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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入人鬼间

有一面石屏风挡住了享堂的内殿,屏风宽阔,厚度目估将近有一尺。上面绘着地府十王图,小鬼哭嚎,罪人被青面獠牙的鬼差捆缚着下油锅,十殿阎罗高居庙堂,把左右属官衬得十分渺小,满脸怒容地看着带到堂前的恶人。

佘照容止住了脚步,轻声对楚秀道:“师兄,我就不便进去了,师尊应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我在外边的明堂等着。”

“好。“楚秀绕过石屏风,看到享堂内殿穹顶颇高,藻井上绘着一只怒目圆瞪的修罗,手拿铜锤和斧钺,脚踩白骨,脖子上挂着一圈斩落下的人头。

而大殿上燃烧着数排烛火,供奉在灵牌前。有一个穿着小袖夹袄长裙,外披朱砂色披帛的女人正在点燃其中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

等她转过头来,楚秀看到的是一个年龄在花信年华的女子,大约有三十余岁,虽面容浓艳,但眉眼间饱含肃杀之气,与李鹄似是一脉相承。

“看来你就是李鹄师姐在外收下的弟子。”申屠鹤说罢,展颜一笑,舒缓了双眉,倒是冲淡了不少戾气,嘴唇翘起的弧度与佘照容有几分神似,“我叫申屠鹤,当年有幸与你师尊相识。倘若你愿意,就唤我为申屠师姑吧。”

楚秀立刻识趣地温声应答,做足了小辈的姿态,申屠鹤的语气就更亲近了些,说道:“照容传信给我,说李鹄师尊在外竟然收了一名弟子。”

“我去十绝祠的碑林查证后,发现果真如此,李鹄师姐在石碑上刻了你和另一个弟子的姓名。一是楚秀,另一个则是赵渡。”

楚秀颔首,说道:“赵渡是我的师弟。师尊只收了我二人。”

“照容在信上还写到,你想打探些许消息,找寻你师尊的下落。”申屠鹤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见你的师弟和你一道来?如今见到了你,也算是圆满了我未曾谋面的师侄遗憾。”

楚秀无奈一笑,说:“不巧最近和师弟有些龃龉,恐怕此行只能我一个人来了。”

“你师尊不在许久,仅剩下你和你师弟二人,更要勠力同心才是。若是在十绝祠还好些,我们这毕竟人多势众,在陇右、剑南两道素有威名,门下弟子行走江湖颇有底气。”

“十绝祠的大名在江湖上声名赫赫,正邪两道都不敢轻视。”楚秀真心实意地说道,并非是奉承。论说起魔道宗门,十绝祠已和其他两派成三足鼎立之势,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通盘考虑,百来个寒山堂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十绝祠实力雄厚。

“若你愿意,我可向长老请示,内门弟子的权限恐怕给不了你,但外门弟子的权利是你应得的东西。”

“那就麻烦师姑了。”面对这种好事,岂有拒绝的道理。纵然是外门弟子,估计也能在十绝祠的很多地盘上白吃白喝了,那样就又省了一大笔钱,楚秀心想,他的开销甚大,这等东风不借白不借。

“当年,李师姐离开十绝祠,血洗环翠天音楼后,门中就很少听到她的消息了。我更是没有和她联络。不过,据我所知,她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她既然入了十绝祠,且是内门弟子,每隔五年,就有一项任务分配与她。不过,这任务究竟是什么,除了尊主和她自己,旁人一概不知。”

申屠鹤说道:“至于李师姐现今的下落,我更一无所知。师姐拜入十绝祠时,年十九,而我才不过结发之年,和她年岁差距颇大,且并不是同一个师父所授。她虽和我一样是二代弟子,但她的内功心法是由前任尊主垂帘夫人亲传。“

“只因她就住在我隔壁的厢房,共用一个院落。因此我才和她稍微熟络了些。师姐性子有些沉闷,平常不和人多说话,整日练剑极为刻苦。她年纪已大,即使拜入十绝祠时已经有了内功,但剑法水平一般,只在三流末尾。”

“据说,垂帘夫人是被她的坚韧心性打动了,才破格收下了她作为关门弟子。”

申屠鹤接着道:“我与师姐同住六年,仍然对她所知甚少。她整日要么在房间中修炼心法,要么在院子中练剑,有时离开去听讲经书。我一天能和她说上话的时间不多。但她和别人更是少有交集。”

“不过,大概是由于我年纪最小,她偶尔会指导我剑法。整整六年,每日都是如此。待到二十五岁时,她剑法大成,已经是门中境界最高的三代弟子了。”

“那一天她收拾了包裹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一个月后,我听到了环翠天音楼的消息,才意识到她去干什么了。从此,师姐不再是无名的剑客,而是凶名在外的血雨剑李鹄。当时整个江湖听闻这件事后极为震动,不少武林正道扬言要诛杀师姐以正视听。我也为此担心了一段时间,好在师姐没有出事。”

申屠鹤说完后,饶有兴趣地问楚秀:“我的故事就说完了。师姐平时教导你们,又是什么样子?”

楚秀回想了一番,面上带着笑意说道:“师尊看似严厉,对我和师弟却极好。我跟师弟的衣食住行,从小就全仰仗师尊。她只在功课上管得严,教我们识字读书,又教我们习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让我和师弟培养起了些许爱好。“

“除了功课,师尊就不大约束我们了。我和师弟想干什么干什么,十分自由。”

“这倒是师姐的风格。”申屠鹤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再次把话题转向楚秀造访的目的上来,“关于师姐,我实在没有太多好说。不过,在当时那场血案之后,十绝祠里倒是滋生了一条与李师姐有关的传言。”

“说是李鹄师姐曾经是环翠天音楼的一名乐伎,兴许这就是她为何如此仇恨天音楼的原因。”申屠鹤说道,“不过这条流言很快就被长老堂平息了下去,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你要追溯你师尊的过去,找到些关于她的线索,不妨就从环翠天音楼开始。”

楚秀思索片刻,就并不觉得这流言是空穴来风。他与师尊相处多年,李鹄的性格虽不心慈手软,但也不是滥造杀孽之人。如果只是在天音楼中散心,有人得罪了李鹄,那么砍了此人就了事,何必把天音楼上上下下都杀个精光。

再加上李鹄博学多才,又擅长丹青、乐工之道,但从未有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派,对自己两个徒弟的吃穿很是上心,但对自己总是荆钗布衣了事。

在楚秀和赵渡还小的时候,并不能帮忙做什么粗活。不管是木屋的建造,还是劈柴烧火,这些全都是李鹄一人包办,而且非常熟练,看上去都没花太大的功夫。就算是大家闺秀出来自力更生,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做到手脚麻利地干活。

如果说李鹄曾经是楼中的一名乐伎,那么上述三条就都说得通了。

更何况有一个重大的疑点,楚秀从未和旁人说起过,自然也就不会告诉申屠鹤。他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在一个很是繁华的地方待过,那里人来人往,而且丝竹欢笑之声不断。其余事情他都记不得了,师尊不提,他也不问。

在楚秀看来,拜入李鹄门下已经是一件幸事,乃是再造之恩,他何必再去纠结那些前尘往事,轻松自在地活着不好吗。

楚秀拜谢了申屠鹤,想告辞离开。申屠鹤说道:“走之前,不如去碑林看一眼?那里对外门弟子而言是禁地,此番正好我在,可以带你进去,错过就不再有了。”

楚秀便欣然答应了。

十绝祠毕竟是宗门重地,占地面积要比一般的宗族祠堂大得多,它的“祠”也不过是种名号而已。申屠鹤领着他离开了享堂,沿着碑林的方向走去,路上总算碰到了几个弟子,走路脚步很轻,轻功的水准明显比佘照容差很多,年龄看起来都在十二三岁左右,穿着制式统一的石青色冬衣夹袄,头发大多在两侧扎成一个小发髻,其余的碎发自然垂落,很是天真可爱。她们向申屠鹤低声问好后,安静地离开了。

“这些是还没正式拜师的弟子,大多是孤儿。”申屠鹤说道,“先由教习师傅打基础,起码学满三年,再由长老堂逐一挑选。佘照容目前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我已经教了她六七年了。”

“佘师妹的轻功水准可入江湖一流。”

“也就是轻功能拿得出手了。其他都很一般。我怎么教她,都没什么长进。”申屠鹤点评道,语气中带这些许欣慰,“不过人各有所长,我也就随她去了。十绝祠派她驻守城中的人来居,也是看重她虽然武学境界寻常,但轻功卓著,又知人善用,算账也是一把好手,就把那个职务给了她。”

“她的确把人来居打理得井井有条。”楚秀说道,“我住过的这些个客栈里,人来居算得上数一数二。”

石碑林没有灯烛,全靠月光照亮了这片地方。申屠鹤不必出示任何身份凭证,守门人就打开围栏,让她进去了,楚秀跟在她身后,没有受到任何盘问。

这地方很辽阔,不光是碑林,还是十绝祠门下的墓地,阴气森森,到处是青松古柏。

“我的坟墓也在这。”申屠鹤说道,“每一个进入内门的弟子,都会在这里立一块碑。在生前就写下自己的生平,和想要记录的事情。待我死后,倘若尸身俱在,那么就会葬在这里。”

“我是二代弟子,衣冠冢要在更前面些。”

“到了。”申屠鹤停下了脚步,“师姐的石碑在我的左边。”

楚秀看到这块青史碑,上面用剑以内力刻下了李鹄二字,刚则铁画,媚若银钩,一看就是李鹄亲手所书,和她当初教导楚秀习字时的笔迹十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杀气。

在她名字之下,还有一行小字,看上去是后刻的,因为字体稍有变化,更加肃然。

名下弟子楚秀 赵渡。

“你和赵渡均未被记录十绝祠的谱册上。”

“我鲜少来碑林,上一次来都是我刚入门过来立碑的时候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把你们两个名字刻上的。照容给我写信,我自当核实,想了想,若是师姐的为人,定是会为你们打算好。倘若有一天,你们师弟二人想要向十绝祠寻求帮助,那么她的石碑是证明你们二人身份的唯一证据。”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师徒之情,又和此有多大的区别呢?”

楚秀听了申屠鹤一席话后,点了点头,对师尊的孺慕之情,再一次浮现,这十年来一直深埋在心底,师尊离开后,就再没有机会表达。他伸手触摸了石碑上的字迹,想起从前师尊手把手教他习字的场景,不由动容。

也不知师尊如今是生是死。他跪下来在石碑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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