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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转校

一中的月考放榜,总是赶在月假前夕。公告栏前人头攒动,谢芮蕊奋力踮着脚尖挤进前排,眼睛飞快扫过榜单,然后猛地回头,冲着人群外的沈星颖兴奋地挥手大喊:“星颖!数学满分!总排第七!文综直接冲进前三了!太牛了!”

她挤出人群,一把勾住沈星颖的脖子:“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啊?”

“少来,”沈星颖笑着拍开她的手,目光扫过对方成绩单,“看看你自己,文综飙升十名,谢阿姨这回总该给你包个大红包了吧?"

方才还雀跃的杏眼忽地黯淡:“她只会说‘连年级前三十都没进,有什么好高兴的?’”。

沈星颖揽住她的肩,轻轻捏了捏:“没事,自己开心就好了。你要是不开心,我替你开心。”

“那不行,”谢芮蕊抽出手,蹦开两步,故意板起脸,却又忍不住笑起来,郑重其事地伸出右手:“不过——热烈欢迎空降三班,沈星颖同学!以后请多指教啦!”

“多多关照。”沈星颖笑着握住她的手。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沈星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榜中段。她的笑容微微一滞——周以楠的名字后赫然缀着红色箭头,较上月跌落两位。

“周以楠……怎么……”她轻声喃喃。

“周以楠?”谢芮蕊捕捉到她的低喃,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快步挤出人群,走到相对僻静的角落,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八卦之火,“就那个一班篮球队长?他最近可是‘风云人物’!你跟他在奶茶店那事儿……”

“什么奶茶店?”沈星颖心头一跳,故作不解。

“哎呀,还装!”谢芮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眼神亮晶晶的,“匿名照片啊!在三个年级群里都传疯了!虽然有点糊,但谁看不出来啊?你递奶茶给他那张,啧啧,他耳朵红得哟,简直能滴血。”

沈星颖僵在原地,远处体育馆传来沉闷的拍球声,与胸腔里的轰鸣逐渐重合。

谢芮蕊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补充着听来的消息:“对了,还听说……他可能要转去十四中?虽然八成是谣言啦,但……”

“表姐。”

陈嘉阳不知何时站在树下,他看着沈星颖,语气没什么起伏:“姑姑让我带你回去。”

林荫道积满落叶,踩上去有沙沙的脆响。沈星颖跟在陈嘉阳身后,终于忍不住问:“你和周以楠……熟吗?”

“室友。”陈嘉阳头也没回。

“他……”沈星颖喉咙发紧,“他真的……要转学?”

陈嘉阳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苦笑:“嗯,搬去十四中了。重高重点班转普高……天才的脑回路,搞不懂。”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搬去十四中”几个字瞬间打破了沈星颖勉强维持的平静。

汹涌的愧疚感将她淹没,脚步变得沉重而机械。楼道里昏黄的感应灯在她身后次第熄灭,她垂着头,像一具失了魂的木偶,直到“咚”一声闷响,额头撞上陈嘉阳骤然停下的后背,才惊觉已经站在了601室的玄关处。

“阿星!”一个充满活力的身影从客厅沙发上一跃而起,家居袜在地板上打了个滑,带着一股清爽的青柠洗发水味道扑过来,用力搂住了她的脖子,“可算回来了!正想叫陈嘉阳放完书包就去接你呢——咦?”

陈北潞捧起沈星颖的脸,拇指蹭过她微红的眼角,十四中校服袖口沾着的薯片碎屑落下:“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

陈嘉阳弯腰换鞋的姿势僵在半空:“陈北潞你轻点,表姐快被你勒得喘……”

“要你管!”陈北潞抬脚作势要踹他小腿,但注意力很快又回到沈星颖身上,指腹触到她睫毛上未干的湿意,声音立刻拔高八度,带着护犊子的凶狠:“真有人欺负你?是不是一中的?你告诉姐是谁,我明天就……”

“北北……”沈星颖把脸深深埋进她温暖而熟悉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好像害别人转学了。”

靠在门边的陈嘉阳猛地抬头,错愕地问:“周以楠?”

“有你什么事!”陈北潞抄起沙发上的柴犬抱枕砸过去,看着弟弟熟稔地单手接住,瞪他一眼,转回头放柔了声音哄沈星颖,“十四中是吧?叫什么来着?周……什么来着?以后姐天天去他们班盯梢。”

沈星颖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写下“周以楠”三个字。

陈北潞的手指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瞪大眼睛:“周、以、楠?这名字……”她盘腿坐上茶几,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分析,“你看,我叫陈北潞,‘北’!他偏叫‘以楠’,‘南’!这不明摆着跟我唱反调吗?名字就透着股叛逆劲儿!”

“噗……”沈星颖被她这毫无逻辑的解读逗得破涕为笑。

陈嘉阳把柴犬抱枕垫在脑后,长腿一伸搭在茶几边缘,毫不留情地吐槽:“陈北潞你这脑回路能平安长这么大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按你这说法,名字带‘南’的都该判刑?”

沈星颖刚展露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陈嘉阳忽然凑近,带着探究的眼神:“所以那张照片……”

“没有!”她脸瞬间涨红,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陈嘉阳!你要死啊!”陈北潞见状立刻炸毛,指着弟弟的鼻子,“你还敢带手机去学校?带手机就算了,还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等会儿我就告诉老陈,看他怎么收拾你!”

防盗门“咔嗒”轻响,陈志行提着塞满芦笋鲜虾的塑料袋挤进来,芹菜叶从袋口支棱着探出来:“告诉我什么啊?”

陈嘉阳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接过沉甸甸的袋子,熟练地转移话题:“爸,买这么多菜?今天什么日子?”

“啊呀,这不是难得你们都回来了嘛!”陈志行一边换鞋,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边乐呵呵地说,“你妈说在家聚聚,外头吃哪有家里干净舒服。再说了,你妈最近胃口一般,还是你爹我的手艺最合她口味。”

“妈呢?”

“在楼下和你小姑聊养生经呢,估计还得一会儿。”陈志行换鞋时手里的塑料袋窸窣作响,忽然瞥见沈星颖攥着纸巾发怔:“哟,阿星眼睛怎么跟小白兔似的?臭小子是不是你欺负表姐了?”

“没有,舅舅,”沈星颖连忙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好久没见北北了,有点想她。”

“哎,你们俩丫头啊,从小感情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陈志行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要不是北北这次……”

“爸,”陈嘉阳截住话头,“我来择菜吧。”他偷偷瞄了眼陈北潞。

陈北潞冲弟弟比了个“放心”的口型,转身把沈星颖按进懒人沙发,往她怀里塞了半个剥好的柚子。

短暂的聚会让沈星颖暂时忘记了学校的一切压抑和委屈,窗外的风景在眼前过滤一遍,大大的“成华中学”就出现眼前。

高朝林杵在闸机旁如同监视器,目光如炬地盯着手臂佩戴“学生会”袖章的学生一丝不苟地执行检查。金属探测仪划过书包拉链,偶尔溅起刺耳的“嘀嘀”声。

沈星颖下车,习惯性地低头快步往里走,眼角余光瞥见闸机旁两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和高朝林说着什么。她心一紧,把头埋得更低,只想快点从他们身边溜过去。

“小沈同学来的真早啊。”张蔚鸣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还是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垂敛的双眸突然撞进视线,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两人就这样并肩站着,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询问。

时间好像凝固,除了浮动的云,四周无物。

“还不走吗?站这cosplay门神?”余羲和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反而是沈星颖被他突然的开口弄得有点慌神:“哦……哦,我走了。”

“顺路,聊两句。”余羲和丢下这句话,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自顾自地迈开长腿往前走。

沈星颖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激起一丝不服气,快走几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语气硬邦邦的:“聊什么?我们很熟吗?”

余羲和脚步未停,侧头瞥了她一眼,声音不高不低:“那你和周以楠呢?很熟吗?”没等沈星颖反驳或解释,他紧接着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带着冷意自问自答:“熟到……一个能为对方转学,一个能为对方转班?”

沈星颖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他:“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反正现在也不在一个班了,你之前说的什么‘重新认识’,就当我没听过。”她不再看他,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从他身边大步走开,将他和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话甩在身后。

沈星颖快速跑到一班搬起上周就收拾好的东西,她有些留恋地看着坐了一个月的位子,又有些懊悔地瞟了眼周以楠的位置,少年逆着光推回笔记本的模样突然撞进脑海,她慌忙转身避开忧伤。

陌生的三班,她随意找了个位置重重坐下。

没有当初从普通班升入一班时的忐忑和隐隐的兴奋,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甚至分辨不出此刻是该为离开是非地而松一口气,还是该为离开那个曾寄托过努力的地方而难过。

“我可以坐在这吗?阿星姐姐。”带着桂花蜜般甜糯的声音在耳畔绽开。

沈星颖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羡羡?”这次近距离仔细看,女孩清秀的眉眼和小时候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重叠起来,虽然长开了,但那份乖巧的神韵还在。

“嗯!”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快坐吧。”沈星颖往里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十年的光阴像一条宽阔的河,将曾经熟悉的人隔在两岸。此刻重逢,沈星颖心底除了那点微弱的熟悉感,更多的是生疏和不自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哎呀呀,我们小星颖真是各个班乱窜啊。每个班只有五个名额,不仅要在名额内,还要把别人挤掉,学霸真是想去哪去哪啊。”谢芮蕊从后面探出脑袋,指尖戳着沈星颖后背,恨铁不成钢:“某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帅哥窝里走一回,这一中也没白上。”

沈星颖回手拍开她作乱的手指,没好气地说:“我可没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地在三班待着。”

“是啊,安安稳稳地待着,顺便把我同桌也‘拐’跑了。”谢芮蕊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刚坐下的余斯羽。

余斯羽猛地缩起肩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脸上写满了歉意和不安:“对不起芮蕊,我不知道……我……”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得脸都红了。

谢芮蕊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余斯羽的头发:“行啦行啦,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的。这样也好,”她大方地一挥手,对着沈星颖说,“我就把我亲爱的同桌,分给我亲爱的朋友了!便宜你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沈星颖心里的阴霾被这熟悉的打闹驱散了些,起身笑着去勾谢芮蕊的脖子。

透过窗子,云层涌动着,它们缓慢地飘过楼顶,时不时露出微凉的月光,冻得人心头一颤。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理智告诉她,如果想在高考的独木桥上走得更稳、更远,师资和氛围顶尖的一班无疑是最优解。离开一班,是放弃?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这念头像沉重的夜色,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将她心底那点刚刚升起的轻松感瞬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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