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想起张明薇那个叛徒居然联合护国寺的秃驴把他山上的道观占了,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月光下,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锋利。
"张明薇......"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一个家传几代的修行人,居然为了利益......"
秦沐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走来,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照片:"这是三天前拍的。"照片上,白云观的匾额已经被换成寺庙,门口站着几个穿西装的光头,张明薇赫然在列,正微笑着剪彩。
苏以凡的鬼影瞬间暴涨:"她居然......把道观改成寺庙了!"
"不止如此,"秦沐含又拿出一份文件,"她把你名下的所有房产都转到了护国寺名下,包括那间凶宅中介。"
卫暄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很好。"他转身走向木屋,"看来不仅要决一死战,还要清理门户。"
木屋内,众人已经收拾好餐桌,正在检查装备。王官宝抬头看见卫暄的表情,惊讶地问:"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没事。"卫暄简短地应道,从墙上取下桃木剑,"就是想要找一天送那些秃驴上天。"
王官宝的光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卫哥,不要冲动,两边底细都没有摸清楚呢。"
土拨鼠卫小暄突然从桌上跳下来,叼着一片生菜叶子蹭到卫暄脚边。卫暄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心,不牵连无辜。"说着瞥了眼窗台上的盆栽,已经被这个一无是处的胖老鼠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卫暄突然停下擦拭桃木剑的动作,目光落在王官宝锃亮的光头上。月光透过窗棂,在那颗光头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官宝,"卫暄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你是真想出家,还是被逼的?"
王官宝愣住了,手里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苦笑道:"卫哥,我这脑袋......已经剃习惯了。"
苏以凡的鬼影飘过来,白色卫衣的抽绳晃了晃:"道爷,你该不会真要给这秃......呃,给官宝介绍师父吧?"
卫暄顿了顿,"如果你真想出家,我可以引荐。"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连土拨鼠啃生菜的声音都停了。王官宝的眼圈有些发红,他捡起地上的念珠,一颗颗数着:"我妈走得早,我爹......当时在和护国寺谈生意......卫哥,我是看你学到了术法,羡慕的才想着入道或者出家的,没有师父收我,才去的护国寺,现在还有机会吗......呜呜呜呜......"
"我知道。"卫暄打断他,"所以问你自己的本心。"
秦沐含悄悄递来一杯热茶,热气氤氲中,王官宝的光头上凝结了几滴汗珠。他忽然抬头,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清明:"卫哥,我想学真本事!不是为了当和尚,是为了......为了能帮上大家的忙!"前几天在护国寺解救卫暄的时候,王官宝用的都是别人给他准备等到法器,真到了紧要关头,都是卫暄和苏以凡在顶,甚至看起来弱女子一个的早川千夏打起架来也能扛三个武僧。
早川千夏噗嗤一笑:"假和尚要变成假和尚喽!"
苏以凡的鬼影绕着王官宝转了一圈:"秃子,想好了?真当了和尚可就不能吃肉喝酒了!"
"谁说的!"王官宝突然挺直腰板,"好几个法师的徒弟我都认识,上次还看他朋友圈晒火锅呢!"
众人哄堂大笑。卫暄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他将信笺递给王官宝:"你自己做决定吧。"说着瞥了眼他油光发亮的光头,"不过你这戒疤得重新烫,护国寺的印记得去掉。"
王官宝摸着脑袋上的戒疤,突然想起什么:"卫哥,那明天我就去找真修行,你们什么时候和护国寺摊牌,我好来帮忙?"
"不知道。"卫暄的桃木剑在月光下泛起寒光,他直视王官宝的眼睛,"护国寺背后还有东瀛岛国妖僧呢,等他们露馅,好一网打尽。"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土拨鼠突然窜上王官宝的肩膀,在他光头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个油乎乎的爪印。
"哎哟!"王官宝手忙脚乱地擦脑袋,"你这耗子!"
苏以凡的鬼影笑得前仰后合:"道爷!这算不算'醍醐灌顶'啊?"
卫暄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向内室:"都休息吧。"
夜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短暂的宁静里,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王官宝摸着光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觉得,明天的太阳一定会很耀眼。
夜深人静,卫暄独自坐在木屋二层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棂,在他手腕的红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轻轻摩挲着这条红线,眉头紧锁。
"苏以凡,"他低声唤道,"过来看看这个。"
苏以凡的鬼影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白色卫衣上还沾着晚饭的油渍:"道爷,大半夜的......"他的目光落在卫暄手腕上,突然瞪大眼睛,"咦?这红线怎么还在?"
卫暄抬起手腕,红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张明薇系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断开。"
苏以凡飘近了些,半透明的指尖轻轻触碰红绳:"不对啊......"他突然把自己的手腕也伸过来,"道爷你看,我的也还在!"
两条红绳在月光下相互辉映。
卫暄盯着两条交相辉映的红绳,突然觉得耳根发烫。月光下,他白皙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
"道爷?"苏以凡歪着头凑近,"你脸怎么红了?"
"胡说什么!"卫暄猛地别过脸去,宽大的道袍袖子"唰"地甩开,差点穿过苏以凡半透明的身体,"可能是......是夜里太闷。"
苏以凡飘到他对面盘腿坐下,白色卫衣下摆虚虚地浮在空中。他托着腮帮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等等——该不会这红线要......要那个才能解开吧?"
"哪个?"卫暄条件反射地问出口就后悔了,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红绳。
"就是......"苏以凡的鬼影突然变得忽明忽暗,声音也低了下去,"......洞房花烛那种......"
"荒唐!"卫暄"腾"地站起来,木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楼下立刻传来王官宝迷迷糊糊的抱怨:"大半夜的拆房子啊?"
月光忽然被云层遮住,房间里暗了下来。卫暄手腕上的红绳却愈发鲜亮,像是一道细细的血痕缠绕在皮肤上。他低头看着红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苏以凡突然飘到窗边,背对着他嘟囔:"反正我都死透了......就算真要那样也......"
"苏以凡!"卫暄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抖,"你......你别胡说....."
夜风突然变大,吹得窗棂"咯吱"作响。土拨鼠从门缝里挤进来,"吱"地叫了一声,黑豆似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光。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用爪子捂住眼睛,转身又溜了出去。
.
天刚蒙蒙亮,竹林间的晨雾还未散尽。木屋前,众人已经聚在一起为王官宝送行。
晨雾缭绕的竹林小径上,秦沐含抱臂而立,目光若有所思地瞥向二楼紧闭的窗户。
"奇怪,"早川千夏踮着脚尖张望,"卫道长和苏以凡怎么还没下来?平时卫道长不是起得最早吗?"
王官宝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嘿嘿,你们说......他俩该不会昨晚......"
"闭嘴吧秃子!"秦沐含冷着脸踹了他一脚,但耳尖却可疑地红了,"卫道长肯定是在研究破解红线的办法。"
土拨鼠卫小暄蹲在石阶上,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吱"地一声窜上窗台,用爪子扒拉着窗缝往里偷看。
屋内,卫暄正仰面躺在床上,道袍凌乱地散开,露出锁骨处几道可疑的红痕。他眉头紧锁,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绳......竟然还在。
而苏以凡的鬼影则飘在床尾,白色卫衣皱巴巴的,半透明的身体比平时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散开。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整个鬼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餍足感......道爷的阳气让他感觉舒适。
"吱吱!"土拨鼠激动地蹿回地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早川千夏瞪大眼睛:"不会吧......他们真的......"
"不可能!"秦沐含一把揪住土拨鼠的后颈皮,"卫道长怎么可能和一个鬼......"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二楼窗户突然被推开,卫暄阴沉的脸出现在窗口。
"吵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脖子上还残留着几道若隐若现的牙印。
众人瞬间安静如鸡。
王官宝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光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卫、卫哥......那个......红线解开了?"
卫暄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苏以凡的鬼影从他身后飘出:"还没有解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秦沐含扶额叹气,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土拨鼠趁机蹿上她的肩膀,毛茸茸的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
晨光中,竹林沙沙作响。卫暄黑着脸"砰"地关上窗户,而苏以凡的鬼影却悄悄飘在窗边,望着众人笑闹的身影,半透明的指尖轻轻抚过手腕,红绳反而越来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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