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室内，柚木地板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晕。路晟懒散地倚在钢琴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黑白琴键，飘出几个零散的音符。
纪静蜷腿坐在窗边的波斯地毯上，俯身斜靠在雪梨椅上，上面摊开一本写满歌词的笔记本。佛罗伦萨带回的鸢尾标本还夹在泛黄的牛皮纸页间，浅紫色的花瓣仿佛还带着托斯卡纳的阳光。
“小珍珠，”路晟停下手指，琴声戛然而止，“你在佛罗伦萨会跟当地人讲意大利语吗？”
纪静抬起头，细碎的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她露出狡黠的微笑：“会啊，到菜市场讨价还价都行。”
路晟直起身子，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中部，露出腕骨分明的线条。他三两步走到纪静面前蹲下，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突然逼近：“那说一句听听？”
纪静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耳尖发烫，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后颈却碰到身后的玻璃，在阳光下微微发热。
她垂下眼轻声念道：“Questo è Lu Sheng, il mio ragazzo……”
意大利语像融化的太妃糖，在她唇齿间缠绵流转。
“这听着像是在说我？”路晟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的名字，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是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纪静抢过他别在袋口的钢笔，低头在本子上胡乱画着几个音符。
钢琴上的节拍器突然嗒地一声响，路晟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单薄衣料传来：“那你教我一句。”
“什么？”纪静假装专注地描摹钢笔的鎏金花纹，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自己的笔记本。
路晟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那里有她昨夜趴在床上写下的半阙歌词。
他停顿的尾音微扬着调，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麻：“教我说……纪静，我喜欢你。”
窗外突然起风，未关严的窗缝漏进一缕带着蔷薇花香的气息。钢笔在纸上洇开一片蓝墨，流淌着蓝调时刻的阿诺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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