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臆历 > 第2章 柒七

第2章 柒七

“元璟,你快来。”柒七嗫声嗫气地叫着。

“柒七,你当真要这样。”元璟犹疑地看向她。

“那是自然,师傅每到七日就下山,一去就是一天,子时才会回来,你我终日被困在山上,何不趁这个机会下山玩一把。”

元璟看着她那张瘪嘴卖萌的脸,眼前闪过几年前她流落荒野,躺倒在篁竹之中,睁开眼睛看到便是这样一张圆鼓鼓的脸,顿时便头脑一热,“好,走。”

柒七便急忙跑来牵住她的受手,正欲要跑,可又被元璟拉住,“但我们一定要在子时之前回来。”

柒七朝她俏皮地眨眨眼,“那是自然。”

她们顺着一条最好走的小路,一路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山脚。那是七律山的南缘,紧邻的是黄钟,离天子地盘最近的州。

黄钟却不似姑洗那边水乡泽国,更不如太簇那里枝繁叶茂,只是一片荒漠,最是无人。

这里确实不及柒七脑海所幻想的外界世界,看到眼前一片黄沙漫天,她终于懂了为何师傅不让她下山,这景象确实让人失望。

“元璟,我们回去吧。”元璟故作“愁人”的表情,早就习惯了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便任由她牵着往回走。

到了通往寺庙的石阶,远远的柒七就看到一个身着青绿色袈裟的师傅,心想不好,师傅怎得如此早就回来。便眼神一转,看到身畔一株三七,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绣锦袋,又把泥巴往脸上抹了抹,又看向旁边干干净净的元璟,二话没说,也往她脸上抹了抹。

元璟强忍不适,倒也没说什么,看着她自己着着急急地忙活。

柒七看着一切都“准备就绪”,便大叫着朝师傅跑去,见了面,自然一面说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一面用撒娇来转移师傅的疑虑。

可师傅却不若往日,始终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她觉察到异样,恢复安静,这时眼睛扫过师傅身后,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但最让她疑惑的是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好似再透过她的脸在窥探些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

师傅缓缓开口:“柒七啊,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吗?”听到这话,她眼眸不自然地颤动,心想,难道已经暴露了吗,不能啊。重启大师继而开口:“这位是狄家家主,会带着你下山,不久后,你就能去京城。”

一听到此,她抗拒地摇摇头,“我不下山。”

还未等重启大师开口,那位家主先传来一阵笑声,“哦,不想下山?”他音调拖得很长,但却未带阴森,话语中满带笑意。“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男人循序诱导的话语对她仿佛有什么魔力是的,让她本想胡乱蒙混过关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元璟在一旁交叉手在胸前歪头斜看着有点陌生的她。

“你只是去了黄钟而已,那地本就是寸草难生的荒漠,而我要带你去的可是包揽一切繁华的京城,怎么样,考虑考虑?”

她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良久,不过瞬间就下了决定,“我去。”

晚上,照旧,她拿上她做的竹席,拉上元璟,一同在寺院里最古老的柳树下。元璟亦照旧盘腿坐下,而柒七也只是照旧躺下,伸个大大的懒腰,嘴里不自觉地哼唧一声。

然后,便是许久的静默。元璟意识到,自从见了那个狄家家主之后,她就开始异常。她从未见过会安静的她,寻常的话,即使不想说话,她也会因怕她觉得孤寂而东拉西扯些什么,而今日。不是马上要分别了吗?

“你……”元璟终是只能说到这了。

“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吗?”她又一反常态,问出了她好像永远不会这么认真的话。

“你走,我便也走。”

“行,我便带上你。”

“不,我要自己上路。”

“也行,有缘再见。”

“你如何信得过那人?”

“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你着实不该和我一起被困在这山上。你是自由的,你该有一片蓝天和草地。”

元璟着实惊了惊,她是不愿,但也因为与她相处得太过舒服而迟迟下不了决心要走。她是第一次见她答非所问,委实不适应。便不自觉地又重复了一遍“你如何信得过那人?”

“他的眼睛。”

元璟又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

“好悲伤。”

元璟顿时眼神低了低,不再多言。

“元璟,你是我见过最爽朗的人。”她双手交叠撑在头下,翘着二郎腿。

“柒七,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她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微微后仰。

许久之后,他们又见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们见到的只是带着面具的彼此。

晨光正熹微,昨夜一谈,恍若隔世,柒七坐起身来,身边早已一片荒凉。一阵清风负着那熟悉又陌生嗓音“醒啦”拂面而来。她觉得这其中有些道不清的暧昧,眉头一皱,但在那人察觉之前,便又换做一脸的可爱模样。朝他喊“要走了?”

寺庙钟声又响起,重启大师终是不肯再见她,她懂,这钟声已是他在同她道别。此去再见,恐怕已是万水千山。再回忆,她从师傅身上学到一个缘字,便是终身不忘。

她紧紧跟着那男人的脚步,那男人一声不发,她终是禁不住便开口“我应该怎么称呼?”

那人笑笑随即道“我叫狄仁发,你就叫我狄叔吧。”

“地鼠?这是你的小名吗?”

他便笑得更大声了,她嘟嘴,不管,地鼠就地鼠吧。

他带着她走了很久,这是自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走这么多路,眼前渐渐朦胧不清,好似下一秒就要累到晕倒,刹那,她脚一滑,刚要摔倒,就被身边人拉了一把,待站正,她便立即甩开那手,并赶忙道谢。

可那人像是被此举激怒一般,突然霸道起来,抱起她来就闷声往前走。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制,不适应但也没有硬反抗,反倒赌气似的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他也在这态度里渐渐柔了下来,便把她放下,不再多做什么。

“你累了,我们先在蕤宾住一宿。”说着,引着她进了一个竹楼。

蕤宾此地奇,只生竹,其余移植过来的植物不出三年必枯萎而死。当地百蔬不生,当地人借以谋生的唯有建筑生意,借此与北面南吕这个只出土金属之地进行贸易,再向南与姑洗与太簇进行商品贸易,以获取生存资料。

着实如他所言,柒七太累了,便一倒头就睡。屋外男人轻轻带上了门,一滴泪微不可闻地落在地上。

清晨,在一晃一晃中柒七睁开了眼,她揉揉双眼,缓缓坐起身来,原来竟是在马车上。她在这淡雅的青绿色中心情渐渐变好,昨日的疲累在一夜的安眠后,已尽数散去。

她透过小窗,看景色渐渐由清晨变成黄昏,再由黄昏变至正午,她从未变得如此懒散与安静,往日在寺庙中,每天定时定点每天枯燥地重复,从未破过戒。

但她终于获得一种全然自我的感觉,不必再有任何装演。

这么多天,他再未与和她说过任何话,甚至见面只是风吹帘子到一定角度才能偶尔窥见一二,这趟旅途只他们二人。

但她太享受这段真实任性做自己的时光,再也不用没话找话,再也不用装无知装可爱。听着过路的各种声音,她在脑中构想出各种各样的故事,这些故事不知起源,但总有一种不知在哪里听到过的感觉。

时而听到有金属碰撞声,时而听到钟鼓撞击出柔美的音乐声,最后,是喧闹的人声。

“柒七,到了。”

她懵懵地睁开眼,因阳光太强而不得不用手作遮挡,但当她踏下马车,这一切仿佛如梦一般,眼前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

还未辨清何时何地,她就被背上一个大大的竹箱。她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只道:“给你的,进京赶考,我就不再往前送了。”说着,将缰绳卸下,驾马而去。

眼前的一切快到让她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

这算什么,直至那人那马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记起大喊“狄叔……”又小声呜咽一句“爸。”

三年后。

乙召笑着点点她的肩膀,“想什么呢!”我回头看她,回一个灿烂的笑,不说话。

“你都搬完了?”她问,我早回过头,又望向由黑色砂土铺成的跑步场。我点点头,她并不能看见我的脸。她“哦”一声便继而又去搬自己的东西。

三年,就这么结束了,比起伤感 ,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淡然。

因为,我本已打算好,不走了的。

我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只是那么不动地望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意欲何为,突如其来的一切,将我彻底地滞留在原地。

再后来,我只是做些无谓的散步,环绕这个两公里不到的地方。

我带着宣纸与毛笔漫无目的,漫不经心地堆砌些线条,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可以做,什么也不做的话可能会后悔。

三年,不长不短,我在首昙书馆的时间,我更喜欢把之当作自我封闭的一段时间。其实,为讨好两个人的孩童时光,抑或是被父亲抛弃的初长成时,都没能让我学会如何去爱。我虽想念重启大师和元璟,但我并没有很想见他们,比起在眼前的实实在在的人,我更喜欢抱着回忆中的他们安睡,因为我就记着他们的好就好,其中的辛苦可以被我强逼着自己回避掉。而那个男人,我始终是无法理解,他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好奇,但我又巴不得他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生命中。

我感谢这儿的生活,给我机会去淡化幼时怎样都忘不掉的痛苦和记忆,给我一个空间去逃避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我向来懦弱,不愿直面的东西,都会被我没心没肺的言语覆盖过去。

走出大门,同学们的书箱已经稀稀拉拉的搬离地差不多了,我没有向乙召打招呼就离开了。

“王书乡!”我往空气中大喊一声。“来了。”身后那人用食指点点我的背,轻柔一答。我身子一斜,他顺势走到我前面,右手反手附在背上,左手举在空中,四指扇了扇,示意我往前,我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小跑几步,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东西?”我扬言。“不急,先看。”他昂首走着,温和说着。

我缓缓抬起总习惯低着的头,看着眼前的身影,细声低语,“你不必这样,他不在了,我很清楚,”

声音又低了一个度,“装得再像,你也不会是他。”

他全身僵了僵,眼睛像小鹿一样闪烁着,嘴巴染上一层难看的笑。只是任她又走到前面,自己慢慢跟在身后,看着那一言不再发的她的后脑勺。

她又忆起,那天,狄仁发将系着马车的绳子用剑一断,就策马而去,只留下愣愣坐在马车里的她。她畏缩着捏起车帘的一角,先瞅了外界几眼。正当她稍微向前探了探,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被吓得一激灵,连连后退,坐到马车的边缘。

那人随之把帘子扶开,“下车?”她看着那少年气洋溢的面庞,点了点头。那少年就放手退后,车中的光全都被漏走。

她缓缓而下,那人正将厚厚书箱背起,正欲走,她忙叫道:“哎…你…”。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复而转回头,“进京赶考”,说完便走了。

她眼神跟着那人,直到城墙上的“尹都”占据了她的视线。她像是被什么吸引,渐渐走进。

正要进城,突然一只马飞奔而来,不顾门口侍卫阻拦,手握缰绳,纵力一跃,像是从人头顶上飞过一般。

柒七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吸引,那少年生得很是俊气,眼神肃杀,一袭金衣,周围围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气,却让人莫名地想靠近。

但几乎是一瞬,那人就骑马离城而去,还未等柒七反应过来,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一队人马朝着那人追去。

柒七还仍被那冷峻的气质深深吸引着,没注意到有一个长枪将要碰上她,正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拽了一把,是那人,她正欲开口,那人先说“走快点。”

她也不说话,从进了城就一路东张西望,丝毫没注意到手还任由一个不明姓名的人拉着。

突然一阵喧闹,越来越多的兵马追出来,她被他拉着躲进了一个茶楼,进了门他自然而然地放了她的手,她则是被陌生场景吸引住向前走四处张望。他找靠窗处坐下,她看了看也跟上坐他对面。那刻,四目相撞,两人却未有尴尬,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他转脸去向小二讨茶,她则移耳向后桌,只因她听到“金衣”“出逃”。

旁人道:“那人看上去像是尹戉,这太子爷是潇洒了,一身金衣,一匹宝马,搞得这尹都鸡毛狗跳,好不气派。”

与其对坐人道:“这你怎认得,传言这尹戉五欲不沾,最是洁身自好,倒不像会随意出城之人。”对人呵呵一笑:“你这刚到尹都,怕是不知道,这尹都太子可不是什么大门不迈的翩翩公子,虽是像戒了七情六欲不假,但却最好游山玩水,你别看这尹都是七州最大一处,但却找不出一地是他尹太子没去过的,他虽不好摆阔,出行便是一人也不愿带,但那一身金灿灿的行头确实不曾换过。自七岁那年便是如此了,直至今天十八岁,那金衣任这尹都哪一位一瞅便知。”

柒七想象着那人描述的场面,觉得那人更迷人了,如玉盘珍馐中的一碗清泉,甘甜凉畅,令人艳羡,却又如那刻那样可望而不可即。

茶早已上好,柒七却并没察觉。

“我叫王书乡。”她在此声中回了神,下意识答了一句“柒七”,声音微细温柔,好像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柒七看着眼前的茶杯回过神来,环望了四周,心中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问道:“那处在这附近?”王书乡则答:“有些远。”

尹都只有一座山,当初王书乡提议便是在山脚,那便是金银山没错了。柒七愿意跟着他,这次却不像当初那般因为没有方向就死死跟着人家,他进京赶考她也跟着进京赶考,而是觉得二人方向一致,而且相处足够舒服,便跟着他一起开设药馆,最终合名为七乡。

只要有一个评论,我就往下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柒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过天门

焚天主宰

阴阳同修

全民领主:我能亿万倍暴击奖励

超品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