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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巴西折叠-06

电话接通,听筒里只有沉默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

林清源并不意外,她的声音裹挟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正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安室透先生,你好,需要帮助吗?”

“UE带了30多个人和同样多的□□,8辆车正在通过赛拉佩拉达金矿检查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安室透刻意压低的、紧绷的声音:“……条件?”

“作为图书馆的’礼尚往来’。”林清源轻笑,“我是你的话,会在十五分钟内从城里离开。”

她顿了顿,语气轻快得像在约定一场约会:“时间宝贵,我就不耽误你开车了。明天,晚上九点,Liberdade街区酒吧,我等你那杯卡莎萨。”

“……我该怎么称呼你?”青年的声音传来,带着激战后未平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清源。”她干脆地报上代号,随即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或者,你可以叫我小林女士。”

咔哒。

没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林清源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脸上慵懒的笑意瞬间褪去,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知道太多,这既是力量,也是沉重的负担。

与安室透习惯性的潜入调查不同,林清源不喜欢人群。她在图书馆轻松脱身后,便动手将一堆不起眼的零件组装成了一个柯学世界里必备的迷你监听器。抛了抛小盒子,林清源想想自己要在□□中寻找的东西,有了个计划。

第二天一早,林清源就越过沟壑,拐进暗绿色发闷的丛林,再往前走她便踏入了贫民窟。

这里一直让喜爱自然的林清源感觉窒息。贫民窟仿佛是从巴西雨林身上剜去的一块溃烂皮肉,或者一团发臭脓疮;这里看不见一棵树,一棵也没有,所有能当作燃料的木料都已被吞噬,绿色在这里不存在,代替它的是层层叠叠、从山上蔓延至山下的红色、黄色或粉色铁皮屋,屋顶和屋外那些像绝望眼睛般的深蓝色储水桶,密密麻麻偷牵乱牵的黢黑电线和土黄色的道路。

她侧身躲过某扇门泼出的污水,脚下的“路”是裸露的泥土和碎石,只需一阵突如其来的阵雨,便能将其化为吞噬一切的泥潭。她走过黑黢黢的美发美甲店、昏黄的杂货店与半掩门的私人诊所,路过鲜艳的水果店后,在一条蜿蜒小路的尽头,看到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吃力地拖拽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塑料水桶,她头发零散,衣衫破旧,只有两只因瘦弱而格外突出的大眼睛是她身上唯一的亮处,而她手里面桶中的水晃荡着,如同她眼中摇曳的恐惧。林清源下意识地上前帮了她一把,却吓得女孩像受惊的小兽般缩紧了身体,撒手丢下了水桶。

在这里,善意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警惕的陌生事物。

果然,几个在旁边踢足球的半大男孩目标明确地围上小女孩,他们腰间别着的不是玩具,而是用旧布条缠绕的刀柄。

“她给你钱了吗?!拿出来!”

“撒谎!外来的女人都有钱!”

拳头和叫骂声像雨点般砸向那个小小的角落,女孩被逼到墙根,眼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被恐惧碾碎后的麻木。

林清源没有出声,她退后一步,从口袋掏出一把硬币,天女散花般朝着另一个方向撒了出去。

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瞬间转移了所有的恶意。男孩们如同抢食的秃鹫蜂拥而去。而那个小女孩,甚至没有看林清源一眼,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拖着她沉重的水桶,沉默地消失在了巷子的阴影里。

林清源站在原地,指尖摸过硬币的冷意仿佛渗进了心里。她帮了小女孩,而小女孩却再次教育了她:在这里,任何微小的善意都必须用即时、等价的利益来交换,纯粹的好心是活不下去的。

但,那个女孩眼中被碾碎后的麻木,比任何眼泪都更让林清源感到窒息。她知道,自己刚才撒出去的,不是救赎,而是对这个扭曲规则的又一次妥协。

穿行在贫民窟迷宫般的小巷里,林清源这次的目标是去找一个人——她的线人,雅米尔。

林清源第一次遇见雅米尔,是在贫民窟妇女互助会的托管中心。

当时林清源是正在被迫观看孩子们的表演,她是来捐助的,但热心的负责人一定要回馈她点什么,但托管中心有什么呢?他们甚至用不起□□所卖出的高价电,只能在白日里借着天光,带小孩子们做一些手工和绘画。所以负责人找了又找,最后只能让小孩子们围成一个圈,讲讲自己的故事。

“这些儿童都是玻利维亚移民的孩子,他们都说西班牙语;他们的父母中不少人在纺织作坊工作,白日里无暇照顾小孩,就把他们送到我们这里来,吃一顿免费的午饭,学学葡萄牙语。”负责人低声向林清源解释。

小孩子们清澈的眼睛还不懂大人的忧愁,棕色皮肤和大眼睛是他们混血的标志;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负责人领着他们拍手唱儿歌,然后问到他们将来想干什么,小孩子们抢答到:作家、医生、律师……西班牙语里,表示职业的词多以or结尾,一个淘气的男孩说到将来想当“bebedor”——酒鬼。

林清源废了点力气才保持住微笑,但她看到周围成人脸上的微笑里也同样蕴含着苦涩。

“他的父亲以前就在金矿矿坑边的酒馆工作,”负责人低声解释,“在那里,他见过太多矿工用沾着金粉的钞票换来一夜的迷醉,对孩子来说,那不是堕落,而是他视野里最’成功’、最常接触的职业之一。”

这不是玩笑,是困苦生活耳濡目染的轨迹,也是同样是殖民者带来的恶果,要知道当年的殖民者就是带着酒灌醉了原住民后,让不省人事的他们稀里糊涂地在合同上画了押,下井当了奴隶般的矿工。林清源不禁想,如果没猜错的话,安室透已经前往金矿了,他会看到什么呢?

就在这时,雅米尔闯了进来,那个曾经光彩照人的桑巴舞校首席,如今眼里只剩下疲惫的灰烬。她用灰色的披肩在背上裹着一个孩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含着眼泪低声下气地恳求托管中心的负责人。

“求您了,夫人,收下他吧。城里那份工……我不能再丢了。”

背景音里,是负责人压抑着愤怒对林清源的解释:“她是被DuDu毁掉的。一次□□,一个孩子,就断送了她所有的前程。她本可以带领我们的社区桑巴舞队进入特A级,在狂欢节现场表演。现在?她只是DuDu众多情妇里不起眼的一个。”

“上帝啊,但她又好歹算是幸运的一个,至少她知道找谁要抚养费。”

负责人指着角落里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瘦弱女人,对林清源低声说:“玛利亚,32岁,第七个孩子了。上个月刚因为非法流产差点死掉,现在又怀上了。她那个打手丈夫说,这是’上帝的礼物’。可上帝知不知道,她连治疗子宫滑落的药都买不起?”

林清源的目光掠过女人们微微颤抖的肩膀,和负责人怀里那团安静的襁褓,然后再次掏出一叠美金无声地推给负责人。

“给孩子买点牛奶。”

负责人没有去看那叠钱,而是深深地看着林清源,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有一种林清源最害怕看到的东西——一种清醒的、不掺杂谄媚的感激。

林清源几乎是立刻避开了她的视线。

“愿上帝保佑您……”负责人轻声说。

“不,不必。”林清源打断她,语气显得有些生硬,甚至可以说是仓促,“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像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她害怕这种感谢,这比**的恶意更让她无所适从,因为善意是债务,随之而来的感谢则是利息,她不愿背负,也背负不起。

林清源出了托管中心,在公交车站追上了神情木然的雅米尔。

“想报仇吗?” 林清源问得直接。

雅米尔死水般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光芒,又暗了下去,她自嘲似地摊开自己的双手。

“你看,这是我的手,以前当首席时不能说纤细至少有力;而现在你再看,它已经因常年洗衣而粗糙开裂,而我也没有了力气。在这里,一个女人活到三十岁,身体就已经像用旧了的抹布,每一次怀孕就是一场对抹布的涮洗。”

“你有两个孩子。”

“是啊,我赌赢了,得到两个活着的孩子;我也赌输了,接连的生产让我的身体更加虚弱,但我甚至不敢生病,一天的工钱,可能就是孩子一顿的饭钱。我常常做噩梦,梦见我的儿子长大后,像他父亲一样去搞“烟草”,或者……或者像我弟弟一样,走进那个吃人的矿坑,某一天跌落后变成一袋被众人踏过的血色泥浆。”

“可你不想让孩子们重复你们的命运。”

“是,是的!当矿工至少清清白白,但搞“烟草”——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也变成矿坑边上那些等着捡死人便宜的秃鹫!天杀的烂人!我当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那么相信我。”

话音落下,陌生女人直视她的眼神非常有力量,雅米尔也不知怎么的,也许失去桑巴太痛苦了,也许她现在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她们的合作,就此开始。

回忆结束,在托管中心她找到了正在等她的雅米尔。林清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伪装成廉价打火机的监听器,快速塞进雅米尔手中,低声交代了用法。

“小心。”雅米尔握紧打火机,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林清源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玛拉基夫人……她今天会在互助会吗?”

雅米尔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清源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我正有些事情,想和她当面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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