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神,以及……被神祇‘污染’的凡人……”他的语调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像是把玩着两个新奇的玩具,“告诉我,在翡翠回廊那场湮灭深渊领主的‘烟火’中,你们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扮演?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不是什么表演!那是生死搏杀,是西尔维娅差点灰飞烟灭,是我用后背硬抗深渊触手换来的惨烈胜利!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烧毁理智。我握紧世界树之心,杖身温润的搏动提醒着我冷静。杖顶的金色花苞和那点深邃紫芒同时亮起,融合的力量气息如同无形的护盾,艰难地抵御着那股无处不在的冰冷审视。
西尔维娅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能感受到她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却因极度警惕而微微躁动的厄运神力。她紫罗兰色的眼眸锐利如刀,属于厄运女神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与拉克尔那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无声地碰撞、湮灭。
“第十席,”她的声音比西尔维娅山脉最坚硬的寒冰还要冷冽,“你的好奇心,会为你招致毁灭。”世界树之心在她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杖顶紫芒暴涨,隐隐透出毁灭的气息。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如果拉克尔敢动手,她绝对会引爆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拉着对方同归于尽,也要为我撕开一条生路。
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拉到极限的琴弦,下一秒就要崩断。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降临。
拉克尔那薄薄的唇角,在兜帽的阴影下,再次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这次,那笑容里除了浓厚的兴趣,似乎还多了一丝……了然?仿佛他想要确认的东西,已经得到了答案。
“毁灭?”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怜悯的意味,那怜悯并非针对我们,更像是对某种宏大而荒谬命运的嘲弄。“或许吧。但并非今日。”
他虚托着水银罗盘的右手轻轻一翻。那只由无数符文构成的“眼睛”骤然停止了转动,光芒内敛,罗盘表面流淌的水银瞬间凝固,如同普通的金属。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冰冷审视感,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样本的价值,在于其完整性与……可观察性。”拉克尔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充满压迫的对话从未发生。“今日,只是确认。”他的目光最后在我们身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世界树之心杖顶那点紫芒上多停留了半秒,“‘世界树之心’……有趣的名字。希望它能……守护你们走得更远一些。”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前的空气再次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如同水滴融入湖面,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波动,没有空间扭曲的痕迹,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有林间重新吹拂的微风,以及我和西尔维娅粗重的呼吸声,证明着刚才那令人窒息的遭遇并非幻觉。
“他……走了?”我几乎不敢相信,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猎装内衬,心脏还在疯狂擂动。
西尔维娅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紫眸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世界树之心也未曾放下。过了足足十几息,她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深深的凝重:“走了。只是……侦查。”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魔杖,杖顶的紫芒缓缓平复下来,“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尤其是它。”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世界树之心,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个罗盘……”
“千界之瞳……拉克尔……”西尔维娅的声音低沉,“他的‘视界’罗盘能解析万物本质,追溯能量轨迹,洞悉灵魂印记……在他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他看到了我的神格破碎与封印崩溃,看到了你灵魂深处与我纠缠的印记,更看到了……世界树遗泽在这根魔杖中的存在。”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称我们为‘样本’……世界圣殿,从不做无谓的观察。”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样本?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那个符眼彻底看透的感觉让我一阵反胃。
“我们得赶紧走!”我拉起西尔维娅冰冷的手,感觉她的手心也沁着冷汗,“他回去报告,更厉害的家伙很快就要来了!”
西尔维娅没有反对,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不再停留,甚至顾不上辨别方向,只想尽快远离这片被“千界之瞳”标记过的地方。遗落之境的阴影,似乎比预想中更加浓重和……诡异。
拉克尔的身影并未远离圣秩大陆,而是在空间夹层中如同游鱼般穿梭。几个呼吸间,他已跨越了难以想象的距离,出现在一片绝对寂静、绝对冰冷的空间。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如同宇宙深空般的漆黑。在这片漆黑的核心,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由无数切割完美的黑色晶石构成的殿堂。殿堂的风格肃穆而冰冷,线条硬朗,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冰冷的几何美感,散发着亘古不变的秩序气息。这便是“世界圣殿”的核心——裁决之庭。
拉克尔的身影在殿堂宏伟的、铭刻着无数流动星轨符文的大门前凝实。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更加深邃的景象。
殿堂内部空旷得令人心悸。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晶石,倒映着上方同样由黑色晶石构成的、布满复杂能量回路的穹顶。穹顶中央垂下一束冰冷的、不含任何温度的白色光源,如同审判之眼,精准地投射在殿堂尽头那唯一的存在之上。
那是一张巨大的、同样由黑色晶石雕琢而成的王座。王座的造型简洁到极致,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长袍,袍子的材质非丝非麻,流淌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仿佛由凝固的月光织就。长袍的边缘用极其淡雅的金线勾勒出难以名状的、仿佛在不断衍化的几何纹路。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柔和却无法看透的光晕之中,只能隐约看到线条清晰而冷硬的下颌轮廓,以及一头如同流淌的液态白银般垂落的长发。
他便是世界圣殿的最高裁决者,首席——“秩序之织”弥赛拉翁。
拉克尔在王座下方十步之外停下,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却并不卑微。他将那枚水银罗盘双手托举过头顶,罗盘中心的符眼再次亮起,投射出一片迷蒙的光幕。
“首席冕下,”拉克尔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殿堂中回荡,依旧低沉磁性,却多了一份绝对的服从,“目标已确认。‘迷失者’西尔维娅,状态非常糟糕,神格破碎,厄运权柄核心封印崩溃,本源神力泄露且极不稳定,处于失控边缘。,凡人女性伊芙琳,灵魂深度污染,与神性本源高度纠缠,灵魂强度…异常坚韧。”
光幕中,清晰地浮现出我和西尔维娅的身影,以及我们离开翡翠回廊时的画面。甚至回溯了我们在琉璃深坑边缘的惨状,西尔维娅身上蔓延的紫黑色纹路,我后背的恐怖伤疤,都纤毫毕现。最后,画面定格在世界树之心魔杖上,杖顶那点深邃的紫芒和金辉被符眼的力量层层解析、放大。
“关键点,”拉克尔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项冰冷的实验数据,“其一,目标持有高度活性化的世界树遗骸造物。此物融合了强大的生命本源、一丝被约束的厄运神力,形成了独特的力量核心。其湮灭‘污秽苔原’的能量特征,已被‘视界’完整记录。”
“其二,”他顿了顿,符眼的光幕微微波动,显化出翡翠回廊深处,圣树王庭中那截散发着乳白圣辉的水晶般世界树残骸,“翡翠回廊深处,确认存在高浓度、高活性的世界树核心残骸,能量层级……超乎预计。推测为传说中‘幼枝坠落之地’的核心。其守护机制已被目标触发并部分记录。”
弥赛拉翁王座上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笼罩面容的光晕都未曾波动。但整个裁决之庭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一种无形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意志笼罩了拉克尔。
拉克尔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但他托举罗盘的手依旧稳定。他微微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中,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穿透了光晕,直视着王座上的存在。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在坚冰下流动的暗涌: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观测结果。目标的共生状态,其灵魂纠缠的深度与稳定性,远超‘污染’范畴。更接近于……某种古老契约的雏形。其存在本身,以及那根融合了世界树遗泽的造物,似乎对……‘祂们’的降临……展现出一种……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抗性。”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缓慢,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抗性?”一个声音在王座上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拉克尔的灵魂深处回荡。那声音宏大、冰冷、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在低语。但在这绝对的冰冷之下,拉克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像是平静的冰面下,有暗流涌动。
“是。”拉克尔垂下目光,避开了那无形的、仿佛能冻结思维的注视,“目标伊芙琳的灵魂,在深度污染下,并未出现预期的腐化或崩溃迹象,反而呈现出异常的韧性与……净化特质。其与西尔维娅神性本源的纠缠,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甚至……在湮灭深渊领主时,引动了世界树遗骸的力量,对纯粹的‘混沌’(他刻意避开了某个词)产生了湮灭效果。这不符合‘污染’模型,更像是……一种共生的守护。”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更危险的措辞:“此外,世界树残骸对目标的接纳与馈赠……其守护机制对融合了厄运神力的造物的最终认可……都暗示着……原生意志的残留……可能比我们预估的……更加……顽强。”
“原生意志……”弥赛拉翁的声音在拉克尔灵魂深处再次响起,这次,那丝涟漪似乎更明显了一些,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厌恶?“不过是旧日残响,终将被新秩序覆盖。”
“冕下所言极是。”拉克尔立刻恭敬地回应,姿态无可挑剔,“旧日残响,终将消散。‘织命者’的荣光必将覆盖此界每一寸法则。”他口中吐出“织命者”三个字时,声音带着绝对的虔诚,仿佛在念诵至高神谕。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那枚水银罗盘符眼倒映的景象,却并非王座上的弥赛拉翁。在符眼的解析视界中,弥赛拉翁那笼罩在光晕下的身影,其核心处并非血肉或能量,而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非此界气息的暗金色粘稠物质。无数极其细微、如同活物般的金色丝线从那团物质中蔓延而出,穿透弥赛拉翁的“身体”,如同操控提线木偶般,连接着他(或者说它)的四肢百骸,甚至深深刺入其头颅!
而整个裁决之庭,这看似冰冷神圣的殿堂,其黑色晶石的地面之下,符眼穿透了表象,看到的却是无数痛苦扭曲、被暗金色物质缠绕吞噬、正在缓慢枯萎的……世界树根须的脉络。那些脉络如同垂死巨龙的血管,还在微弱地搏动,却不断被汲取着最后的本源力量。圣殿的核心,赫然建立在对世界树本源的残酷掠夺与镇压之上。
拉克尔看到了这一切。他的“视界”罗盘能洞穿一切虚妄。但他选择了臣服,选择了为这冰冷的秩序服务。他内心的冰冷理智告诉他,抵抗“织命者”是无谓的,只有融入这新秩序,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窥探更深的奥秘。至于那些被猎杀的神明,被撕裂的世界树,被污染的法则……不过是通往更高层次道路上必要的代价。
“西尔维娅……厄运之神……”弥赛拉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拉克尔内心的波澜,“旧日秩序的残渣。她的存在,她的力量,尤其是那根融合了世界树遗泽的造物……是锚点,是变数。”那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明确的、冰冷的杀意,“找到她们。带回那根‘世界树之心’。必要时……清除样本。确保‘净世’进程不受干扰。”
“遵命,冕下。”拉克尔深深低下头,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波动,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至于那片残留的世界树核心……”弥赛拉翁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仿佛在通过那无数金色的丝线接收着来自“织命者”的意志,“……标记坐标。待‘净世’完成,新秩序覆盖,它将是构筑新神国最完美的基石。现在……暂时留它苟延残喘,作为吸引更多‘旧日残渣’的诱饵。”
“是。”拉克尔应道。
王座上的光晕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与沉寂。笼罩在拉克尔身上的那股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
拉克尔缓缓站起身,手中的水银罗盘符眼彻底熄灭。他最后看了一眼王座上那笼罩在光晕中的身影,又瞥了一眼脚下冰冷晶石地面深处那些被缠绕吞噬、痛苦搏动的世界树根须脉络,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最终归于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他转身,身影再次融入空间涟漪,消失在裁决之庭冰冷的大门之外。任务已经下达:追猎迷失的女神,夺取世界树之心,必要时……清除。
圣殿的阴影,如同最粘稠的墨汁,彻底笼罩了伊芙琳和西尔维娅前行的道路。而她们尚不知道,她们所寻找的遗落之境,或许正是这片被伪神撕裂的世界,最后残存的、属于原生意志的悲鸣之地。
逃离了拉克尔出现的区域,我们不敢有丝毫停留。西尔维娅的感应能力被提升到极限,世界树之心也时刻散发着温和的探查波动,警惕着任何一丝空间涟漪或陌生的能量窥探。
“他很强,”西尔维娅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比第七席厄特法那种只知杀戮的人更可怕。他看到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她指的是拉克尔那洞穿本质的“视界”。
“样本……”我咀嚼着这个冰冷的词汇,后背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们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猎物。有价值的猎物。”西尔维娅的回答冰冷而直接,“我的神格,你的灵魂与我的纠缠,还有世界树之心……在他们眼中,都是值得研究或清除的‘异常’。”她悬浮的身形微微靠近我,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我后背猎装加厚的位置,那里掩盖着深渊留下的勋章。“别怕,”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决绝,“这次,我们一起面对。像在翡翠回廊那样。”
她的触碰和话语像一股暖流,驱散了心底的寒意。是啊,样本又如何?猎物又如何?我们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存在了。我握紧了世界树之心,杖身温润的搏动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一起。”我回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紧扣。
遗落之境的边缘地带比想象中更加荒凉和……混乱。大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布满了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从中喷涌出带着硫磺味的灼热蒸汽。天空是浑浊的暗黄色,仿佛永远被一层厚厚的尘埃笼罩,吝啬地透下微弱的光线。空气中游离的魔力变得狂暴而混乱,时而如同温顺的溪流,时而又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让人难以掌控。
这里没有参天的古木,只有一些扭曲怪异的、如同金属和岩石混合而成的荆棘状植物,顽强地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生物风化后的骸骨,半掩在红沙之中,诉说着远古的惨烈。法则在这里变得脆弱而扭曲,空间时常出现细微的涟漪和不稳定的断层,让人行走其间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
“这里……是古神战的最终战场,”西尔维娅悬浮在我身侧,紫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扭曲的景象,声音带着一丝遥远而冰冷的回忆,“世界树被撕裂的伤口之一……法则崩坏,空间紊乱,魔力潮汐狂暴……也是‘织命者’力量渗透最薄弱的地方之一。”她第一次主动提及了这个名字。
“织命者?”我心头一凛,这个名字带着一种不祥的宿命感。
西尔维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从记忆中搜寻。“……域外的存在。冰冷、贪婪、秩序的扭曲者。”她的话语很破碎,显然关于“织命者”的记忆也随着神格破碎而变得模糊不清。“祂们撕裂世界树,猎杀我们……为了……重塑此界法则,建立属于祂们的‘新秩序’。”
“我们以失去半数神明为代价……构建起了阻隔祂们的屏障,但莫伊莱在最近突然陷入沉睡,祂们也开始躁动不安了……”
“所以……遗落之境……”西尔维娅的目光投向这片暗红色大地的深处,那里空间扭曲得更加厉害,隐隐有奇异的能量光带在浑浊的天空中闪烁,“是绝望的坟场。”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世界树之心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悸动。不再是温润平和的搏动,而是一种急促的、带着渴望和指引意味的脉动。杖顶那点深邃的紫芒和金辉同时亮起,指向我们前方一片被巨大骸骨环绕的、空间扭曲特别剧烈的区域!
“它……在指引我们?”我惊讶地看着魔杖。
西尔维娅紫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得凝重。“世界树遗泽之间的共鸣……那里……有东西在呼唤它。”她握紧了我的手,“小心。遗落之境,没有安全的地方。”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无论前方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我们都将一起面对。我深吸了一口带着硫磺味和尘埃的空气,握紧世界树之心,感受着它传来的清晰指引。
“走吧,”我看向那片扭曲的空间,“去看看,是什么在呼唤我们。”
两道身影,在暗红色荒凉大地的背景上,如同两个渺小却坚定的点,朝着世界树之心指引的方向,朝着遗落之境更深的混乱与未知,义无反顾地走去。圣殿的阴影在身后如影随形,但此刻,我们心中燃烧的,是守护彼此、探寻真相的火焰。
这章主要是对世界观的一些补齐,可能看起来有点迷惑,但是后面都会一一细说的。奥莉维娅会在后面返场哦,猜猜她会以何种身份归来呢[狗头叼玫瑰](话说大家是喜欢看轻松一点的还是喜欢看这样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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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界余烬的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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