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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黄昏的光照落入药堂。

缠绵苦涩和那一道道霞光在风雪中翻涌着,如云层一般厚重的披在神女背后。

她眼中隐含泪光,向众人道:“在河南道,我的衣裳破了,是盲眼的阿婆忍着疼痛为我缝补。”

又转身抓起阿公的手,几度哽咽才能开口。

“我进山采药,全仰仗阿公才能几次虎口脱险,他却为救我滚落山崖,肩上落下的伤至今未愈。”

“还有小菜包,总是三更不到就去河边打果子,在冰河里洗了再悄悄丢进马车,却骗我是山间鸟雀啄来的。”

桩桩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苏盏玉都如数家珍。

良久。

她眼眶湿润,眼神熠熠:“你们大家,是我的病人,却也是我的家人啊。”

她话落,稀稀落落的掌声和抽噎声响起。

有人带头喊:“我愿赴宴!”

接二连三的喊声环绕着苏盏玉。

一张张熟悉的脸带着质朴笑容望向她,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口泛着酸软的一头扎进阿婆怀里。

阿婆粗糙的手拍了拍她的背。

“好孩子,好孩子……”

.

黄昏前一刻,苏盏玉方才忙完药堂中诸多琐事。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她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

安儿的叽叽喳喳她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灵萱在谢宅门口等的着急上火。

见马车终于回来,三两步上前摆好脚凳伸手准备扶她家小姐。

却见一道身影猝不及防的从马车上滑落。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灵萱已经做好给小姐当肉垫的准备了。

却见鸦青色身影自眼前一闪而过,轻如羽毛般从远处车辕飞来,将脱力昏迷的小姐揽到怀中。

灵萱长出一口气,连滚带爬给姑爷让路。

谢松仪伸手去摸怀中人的额头,只觉烫得不可思议“玉娘?”,没有回应,他面色极差,指尖竟还有些颤抖。

他无半句废话,利落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扭头就走。

灵萱抱上姑爷扔到她怀里的药箱小跑跟上。

原地只余下安儿拽了拽婢女的衣角瑟瑟发抖:“阿福,我这祸是不是闯大了啊。”

看伯父脸色,只怕不是挨顿竹条能让他消气的了。

谢松仪长随越琴站到他们面前,拱手行礼后面色冷凝。

“小公子,请随在下走一趟。”

.

次日一早,“咳咳咳!”的声音将守夜的侍女唤醒。

温了一夜的药和米粥顷刻之间端上来。

灵萱跪在廊柱床外间脚踏上,试探询问里面的二位主子是否要用早膳。

谢松仪嗓音沙哑,“不必,都去外间候着,这里不留人。”

竹玉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仍旧高热不退,正在闹觉的小娘子。

“苏盏玉?你可感觉好些了?”

“要不……”先把药喝了。

一只软热小手摸上他,契合的从指缝中穿过,墨黑的鸦发轻轻搔了下他布满硬茧子的手。

发尾停留在掌心,头轻轻靠在他肩窝上磨蹭。

因高热越发缱绻迤逦的姿态和眼角水光让他一时间止语。

喉结来回滚动,谢松仪狼狈偏过头颅。

“不可!”

不知是在警告谁,是在说何事不可为。

鬓发甩在病中人的眼睑,细微疼痛被放大数倍,加之她一夜未眠,身上难过,心绪脆弱。

苏盏玉竟微微抽泣起来,豆大的泪珠从脸颊飞快滑落,如同将碎未碎的琉璃一般。

与她平常那副机灵鬼模样相比,多出十分柔肠,百般依恋。

谢松仪瞳孔颤动,掌心被自己掐出血来。

感到她肩膀耸动,急急的转头垂眸去看。

大手扶着她嫩生生的脸庞,轻声哄着,怜惜着。

偏生闺中日短,日头高起。

好话说尽将一盏药喂了一半,谢松仪就必须穿衣上朝去了。

轻手轻脚关阖门扉,眉眼间的温柔瞬间被冰冷取代。

身姿挺拔的人披上大氅,步履生风,行走间如利刃斩过,煞气逼人。

“昨日夫人因何感染风寒,你且与我细细道来。”

楚歌手提装满刑部奏折的箱箧顿了顿,转而将负责此事的越琴推到前面。

越琴心下虽惊讶,但还是有条不紊的汇报。

打从与主母用膳,到回府后发热昏厥,事无巨细。

谢松仪听到安儿胡闹以致婶侄二人跌落马车,摔进积雪后,面容染上一丝薄怒,拂袖抿唇不语,周围三尺乌云密布,堪称神鬼难近。

直到在皇城外下马车时浑身低压才稍稍散去,招手吩咐越琴,越琴呼吸都放轻的悄默声儿上前,丝毫不敢看公子脸色。

“谢拾安罚跪祠堂,开宗明义章、纪孝章抄写千遍,夫人病愈前不给饮食,不予安眠,小惩大戒,下不为例。”

他转动手中扳指,眸子深处暗流涌动,对侄儿的愚蠢昏招嗤之以鼻。

“他既然有心要瞒天过海,就该准备的事事周全,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牵累伯母,一个奴婢也能让他乱了心神,可见心智幼稚。”

冷笑后,道:“既然是惩罚,就要怎么痛怎么罚,将他身边那个奴婢也带走,杖二十。”

越琴低头称是,目送长公子随着满朝朱紫同去上朝,早已汗湿重衫。

半晌才呐呐摇头:“这回小公子可要吃苦头了。”

楚歌抱臂:“我看未必。”

越琴挑眉,整个谢家还有谁能压下长公子的吩咐?

楚歌侧身撞了下越琴肩膀,一副高人姿态,“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是公子这等冷心肝硬心肠的人,被哄着央着也难保不会改变主意。”

越琴被他说的头晕,“谁敢不要命在公子面前多话?”

楚歌无奈:“现下回府,包你看上一场好戏。”

“走吧?”

如他所料。

苏盏玉喝了药不大功夫。

正值将睡未睡之际,被一阵风声吵醒。

她浑身滚烫,喉咙干哑,刚想强撑着爬起来叫灵萱过来问问什么时辰了。

一个小团子火铳弹药离膛似的滚进她的廊柱床外间。

脑门儿正正好好磕在床橼上,登时就红肿淤青了一大片。

他身后一个担架被抬进来,上面躺着的婢女奄奄一息,下半身血色刺目。

苏盏玉吓得嗓子都劈了,“这是作甚?”

小团子挤出两滴眼泪,扒着她的手臂不放,任凭灵萱怎么掰扯都不为所动。

灵萱气得跳脚,“安小公子,大夫人现下高热不退,你这是要做什么?还有点晚辈的样子吗?”

苏盏玉被她一叫更头晕了,昏昏沉沉的好似身体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但还是强撑着拍拍安儿的胖手,下意识安抚道:“安儿别急,伯母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跟伯母说,伯母给你做主。”

谢拾安原本的说辞在对上伯母那张诚挚面孔时变得吞吞吐吐。

他竟在伯母眼中见到了高门望族孩子眼中难寻的清澈和天真。

精心算计好的求饶戏码也变得难以继续演下去,安儿低下头,嗫嚅不语。

就在他打算咬牙接受伯父的惩戒时,伯母坐起来伸手用玉钩撩起床帏。

赤足踩在黑金砖上走过来,捂着嘴咳嗽蹲下。

声音隐隐颤抖,“这是阿福?”

谢拾安点头,嗓音干涩:“是阿福,伯母见过她。”

苏盏玉有些眩晕,灵萱扶着她才不至于晕倒。

她将方才安儿的行为和话稍加联系,闭上眼不可置信道:“是你伯父罚的?为了我?”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苏盏玉气急,呛咳两声,浑似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她招招手,“安儿,伯父罚你什么?”

谢拾安眼睛亮晶晶的膝行过去,被灵萱搀扶也不肯起来。

高兴的像只被淋湿后又找到屋檐避雨的小狗,“伯父只罚了安儿抄写孝经,伯母不必管我。”

他大礼跪拜在苏盏玉面前,担架上的人虚弱的低喃了声什么,苏盏玉忍着泪没有听清。

谢拾安急的小脸苍白,说话都不如昨日流利。

“求伯母让药堂给阿福和采苓姐姐诊治,她们是罪奴出身,按照规矩不能在他们身上浪费药材,可是,可是采苓姐姐只剩下一口气了,我求遍了府医,没人愿意给她们看诊,我才把主意打到伯母这儿。”

似乎是知道自己用心险恶,小小孩子羞愧的垂下头不敢再看苏盏玉,低声哽咽。

“我只是想让伯父罚我一顿,有了皮外伤就能去药堂抓对症的药……千错万错都是侄儿的错,伯母要罚就请罚我一人!”

他掏出袖中攥湿的宣纸,展平。

上面是他靠那匆匆一眼画的神女雪像。

“外面的人都说您是神女下凡,救苦救难,他们为您塑像,侄儿也为您画像,那您也救一救侄儿的两位姐姐好不好?”

“侄儿给伯母磕头了,求伯母发发善心。”

苏盏玉苍白的唇瓣被她咬出血,闻言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冰凉地砖上将谢拾安搂紧。

她浑身滚烫,热得她汗流如注,心却如坠冰窟。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握着孩子的手承诺:“伯母答应你,会救她们的。”

说罢,她扭头:“灵萱,将西厢腾出来,安置阿福和那位采苓姑娘,若是有人阻拦,你只管说是我的意思。”

.

刑部衙署。

越琴裹挟着一身风雪推门而入。

面色为难,迟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谢松仪冷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却无半分笑意,反而越看越从其中感受到狰狞恐怖的气息。

一句话砸在空旷厅堂上如顽石结冰,他抬眸:“玉娘心软了?”

“废物东西,也就你们能让谢拾安那不入流的苦肉计得逞。”

越琴被他眼神震慑的“噗通”跪下,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先是一叠声“属下无能。”

在公子眼风不耐烦扫过瞬间嘴巴木僵着飞速回话。

“谢拾安趁您上朝带着阿福那罪奴闯进潋滟阁,跪求大夫人搭救,大夫人仁心仁术,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让她们暂且安置,而后亲自施针用药,现下倦极,已经歇下了。”

谢松仪听完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动怒。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红木大桌上的端石云纹砚。

“嗒嗒”声如同敲在人心上。

“啪!”

一枚简牍掷到他面前,越琴抬头,只见自家长公子眸色深黑,看不清其中情绪。

淡淡吩咐:“谢拾安,即刻滚去祠堂抄写卷宗,每日寅时到亥时,写完一盒条墨,再以笔刀反复刻透,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官不会为任何人破例第二次。”

越琴捧起简牍躬身欲要退下,谢松仪似是想起什么。

饶有兴趣的开口:“等等。”

“长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大夫人病好后,记得让她监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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