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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附灵

男孩双腿叉开,盘坐在床上正对着段念。

段念的目光不自觉下移,男孩的目光也不自觉下移........

段念连忙穿起睡衣睡裤。“那个,你也把衣服穿一下吧.....”

男孩一脸平淡:(不用在意那种细节,先讲正事....)

“额,还是穿一下,不然.........有点....容易分神。”

(哦~)男孩的手突然往下一探,穿过床板时竟凭空抓住一件衣服。

段念定睛一看——那是一件印着一颗夸张大星星的休闲上衣,松松垮垮地套在男孩身上,莫名有种慵懒的时尚感。可这件衣服,他越看越眼熟......

(等等,这不是我买的吗?)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当时觉得尺码偏小,风格也不适合我,但鬼使神差地没退掉,就这么在衣柜里吃灰了好久......)

“这......”段念皱着眉指了指,“这不是我的衣服吗?”

男孩扯了扯衣角:(当然啦,附灵只能穿主魂的衣服嘛。)

“附灵?主魂?”段念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男孩盘腿坐好,竖起一根手指认真解释:(首先,所有人都以为一个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对吧?)

(但其实“灵魂”可以拆成“灵”和“魂”——主魂就是你的意识本体,而附灵就是我。)他拍了拍自己泛着蓝光的胸口:(一副身体要想灵活运转,得靠我们俩一起操控才行。)

段念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解:“那如果身体是我们共用的,我怎么知道哪些动作是我控制的,哪些是你控制的?”

男孩突然凑近,把手轻轻覆在段念的手背上。下一秒,段念震惊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起来!

(看到了吗?)男孩狡黠地眨眨眼:(大的肢体动作都由主魂控制,而我们附灵负责微调。)他松开手,段念的手指立刻恢复了正常。

(比如打游戏时那些精确到毫秒的微操作,)男孩比划着射击的动作:(或是射击运动员扣下扳机时,手指压枪的瞬间——这种情景下,手指的动作幅度差哪怕差了1毫米,都可能导致最终成绩失之千里。这种时候,可全靠附灵的功夫了!)

段念感觉接收到了奇怪的知识点,感到震惊。

男孩继续说着(“在意识层面,有一个你们熟悉的关键词叫做“直觉”。)

(比如老警察,凭借直觉,便能在一堆嫌疑人中,一看察觉谁最可疑,找到探案的方向。)

(又或是消防员,凭借直觉,在毫无征兆的时候突然冲出火场,下一秒屋内大爆炸轰炸开来。)

(这俩个例子中,你反问警官,为啥还没调查你就觉得他是犯人?你反问消防员,为啥没有奇怪的声音味道,你知道下一秒要爆炸?)

(他们的回答可能都是,‘不知道,当时就是直觉感觉是。’)

(之前说过了,附灵擅长细碎的操作。同时附灵也擅长细碎信息的思考与整合分析。警察附灵做出一个人是犯人的判断时,他调动了对该人所有面部表情的观察。)

(而消防员的附灵则是嗅到了周围环境细微的气味变化,做出了下一秒可能要爆炸的判断。)

(按照正常程序来说,附灵做出一个判断,我们会把逻辑推导过程,再到结果,一同输出给你们。)

(但有时候情况过于紧急,类似消防员身处火场的危机情况。如果慢慢等逻辑推导的输入,很可能会来不及的。)

(所以我们会经常直接输出“应该做的动作”给你们。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你们做出一些动作是不知原因的。)

(不过,我们也并非完全辅助主魂。我们附灵也有自己的小个性存在。这时候,往往就会出现主魂和附灵彼此矛盾的现象.......)

段念突然明白了什么:“合着之前某音一直看肌肉男,吃扁食面、想查作业帮结果看手机半小时......毁了我严密的日程计划的人就是你是吧?”

男孩比了一个wink:(答对啦!还有镜子前欣赏自己身体半小时的也是我哦!)

段念:“你在骄傲什么.....”

段念皱眉思索着:“如果说全人类体内都有一个附灵的话,那为啥我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就这几天突然开始了?”

男孩眨眨眼:(因为你之前的附灵死掉了呀。)

“死了?!”段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男孩托着腮解释:(一般来说,如果主魂长期无视附灵的意见,跟附灵对着干,甚至完全不让附灵参与身体控制的话——)

(附灵就会渐渐失去能量,然后消失。每个人一生至少有一次换附灵的机会~所以现在你身上换成了我呀。)

段念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那...要是换来的新附灵也死了呢?”

(光靠主魂的能量根本支撑不了身体的。)男孩表情突然严肃:(如果身体里只有主魂,身体会开始生病,可能会得抑郁症或者癌症什么的...)

“等等!”段念警觉地打断他,“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说不定你就是在找借口控制我的身体?”

(说谎?)男孩突然笑出声:(附灵根本不可能说谎啦。)

“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你说说看,)男孩歪着头反问:(说谎是什么概念?)

段念不假思索:“就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啊。”

(那么~)男孩突然凑近:(你觉得我现在是在用真实的嘴巴跟你说话,还是在你的"心里"跟你交流呢?)

段念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也就是说,我虽然只有一个身体,但其实有两套思维活动?一套是我这个主魂的,一套是你这个附灵的?”

(答对啦~)男孩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当我穿透你的身体的时候,便可以把我的思想同化给你。)

段念板正了身子揉着眉头发愁:“等下,一下子太多信息量了。我得整理一下。”

男孩看着发愁的段念,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7点10”

男孩小心地提醒:“诶......在想这些之前是不是,把该做的事情做一下捏.....”

“哦!对,还有作业要写,写快一点应该来得及。”

段念拿起手机,手机上赫然显示着——7点11......

“啊?????????”

一瞬间,段念主魂短暂地浮了出来,男孩吓得,一把把主魂塞了回去段念的身体里。

清醒过来的段念,连发懵的时间都没有了,急速地收拾着上学该带的东西——

“不行!7点20就迟到了,我不能迟到!”

段念别说迟到了,他每次都在7点00分到学校。误差最多到个5分钟。

这次居然要迟到了,这对段念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段念背起书包,做出长跑选手的起跑架势。

男孩手指头比出枪的手势:(预备备!3、2、....1.5、.1.4、1.3......)

段念如一颗子弹跑了出去——

不对!子弹没有这么大块头。

应该说段念犹如一颗大导弹在街上飞驰——

(诶!发令枪还没响呢!抢跑啦!犯规!犯规!)

路上,一颗身穿校服的1米85的寸头在路上冲刺着,凡路过之地,掀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引得路人观看。

附灵骑在段念的脖子上,手中拿着段念烧给他的“玩具木剑”,指挥着前进的方向。

(脚下有个水坑!注意!)

(有个老奶奶,小心!)

段念感到附灵的碎碎念烦躁的同时,突然注意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摔跤过了。

似乎协调身体,避免磕碰也是附灵的工作之一。

之前几年之所以全身都是淤青、伤痕,便是因为没有附灵的原因。

看着骑在自己脖子上的附灵,手心落下若干条黄线,牵引微调着自己跑步的姿势。

段念突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

有了附灵的“贴身保护”,段念跑起来简直肆无忌惮,他不必像以前一样担心摔跟头,踩到狗屎什么的。

此刻的他内心充盈着安全感,全身心感受着迎风而跑的自由感。

可就在他正享受这种自由感的时候,附灵突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轻轻道:

(老公~你好快啊~)

段念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出去:“不是?你为啥叫我老公啊?”

附灵歪了歪脑袋,语气理所当然:

(因为我是世界上跟你关系最紧密的人啊!)

(你想啊,你们人类世界里,关系最紧密的是谁?——当然是老公、老婆啦!那我叫你‘老公’有什么不对?)

段念不愿承认:“那...也可能是爸爸妈妈更紧密啊.....”下一秒,段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附灵羞红了脸:(唉呀,原来你是玩这一卦的.....那我该叫你Daddy?还是妈咪呀?)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啊!”

(我没有嘴哦,闭不上的~~我一旦想到什么,你就会知道什么呀~)

附灵又对着段念的耳朵吹气:(Daddy!....)

“啊啊啊!你必须给我换个称呼,就不能直接叫我主魂?”、

(主人??你果然是dom.....)

段念连忙打断:“是主魂啊!你早上自己刚提及的概念!主魂啊!”

(这多没意思.......)

在路人视角里,这个1米8高速飞驰着的寸头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着,显得格外怪异。

(那....你叫段念....我该叫你段宝、念崽、还是念念呢.....)

段念从一堆称呼中勉强选了一个没那么肉麻的:“叫我念念!叫我念念就行!”

(哦~行吧....那我呢?你叫我什么?)

段念朝一旁漂浮着紧跟他的附灵看去,男孩眨巴着期待的大眼,像是一个小狗在期待主人的赐名。

“你是我的附灵,那就叫你小灵吧。”

附灵低下了头略显失望:(哦~就这样啊~)随之,附灵嘴巴鼓气,头转向一边。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附灵转过来头:(当然啦!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觉得我美丽,叫我美美。或者觉得我可爱,叫我爱爱什么的。结果....就只是觉得我是附灵,所以叫我小灵......)

段念反驳道:“那....‘灵’这个字也有很多组词啊——比如说灵动、灵敏、机灵、精灵啥的呀....”

附灵听到这话,脸微微羞红:(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呀........)

段念口条混乱:“我!我!我!只是给你举例,组词而已!”

(那你叫我一遍好不好?)

“小灵?”

小灵摆出敬礼pose,眼睛笑眯眯:(到!!!)

(那.....念念?)

段念敷衍道:“......嗯呐,还活着。”

..........

校门口,一个发型中分的1米65男孩,表情不羁,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校门走去。

校门口的教导主任训斥道:“又是你!许川!你有哪一天是不迟到的。”

听到这话,许川慢悠悠的脚步索性原地驻足。指着校门口的时钟——“7点19分”

“老师~我可没有迟到哦~别冤枉人~”

随之,许川像是故意挑衅似的,就站住不动了,看着时钟的秒表跳动,心想着在秒钟划过“12”,刚好到“7点20”的一刻,刚好脚跨入校门,然后嚣张地留一句:“唉呀,老师!这简直是诅咒啊!我为啥每次都逃脱不了迟到的命运啊!”

这样一定能看到教导主任气炸了的样子。许川这么想着。

......

随即,秒钟划过“12”,早读铃声响起。

许川矫揉造作地说道:“唉呀,老师!这简直是诅咒.....”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气流刮过,一个寸头穿驰而过。许川被这股气流冲击得一个踉跄。

教导主任冲着那个飞驰的寸头大骂道:“你给我站住!过来写迟到登记!你不要以为你跑得掉!我看清你了。”(实际上没看清)

许川眼神比较好,他看清了那个飞驰的导弹是——段念。

他看着教导主任:“额...主任,那我呢.......”

没想到教导主任手拍住许川的肩膀:“嗯!难得今天不迟到一次,再接再厉!”

(什么!!!!!)

许川战栗着看着“迟到登记表”上,自己连续迟到27天的记录就此中断。

他意识到自己的风头被段念抢走了,心中暗暗窝火:“段念?!你给我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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