辙的骈句,笑了。

“知我者,莫若元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春水摇摇晃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