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幼度翻来翻去挑西装,实在是太过重视了些,羊诚忍不住调侃:“今天成人礼之后,我们就都是臭男人了。”
“什么臭男人,才不是!我买了古龙水,一会儿我们都香喷喷地去成人礼。”幼度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往空气中一喷,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开来。
高二,十八岁了,羊诚和慕容幼度跟几千名学生一起,参加成人礼。
求实高中的“成人礼”每年都是一样的,翻不出什么花样,羊诚本来觉得这事儿就是走个过场。无奈幼度太过重视,羊诚只好配合,于是就多了几分庄重感。
求实高中操场上,宣誓仪式在雄壮的国歌声中拉开序幕,十八声庄严隆重的礼炮鸣响后,就是戴帽子礼。以前是长辈来给戴的,这次因为疫情影响,每人之间相距一米半,所以各人都是自己戴上“成人帽”,再听号令朝主席台恭行“拜谢礼”。
古人云:“冠者,礼之始也。”
成年人了,这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担当。
老师语重心长讲了一刻钟,羊诚和幼度没记住几分,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是很清楚的。成人了,可以喝酒啦。其他人住校没条件,可他们俩是住自己家的。
一放学,就穿着西装去超市买了红酒,带回家。
“终于熬到成人了,可真不容易!”羊诚把红酒一开,往醒酒器里一倒。他脱掉西装,往沙发上一扔:“我做两个小菜,你等我一等。”
幼度把自己扔进沙发里,装了一天人模狗样还真有些累:“我叫了外卖,算我犒劳你啊!要记得成人之后的第一顿饭,你是吃的我的。” 幼度举着手机,他早在手机上的APP下了订单,这个APP还是他们俩一起替卖家做的,是他们的第一个订单呢。
羊诚含糊了一句:“行,我记住了,成人之后的第一顿,我吃的你!”
羊诚转身去倒水。
幼度觉得羊诚这话说得有些别扭,想要纠正他,手机这时候响了:“外卖来了,还挺准时,我去取。”
羊诚按住他的肩膀,把一杯柠檬水塞到他手里,取走他的手机:“我去取。”
幼度点头,他打开电脑,想找一部有意思的电影,晚饭后可以捧着零食跟羊诚一起看。
羊诚取了外卖回来看幼度又敲上键盘了:“慕容老板,今天不工作!明天不上课!今晚,我们要好好享受一下成人的人生。”
幼度点头表示同意:“我在找电影,吃完晚饭一起看。”
羊诚琢磨了一下,吃完晚饭大概没有时间:“你就在这儿放吧,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投影仪遥控在你左手边柜子里。我去拿碗筷。”
“这里音效会不会差了一点啊?”幼度想去影音室看,选的战争片啊,一边吃饭一边看,有些膈应。
后来,事实证明,幼度的担心十分多余,那一晚,电影就是背景音乐,放的什么内容,完全没有人记得。
“凑活吧,今晚的主题是酒。” 羊诚在他面前放了一个高脚杯:“第一杯,你先试试,抿一口啊,14度呢!”
“品酒,我会啊!去年不是做了个卖酒的App,我学了一星半点。” 幼度晃着酒杯,闻了一下,再晃了几晃,再闻了一下,煞有其事地看着红酒的挂壁,然后才喝了一口,他也不立即吞下去,咕嘟了一会儿才咽下,道:“好酒!”
“呵呵呵!”羊诚看他这一番动作,乐得直呵呵,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先吃点垫垫,小心伤胃。不过我家幼度,以后可以当个品酒师。”
幼度吃完牛肉,大言不惭:“可以有!”
羊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计划着彼此的未来:“好,到时候我们去法国读书,还能买个酒庄。”
幼度琢磨了一下,道:“读书还是应该去英国,不过法国的酒庄可以买。”
羊诚举杯跟幼度碰了一下杯:“好,听你的!”
幼度不买账:“说得好像你有钱似的。”
羊诚耍赖:“我的钱不都在你口袋里吗?你有钱就是我有钱啊!”
幼度一本正经地说:“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还是我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有钱,那就要看我心情啦!”
羊诚陪笑脸:“来来来,慕容老板,你吃好喝好心情好!”
……
两人都是第一次喝酒,不知红酒入口容易后劲足,喝得有些晕。
羊诚觉得状态不太对,就想清醒一下:“我先去洗澡了。”
“不行,我先!”幼度难得不好说话。
羊诚诱/哄:“一起吧!”
“一起就一起!”幼度竟然同意。
待到两人真的一起洗,羊诚立马就后悔了,突然觉得幼度以前一直拒绝跟他一起洗澡有多明智。
“阿诚,你……”
“你转过去,别看!”羊诚虽然本来打算今晚做点什么,可身体这反应也太low了,不行,这样不行,这是他的幼度啊。
“没事,我帮你!”
羊诚不记得那澡是如何洗完的,他也曾很多次探问幼度记不记得做的荒唐事,但幼度从来不肯说。
不过羊诚记得之后的事。
幼度澡没洗完就晕乎乎的有些想睡觉,羊诚把他扶回房间。
幼度睡眼朦胧,迷迷糊糊说道:“阿诚,别走!今晚一起睡!”
羊诚酒醒了一半,问:“你不后悔?”
幼度睁开一双桃花眼,伸手捏住羊诚的下巴:“后什么悔,我是成年人了!”
羊诚闻着似有若无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一听幼度这话,顿时激动了,心急了,加上完全没有经验,准备不够充分,下手没轻重了……
第二天,幼度就生病了。
虽然当时他也是有些痛的,但是一直都记得那一晚的美好。没有什么词可以描述,也没有什么可以替代。
青涩而美好的回忆,因为是幼度,所以才完美。
羊诚跳进溪水,想冲洗走往昔的回忆。
“幼度,你在天堂可还好,有想我吗?我如今在这鬼地方,不知道百年之后,能不能遇到你。早知这样,当时不如一起走。” 羊诚拍打着溪水。
再想下去,要疯魔了,羊诚把自己埋进溪水里。
一个人一跃而起,飞过溪涧,着急忙慌地把羊诚从水里捞了出来。
羊诚一脸的水,看到眼前一张焦急担忧的脸,他抓住对方的肩膀:“幼度?”
来人一愣,十分疑惑地看着对方。
此刻羊诚已经清醒过来,松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怎么来了?”
阿羯道:“我等你了许久没有回来,怕你被野兽叼走了,便出来看看。走到这里看到溪边兔子已经整理干净了,你却在水中,以为你溺水了。你还好吧?”
溺水?他羊诚会溺水?羊诚想着:手上的腕表允许他潜入水中六百米,没有器械,他虽然潜不了六百米,可下潜百米还是小菜一碟。阿羯这担心可真多余。
羊诚的身上没有半丝伤口,唯一有点疤痕的地方是阿羯咬得那一口,皮肤光洁白皙,水珠挂在其上,阳光之下发着光。阿羯看得有些恍惚。羊诚的白不是那种寒石散吃出来的苍白,而是莹莹的白皙,白皙之下充满力量。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太瘦了,身上没有几两肉,阿羯觉得自己一捏就能把他捏碎了。刚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也觉得太轻了。阿羯刚捞起他时,有些吃惊,这么些日子这么强势的一个人,竟瘦成这样。
羊诚这人是真的瘦,不过不是瘦弱,而是精瘦。以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而言,他的手臂比一般人有力量,绑住自己这么些日子,阿羯不觉得冤枉。只是好奇那绑他的绳子,竟然挣不断,以他一身神力挣不断的绳子大约是仙家之物。只可惜被羊诚收起来了,阿羯自此之后,没再见过。
羊诚肩宽,手臂很长,手腕上的东西有些奇怪,阿羯没看懂,大约也是仙家之物,讷讷道:“要不,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羊诚这才觉得身上凉:“你背过身去!”语气中十分不悦。
阿羯讪讪道:“这有什么,同为男子,再说我也被你看过!”不过,他说完还是十分识相地背了过去,捡着溪边的小小圆卵石。
羊诚穿戴好,拿起兔子:“走吧!”
阿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十分疑惑,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表字。阿羯很确定,他与这人在这之前定然是没有见过的,更别说亲近到可以给对方表字。
……
阿羯身体恢复之后,没有提要走。帮着羊诚劈木材,用平整的板材加固了房屋四周,边角料当柴,劈完之后,整整齐齐码成一面小小的木头墙。还加了茅草修了屋顶。
羊诚有时候也恍惚,仿佛是幼度与他过上了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今日打猎,我与你同去可好?”
“为何?”羊诚只有一副自制的弓箭。
阿羯看着林中的树叶,渐渐染上霜色,颜色斑斓起来:“如今已经入秋,打几只大一点的兽,毛皮做身冬衣,肉做些腊肉。其实那腊肉蘑菇粥味道也不错。 ”
听着有些道理,但这林中大型的兽类也就是梅花鹿,自打救了那母鹿,羊诚已经不打梅花鹿的主意了。
“不必担心,饿不着你!也冻不着你!” 羊诚还是独自去打兔子了。兔子能生,长得也快,多打几只无碍。
羊诚打了三只兔子,兔皮留起来,想着给阿羯做个围脖。
他照例在溪边处理干净兔子,洗干净的柰子用树叶包了,还掐了一杆柰子枝,上面结了六七个红艳艳的柰子,提溜着回家。想让那世家子试一试自己摘柰子的滋味。今日他说要一起出去打猎,羊诚想着他大约是无聊了。
回到家中,发现院门开着,木门果然掉下来了,梅花鹿兄惘然地站在门口,门口地上有新鲜的蘑菇。
羊诚往梅花鹿兄嘴里塞了一个柰子,它嘎嘣几下就吃完了,屋里没动静,羊诚将柰子枝挂在梅花鹿兄的鹿角上,道:“看来,是没人来谢你这救命之恩了,走吧!”
羊诚拍了拍梅花鹿兄,梅花鹿兄带着柰子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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