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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惊险的接风宴(1)

鸣川掀开车帘,谢栖羽和陆溪禾举步而下,不远处乌压压挤作一团的人群登时映入眼帘。时至夏日,北地正午时分的骄阳灼人,不少汉子们仅着朴素无袖的大褂和灰尘扑扑的草鞋,微躬着身躯挑着两头被压弯的扁担,随人潮缓缓涌向关卡处。

“不巧,正赶上商贩们运货进城的时辰。”鸣川皱眉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不巧的,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都是这个鬼样子。” 一个被日头晒得眯缝着眼的年轻货郎,赶着匹驮满货物的瘦驴擦身而过,顺口抱怨道,“官府盘查也太严了,不知要排队到什么时候……”

“查什么?”苏荻拉住他。

年轻货郎吓了一跳,眼皮不耐烦地一抬,见到苏荻时愣了愣,顿时敛起方才的恹恹倦怠,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声音格外清亮:“查身份,查货物。青州在关塞要地,官府谨慎,今儿怕有不怀好意的外虏间谍,明儿怕有谋财害命的凶徒暗器,麻烦得很……”话音未落,忽又殷勤道,“姑娘可是远道而来?若不嫌弃,可需小生做个向导,为姑娘介绍下青州的风土人情?小生祖上三代……”

苏荻抬手遮额,足尖微踮,眸光越过熙攘人群投向关卡处,见那放行速度极为缓慢,不由蹙了眉:“这不得大半个时辰才能排到?怎么一个边陲州府商业能繁华至此?”

“姑娘有所不知,昨日的商队可排三里开外,今日这才哪到哪啊?自打年初青州颁布新令,宣布商税减免改三成为七成,四处商贾皆蜂拥而至,连这北边的都不顾了。”年轻货郎慨叹着,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柄青竹蒲扇,帮苏荻挡住那毒辣的日头,眉眼继续弯弯:“姑娘且得耐心等等,不如小生先为姑娘介绍下本地的风土人情吧……”

苏荻被那货郎纠缠时,一旁的谢栖羽已听懂个七八成。自战乱平息以来,朝廷减轻田赋,修桥铺路,鼓励民间商贸往来,欲以商税补田税之缺。故各地商税高企,有时竟可占利润之四五。青州降税力度如此之大,难怪引得重利商人趋之若鹜。

苏荻不着痕迹地从那蒲扇的阴影中退了出来,靠近谢栖羽身侧,挽起他的手臂,冲他眨了眨眼睛:“相公舟车劳顿,可觉乏倦?”

谢栖羽的视线掠过她的肩头,扫了年轻货郎一眼,温声应道:“夫人一路才辛苦。”

年轻货郎笑容一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收了蒲扇,狠狠瞪了谢栖羽一眼。转身撒气般大力一挥短鞭,小毛驴嘶鸣一声,颠着四条腿向前奔去。

见那年轻货郎头也不回地一走,鸣川立刻佯作无意,将自家公子往旁轻轻一带,带到正以绢帕拭汗的陆溪禾身旁。

虽相处时日不多,鸣川对娉婷玉立的陆溪禾颇有好感,只觉她若无香淡雅的海棠,从不以花香招蜂引蝶,却得清风自来,温柔招展。她与公子闲聊时,亦多见景抒情,评诗论画,从内而外透着书香门第的闲情雅致。

至于苏荻……鸣川心中总隔着一层偏见,她简直像野草堆里不知如何长出的一株野花,纵是秾李夭桃,可总归肆意蔓生,登不得大雅之堂。

决不能让苏荻得了公子的便宜,鸣川暗下咬牙,心下一横,借着说话的机会将谢栖羽向陆溪禾身侧多拉了拉:“公子,要不您还是先回车上歇一歇,我来想想法子看怎么绕过这长队进城?”

“青州府理应早得通报,知兄长不日将至。”陆溪禾的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到谢栖羽身上,柔声道,“公子若信得过,不如将圣旨暂付给我,由我前去交涉吧。万一有什么刁钻的问题,我也能答上一二。”

“这人潮之中多是粗鄙糙汉,怎能令姑娘孤身一人前去?还是在下亲去为妥,料守城官兵也不敢多加盘问。” 谢栖羽字字温润,君子如玉。

陆溪禾微垂下头,轻轻咬唇道:“既如此……那不如我与公子同去吧。”

苏荻在旁不明就里,直愣愣道:“大家一起同去便是,不然一会儿还得来回传话……”

鸣川横了苏荻一眼,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向后拉拽,扬声打断道:“公子和陆姑娘先行,我们二人在此处等候。”

苏荻看了看鸣川。

鸣川转眸瞥向陆溪禾。

陆溪禾长睫轻垂,余光堪堪探向谢栖羽。

谢栖羽的目光在苏荻身上浅浅一点,随即前臂一扬,向陆溪禾做了个“请”的礼节手势。

见谢栖羽手臂环护陆溪禾一路穿过人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苏荻慢慢回神,终于意识到了鸣川的居心叵测。

另一边,谢栖羽和陆溪禾相护配合,很快便取得了守城门卫的信任,将二人先行放进关卡,遣人去青州府通报。

再过两刻,便见城门处远远迎出一队人马,青色官服在前,铁黑戎装在后,扬鞭疾驰,马蹄顿地,蹬起滚滚飞尘。

苏荻站上马车,越过黑压压数不清的人头举目而望,见那身着青色官服的大人向着谢栖羽躬身作了一个长揖,谢栖羽亦作回礼,二人便满面春风地笑谈起来。

谢栖羽不愧是世家子弟,虽一日官场未入,但与地方官打起交道来丝毫不虚。苏荻正想着,便见谢栖羽对着自己的方向遥遥一指,那位大人仰首而望,捋着长须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便有卫兵们前来引车牵马,为二人开道,顺利通过关卡。

“这便是我另一个表妹。”谢栖羽含笑向那位大人引见道。

苏荻见那大人体态丰腴,面若满月,两鬓白发斜生,透出股和蔼气息,不由生出几分好感来。她正欲寻个随行的托词,却听谢栖羽替她编造道:“此行本不该带她前来,可她实在顽皮,竟暗中尾随数个县郡。我担心她遭遇不测,只得暂且带在身边。”

话语中竟不加掩饰地透出无奈之意。苏荻瞪圆了眼睛向谢栖羽看去,余光瞥见那位大人眼珠微转,在二人之间打量几个来回,面上渐渐浮起会意之色。

“姑娘风骨清绝,敢作敢为,较之寻常闺阁,更见林下之风。”大人由衷地赞叹一声。

苏荻:“……”

好吧。她不能不分场合地拆谢栖羽的台,只得不情不愿地认下了这莫须有的赞赏。

谢栖羽继续含笑向她:“苏荻,这位便是青州知州李善李大人。”

苏荻款款福身,寒暄道:“竟劳烦李大人亲自出城相迎,实在过意不去。”

李善敛衽回礼,笑得慈眉善目:“青州承蒙圣恩,方得今日之盛。圣上遣陆大人前来巡查,下官自当竭诚以待,务求尽善。”

一行人随李善入青州城,在其事无巨细地悉心安排下,下榻于青州府衙近处的官驿。

傍晚时分,骄阳烈日隐去山下,干爽长风传巷而过。休整半日后的苏荻和谢栖羽等四人,应李善之邀而赴青州府的接风宴。

青州府衙本身占地不大,宴厅不够宽敞,却胜在精巧雅致。谢栖羽在李善左侧落座,其余人分两侧入席。谢栖羽下首方依次是陆溪禾,苏荻和鸣川。李善下首方则是知州幕僚陈安之等一众僚属。

宴会开席,酒过三巡,双方互道几声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苏荻本畏烈酒,初时百般婉拒,一旁侍女执意为她斟满一杯,但见那酒汤清澈透红,竟是酸甜沁人的果酿。苏荻浅酌一口,辄觉甚是甘美,三巡而过,仍意犹未尽,遂自执玉壶,一杯复一杯自斟自饮起来。

不多时,笛鼓乐声低沉起,长袖舞姬鱼贯入。

李善捋须笑道:“陆大人,青州粗鄙之地,歌舞自是比不得京城的盛装绮丽,但别有一种摧而不折的柔韧风骨,倒也值得一赏。”

只见舞姬随鼓箫之乐而起,舞步腾跃,臂展潇舒,后仰弯身若月下满弓,袖袍振起若风云涌动,层叠起伏间,一片壮丽山河的景象。

现实与记忆渐渐重合,谢栖羽想起年少时短居冀北的时日,彼时谢氏宴席亦以此般舞蹈为伴。可惜他后来长居京城和豫台,竟再不曾见过这独属冀北的风骨。

今日不期而遇,谢栖羽忽生感慨万千,缓缓低吟道:“袖底山河翻入酒,一庭风月舞青州。”

李善听出话中怅然,抬眼一望,见谢栖羽观舞入神,眉眼间隐含郁结。又见陆溪禾神色如常,颇具探寻新奇的兴味。苏荻则专心大快朵颐,眼前的碗碟已然空了大半。

一种异样之感倏然掠过心头。李善眉头微皱,暗自思忖:三人既是亲表兄妹,家风本是一脉相承,对冀北风物怎有云泥之别的感怀?

“听闻陆大人是江南人士?”歌舞尾声,李善笑眯眯地一问。

谢栖羽依陆溪禾先前所授,颔首应答:“是,陆家世代居于江南常州。”

李善笑意深深:“陆大人自幼生于富庶之乡,未曾经历战乱,却能对冀北歌舞气韵感同身受,也真是冥冥之中与我们有缘啊。”

谢栖羽沉默一息。下午城门相迎,他虽无身份文牒在身,但因有圣旨在手,兼之陆溪禾佐证,所述遇险之说又与冀北势力混乱的实情相符,李善对他“陆景温”的身份并未生疑。

此刻……怕是有些回过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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