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兴庆宫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祝辞深一行人坐在最末端,朝中大臣靠前,在前面就是些王公贵族。
祝辞深抬眸淡淡望向前方见金殿的最上方一年轻男子静坐其上,凛然众人。
“皇上,臣听闻坊间传言江南士子浪得虚名,科举取士人数高于北方士子,可才学却是一言难尽。今日北方氏族子弟与南方氏族子弟都在何不比上一比,也好助助兴?”端王道。
“皇叔说的极是,宴会次次如此朕看着也无味,只是比什么呢,皇叔可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既然是酒宴,不如就玩飞花令,陛下以为如何?”端王兴致勃勃道。
“甚好,那这便开始吧。”
飞花令吗,倒是个机会可以把握,祝辞深心里想着,莹白如玉的手捏着酒杯细细摩挲。于是便递了个眼神给言随,表示他参与,推行计划。言随回了个眼神表示知道了。
三轮下来,场上仅剩祝辞深和陇西沈氏沈虚怀。
在最后一轮的角逐中以南方胜利告终
“看来这坊间传言还是不可信啊,皇叔 。今日这飞花令朕看的很尽兴,你有何想要的,朕赏你做彩头。”皇帝看向祝辞深,眸色深沉不知在思量何事。
“禀报陛下,草民听闻陛下的棋艺乃棋圣所教,草民自幼喜棋道,故今特请于每月朔日同陛下学习棋术,望陛下成全草民。”
“呵,好大的胆子啊,你知道陛下日理万机吗?”端王看向祝辞深眼中满是怒火
“陛下此人恃才傲物望陛下予以惩戒。”端王看着年轻的帝王眼中闪着寒光
“哎,无妨,朕前段日子还担心棋艺之道难有进益,不妨就同你探讨探讨,以后你每月朔日进宫吧。”
“谢陛下。”祝辞深跪拜叩谢。回到席上愈发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极为不适这种感觉在他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了并且愈发强烈。祝辞深心道许是今夜的酒喝多了才会如此吧。
前方寂无言正盯着祝辞深,眸色深沉似墨,不似皇帝在思考些什么所以才会谋色深沉的盯着祝辞深,寂无言他是**裸的盯,不过人多谁又会关注他的眼睛长在谁身上呢?祝辞深就更不会了。
“小厮吗?有意思。”不过这人生的着实好看,如今换了一身青绿色衣裳愈发貌美,气质出众,方才他玩飞花今的时侯,那几位京中贵女眼睛可是都黏在他身上了呢,真是叫人心烦,寂无言烦躁的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似是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恐怕寂无言自己也不知自己这酒会越喝心里的火越烦躁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早还在恐慌与羞愧。
一场宴会悄悄落幕,但同时为今夜留下了一些美好的遐想与纠结。
“哥哥 ,该起床了。”言随看着睡梦中的祝辞深无奈摇了摇头,又放大了声音“祝佑安,起床。”
“嗯,马上,马上”祝辞深翻了个身,将背影留给言随。
又许是想到了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起了
床。
“哥哥,舍得起了?”言随笑着一双丹凤眼含着笑。
“嗯,我有事今早不和你一起吃了。你和王部一起去吧。”王部是祝辞深和言随在在京中结交的好友,昨天酒宴上祝辞深在玩飞花令,言随就在旁边和王部聊天,王部是北方王氏的子弟,性子温和待人有礼,这也是他们能相交的原因。
“行啊,只是哥哥要干什么?可是要抛下我,是我哪里惹哥哥不开心了吗?”言随一双桃花眼透着浓浓哀伤,像湿漉漉的小狗,需要主人的安慰。
“只是有件小事,哪里就抛下你了。放心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另外账簿交给段首辅了吧。”祝辞深无奈扶额,自从回家后言随愈发小性子了。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哥哥放心计划顺利。”言随笑着道。
“那我走了”祝辞深随便套了件衣裳,就朝街上走去。言随望着祝辞深离去的背影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哥哥说不会抛下他唉。
祝辞深到了地方却不见寂无言,正打算问问摊主
“是在找我吗?”寂无言顶着黑眼圈,迈着我是你大爷的步伐走来了。
“你来了,我还以为我来迟了。兄台昨晚没休息好吗?看着气色不是太好。”祝辞深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着担忧,又许是刚刚起床眼底还带着些许水汽。
啧,又是这双含情眼,昨晚他就是……害的他睁眼就是他喝酒时面色潮红,衣领微乱的样子,闭眼就是白皙的皮肤,笔直的腿……腰上的晚霞……眼底的嗔怪……似猫儿般的……
轻松勾着他,惹的他更努力了。
“咳咳,嗯。”寂无言不子然的回了一句
“兄台,我请你吃早点吧。”祝辞深想了想他直接还钱是不是不太好,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行”说完寂无言长腿一迈直接跨坐在板凳上,不客气的要了完阳春面,祝辞深也要了一碗
“阳春面来喽”卖面的老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给,筷子。”寂无言递了双筷子给祝辞深。
“谢,谢谢。”祝辞深瞅了瞅寂无言笑道。
“嗯,快吃吧”寂无言又顶着他那一对黑眼圈道。
一顿饭后,祝辞深不自然的摸了摸袖口,有放下了手,只是他没想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递来了一只锦帕,刺绣精美,并蒂莲栩栩如生。
“擦擦吧 ,别误会这是我娘给我绣的”寂无言红这脸递给祝辞深。
“谢谢”祝辞深接过锦帕轻松擦了擦嘴角。“我带回去给你洗洗吧,都脏了。”
不知道这寂无言听到都脏了后想到了什么,脸色涮一下爆红。“不用,你洗不洗干净,我自己洗”
“那好吧“他实在不喜欢洗东西,就不推脱了,另加上那料子看着挺名贵的他怕洗坏了。“不知兄台可有将我的玉佩带来?”说完又掏出了一些银子放在桌上。“你看看这些苟不够昨天的面钱。”
“玉佩我丢了,昨天晚上我逛街时不留神被歹人偷去了。我找了整条街都没找到。对不起。”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块,水头也是极好的花纹也相似。“我还你一块吧,实在抱歉。”寂无言望着祝辞深言中满是愧意
祝辞深望着桌上的玉佩怔住了,丢了?不会吧,这是义父送他的新年礼物。这京都还能有歹人吗?即便现在局势不稳也不至当街抢东西,但对面这人不像是缺钱的,一块锦帕尚且如此,掏出来的玉佩品质也极好,他图什么呢?。若是自己的眼睛没……罢了,且试探试探。
“既然丢了,我们便去报官吧。你说呢?”祝辞深说道,眼睛悄悄看着寂无言似是要瞧出什么。
“在下正有此意,但玉佩如此之小,恐怕寻找不易啊。这块你先收下,待你那块找到我再还你,行吗?”寂无言眼中满是愧意
他的眼睛确实没有破绽,“算了,玉佩丢了便丢了。我看兄台甚是眼熟,既有缘便将玉佩送于你吧,若是找到不必还我了。不知兄台姓名?”
“多谢,寂柏舟”寂无言看向祝辞深笑道。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祝辞深喃喃道,“不知道柏舟兄贵庚?”祝辞深好奇问道。
“年二十有二,不知兄台贵庚与姓名?”
“祝辞深,年有二十。”祝辞深眼含笑意。
“辞深,我记住了。只是我素不喜别人喊我兄长,你便喊我柏舟,可以吗?”寂无言深黑的眼里透着一分狡黠。
“好啊,柏舟。”祝辞深十分给面子“今日不早了,日头渐盛,柏舟不妨先回去,我瞧你昨夜没休息好不妨再回去休息休息。”
“这就赶我走了,辞深莫不是怨我把玉佩弄丢了,刚刚只是碍于面子才哄骗我,亏的我还觉得交谈甚欢,哎~亏我还为丢了玉佩忧心一夜”寂无言的眼里含着嗔怪,声音却是冷的。
祝辞深呆了,这一个两个都怎么了,言随也是如此小性子,他感觉他头都大了,他俩好像小娘子。只是寂无言给人的感觉是阴恻恻的眼里笑着,行为上却很强硬,严随完全是小家碧玉型。是这样的吧,他也不懂自从上山后他一个女孩子都没有见过,唯一有映象还是在樊宇楼听李家公子说他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小妾。
不过倒是要感谢李公子,若非是他,他怎么能查到严海郊是如何收了脏款给他谋官职,这京中李尚书家和这江南李家的亲疏关系,相比段首辅也很喜欢这份大礼吧,这京中各处的珠胎暗结,这金氏钱庄只是一个开始他要连根拔起。
思绪回拢,眼前这人又是何身份呢?手有老茧,虎背熊腰,像是个将军,这脸又像个翩翩公子,随便一块锦帕都比普通人衣料好,眼中藏着的是上位者的底色,他究竟是盟友还是敌人?不清楚前还是远点吧。
“辞深,这是怎么了,半天一句话不说,若是生气我不走就是,何苦惹我苦恼呢?”寂无言忿忿道。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时间不早了,家中幼弟还在等我,先告辞了。”祝辞深说完便走了。他又和他不熟是敌是友还为可知,方才与他交谈很给面子,玉佩丢了也不曾追究,便先如此吧。
“啧,好像玩脱了啊”明明都安讲碰到喜欢的人要温柔小意啊,他不温柔吗,当时他就觉得都安说的不对。等等喜欢的人,他喜欢他吗?一面之缘罢了,他寂无言连个女的手没摸过,那里……等等连手都没摸过,不会喜欢男人吧,难道昨晚的梦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寂无言怀着疑问回府了,他要找都安问问。
“哥哥,你回来了?祝辞深刚回房间言随就来了。
“嗯,你上次去段府没透露我俩的关系吧?”祝辞深问道
“哥哥,你说的是什么关系啊?我不太懂。”言随一双丹凤眼透着清纯
“兄弟关系啊,你最近怎么了?老是阴阳怪气的。”祝辞深头有点痛,语气冷冷的
“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哥哥你对我太好了,我…我”言随哽住了
“言随,对不起啊,哥刚刚有点凶了。我对你好是因为我们十年的情谊,自从我在府外看到你把你带回府我就把你看作我的亲弟弟,我对你的好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好,你不用觉的受之有愧。你就当我们还在山上,好吗?”
“亲弟弟吗?”言随看向祝辞深问道,他尽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压抑着内心的低落。
“是,亲弟弟,比亲的还亲。言随,你可以试着向外交友,把自己敞开好吗?在山上我总觉得愧对于你,让你缺少了十年,你不能交朋友,没有上学堂,没有科考,我自觉很对不起你,现在在京中你会找到与你志同道合的人,把自己的心打开好吗?。”祝辞深很愧疚,又有些悲伤。
“哥哥,我知道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在谈好吗?”言随掩下心底的苦涩,走了
言随走后,祝辞深靠着床咳了一口血,他泛白的指尖抓着床沿,他刚才窥视了言随的内心,果然啊,越亲近的人越难窥视,师父交代的事他刚来京中便……哎,言随究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如果让言随知道他知道了,那他如何面对言随?可惜,这药效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祝辞深擦了擦嘴角的血,出去了,他还有事没做。
另一边,言随坐在板凳上,眼神失落,“把心打开吗?”谈何容易啊!谁会向哥哥一样不嫌弃他无父无母,谁会像哥哥一样对他那么好?他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他所接受到的温暖都是祝府给的,哥哥给的,他不知道怎么报答祝辞深,除了用他自己,兴许他这条命还值些钱吧。
“咚咚”敲门声传来,”有人在吗?”如春风般的声音传来,似山间的晚风清透干净,似玉温润。
”有人,找谁?”言随有些没好气,他现在正不开心呢。
“找你,可以开下门吗?”那人又道。
开门的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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