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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宝冠

吴王生怕自己不在,被迫挑起监国大任的长沙侯捅什么篓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待在长安继续充当皇帝逃避谏臣的工具。

他准备背着帝后二人带着妻子儿子尽快回到吴国去。

姬开也没想到回的这么仓促——他备好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就被告知半个时辰后车马就会出发。

“殿下,臣唐突来访,您不会介意吧?”姬开含着笑敲开了姚锐卧室的窗子。

后者刚歇下又被叫起来,脸色极其不好:“三公子也是好雅兴,这月上中天,便进了我的宅子——你知不知道私闯宵禁是要杀头的?”

“当然知道。”姬开趴在窗棂上,尽量压低声音,眼里的雀跃却藏都藏不起来,“臣给殿下准备了礼物,原本打算明日送给您,可惜……大约明日您见不到我了。”

“你活不到明天了?”姚锐蹙着眉头,很是不悦,“东西留下吧。你……”

姬开怎么看都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明天断然不可能暴毙,但保不齐就是国师或者陈监正告诉他的。这两个神棍的话还有两分可信度的。

姚锐犹豫了好一会儿,接上自己的问题:“你今晚要不要留宿?”

“不劳烦殿下,我这就走。”姬开用脚想也知道他肯定没收拾过别的房间,这座府邸就没有客人住的地方;他又不可能放别人与自己共处一室。

而且现在离出发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决明子,决明子。”姚锐扒着窗户往房顶上喊了两声,决明子应声跳下来。

“你送三公子出去吧。”姚锐把姬开放在窗台上的盒子收走,顺手合上窗子,“我要睡了。”

还不到子时,姚锐要是真睡觉才奇怪。

姬开没戳穿他,只向决明子致意:“劳烦你了。”

决明子对他可没有别样的温柔,提着领子就飞了出去,一路飞檐走壁躲着巡查的官兵,把他丢在了吴王临时落脚的旧宅前。

与当初的魏王府比邻。陛下有意等收复吴国安排吴王一家住在此处。

“再会。”决明子瞟了一眼门口的马车和背对着他们站着不知道在和院内的妻子说什么的吴王,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自己又跑了。

姬开钻进马车,放下车帘,顺便点亮了车里的琉璃灯。它是御赐品,灯架用精铜铸成莲花形,不用时可以拔下琉璃灯罩随时合上。这灯遇风不灭,灯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听说是陛下从内库里搬来的,他觉得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不配和其他稀世珍宝待在一起,干脆就拿来送给挚友了。

姚锐没急着回床上睡觉,他倒是好奇盒子里装的什么礼物。

先前姬开送给他的那份“大礼”实在让人无福消受。

窗前点着明灯,姚锐打开那只朴素的盒子。里头装着一颗葡萄大小的硕大珍珠。

一颗品相极佳的南珠,无市无价的存在。

尚且……算是个好东西。

姚锐把它放到架子顶端,吹灭蜡烛,回床上睡觉了。

皇帝逃避早朝是常事,但今日龙椅上属于皇后那半边竟也是空的。

姚钺见爹娘都跑了,登时后悔自己来上朝,但也只能顶着大家的目光硬着头皮登上那九级玉阶的顶部,站在龙椅一侧,摆出威严的姿态:“开始奏事吧。”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郦成森抱着笏板走上前去,微微欠身:“殿下恕臣越职弹劾。许尚书贪污,私自挪用皇后拨出的钱款,并以此贿赂工部工匠偷工减料,致使靖安宫坍塌并失火;”

“其次,二殿下有与许党同流合污之嫌。”郦成森抬起头,直视着龙椅旁的姚钺,“大理寺与提刑司所搜查到的文书中,有二殿下的印文。刑部尚书可以协同作证。”

刑部尚书被点了名,不情不愿地挪出来,躬身作证:“殿下,臣可以证明,郦廷尉所言不虚。所有证物上均盖有二殿下的印文。”

朝堂上登时炸起一片议论声,几乎要把表情空白完全无法消化事实的姚钺淹没。

无数张男人的嘴、女人的嘴交替出现,一起张张合合,各自说着不同的话语,最终只重复着两个字:有罪,有罪,有罪……

蓝眼睛和心疾是与生俱来的罪,但没有调查空口白牙就能定罪吗?姚锐不会接受,姚钺更不会接受。

姚钺被吵的心烦,只想驱散这些可恶的妄图诬陷姚锐的言语,蹙起眉毛,大喝一声:“都闭嘴!”

朝堂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想起来那条朝堂上禁止私语的规矩,连忙闭紧嘴巴站好,等着年轻的皇子继续说话。

“二皇子是天子之子,如何量刑处置你们管不着,今日不要再提。”姚钺看着最底下那层台阶,不愿意正视郦成森,“二皇子公印近日落在吴国,许是被人盗用也犹未可知,不要太早下定论。”

郦成森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鸡鸣过三声,马车一路沿着官道,即将东出函谷关。

吴王打了个哈欠,推了姬开一下,让他把脑袋挪开。

这架马车里只有一张欹床,吴王一定要让给王后用,因此整整两个时辰父子二人都是靠在一起睡的。

两人对此都很不满。

姬开被亲爹推醒,揉揉眼睛,顺手去摸昨夜里放好的食盒。

随吴王车架出行的马车并不多,骑马的侍卫也不过三五个,婢女一个也没有带。

“你非得让国师跟着回去干什么?”吴王理理鬓边的头发,防止落尽食盒里,伸手也去拿糕点吃,“我最讨厌神棍了。”

姬开无奈地回答:“我家闹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殿下住过那间房老是半夜咔哒咔哒的响个没完。而且你当年不也找了他吗?现在倒嫌弃起来了。”

“对付神棍当然只能用神棍。”吴王咬了一口桃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了?”

“二殿下喜欢吃,我就带了一点,结果忘送给他了。”姬开面无表情地啃着手里的糕点。

早知道该让厨子少放糖的,这甜的都没办法吃。

窗外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一片打杀声。

“你要敢送给他,皇后不得撕了你……”吴王勉强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一边掀开车帘去看外面在干什么,“什么动静,有人刺杀吗?”

姬开也循声望过去——果真是刺客。

只有五个人,而随车的侍卫正在与他们厮杀。国师站在他的车顶上,半是怜悯半是叹惋地看着这一切,却并不出手阻止。

“现在怎么办?”姬开皱起眉,在狭小的车厢里站起来。

吴王把王后叫醒,低声解释了情况,后者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但始终没敢说什么。

想也知道他们三个除了死在这里是别无他法的。

马车已经开始颠簸了,车夫死在他的位置上,无人操纵的受惊马匹狂乱地扬蹄。

黑衣人生怕目标跑了,丢出数把飞刀,车前的四匹马一一倒下,连带着马车也侧翻过去。

“什么情况!”姬开猝不及防倒向车门,三人不得不挤压在一起。

车门被压死了,这下逃都逃不出去。

他们感知不到外面究竟什么情况,只能听到无休止的兵戈交击声。

姬开想着左右都要死了,于是开始说遗言:“爹,娘,我觉得死在这儿也值了。我这一辈子虽然活的不长,但是死前还能看见你们真好。”

“萱儿,我爱你,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能遇到你是此生唯一一件幸事,遥想当年初见,天地无色,唯汝有光。”吴王直接略过他,抱着王后开始表白,“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当什么藩王了,摊上这样的爹真是倒霉。现在反倒要连累你一起死在这里。”

王后把脸埋在他怀里:“能和大王死在一起,妾未曾有悔。”

姬开顿觉自己多余,又开始碎碎念:“二殿下,其实你的眼睛很美,根本不是别人说的什么异端,如果下辈子还能遇见你,让我做你的婢女、你的孩子也行啊。虽然我罪孽深重,下辈子只配当你的狗。”

黑衣人解决掉了所有侍卫,围坐在车前,推出受伤最少的同伙去解决目标,他扒着马车看着里面狼狈的藩王和公子,随后双手握着剑,率先对准了较为柔弱的王后。

吴王反身压着她,替她挡了第一剑,所幸没有刺入心脏,但是定然也活不下来了。他有气无力地附在王后耳边:

“别死,要……长命百岁……”

王后胡乱地用手指去按压他的伤口,尽管无济于事。

“娘,你一定要活着啊。”姬开用他那双极其深邃的黑眼睛盯着她,神色严肃,郑重其事地说。

随后他凑近了一点,抱住王后的腰,低声说:“我也不想让你死。”

左右这三个人都要死,黑衣人并不在乎先死的是谁,干脆也不看了,直接冲着紧紧靠在一起的三个人乱捅一气。

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方才罢手,捂着自己被侍卫捅伤的地方从马车上下来,匍匐着找路,准备寻个医馆疗伤。

素手抚弦,长琴声穿云裂石。

“什么人?”所剩下的三个黑衣人俱是拔高警惕,抬起头去寻声音的来源。

他看见三个人站在倾覆的随行马车上。

一人端坐在地上,扶着一把琴;一人握着笛子,冷眼注视着底下的一切;另一人手里则拿着一顶华冠,略有哀伤地看着它。

“来晚了啊。”天南星叹了口气,半是哀怜,半是叹惋,“望江南,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呢?真让人为难。”

望江南伸手拨了一下琴弦:“不要浪费时间,几个残废罢了。”

见血封喉闻言也不再继续等了,提着两把刀二话不说把三个人的脑袋收之囊中。

“你废话真多。”望江南抱着琴站起来,接过万年青递过来的华冠。

一边把困在翻覆的马车里的女史官拉出来,顺便开始搜检地上刺客的尸体。分明是一起走的国师已经不翼而飞了。

“啊呀,要是与你共事的是九里香,还不得烦死你?”天南星瞪了她一眼,“救人的事,还是交给男人们吧。”

歌女的废话的确多。但天南星还是和九里香那种是不一样的——九里香当年跟死人住一屋没人说话,憋都憋疯了;天南星就是纯粹爱说话。

万年青和见血封喉一起把翻覆的马车扶起来,万年青半个身子探进去,发觉人还没死透,连忙喊人:“天南星,还有没死的。”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天南星眉眼弯弯,笑着落到他面前,“好像咱们是刺客一样。”

她翻出几瓶伤药和绸缎,暂且充当绷带,帮两个被捅的奄奄一息的人处理伤口。

“啧啧,什么深仇大恨啊。”天南星甚是同情地看了吴王的尸体一眼,继续帮伤势更严重的姬开包扎,“难不成……是什么前朝余孽?”

王后只受了皮外伤,但是由于受惊已经晕过去了。

万年青不太同意:“吴王的两个弟弟,不都被他砍死了。”

长沙侯又是个软包子,还是吴王唯一的亲弟弟,更不可能做出来弑兄的事情来。

“行了,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见血封喉及时喝止住这个话题。

韩皇后的暗卫六男六女,分别以见血封喉和天仙子为首。

他们只是皇后的刀,只需要执行任务就够了,对政治高谈阔论是绝对不允许的。

嘻嘻哈哈的天南星噤了声,专心处理伤口。

“我回去让小姐增派人手,你们三个留守在这儿。万年青,你看好她们,不要跟着瞎胡闹,也不要惹是生非。”见血封喉扫了一眼极其不靠谱的三个同伴,叮嘱了几句,抬脚离开了。

万年青蹲在地上,与天南星大眼瞪小眼。

最最不靠谱的就是天南星,此女不仅话多,还特别离经叛道,最擅长的不是唱歌或者奏乐,是到处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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