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经理……”
“高、高经理，早”
高乐匆忙赶到自己的工位,四处张望着寻找林依的身影。 “孙佳,你看见林依了吗?她来公司了吗?” 高乐焦急地问道。
孙佳抬起头,手中仍拿着刚打印出的资料:“林主管?她好像去洗手间了,我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在座位上。” 高乐二话不说,立刻冲向洗手间。直到看到林依的背影,她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下来。
“你真的要去海市吗?”高乐上前握住林依的手臂。林依点点头,没有说话。她解开高乐的手,来到洗手池前洗起了手。 “我不相信,去海市的人明明应该是季部长啊。”高乐追过去,急切地问。
林依没有回答，绕过她来到了洗手台洗手。
“你说话呀”高乐有些心烦，无论她解释什么，她都会信，可担心的是她什么也不说。
“我确实要去那边。”
“你疯了吗？”高乐抿着嘴将林依拉到外面的小阳台边。低声道“去的人明明是季部长，你去了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因为张副总，是张副总的安排对吗？”
林依关上水龙头，低语道“高经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林依！”
“好啦，回去上班吧”林依用手戳了戳她的肩胛骨，然后用手拍了拍西裤。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今天没有会议，季言一个上午都坐在办公室里。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林依被一个电话叫了进去。部门的其他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好奇地看着她走进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林依走进房间，发现季言正埋头在填一个材料。“许总监跟我说了，她想把你先调过去安排一些工作，然后我再过去，是周三下午走，对吧？”笔停在了最后一个字，见林依没有说话，这才抬起头看着她说：“如果过去，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最后一句话是诚心的。
“嗯”
季言嘴角勾了勾，轻笑了一声，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林依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只会回答“嗯”或者很乖很认真的点头，那个时候她觉得这孩子太闷了，一点也不适合做销售，怪不得会被策划部开掉。
没想到不到3个月，她已然能够在销售部独当一面了。甚至比当年的高乐更有天赋。
其实她一直学东西就挺快的，无论是做销售，做菜，照顾人，做PPT，好像她用心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
很多人都说林依这次的调任是因为上面有人的关系，对于季言而言，重要的并不是是否有关系，而是她能否胜任当下的岗位，既然许总监打了招呼，她并没有其他意见，相反在新地盘有个旧部下，这事并没有什么坏处。
“你去吧”意识到林依居然还傻傻地坐在位置上等她吩咐，季言忍住了笑意说道。
这次她没有“嗯”，而是把椅子恢复了到了原来的位置，然后慢慢地退出出了办公室。
“啊，她出来了”
“她真的出来了，好快呀，没被批斗？”
“不知道，太诡异了，为什么去海市的人是她”
大部分同事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听到了林依会被调到海市的消息，又听说前几天，林依跟许总监和张副总同时出现在地下车库，三人还一起同行。便以为林依会取代季言的位置。
甚至有人猜想，林依说不定本来就是被张副总安插到销售部来的，毕竟这两年董事长身体渐弱，年初还进过一次ICU病房，原先董事长一直非常看好张副总，希望让他接手总经理的位置，可谁知半年杀出一个太子爷不肯就此罢手。
两人的夺权之战，最后便落在了公司的销售部的投诚上。
而如今要在其他城市单独设立销售部的事业部，又直接调任林依，这里面自然大有名堂。
不过林依并没有对外加以解释，只是在微信上给高乐说清楚了目前的情况，自己大概率会被任命为当地的地区经理。而季言的位置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言下之意，季言不管过去与否都当定了销售总监。
高乐听后，眼波一闪，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连着打了两个“超厉害”的表情包，然后心满意足去楼下买了早餐，又给林依带了一杯热乎的现磨豆浆。
楼道的通风口，两位职员正津津乐道看着眼前这一幕，男的说：“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想咱们每天累死累活，指不定三个月都转不了正，有的人，本事没看出来，升得却比谁都快……”
旁边一个女的接话道：“有没有本事不知道，但很多事情，可能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不然人家高经理也不会给人送豆浆了。”
“高经理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看看有人后台是谁，能得罪得起吗？”
“狐狸精”男的不耐烦的补一刀，又唾了一口。
女人摇了摇头没再理他，
对方则跨了两步，又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蹲在地上点了起来，火星子刚刚燃起，还没来及吸上一口，正前方一双熟悉的运动鞋映入了他的眼帘，刚打算抬头起身，身子一偏，眼前的脚，像一块石头，猝不及防向他砸了过去。
“陈光伟，最好闭上你的臭嘴”
“高经理？”
高乐的那一脚踹在陈光伟的肩上，不算重，但因为太突然，陈光伟一个重心不稳，差点瘫坐在地上，脑子还有点没缓过来，他骂的明明是林依，关她什么事呢？
“高经理，我”陈光伟还想上前解释两句。
却被高乐一个冷淡眸子刀过来。他立马闭嘴，不敢再开口。
“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事，公司的情况，轮不到你插嘴”
林依要被调到海市的事情，不多时，便传开了。季言的态度也很大方的摆出来，是助攻，不是夺位。
销售部的同事们，自此明白了事情的门道，开始明里暗里向林依道贺，还有人提出要不部门明天聚个餐吧。其实也相当于是一个欢送会，大家都懂。
“想吃什么？”季言发微信问林依。部门十几个人，要么就中餐要么就火锅了。印象中，林依好像还蛮喜欢吃辣的，所以她更倾向于火锅，不过想到也算是送别宴，所以还是去问了林依的意见。
“都可以。”
“没有想吃的？”
“想吃你”林依脑海里瞬间冒出这句话，不过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季言会是什么反应……光是想象她听到后的表情，林依的脸不自觉漫上了笑意。
“我都行，有选择吗？”
“中餐或者火锅，当然烤肉也行”季言想了想，加了一项。
“火锅吧”
“好，预祝一路顺利！”季言舔了舔上颚，突然官方起来。
“哈哈哈，万一不那么顺利呢？”
“你找打JPG”
“呃……我说着玩的”
林依周三去海市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暴富美少女群里，刘思莹显然对这样的滞后的信息不太满意。
等季言看到群聊时，她已经在群里发了好几条消息。
“@季言 部长，咋回事呢？林依要调走也不通知一声。”
“我说我们还是给人家送个行啥的，我觉得林依吧，人还挺好的。去了海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对吧，子涵同学。”
“是23号走，对不？那22号我们约一个吧，上次子涵生日那家烤肉怎么样，我觉得味道还行，主要有个大露台，夜景是真不错，你们看呢@季言 @陆子涵”
这几条都是晚上6点左右发的，大概是看季言一直没回复。半个小时候，她又发了一条：
@季言，季部长，季部长，收到请回答，您的机器人好友，编号86791正在呼唤您，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玫瑰花JPG）
季言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她刚在留下吃了个快餐上楼，不想做饭，也不想吃外卖，索性吃快餐简单点。
“明天，公司已经定了聚餐了。”
“啊，那怎么办？”
“要不等你们明天聚完餐，我们再去清吧喝点东西吧。你们饭后没活动吧？”这句是陆子涵提议的。建议很合理，还特别细心地跟季言确定有没有饭后活动。
“应该没活动”季言想了想“那吃完，我们再过来聚了？ @刘思莹 @陆子涵”
“OK”
“好，朕准奏！”刘思莹的思维一向跳跃，前一秒还科幻剧集，下一秒已经到了康熙王朝。
“我们明天晚上6点半开始，最多2小时，出发前提前跟你们说。”
几个人去酒吧的次数并不多，在刘思莹的记忆里，只有两次，一次是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从未去过酒吧的她们约了一次，当时的印象特别不好，抽烟的，跳舞的，还有在墙角边几个乱摸乱啃，给人的感觉就四个字：乌烟瘴气。
她们当时一人点了一杯酒，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看看西瞅瞅，实在觉得无趣，便想着还是聊聊天吧，但四周太吵，一句话要说三遍，几个人就待了十几分钟，转头就走出大门，进了街角的一家甜品店，吃到店家暗示了几次打烊了才出来。
还有一次是一年多以前，当时她们去云川的一个古镇玩，该古镇历来以酒吧一条街出名，白天的时候是安静的石板路，街道两旁叫卖的民族服饰，还有各种架在炭火上烤的小吃。
而到了夜晚，石板路像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血液般，石头缝里都能听到音乐的声响，有的是狂野的路线，动不动就死了都要爱，有的像在画世界地图，从北京到巴黎再到东京铁塔，好似苍茫大地都有歌者流浪的痕迹，还有的走的是小资风，从英文到法语，婉约的蓝调里隐隐透着一股慵懒的风情。
三人综合了一下，最后找了一家外观比较像咖啡厅，人不多，唱的也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中文歌的酒吧。
正犹豫着要点什么，结果服务员走过来，说今天有店庆活动，建议点套餐，酒可以自选，还送甜点跟果盘，几人想着省事，便选了服务员推荐。只是酒上得有点迟，送来的时候，原先还算空当的位置上，已经挤满了人。
在舞台上唱歌的妹子留着中长发，看不清脸，声线不算完美，但很有特点，尤其唱慢歌特别有感觉，其实他们当时在打游戏，基本没看舞台，刘思莹眼看就看赢了，居然被季言反超，她特不服气，本想最后来个反击，却在季言的一声“我第一”中，翻了个白眼。
刘思莹本想说“再来一局”，结果正好遇到酒吧周年庆的抽奖环节。
每个人座位底下都有编号，抽三次，奖品是著名乐团的演唱会门票一张。
“86”
“86，86是谁，有没有，86”
“78”
“49”
“最后一位幸运观众33，33号是哪位客人，请上台来”
酒吧里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有失望，有尖叫，但大多数是起哄。季言她们三人的编号都在靠前的位置，因此三次抽奖里，她们可以说连边都没挨到。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大概是人类的侥幸心理作祟，看着别人中奖，大部分人总希望机会再度降临。刘思莹瞬间被现场火热的气氛感染，也跟着大家摇着手臂，高呼“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见一旁两人无动于衷，刘思莹甚至恨不得抓着两人的手一起高呼。
也不知环节的设计，还是老板也被这样热情的氛围感染，决定加抽一次，不过奖品不再是门票，而是一款限量版的尤克里里，进门的时候，季言他们就注意到了，挂在吧台旁的一个木柜上，特别新，似乎还有签名。
而这一次，中奖号居然就是季言所座的位置，给她颁奖的，是刚刚在台上唱歌的那个女孩。
季言从台上领着尤克里里走下来的时候，刘思莹注意到她眼神有些闪躲。
“咋地？不好意思了？”刘思莹问“不好意思，这琴可以送我”哈哈哈，她在心里乐呵。
“不是”季言瞥了一眼身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刚那个女孩问我，能不能跟我握下手”
“所以？”陆子涵疑惑。
“我觉得她手好软，像豆腐一样……”季言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有点喝多了，为什么感觉脸热热。
“那你知道问了她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也，不过，我听他们叫她小溪。溪溪”
刘思莹又想翻她一个白眼，但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季言是真醉了，醉得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想到那次的酒吧事件，刘思莹觉得明天有必要帮季言控酒，尤其是不能几种混在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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