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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外套

行政楼静悄悄的,喻辛眠的脚步声响在空荡的走廊。

她走到尽头,那一间校长办公室旁设了洗手间。

从门口进去,她的步子停了停。

不大的洗手间内,李苕菊和她的朋友们正在用手机自拍。

举着手机的李苕菊在腰间围一件校服外套,开了短袖校服的扣子,将领子扯开,露出了锁骨和近乎半边的肩膀。

她两侧的头发夹在耳后,露出已经脱成金黄色的两缕头发。

女孩们的视线从那一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转到了喻辛眠身上。

她们的眼神里是不善,显然很不悦被喻辛眠打扰了她们相聚的时光。

李苕菊收回手机,狐狸似的眼睛直勾勾盯向喻辛眠。

喻辛眠从她们让开的空隙里进到了第一个隔间,并没有理会她们的目光。

再打开隔间的门到了洗手盆那的时候,李苕菊的身子就靠在了洗手池的边边上。

“喻辛眠是吧?”

水声响个不停,喻辛眠没有抬头。

她忽然发现,李苕菊的嗓音里都自然带了妩媚。

“喂?”李苕菊的手捏住了喻辛眠的手臂,试图逼她回话。

喻辛眠抽回自己的手,手掌上的水珠甩到了李苕菊的跟班身上。

“哑巴啊?”

喻辛眠的肩膀被推了一下。

没必要和她们纠缠,所以喻辛眠抬腿就要走。

跟班们围成个人墙,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喻辛眠阴着眸子,站到李苕菊面前:“做什么?”

李苕菊诡异一笑,跳下了大理石的台子。

“药哥很喜欢你啊,可惜好久没见过你了。他说我帮他追到你,就给我奖励。你跟我走一趟呗?”

李苕菊的手再抓过来,力道大起来,就要拖着喻辛眠往外走。

喻辛眠用另一只手去掰腕上的禁锢,不得已拍了李苕菊几掌,才重新获得自由。

她转身逃进第一个隔间,关门的时候却夹住了一个女生的五指。

门外的把手被好多道力量拉住,那个女生的手逐渐成了青紫,她不停在尖叫。

喻辛眠看着这五根瞧起来马上就要断掉的手指,最终还是松开了拉着门抵抗着的双手。

那个女生的手好像成了无法触碰的毒物,她在原地蹦跳又跺脚,闭着眼睛吸冷气。

分不清自己身上被叠了多少双手,喻辛眠刚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摔到厕所里边的墙上了。

她的额头和墙壁的碰撞发出了“咚”的一大声,火辣辣痛着的头顶好像即刻就起了一个大包。

喻辛眠的手捂住额头,不忘去转一转自己的手表。

她的表情并没有把疼痛过多地表现出来。

她挣扎着就要站起,余光这时才看见一把扫把被卡在了最后的那一个隔间的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她就看见了一双破旧的帆布鞋被锁在里面。

本来打算要逃的喻辛眠在李苕菊让跟班脱她衣服的命令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把双脚在厕所里站得安稳。

但是,她不允许别人脱她外套。

先上来的跟班已经扯住她的拉链,喻辛眠推了她的肩膀。

多了一些人上来,喻辛眠虽然挣脱不开,但是一直在扭动的身体还是让她们的手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准落下的点。

李苕菊上前,膝盖撞到了喻辛眠的小腹。

一下不够,就来了第二下。

冷汗在一瞬之间就占满了喻辛眠的额头。

她从那些人的手臂里滑脱,靠着墙瘫软到了地上。

喻辛眠艰难地从滴落的汗里抬起头看高高在上的李苕菊,后者的领子还是没有扣好,细条的内衣带露了出来。

李苕菊这两下的撞击比过往喻仕民长达十来分钟甚至半小时的拳脚威力还要大。

喻辛眠将头贴上后边的墙,扬起下巴吸气。

她一边的嘴角扯出了无可奈何的笑。

女性远比男性知道她们的弱点在哪里,所以她们对同性之间的攻击是致命的。

而大多数的男性要欺压女性,压根就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他们在背后当甩手掌柜,把自己摘得干净。但他身边已经有很多女性自动地为他们歌功颂德,把她们的魔爪伸向了另一边的她们。

不然为什么《红楼梦》里,抄检大观园完全不需要贾家的男人动手,一个香袋就足够王夫人将那些丫鬟赶尽杀绝了?

“看来你不肯和药哥在一起咯?”李苕菊拍一拍喻辛眠的脸,“那我的奖励怎么办?”

喻辛眠吸几下冷气,原本小腹就因为姨妈而隐隐作痛,现在的她更是说不出话来。

李苕菊的眼神看到跟班身上,那些女生自觉地剥去了喻辛眠的外套。

两根手臂上的斑驳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由李苕菊带着,全部女孩都笑了起来。

“好丑啊,你也很经常被打吗?难怪你天天穿外套。”李苕菊左摇右晃地笑,攀住了同伙的肩膀才站得稳。

手机的镜头对准了喻辛眠,李苕菊不停按着快门:“听说你和枕哥最近走得很近,不知道他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被吓死?”

喻辛眠的太阳穴跳动得厉害,那种“邦邦”声清晰响在她的脑袋里。

她的腿一蹬直,踹到了李苕菊的腿脖子上。

她要站起来,夺走李苕菊的手机去删照片。但是对方人手太多,推搡之间,她的后脑勺撞到了墙上。

李苕菊这一次没用膝盖,而是改用脚来踩。

她的鞋死死碾压在喻辛眠的小腹上。

她再一个顺手抄起旁边水桶里的水瓢,喻辛眠的脑袋上空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水浸过卫生巾,喻辛眠坐着的地板流出了血水。

现在的喻辛眠早都分不清肚子那块的疼是因为月经还是别人的踹踢了。

她成了一块湿漉漉的软趴趴的布,被遗弃在厕所的角落,再没有力气去抵抗,只能无穷无尽地坐着,任由李苕菊做些什么。

李苕菊看她的样子,就让跟班撤到一侧,手机拍下了喻辛眠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发送给了罗药。

罗药的语音带着兴奋,响在厕所内的众人之间:“上她看起来会很爽。”

身侧的拳头紧攥,喻辛眠咬着牙翻起眼睛瞪向李苕菊。

“药哥现在在哪里?我带她出去找你啊。”李苕菊的声线上翘,毫不畏惧地接下了喻辛眠的眼刀。

跟班们要把喻辛眠抬起来、拖出去,喻辛眠的声音很细微,语气却依旧很冷:“归枕在外面等我。”

她心里那个小人几乎癫狂地笑了,她居然要靠一个男生来脱身。

但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她实在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力气。

一个跟班跑出去察看,回来说的确看见了行政楼前站着的百无聊赖的归枕。

喻辛眠没被关进厕所隔间,李苕菊警告了她几句之后,她就再一次被推到地上瘫着。

身上湿答答的难受,喻辛眠捂着小腹,动了动腿,还没办法站起来。

厕所门口传来归枕的叫声时,喻辛眠已经捡了自己的外套重新套上。

“辛眠?你在里面吗?”归枕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

喻辛眠闭几下眼睛,蓄满了力气才回喊过去:“在。”

那边的男孩放下心来,答了一句:“好,你慢慢来,我在这里等你。”

厕所里边的喻辛眠弯着腰站起,手被夹在肚子那——虽然这动作没办法缓解疼痛,但似乎能给她一点心理安慰。

她丢开那个扫把,指骨扣两下那个隔间的门,声音弱弱地传了进去:“秋英瑛,你可以出来了。”

这扇小的门打开时没有任何声响。

喻辛眠的呼吸很重,她扶着墙,果然看到了上学期和李苕菊一起打羽毛球的那个女生。

一个圆框眼镜后边,秋英瑛眨着瞪大了的眼睛看她。

秋英瑛剪着整齐的齐眉刘海,不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低马尾。她的身体小巧,乖巧可爱的圆脸上有一些巴掌的印子。

她推了推眼镜,快步过来搀扶住了比她高上一些的喻辛眠。

喻辛眠推一推她:“湿了。”

秋英瑛感受得到自己的袖子被这个同学的头发滴湿,但她摇摇头,软软的嗓子说:“没事。同学,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你住学校吗?我给你拿换洗衣服。”

“走读。”喻辛眠终于能控制自己的双腿拖着步子走路了。

外面的归枕是个麻烦。

喻辛眠顿了脚,她在镜子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可她好像没办法在厕所躲一辈子。

秋英瑛在前面蹲下身,回头对喻辛眠说:“同学,我背你去我宿舍,我给你拿衣服。你以后尽量不要来这边的厕所了,会被她们抓住。”

喻辛眠摆摆手:“不用。你和我去医院,诊断一下你的伤。”

见喻辛眠不愿,秋英瑛就把喻辛眠的手臂搭到了自己的肩上。

她的笑里是无奈和悲哀:“没用,没办法罚她们。先去处理你的伤比较要紧,我们快出去,你朋友在外面等你吗?”

喻辛眠不得不走起来。

“李苕菊是谁?”

“校长的女儿啊。”秋英瑛的两个小酒窝说着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学生。

是了,喻辛眠想起来,刚刚路过校长办公室门口,那里的牌子写着李终林。

但是这不足以成为问题。

“你听我的,去医院。”

秋英瑛摇一摇脑袋。

“我姓喻。”

见秋英瑛变了脸色,喻辛眠接着说:“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喻。”

秋英瑛的神情呆愣起来,她松了口:“可是我出不去。”

现在不是周末放学的时间,住校的学生没办法扫脸通过那个闸口。

喻辛眠皱起眉头,她在看见锁住隔间的扫把时就决定要帮秋英瑛,可是她身上的伤如果被定为李苕菊那伙人导致,她以后再要拿自己的伤疤去指控喻仕民就难了。

归枕没允许喻辛眠多思考,他看见嘴角多了带血的疤、额头肿了个大包、头发不断滴着水的喻辛眠时,连原委都没问清,就要从秋英瑛手里接过喻辛眠而往外跑到医院里去。

喻辛眠太怕那两根丑的手臂被归枕看见,所以她甩开了归枕的手。

泪痣旁的那两颗眸子是从未有过的晦暗:“辛眠,你怎么了?是谁干的?”

“你的好朋友、李苕菊。”

喻辛眠带着秋英瑛擦肩错过了呆住的归枕。

月经的痛是一阵阵的,没走出几步路,小腹的绞痛就拖得喻辛眠蹲下身走不动了。

她的世界开始了天旋地转,耳朵听不清周边的声音,行动也没有了拒绝别人的能力。她感受到自己贴上了一块很有力很温暖的东西,她分不清那是人的胸膛还是背脊。

等到她的意识回还过来,她已经在归枕的背上颠簸着移动在变化的街景里。

后来的好多年里,只要天气相似,喻辛眠都会不可遏制地想起这个黄昏里的感受。

她的脑袋被男孩的外套盖着,应该是怕她湿掉的头发在风里蒸发水分而让她受凉。

她从男孩的脖颈处抬起头,嗅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那一颗泪痣不被她注意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归枕的侧脸。

男孩的五官出众,脸部的线条清晰流畅。他的碎发盖在眉毛上,起着轻微的跳动。黑色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在努力辨认去路。

白天里的阳光退了下去,卷着的大风里带来了落雨的前兆。

喻辛眠在通过缝隙涌进来的风里闻到了酸涩的味道,她四下看了看,明明没有看见能散发出酸味的果子。

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紧紧缠绕住了她,这不是来自于不停滴水的头发,是无形的,钻进了五脏六腑的,一直顺着血液滚到她的心脏,在那里居住了好多年。从那以后,她再没有把这一团酸意的、迷茫的、甜蜜的雾驱逐出自己的身体。

喻辛眠的头埋进了归枕的脖子里。热而苦的泪湿了男孩肩头上的衣服,涩得她喉咙发紧。

她在哭,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归枕了。

喻辛眠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脸,但她知道她身边很多靠近的人都是因为这一张面皮。

她想,归枕应该也是的。

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她脱下长袖的样子——其实以前有过,她在那时收到了和李苕菊如出一辙的嘲笑。

那样狰狞的手臂,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嫌恶地想砍掉。

等到了医院,她没有办法逃脱。她要把最丑陋的自己展现在归枕眼前了,这个男孩肯定会扭头就走。

控制不住地抽了几下鼻子,归枕的话带着喘息,很近地响在她耳边:“辛眠,还是很疼吗?医院马上到了。”

喻辛眠收紧了自己搂着归枕脖子的手臂,她没有说话。

他们进了医院的门,喻辛眠从归枕的背上到了椅子上。

雅常医院,喻辛眠是这里的常客。

她想走——如果被院长看见,她恐怕得提前回家。

但归枕已经拿了挂号的纸过来。

他感叹了一句,说幸好为了买杯子带出了钱包,身份证就跟着被带了出来。

接着是叫号、进到医生看诊的小房间。

喻辛眠这一天运气很好,没有被雅常医院的院长发现。

医生递过来一条干毛巾,喻辛眠搓了几下头发。

医生照例问病情,喻辛眠捏着衣角,混乱的脑子做不出回答。

一边站着的归枕替她开口,把秋英瑛描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医生的眼睛严肃起来:“妹妹,我可以报警。”

归枕点头同意,喻辛眠惊醒一般对上医生的眼睛。

她还是在犹疑,报警之后,就算她不承认,也会有人顺势而为,把她身上的伤全归咎于李苕菊。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叫喻仕民来学校的准备——如果不这样,被欺负了起码一个学期的秋英瑛在剩下的两年半都没办法脱身。

男孩蹲下身,抬眼看她,话语很温柔地引导:“辛眠别怕,警察会处理一切,苕菊……她们应该受到惩罚。”

喻辛眠那一对红的眼眶看了他一眼,声音发颤着说:“谢谢,诊断一下我的伤情就够了。”

伤情鉴定需要公安介入,喻辛眠打算明天和李苕菊对峙时再报警。

“不报警吗?”

“会报的。”

医生和归枕对一对眼,他们没办法逼迫喻辛眠做事,所以就放弃了劝说。

“妹妹,除了头上的伤,身体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原本可以避免脱掉外套,喻辛眠却早抱了视死如归的心情。她想着干脆就在这一天里彻底吓跑归枕,好让她尽早愈合掉心上开的一个小伤口。

所以,她带着绝望的眼神把归枕看得不明所以之后,她就注视着医生的眼睛,一点一点拉开了外套的拉链。

先露出来的是肚子的校服上那一大块的鞋印,归枕这个时候已经皱了眉。他能想象出他没看见的时间里,那些人对喻辛眠施加了什么。

再然后就是看到了脖子上淡了很多的刮痕。

最后是亮出了两条本应该美丽过粉藕的手臂。白细的手臂上错落着小块大块的淤青和伤痕,惨烈的对比惊愣住了房间内的其他两个人。

喻辛眠的呼吸不知不觉上了负担,陷在外套里的手颤抖着紧攥住了一手心的布料团团。

要离开我了吧。

她这样想着,没有勇气去看归枕的脸。

医生先平复过来,话语里更是上了关切:“妹妹,她们打过你多少次了?绝对不止一次是不是?”

归枕的吸气呼气紧迫起来,他痛恨起过去回答了李苕菊关于辛眠名字的问题的自己。

喻辛眠抿着唇,拒绝说更多的话:“叔叔,做你该做的就好。”

医生叹一叹气:“肚子还疼吗?”

喻辛眠摇一下头:“不痛了,刚刚应该是痛经。”

医生没再忍心去看女孩身上的疮痍,他开了一份伤势的证明,给喻辛眠打下了药单,就喊来了下一个病患。

校服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喻辛眠的下巴埋在立起来的领子里。

她跟在归枕身后,看着这一道在冷风里有些颤抖却始终没有找她要回外套的背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狂奔着逃走?

换季时候的医院里人不少,归枕的身量高过了大部分的人。

他跟她说了一句“辛眠,你在这里等我”,就留一个后脑勺给她,自己拨开人群去排队拿药了。

药袋子拎在手中,归枕和喻辛眠在夜色里出了医院。

“辛眠,我送你回家。”归枕看着喻辛眠还没干的头发说。

喻辛眠很轻地摇头拒绝:“不回。”

她不要回家看见已经下班的喻仕民。

得到女孩的回应,归枕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辛眠,你头发不吹干会感冒,身上的衣服也是。”

“随便。”大不了就死。

家里有妹妹的归枕知道,姨妈期的女生容易着凉。辛眠已经在湿透的衣服里待了太久,现在晚上的风这么大,再不处理的话,她第二天估计就得倒床上了。

于是,他小心地开口试探:“那,去我家?”

坏人都会受惩罚的,但是要等多几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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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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