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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沉默

奶奶拍了他很久,久到他都有点迷糊了。

直到凉意从脸上消失,他清醒过来,跑到镜子前左看右看。

还是有痕迹,陶嘉闵第一次觉得,长得白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群里卓凡在约人。是了,陶嘉闵想起来,刚才他们说好要一块出去的。

罗茜他们拜完了年也闲下来,说去肯德基打牌,还在群里艾特了自己和许言午,俩人都没回。

陶嘉闵想了想,找出来个口罩,在群里回了个“好。

过了会,许言午也回了,也是简简单单的“好”。

肯德基挺近,他们懒得折腾,干脆直接店里见面,卓凡负责带扑克。

陶嘉闵站在镜子前,戴好口罩,左拉拉右扯扯,确定看不见痕迹才出门。

他走得很快,特别是快到许言午家门口的时候,他只想赶快过去,千万别碰见人。

但人背起来就会一直背,不偏不倚,他刚走到门口,许言午就出来了。

陶嘉闵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又不带围巾?”许言午说。

陶嘉闵才反应过来脖子那空荡荡的,怪不得凉嗖呢。

“我忘了,现在就回去拿。”

“站那。”许言午说着,扔给他一条围巾:“围这个。”

许言午的围巾也有股薄荷味,凉凉的很清爽,围在脖子上整个人都舒服不少。一瞬间,陶嘉闵眼睛又红了,真没出息,他想。

“走吧。”陶嘉闵说。

许言午见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口罩和十分不自然的举动,他问:“为什么戴口罩?”

“可能是刚才在外边待久了,有点流鼻涕,我怕要感冒,带个口罩别传染你们。”

“嗯。”

陶嘉闵解释得十分自然,完全忘了他之前说过的风寒感冒不传染人的话。但许言午没再问别的,只说让他出门多穿点。

肯德基很近,俩人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卓凡他们来得早,已经找好了位置。

“快来!”卓凡冲他们招手。

“陶陶,你咋戴口罩了?”卓凡一眼就看见陶嘉闵带个口罩。

“有点感冒,屋里空气不流通,怕传染你们。”陶嘉闵语气自然,在加上微哑的嗓子,几乎没人会怀疑。

“那我们不玩太久,你回去多喝尿水啊。”

“好。”

还是熟悉的够级。陶嘉闵觉得自己是一颗枯死的草,泡在这群人里他才能活。

打着打着,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或者说,故意忘记刚才的事。

逃避不是好办法,陶嘉闵明白,但他现在只想休息一会。

打了老半天,陶嘉闵只觉得脑袋有点累。够级费脑子,每一局考虑的东西也挺多,今天状态又不怎么好,玩了五六局就累了。

卓凡看出他不在状态,提议休息一会,几个人开始东扯西扯,扯着扯着就开始回忆起高中生活。尽管还没结束。

羽毛球拍打板羽、集训偷偷开小灶、运动会、大合唱……从天南说到海北。

说着说着,陶嘉闵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把这些记录下来。

“我们画下来吧。”他说,“把好玩的事都用简笔画画出来。”

“嗯?”卓凡疑惑,“你先画一个我看看。”

他背了个小包,里面除了扑克牌还有上次画指南剩下的A4纸和笔。

陶嘉闵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放正中间让他们看。

是最简单的火柴人,很抽象,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在干什么。

那时候他们还没跟两个姑娘熟悉起来,但陶嘉闵还是画了六个人。六个火柴人两两一组,手里拿个羽毛球拍,板羽球在天上飞,他们姿势笨拙的去接球。

“你别说。”卓凡笑了,“又抽象又具体的。”

然后他也画了一个,是几个人围着桌子开小灶的。虽然丑的不行,配上文字好歹也能认出来。罗茜李书越和秦子琛都觉得好玩,一个接一个地画。

到了许言午这里,大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结果人家没事人一样接过画纸,拿起笔就开始画。是六个人围着一个雪人。陶嘉闵眼底突然闪过一点光亮。

“嗯?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堆过雪人了?”几人奇怪。

“马上。”许言午说。

“靠!言哥你这还带将来时啊?”卓凡笑了。

“堆吗?”

“堆啊。”两个姑娘也很兴奋。

就在他们打牌画画期间,外面又飘了不少雪花,足够堆雪人的。

几人回了院子,找个了雪厚的地方就开干。

堆雪人没什么技术含量,有手就行,但要堆成许言午那样,还是得费点功夫的。几个人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主打一个又大又牢固,没一会儿就完成了。

雪人脑袋和身子挺圆,是陶嘉闵和许言午滚的雪球。没有卡纸,两个姑娘就用书包里的A4纸围了个帽子,画了点好看的花纹。秦子琛围着楼找了一圈捡回来两根枯枝当胳膊。卓凡在脸上扣了三个洞分别填上了眼睛和鼻子。

陶嘉闵还想添个围巾,但脖子上这条是许言午的,他不能随便摘。正想着,许言午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在雪人身上。

又是一个胖嘟嘟的可爱雪人。

陶嘉闵看着看着,眼眶有点湿润。从前想要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短短几天竟然有了两个。

他们在雪人前合了张影。六个人都笑了,卓凡为了让雪人也配合,手指画了个弧线用土填上,七张笑脸定格在屏幕中。

温度又降下来了,雪也越下越大,他们没再逗留,各自回家去了。

陶嘉闵回家的时候故意走得很慢,听见许言午开门关门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径直略过家门口,往前走。

雪花很大,落了不少在他头上,又很快因为体温融化,没一会儿,他的头发就湿哒哒的。

荒废的“秘密基地”已经被大雪完全覆盖了,正中间的雪人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表面浮着一层雪花,看起来居然有了点毛绒绒的感觉。

陶嘉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儿来。告别几人后,他的大脑又陷入了宕机状态。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应该是有不少小孩来看过,地上的脚印凌乱不堪,可雪人非但没有被破坏,头顶上还多了几朵塑料假花,红的黄的都有,围了满满一脑袋。

陶嘉闵没忍住笑了,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然后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天放鞭炮遇上的小女孩。

“叔叔,这雪人是那个叔叔给你堆的吗?”小女孩扎个冲天辫,冻得小脸通红,陶嘉闵不忍心,上去把她衣服往上拉了拉。

“是。”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小女孩露出个笑,“你俩是好朋友吗?那天放烟花我就觉得你俩关系很好,跟我爸妈一样好。”

“然后放完烟花回去,我在楼上窗户继续看,就看见那个叔叔在这堆雪人。”小女孩声音脆生生的,“我觉得他是给你堆的,他看起来不像喜欢雪人的人。”

陶嘉闵乐了:“那你觉得他像什么人。”

“不好说。”小女孩眉毛一拧,露出个严肃表情,“就像这样,感觉他有点凶。”

陶嘉闵摸摸她的羊角辫:“他不凶的,他人很好。”

一个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堆雪人的人,能凶到哪里去?

女孩点点头,蹦跶着回家了。

荒园子再次安静下来。陶嘉闵找了个空地,用手胡乱抹了抹地面的雪,一屁股坐下,跟雪人紧紧挨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这,就想坐会儿。

放空了思绪,他什么也不想,指腹有意无意的轻轻触碰雪人,又或者伸出手接住飘下来的雪花,再看着它慢慢融化在手心。

虽然下着雪,但阳光意外的好,陶嘉闵开始担心雪人会不会融化。想着想着,就开始加固,把地面上的雪一点一点融进雪人,双手通红了也毫无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坐累了,他站起来走到雪人面前,直勾勾盯着他,这一看,又是很久。

“冷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

陶嘉闵吓了一跳,接着红了眼眶,他没立刻转身,先扬了扬头把眼泪憋回去。

“你怎么来了?”陶嘉闵努力挤出个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许言午皱着眉毛,“很丑。”

“是吗?”陶嘉闵这下是真笑了。

“手伸出来。”许言午说。

“嗯?”陶嘉闵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已经被牢牢裹住,许言午的手大概是刚从口袋里拿出来,滚烫滚烫的,烫的陶嘉闵心脏都一颤。

凉到发痒的手渐渐恢复知觉,他低头看了看,白皙的双手冻得像胡萝卜,骨节通红,看着有点吓人。

“忘带手套了。”陶嘉闵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是忘了,你就是没带。”许言午眼神一直没从他手上移开,余光瞥见了他鼓鼓囊囊的口袋。

陶嘉闵心虚,其实手套就在口袋里,他是故意不带的,因为他发现手上的凉和刺痛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心里不痛快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陶嘉闵问。

“陶嘉闵。”许言午搓着他的手,“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演技很差?”

陶嘉闵笑了,“现在有了。”

许言午叹了口气:“我没进去。”

“所以你是故意开门关门的啊?”

“嗯。”

“为什么?”

为什么故意开门关门,为什么给我堆雪人,为什么给我暖手,为什么追过来?还有很多个为什么?

“你说呢?”许言午神色平静,眼底却是波涛汹涌,“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也喜欢我吗?陶嘉闵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陶嘉闵很紧张,也很矛盾。

从很早他就发觉自己对许言午的感情不一样,如今听见这句话他有点高兴,但高兴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真的有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能为对方做到这种地步吗?许言午为什么喜欢他?连他亲爸妈都不喜欢自己。

陶嘉闵听过太多承诺,太多爱,最后一个也没能抓住,眼睁睁看着爱溜走,流到别人身上。

“你知道。”许言午掏出手套给他带好,“你很聪敏,怎么不知道,你就是不承认。”

“我没有……”陶嘉闵声音越来越低。

许言午说对了,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他确实不敢承认。有时候陶嘉闵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明明很渴望,非要压抑自己,欺骗自己。到最后也不敢摆在明面上。

他曾经不止一次用一个不太好听的比喻来形容自己,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渴望太阳,却在爬出洞口的时候被太阳晒得浑身发疼,尖叫着逃跑。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许言午见他回避,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脸是怎么回事?”

陶嘉闵一愣,才发现口罩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来了。冷却下来的脸因为这一句话又开始火辣辣疼。

他沉默着没说话,仿佛这样,那些肮脏的、不耻的心思就不会暴露出来。

“不相信我吗?”

“不是。”没有不相信。

“回去吧。”许言午叹了口气,“再不回你真成雪人了。”

“嗯。”

陶嘉闵默默跟在后面,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踩雪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到了家门口,许言午突然说:“我刚认识你那几天,也下雪了。”

陶嘉闵不明所以,抬头看他,对上一双有点失落的眼睛。

“咱俩认识快一年了。”许言午说,“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陶嘉闵动了动唇,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回去吧。”许言午给他打开门,转身走了。

陶嘉闵愣在原地,明明在破园子里呆了那么久,此时才感觉冷。太冷了,冷气好像钻进了骨头缝里,积攒到一定程度又从身体里往外溢。

人原来可以冷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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