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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落花楼那夜的客人中不乏富商显贵,如今身死的身死,失踪的失踪,打招呼寻人的信件如大雪纷飞般涌入州府衙门,豫台的陈知州一个头三个大。

天朝官员三年一小考,五年一大考。陈知州当下正处于大考的关键时点,任职豫台的三年里,他兢兢业业,案无留椟,百姓安居乐业,商事蒸蒸日上。眼见着若无重大纰漏,考核一过,便有望高升入中央任职。

“晨摇玉佩趋金殿,夕奉天书拜琐闱”,远大目标明明已近在眼前,哪能想落花楼在这个时候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心力交瘁间,市井间又流传起“曹家搜捕当晚,落花楼便烧作灰烬,曹家实以搜捕他人之名,行谋害谢小公子之实”的流言,陈知州额外又急白了好几根头发,脑中常回荡起“总有刁民想害本官”的长吁短叹。

城中官兵数十人已经连续三日,分成三波,十二个时辰不断的在落花楼的废墟里搜寻整理尚能看出原貌的遗物。

尸身已经完全失去了辩人的作用,管它生前是什么富商巨贾、文人骚客,还是什么妓女小倌、小厮仆役,现在悉数变成了黑漆漆、干巴巴的人形焦炭——如果还没有烧成灰的话。

迫于有头有脸的受害人家属们必要求个生死下落的压力,官府只能依靠那些能抵住烈火焚烧的金银宝石之类的饰物来辨别身份。

但说到底,这些所谓能证明身份的金银宝石大部分并没有刻上明晃晃的姓氏人名,哪里分得清谁是谁的?陈知州做做样子,家属们乱认一通,各自交差罢了。

但有些遗物却绝不能乱认,若是因勘错身份而错放朝廷要犯,莫说加官晋爵,只怕这乌纱帽也要一并交代了去。

因此,每逢搜查交接检点遗物之际,陈知州必先亲自验看新获之物,再请候在城中的家属们前来认领。

又一日寅卯之交,官轿紧赶慢赶地抬至落花楼,陈知州尚在哈欠连天,却听说那曹三公子又已恭候多时了。

接连四日皆是如此,陈知州心下犯了嘀咕,他下死令大力压下的“曹家欲害谢小公子”的传闻莫不是真的?

心想归心想,面上可一点不敢表露。陈知州下了官轿,满面春风地向曹锐拱了拱手,便催促着衙役将最新一日的搜寻所获依次摆置一条长桌上。

两人经过三日磨合已心照不宣,一人站在长桌一头,互不打扰,各自沿长桌走上一遍。

今日晨光清明,沿途芳菲盛开,陈知州来时路上便预感好事将近。果不其然,他刚挪了两步,一枚玉牌便映入眼帘。他眸光一亮,仔细端详片刻,随即摩拳擦掌,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笑容。

他郑重地将那枚玉牌捧在手心,向曹锐靠过去,献宝一般展示出来,唇角压不住地上扬:“曹三公子,您看,这可是当年谢小公子唯一被恩准留下的贴身之物。”

思及坊间传言,陈知州暗忖此物当前,曹三公子也该心花怒放才是。这些年曹家势力大增,如今在朝中举重若轻,若能得其美言两句,仕途何愁不畅?

因此,曹锐微一偏头的瞬隙里,陈知州已然想象起自己紫衣蟒袍,跪谢金殿的煌煌景象了。

但白日梦总是醒得很快,陈知州的白日梦也就只做了那一瞬而已。

曹锐的目光不过浅浅一掠,未作半分流连,便重新落回他手中的银钗上。

陈知州神色一滞,讪讪放下玉牌,斜眼窥向那支银钗。

钗身原本蒙着一层晦暗的锈色,经锦帕仔细擦拭一番,渐渐显露出原本的皎洁光泽。只是做工粗疏,划纹斑驳,显是经年旧物。

他瞄着曹锐道:“这钗头的纹样倒是少见。”

曹锐眸色幽深:“是只有冀北可见的寒鸦蓟。”

陈知州是地道的南方人,从未见过什么寒鸦蓟。他正想就这由头多寒暄几句,方道出"此花"二字,却见曹锐已拂袖转身,转眼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衙署门外。

恰在此时,晴天乍起一声“轰隆”响雷,陈知州怔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望天,低头见玉,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曹三公子当真只是来找个女子的?

此刻,这个被陈知州心下念叨的女子,正伪装成老妪模样,在潜入豫台的土路上连打了三个喷嚏。

苏荻忧心忡忡地盘算着,前几日落水果然还是落下了些伤寒之症,得在城中多买两副药回去才行。

谢栖羽和苏荻逃命逃得匆忙,来不及给鸣川留下只言片语,当下二人已在城外一间废弃的农舍安顿好,便琢磨着给鸣川来送个信儿。

临行前一日,苏荻支着下巴打量谢栖羽,见他端坐时连衣褶都透着贵气,怕是连市井也没去过几次,更遑论在官兵环伺之下躲避行踪——

这活大抵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思量间,谢栖羽的赞扬已声声撞入耳中:“你这般坐拥倾城之貌的弱女子,却能独立于世而不为歹人所害,足以证明你足智多谋,极善伪装,这等小事当不在话下。”

道理虽是如此,但苏荻一听便知谢栖羽的十分赞扬里含着九分虚情,不过是哄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罢了。

好在她本就要回豫台寻那支遗落的银钗,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权当还谢栖羽几分救命之恩。

但很快,苏荻意识到这救命之恩并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当她问起鸣川家住何处时,谢栖羽的沉默令她也沉默起来——苏荻明白了,自己凭一人之力,应下了一个大海捞针的活。

苏荻翻身半宿,左思右想,鸣川能不能找到全看命,银钗好歹还是有些眉目的。

鸡鸣晨起,她易容更装,随着当日第一批卖菜的郊野村民,一同挤入豫台城门,直奔城中最为奢华雅致的客栈——如意楼。

苏荻在如意楼附近逡巡数轮,确认没有曹家侍卫驻守周围,方才拄着半截捡来的枯枝,颤颤巍巍地跨过了如意楼门槛,向掌柜询问起“苏荻”的下落。哭天抹泪道苏荻少时与其父生隙,嫁人后多年不曾归家,如今其父重病,家中捉襟见肘,听闻其行至此处,特来寻访,请她顾念父女恩情,回乡一见。

掌柜一掀眼皮,迅速打量一番来人,目光落回算盘上,又噼啪打了起来:“死了。”

死了?苏荻闻言一怔。但她心里犹惦记着那支银钗,来不及深思,又哑着嗓子哀声道:“那她其他的行囊我可能带走?她那老父亲快要病死了,就等着这点钱救命……”

掌柜不抬眼:“早被曹将军府上的人收走了。”

苏荻:“……”

掌柜拨完最后一个算珠,“啪”的合上账本,冷哼一声:“没想到啊,看着这么好看的小姑娘,竟是个不贞不孝的败家子儿,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种女人在我们家乡可是要被沉塘的……啧啧,最后还被烧死在落花楼这么个地方,生前死后都让家人抬不起头……”

苏荻:“……!”

苏荻在掌柜的喋喋不休里甩袖而去。

“哎,哎……”

掌柜还没说痛快,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半截枯枝,心道人一怒极果然连腿脚都利落起来了。

苏荻走出十余步,心知那银钗怕是寻不着了,眼下只剩寻访鸣川这一桩差事。

将心比心,谢栖羽寻找鸣川时,鸣川应当也在寻找谢栖羽,鸣川最先要确认的,必是谢栖羽的生死。

念及此处,苏荻复折返客栈,颤颤巍巍地跨过门槛,捡起地上的半截树枝,冲那掌柜干笑一声:“掌柜可知道在哪认领遗物?我家那小姑娘说不定还有些其他值钱的东西在身上,我去碰碰运气。”

顺着掌柜所指方向,苏荻来到了豫台的衙署门前。衙署特别辟出了一个宽敞的门房供各家认领遗物,每日巳时开放,未时关门。

离巳时尚有一刻,衙署门前已是罗绮如云。各府仆役穿梭其间,竟比主子还多上几倍。

这些高门富户聚在一处,连认领遗物也要摆出彰显门面的阵仗。

苏荻踮脚张望,见满目人头攒动若黑潮翻涌,那里还认得清半个身影?

忧愁间,脸颊突然一凉,抬首望去,天际不知何时已聚起铅灰色的云团,沉甸甸地压在半空。

苏荻四下一扫,目光落在斜对角的一间茶室屋檐下。她将手虚掩额间,护住易容的脂粉,不露痕迹地挪步过去。

雨点骤然砸落。先是零星几颗,再如断线的珠串般噼啪作响。紧接一道闪电撕裂天际,绵密如织的大雨倾盆而下。

避雨的人流如决堤之水,从四面八方涌至这方寸檐下。苏荻被推挤至墙角,忽见檐边闪过一张熟悉侧脸——竟是鸣川!

她心头一喜,暗道这骤雨来得正好。寻常百姓尽数被逼至檐下避雨,倒省了她四处寻人的功夫。

檐下越发拥挤,咒骂声、推搡声不绝于耳。她接连唤了两声鸣川,皆被吞没半途。无奈之下,她只得咬牙向鸣川挪去,每一步都艰难似逆水行舟。

无人察觉,此刻空无一人街上,一辆青帷马车正破开雨帘缓缓驶来。

就在苏荻终于挤到鸣川身后一臂之距时,那马车也恰好停在了檐前。

湘帘轻挑,车夫“唰”地撑开一柄油纸伞,一位年轻女子抱着幼童款步而下,通身素净,自有一股清丽之气。

众人侧目而望,闲谈斗嘴声渐小,皆是一副好奇和看戏的表情。

苏荻素来不爱看戏,所以她目不斜视,直直拍向鸣川的臂膀——

不料鸣川突然上前一步。

她收手不及,一掌拍在了个陌生汉子背上。

那人自戏里回神,狠狠瞪了苏荻一眼。

苏荻却浑然不觉,反倒怔然看向戏里,眼中尽是错愕——

距离已经足够近,她在鸣川的斜后方,清晰地听那年轻女子温温柔柔唤了一声“相公”。

那女子怀抱里的孩童似是刚到会说话的年纪,咧嘴而笑,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爹爹”。

简直是伏笔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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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鸣川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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