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槐安难的睡得这么好的一天。
没有咳嗽，也没有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相反，他没有做梦，醒来的时候一身轻松，整个人都感觉好了不少。
他习惯侧睡，身边就是窗户，每当太阳升起，散发出光束的时候，照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因为秋天，风里都是舒爽的凉意，夹着太阳的光线也不觉得热，沈槐安很喜欢这种感觉。
以至于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好的错觉。
房间里没有人，没有声音，沈槐安想爬起来去倒杯水喝，结果余光瞥见一个人影。
沈槐安看过去。
尧先生正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可能因为昨天没睡好，沈槐安都看见了他眼下的乌青。
尧先生单手依在靠手上撑着脸，闭眼休息。
沈槐安还没有见过尧先生这样放松的状态。
懒懒的，呼吸平稳，沈槐安鬼使神差的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坐在床的边缘，正对面仔细观摩起来尧先生。
尧先生生的很好看，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好看的眼睛，是沈槐安还没有接触到的一种长相，很吸引人，可以让人记住很久。
整个房间里都被光线充满，变得明亮起来，深秋的时间里，没有像夏天那般窗外总是能够听见嘈杂的声音，秋天里是万物生息逐渐休眠的状态，安静却又存在感极强。
尧先生的五官在自己的视线里逐渐放大，沈槐安看得逐渐入迷。
沈槐安不知道在怎样的情况下伸出了手，尧先生的眉眼平整，仗着尧先生正在休息，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等他反应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尧先生的眉骨上方。
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要越界。
却不知怎的，身体先给他作出了答案。
指腹放在平滑有温度的眉间时，沈槐安的心都是澎湃的。
他们的距离很近。沈槐安坐在床边，整个人都向尧先生靠过去。
这次，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间。
明亮不再昏暗的房间里，少年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雀跃着，就连影子也重叠在一起。
身边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诉他，距离可以更近一些。
沈槐安还没动，近在眼前的尧先生，眉宇一颤，在他眼底睁开了眼。
沈槐安一愣，保持着现在的动作，眨巴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尧先生。
尧先生睁开的突然，他没有防备，原本应该下意识的躲开，却还是没有作出动作，沈槐安就那样望近尧先生的眼底，相互对视。
那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动作，互相望着对方，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太阳的轨迹发生变化，沈槐安在尧先生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是背靠着光的少年。
后来，是沈槐安率先反应过来。
他蜷了手指，正要收回，就被尧先生牵住了手腕。
沈槐安刚收回的眼神重新看向尧先生，只见尧先生神色淡淡，即使抓着自己的手也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太只过认真查看尧先生的神情，却没有看见尧先生微不可察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好多了？”
尧先生的声音有些哑，他好像很疲惫。
沈槐安没有回答，因为他的身体好像在这天确实好了很多，头不会晕，这会的时间如果和平常一样，肯定咳的不行。
尧先生没放开他。
只是在沈槐安再一次疑惑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放开。
“累就躺好，我们开始检查。”
看见尧先生起身，沈槐安才有了动作，收回手‘哦’了一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靠在床背上看着尧先生的一举一动。
.
等沈槐安回答完，时间过去了一个钟，却在沈槐安眼里飞逝。
“好好休息，”尧先生盖上笔记本，“有事找我。”
转身就要走。
沈槐安想喊他，想跟他说一说其他的话，但看见尧先生转身的时候，却又总是说不出来。
犹犹豫豫，直到看见尧先生搭在把手上，响起来声音。
沈槐安喊住了他。
“尧...”尧禾停住，转头看向他，沈槐安那双清澈的眼睛有些光线的反射，“...医生。”
尧禾握着把手的手一顿。
“嗯。”
声音低沉沉的。
沈槐安看着他。
“还有事？”
沈槐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跟尧先生对视着的时候却是有些后怕，害怕的是因为会失望，但又不想让尧先生离开。
他们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视，沈槐安没有开口，尧禾就静静地等着。
“我看见了那张字条，”沈槐安说，“是尧医生写的。”
尧禾的手放下，坦然的看向他，只是眉眼低着，神色游离，有些心不在焉似的，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那股由心窜上来的失落感。
“你怎么能够确认是我写的？”尧医生反问他。
关于尧先生的所有，沈槐安都能够一眼看出来，但他没这样说。
“就是知道。”
小男生还有些傲娇。
尧禾勾了下嘴角：“想好了么？”
“？”
“以后你所有的症状都要跟我讲，不要藏着掖着，”尧禾沉声道，“听见了么？”
沈槐安一开始不回答，直盯盯地看着尧先生，嘟囔着嘴，有些不太情愿，最后还是在尧先生的眼里妥协，点头回应。
“好好休息。”
尧先生要走了。
沈槐安不舍，虽然每天都能够见到，但沈槐安就是想和尧先生单独待在一起。
他没开口。
他没有理由让尧先生留下。
埋着头准备听见关门的声音，但过了好几秒都没动静。
他正怀疑着，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槐安。”
只是两个字，却能麻痹他所有的思维。
尧先生在喊他。
是从没有过的名称。
明明听过很多人都这样喊他，有家人，有朋友，有老师，可尧先生喊他的时候，却比任何人都不一样。
是潜入心底的触感，让他心痒痒。
沈槐安抬头的动作都带着错愕。
“你还是喊我尧先生吧，”他说，“喜欢，也习惯了。”
门最后掩上，轻轻地声音最后消失不见。
等尧先生离开时，沈槐安的心跳只增不减，热烈的冲撞，响彻在耳边，最后只剩下全身的燥热。
尧禾也不例外。
他关上门并没有立马离开。
他在想，在回忆刚才的画面。
男生靠的很近，近到看他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男生的面庞是青春洋溢的，只是带着病气没有当初相见时的阳光，呼吸喷洒在脸上，冰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眉间的时候，尧禾再也装不下去了。
只是睁开眼看见男生的时候，整个眼里只有他。
少年背着光，毫无征兆的落在眼里，那一刻，心脏横冲直撞，不少于少年一星半点。
心跳太快，肯定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才会说出刚才的胡话。
尧禾扶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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