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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内贼作乱防不住*下

退朝后,琴蜃回到寝宫。如今不在殿前,不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强撑,他也就毫无顾忌的发起火来,口中滔滔不绝地小声骂起这个墙头草的大将军。

“好一个巫白娑,我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呢——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还搬起石头来砸我的脚……早知道当初就不帮他拿兵符了!”

沈嗔郁头回见自家陛下发这么大火气,是在一旁站着都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樱冉倒是习以为常,而且相比以前,这火气还是轻的了。只是来回踱步、说人几句不好听的,既没有砸东西也不随意训斥下人。

陛下还真是变了……樱冉暗自感叹一句。

另一边,巫白娑也已经回到府上,将朝会上的事向自己的幕僚道来。

墓啼和素明浊听闻后,一齐目瞪口呆地望向巫白娑。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墓啼吞吞吐吐,想不到什么好词。

“背信弃义。”素明浊替他想到个词。

“对,我是这个意思。不愧是读过书的,底子就是深厚。”墓啼称赞素明浊一句,又转头看向巫白娑:“陛下毕竟是有恩于我们,当初你还支使我去报答他呢,怎么现在自己怂了?”

面对质问,巫白娑面色如常,平静道:“陛下近来确实有心系天下之意,这是万民之福。可他太过年轻,许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都看不清楚。盲目下手,只怕会玩火**,自毁其身。”

“就算我今天帮了他,又能怎样?不过是治标不治本。陛下一天不能悟到这点,朝堂就一天不会由他掌控。”

况且,若是放他贸然涉险,往后又有几个陛下能迷途知返,爱民如子?

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就要好好把握住,物尽其用!

即便如此,素明浊依旧皱眉道:“此举是好,可圣心不知。你这样恐怕得罪了陛下,陛下往后怕是也不会再给我们好脸色看。”

确实……巫白娑尴尬的将目光移到一边:“回头我会找个时间和陛下解释的。”

墓啼在一旁深深叹口气,感慨道:“帮了人还得不到赏。我们怎么总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命好苦啊……”

“陛下,该用膳了。”樱冉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排端着精致菜肴的宫女。

琴蜃摆摆手:“先放着吧。”

樱冉听命指挥宫女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一边轻声道:“陛下,龙体要紧。自朝会回来,您已经三个时辰未进食了。”

琴蜃敷衍答她:“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樱冉退下后,琴蜃依旧难有食欲。今日朝会上的挫败感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巫白娑……他本以为这位将军会是自己的盟友,没想到关键时刻竟倒向杜痴。更让他心惊的是乌雪与杜痴的关系——自己竟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耍得团团转。

琴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复盘整个事件:从乌雪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发现账册,再到今日朝会……每一步似乎都在杜痴的算计之中。这位老狐狸恐怕早已看穿自己的意图,甚至可能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琴蜃猛地站起,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需要新的突破口,需要找到杜痴真正的弱点,一击毙命!

当初男主是怎么做来着……

琴蜃苦思冥想,确实是记起了剧情,但细节方面欠缺太多。

而且,人员不对。当初本该早早过来的主角团现在因为他的干预连个人影都没有,自己上阵可未必有他们的好效果……

要不把他们叫回来呢?

……有点悬。

琴蜃三下五除二的就打消了自己这个想法。

且不说自己现在的名声依旧狼藉一片,朝堂上也依旧受杜痴管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自己很可能依旧回到炮灰结局,啥也不是。

真想要主角过来接手这个烂摊子,至少自己要先想办法逃离这个旋涡中心。

不久,夜幕降临。琴蜃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依旧精神。

可能是因为身体作息的缘故,他来到这里之后一直保持着早起早睡的好习惯,烛火一灭就能睡过去。

看来朝会这事是真让人郁闷了,现在还记挂着。

琴蜃辗转反侧,忽然发觉外边有异响。奈何心中郁结难消,这点小事便没上心。

他正欲闭眼,忽然听见窗棂传来轻微的“嗒”一声。他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一道黑影从窗口翻入寝宫。

本就神经紧绷的琴蜃立马坐了起来!

小偷?杀手?

屋内只有窗边是有月光亮的,其他都是幽暗一片,这样的环境最容易滋生恐惧。他心想:皇宫戒备森严,这么久了也没见过谁来找乱子……难道是杜痴那个小老头的手笔?

琴蜃现在是草木皆兵,什么都能怀疑到杜痴头上去。

他不禁屏住呼吸:这里不比现代法治社会,早知道应该叫樱冉准备点防身武器比如防狼喷雾什么的,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孤立无援……

黑影身形高大,动作却轻如猫步,在黑暗中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家具。他来到琴蜃床榻面前,身形一顿,随即单膝跪地。

“陛下。”

来人压低了声音,但琴蜃听得出来,这人是巫白娑。

琴蜃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悄悄朝床角处挤去,和巫白娑拉开距离,厉声质问:“深夜擅闯寝宫,将军好大的胆子。怎么,白天在朝堂上背刺、叛朕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取朕性命?”

“微臣不敢。”巫白娑虔敬道:“微臣此来,正是为解释今日之事。”

“臣从未背叛陛下。”巫白娑抬头,眼中闪烁着琴蜃从未见过的锐利:“今日朝堂上那番话,正是为了保全陛下。”

琴蜃眯起眼睛,沉默中示意他继续。

巫白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陛下不知,乌铁山一案背后牵连甚广。杜宰相与北境商队早有勾结,那些军械借着纠察反贼的名号流入了敌国。若陛下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

琴蜃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锦被:“你是如何知晓的?”

“微臣还在北关驻守时曾截获过一批军械,”巫白娑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面有杜宰相的私印。这些年来,臣一直在暗中调查。”

“这也是你在外无端生出的许多军用原因吧。”琴蜃接过密信。

巫白娑愣住,最后低头承认:“是……陛下洞若观火,慧眼如炬。”

这也是琴蜃后来才想明白的。巫白娑和杜痴不是一伙人,他忽然跳反,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是自己贸然插手动了他的蛋糕,这才被做局了……

不过他能主动过来解释,这倒是琴蜃没想到的。

月光透过窗棂,在密信上破开迷雾。信上清楚地记载着交易的时间、地点和数量,与乌府搜出的账册如出一辙。

“那今日在朝堂上......”

“杜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巫白娑目光灼灼,“若臣随陛下当场揭发,宰相确实会受到创伤,可并不致命。倒时他必会销毁证据,断去北关交易。这样,微臣帐下将士就难过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在吃剩食,各有各的难处。琴蜃沉默良久,又问:“即便如此,将军又为何选在此时告知?”

巫白娑的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陛下近日所为,微臣看在眼里。您与从前判若两人,微臣愿赌一把——赌您是真有治国之志。”

琴蜃心头微震。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将军竟如此敏锐,更没想到对方会冒险夜访表明立场。

“将军可知,朕为何突然对乌铁山发难?”琴蜃试探道。

“臣猜测,陛下是想借机削弱杜相势力。”巫白娑顿了顿:“但陛下选错了切入点。乌铁山虽为杜相党羽,却也是北关军械案的关键证人。若他出事,这条线索就断了。”

琴蜃恍然大悟。他确实操之过急,险些坏了巫白娑多年布局。

“依将军之见,朕当如何?”

巫白娑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杜相在北关的联络人。陛下不妨从他们入手,先斩断宰相财路。至于乌铁山……留着他,反而能引出更多证据。”

琴蜃接过名单,指尖微微发颤。这份名单,意味着巫白娑已将全部筹码压在他身上。

“将军如此信任朕?”

“陛下说过,将士的命也是命。”巫白娑的神情变得少有的柔和:“既然陛下有此之志、有此之心,臣愿效犬马之劳,助陛下肃清朝纲。”

这一刻,琴蜃终于确信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盟友。

他伸手扶起巫白娑:“将军请起,往后还需将军多多指教。”

两人在密谈至东方泛白。巫白娑临走前,琴蜃忽然问道:“将军可认识一个叫亓官宣的翊麾校尉?”

巫白娑思索片刻:“可是驻守西境的亓官校尉?此人武艺超群,治军严明,是个难得的人才。近日也得了升迁,想来现在已经是驻守西境的主帅。”

琴蜃两眼一亮:果然,主角就是主角,在哪都掩不住光芒。

“朕欲调他入京,将军以为如何?”

巫白娑似有所悟:“陛下圣明,这位大人确是可造之材,只是……”他犹豫道:“他与宰相有些过节。”

琴蜃笑了:“那不是正好。”

从第一话念叨到现在的主角终于有名字了![撒花]

提示:下一章将会非常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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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内贼作乱防不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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