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光晕骤然褪去,任秋寒踉跄着后退,洒水壶“哐当”砸在地上。
阳台的风卷着泪水打湿她的脸颊,她看着陶盆上渐渐暗下去的星纹,突然捂住胸口蹲下身——原来桑榆晚当年面对的,不只是黑暗的威胁,还有作为法医对真相的执念。
她被抓、被拷问,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解剖台上沉默的尸体,为了那些无法开口的真相。
任秋寒的指尖在案卷袋边缘攥出褶皱,桑榆晚清秀的字迹在眼前发烫——“染料编号与734号尸体胃容物成分匹配,仓库负责人曾与检察院某后勤人员有资金往来”。
她猛地起身,抓起陶盆里的蓝色碎屑塞进证物袋,又从抽屉翻出姐姐任清欢昨天留下的城西仓库平面图,图上用红笔圈出的“3号存储区”,恰好对着桑榆晚疑点说明里的“非法染料堆放点”。
警笛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和记忆里实验室的最后一声鸣笛重叠。
任秋寒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引擎轰鸣着划破夜色,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像极了陶盆里闪烁又熄灭的星纹。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桑榆晚用疼痛和隐忍铺下的路,绝不能在她这里断了。
仓库铁门上的锈迹在车灯下泛着冷光,任秋寒用撬棍撬开虚掩的门锁,刚迈进去就被刺鼻的化学气味呛得咳嗽。
3号存储区的货架歪歪斜斜,散落的蓝色染料袋上印着模糊的编号,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袋口残留的粉末,和证物袋里的碎屑对比,颜色分毫不差。
突然,货架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任秋寒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夹克的身影正攥着手机后退,腰间空荡荡的——正是实验室里那个男人,此刻他没带腰牌,却在慌乱中露出了手腕上和腰牌划痕同款的月牙形旧疤。
“你果然会来。”男人的声音带着狠劲,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桑榆晚留的那些破线索,本来就该烂在实验室里!”
任秋寒握紧手里的手电筒,余光扫到货架上的消防斧,“她藏的不是线索,是你们藏不住的罪证。”
话音刚落,她猛地将手电筒砸向男人的脸,趁他躲闪的瞬间抄起消防斧抵在货架上,“胃容物样本在物证科,染料成分报告我已经发给了刑侦队,你现在自首,还能从轻处罚。”
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露出诡异的笑:“你以为你们的努力能换来什么,我们的故事永远待续。你们是没法用肉身抵挡的,我的身后有千千万万。”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任秋寒看着他瘫坐在地上的模样,突然想起桑榆晚趴在实验台上的眼神——那不是恐惧,是笃定。
她掏出手机,点开和桑榆晚的聊天界面,:“啾啾,若我没回来,别让真相冷了。”
警灯的红光透过仓库窗户照进来,落在任秋寒手里的证物袋上,蓝色粉末在光影里闪烁,像极了满天星的花瓣。
她抬头看向窗外,仿佛看见桑榆晚穿着白大褂站在晨光里,胸前的钢笔泛着银色的光,口袋里露出的桂花干,正轻轻飘落在实验台的“734-0815”数字上。
任秋寒将那枚带月牙划痕的腰牌和蓝色碎屑,一起放进了桑榆晚的实验室陈列柜。
旁边摆着一盆新的满天星,陶盆上的星纹在阳光下泛着淡蓝微光——那是她按照桑榆晚留下的图纸复刻的,浇水时依旧会亮起,只是这一次,光晕里没有寒意,只有穿过黑暗、终于抵达的温暖。
可是自己却永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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