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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盗信

月色浸透青山宗的结界时,薛图正贴着藏经阁的石壁往上爬。

玄色衣袍与暗影融成一片,只有蒙脸粗布下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夜露的星。

他指尖抠着砖缝里的青苔,后腰的旧疤被石棱硌得发疼,却不及心口那点翻涌的急——他必须找到那封被篡改的密信。

“谁在那儿?”

一声低喝炸响在头顶,薛图猛地缩身,翻身躲进藏经阁的飞檐后。

月光里,路霖握着剑站在石阶上,少年人的眉眼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正是白日在演武场为他说话的弟子。

薛图屏住呼吸,指节扣住飞檐的铜铃,只要对方再靠近半步,他就立刻扯铃引开注意。

可路霖却没动,只举着剑四下张望,声音里带着点犹豫:

“是……薛师兄吗?”

飞檐后的身影僵了僵。

蒙脸的粗布被夜风掀起,露出半张侧脸,左脸的疤在月光下泛着浅白。

路霖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望着飞檐后那双眼,喉结滚了滚:“真的是你!你没死……”

“闭嘴。”薛图的声音从粗布下透出来,闷得发沉,“就当没看见我。”

他转身想走,路霖却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布料下那道熟悉的旧疤——是当年留下的,路霖跟着薛图练剑时,曾无数次见过。

“师兄,你为什么要躲?”少年人的声音发颤,“这几日各峰都在传,说你……”

薛图猛地甩开他的手,翻身跃下飞檐,衣袍扫过阶前的铃兰,带起的香混着夜风扑过来,像极了从前在药庐闻到的味道。

“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声音消失在夜色里。

路霖的手还攥着那片衣角,指腹蹭过布料上的竹篾香,忽然往旁边侧了侧身,露出藏经阁后墙的暗门。“温师父值夜时爱喝两盏,此刻该在偏殿打盹。”

少年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引开巡逻弟子,你从这儿进去,直走第三个岔路左拐……”

薛图嗤笑一声,“不怕我偷秘药?”

路霖没说话,眼眶里的孺慕有些动摇。

薛图的目光在暗门上顿了顿。那处的砖缝比别处浅,是他当年住在这里时,为偷溜出去采草药特意松动的。

他没说话,只往路霖身侧靠了靠,玄色衣袍与少年人的青灰道袍擦过,带起的风里,有青山宗特有的松针味。

巡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路霖突然拔剑出鞘,故意在石阶上划出刺耳的响。

“什么人?”

他大喝一声,剑穗在月光里荡出残影,朝着与暗门相反的方向追去。

薛图趁机闪身钻进暗门。

甬道里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味,与记忆里的药香重叠——他从前总爱在这儿藏些晒干的金线草,说要给剑尊泡茶喝。指尖抚过石壁上的刻痕,是他按月份划下的记号,停在第三十七道时戛然而止,像被硬生生掐断的岁月。

旧居的门没锁,推开来时发出吱呀的响,与记忆里的声线分毫不差。

窗台上的青瓷瓶还在,只是积了层厚灰,瓶底的水痕早已干涸。薛图直奔床底,指尖抠开松动的地板,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当年他总把偷偷画的剑谱藏在这里,如今躺着的,是卷泛黄的纸。

展开时,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纸张簌簌作响。上面的字迹被篡改得潦草,却掩不住原本的笔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写的。蒙脸的粗布突然滑落,薛图望着纸上的字,左脸的疤在月光下泛着白,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里,第一次漫上了水汽。

门外传来路霖压低的咳嗽声,是信号。

薛图将纸卷塞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床脚的药臼,是陶片落地的轻响里。

他右手按在胸口按住,指节抵着纸卷的边角,生怕折了半分。

刚掠出门槛,薛图就撞上一道凌厉的剑气。

他侧身避开,玄色衣袍被剑锋扫过,撕开道细口,露出后腰那道泛白的疤。

抬头时,七八名弟子已举剑围拢,青灰道袍在月光里连成圈,像道挣不脱的网。

“抓刺客!”

有人大喝,剑穗在风里荡出残影,直刺他面门。

薛图矮身避开,左手按在腰间的纸卷上,右手猛地夺过身旁弟子的剑,剑柄撞在掌心的伤口上,疼得他指节发白。

他认得为首的弟子,是当年总被他捉弄的景明。

此刻对方剑眉紧蹙,剑尖稳稳指着他的咽喉:“蒙着脸鬼鬼祟祟,定是魔修奸细!”

薛图没说话,只旋身避开侧面刺来的剑。

衣袍扫过廊柱,带起的铜铃声尖锐刺耳,惊得弟子们阵型微乱。

他趁机往岔路冲,却被苏砚从斜刺里拦住,那姑娘的剑法刁钻,招招对着他藏纸卷的胸口,显然是练过的。

“让开。”

薛图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剑身在月光下划出半圆,逼退苏砚时,余光瞥见路霖正被两名弟子按在石阶上,少年人的脸涨得通红,却仍在喊“他不是奸细”。

分神的刹那,景明的剑已刺到近前。

薛图猛地转身,用后背硬生生受了这剑,剑尖划破衣袍的瞬间,他反手将剑抵在景明咽喉,掌心的血顺着剑身往下淌,滴在对方的靴尖上。

“让他走。”

他盯着景明的眼睛,指腹碾过剑柄上的刻痕——那是当年他亲手为景明刻的名字。

围堵的弟子们愣住了。

月光里,薛图蒙脸的粗布早已滑落,左脸的疤在剑影里明明灭灭,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像极了他们记忆里那个总爱踩着晨露练采药的师兄。

混乱中,路霖突然挣脱束缚,朝着后山的方向狂奔:“师兄,我去搬救兵!”

薛图望着少年人的背影,忽然收剑转身,用脊背撞开包围圈,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剑影,和廊柱上那道新鲜的血痕。

……

……

静思院的铜鹤香炉里,崖柏香正燃到第三寸。

曦鞅捏着批注到一半的剑谱,指尖在“破势”二字上悬着,听温然低声禀报围堵的经过。

“剑尊,”温然垂着手站在案前,青灰道袍的下摆沾着些夜露的湿痕,“景明他们追到后山时,只捡到片玄色衣角,上面沾着血。景明说那人身手极快,‘流风式’用得比他还熟,尤其避开要害的身法,刁钻得……像知道他们每一剑的来路。”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缠枝纹——那是薛图当年帮他刻的,“最奇的是,他明明能伤景明,却只用剑鞘挡了挡,后背挨那下是实打实的。”

“苏砚说,看那伤口位置,像是故意护着胸口……”

曦鞅握着笔的手没动,墨汁在“破势”二字上晕开浅浅的圈。

温然抬眼时,正撞见他瞳孔微缩的瞬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下,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只余下眼底深不见底的沉。

“弟子们私下都在说,”温然的声音更低了,“除了薛师兄,没人能把‘流风式’练得那样……又刚又软。”

“当年薛师兄教我们练剑时总说,剑法的根在‘护’,不在‘杀’……”

“退下吧。”

曦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笔尖落在纸上,“风”字的长捺却斜斜拖出,划破了前页的批注。

温然刚走出静思院,就撞见守在门外的景明和苏砚。

少年人凑上来,压低声音急问:“温师父,剑尊怎么说?”

苏砚捻着剑穗,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薛师兄,应当没事的吧?”

景明攥紧了剑柄:“薛师兄是医修,应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回来做什么呢?”

风卷着铜铃声掠过,三人的话音渐渐低下去,只剩廊下的灯笼在夜色里轻轻晃。

……

香炉里的崖柏香还在燃,烟气漫过那些图谱,像层化不开的雾。

曦鞅望着图谱上“七叶莲”的画法,忽然想起这孩子总说“我的剑是为护人,不是伤人”,那时大家只笑他心软,

……忘了他握着剑的手,更擅长握金针与药杵。

……

……

薛图跌进竹屋时,后背的伤口撞在门框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玄色衣袍早已被血浸透,黏在背上的布料扯开时,带起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与下午没扫的药草碎屑混在一起,像撒了把碎红。

他反手摸到药箱,指尖在箱角的铜锁上顿了顿——锁扣是松的,是他总嫌麻烦没修好的。

掀开箱盖,药瓶相撞的轻响里,他准确摸到装金疮药的小陶罐,指腹磕在罐沿的豁口上,那是当年给曦鞅熬药时摔的。

脱衣时牵扯到伤口,他倒抽口冷气,左肘撑在灶台上稳住身形。

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亮后心那片狼藉——新伤叠在旧疤上,剑痕深可见骨,血还在往外渗,像条不肯愈合的红蛇。

他咬着牙将烈酒倒在布巾上,布料触到伤口的瞬间,浑身的筋都绷紧了。

指腹按住伤口边缘的皮肉,力道重得几乎要掐进去,却仍稳着没抖,像当年给重伤的师弟处理伤口时练的那样。

金疮药是自己配的,掺了灵界的金线草粉末,指尖沾着药粉往伤口上抹,动作熟稔得让人心惊。

他忽然想起曦鞅总嫌他上药太糙,说“医修对自己倒像对木头”,那时这双手被对方握着,按在药罐里慢慢碾药,暖得不像样。

包扎时,他反手绕着布条,左臂的旧伤被扯得发疼——是早年试药留下的,总在阴雨天作痒。

最后一个结系在侧腰,指尖勒得太紧,布结陷进皮肉里,像个解不开的印。

药箱合上时,他已脱力般靠在灶膛边。

火光的余温透过粗布衣衫渗进来,后背的疼渐渐变得钝重。

他望着屋角那半袋糙米,忽然笑了笑,指腹蹭过掌心的药粉,清苦的气息里,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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