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缭绕的山道上,露珠在草叶间滚动。江离低头研究着地图,眉头微蹙。羊皮地图上的墨迹被雾气晕染开来,与实地地形已有出入。
(奇怪,这山道走势怎么和情报对不上?莫非这群土匪里还有懂兵法的?)
他正思索着,忽然脚下一绊——
"砰!"
整个人结结实实栽进泥坑,手中的地图打着旋儿飞出去,不偏不倚落在燕归马蹄前。
(......出师不利啊。)
燕归勒住缰绳,战马喷着鼻息。他低头看着泥水里的江离,嘴角抽了抽:"子攸,你这是……在拜山神?"
江离缓缓抬头,脸上满是泥水,只见泥水顺着江离的脸颊滑落,眼神已经无比幽怨:"将军若是想笑,大可以笑出来。"
燕归肩膀抖了抖:"噗.....那多不好啊.... 不行忍不住了,哈哈哈!"笑着他翻身下马,伸手去拉江离,"起来吧参军大人,地上凉。"
江离刚搭上他的手,忽然脚下一滑——
"哗啦!"
又摔了回去,这次连带着把燕归也拽得一个踉跄。
队伍里以李从安为代表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这山是跟我有仇?)
江离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指尖悄悄掐了个辟邪诀——怀疑自己肯定是中咒了......不然怎么会倒霉成这样。
于是在午后攀爬陡崖时,江离格外谨慎。山风呼啸,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要是再摔,我这参军的面子往哪搁?)
他刚踩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就听见前头的燕归提醒:"小心些,这石头松。"
"嗯。"江离应着,小心谨慎地落脚——
"咔嚓!"
石头还是碎了。
(......)
他整个人向下滑去,电光火石间,燕归一把扣住他手腕,猛地往上一拽。江离被带得腾空而起,直接撞进燕归怀里。两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一起滚下山崖。
燕归搂着他的腰,低头看他惊魂未定的表情,剑眉一挑:"江参军这是打算用美人计,以自身为诱饵,想要把土匪笑死?"
江离:"......"
(嘶.......是跟我待久了吗?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毛病?)
江离翻了个白眼,推开燕归:"我自己能走。"
结果刚迈步——
"噗通!又踩空了....."
幸亏燕归还在其身边,一把把江离捞住了。
燕归挑眉看向对方:"......"
队伍里的人终于憋不住笑:"江参军,您这是要练的什么绝世轻功?"
江离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闭、嘴。"
(今晚就给你的马喂巴豆。)
傍晚扎营时,江离坐在老槐树下整理文书。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长睫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忽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看——
"轰!"
一匹受惊的战马直冲而来!
(又来?!)
他为了躲避来者不善的战马,防止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当机立断的扑进干草堆里。
燕归见状立马飞奔过来将他扶起,上下检查:"没事吧?"
江离顶着一头草屑,嘴里还吐出来几根,眼神死寂:"我是不是该去庙里烧柱香?"
燕归无奈的笑了:"可能得罪了哪路神仙。"
江离:"......靠!"
燕归:嗯?
江离闭了闭眼,指了指燕归的肩膀,并调整一下了自己的情绪再次说道:.....靠一下可以吗
燕归挑眉笑到:当然,靠多久都没有问题。
江离长舒了一口气:你绑的那个土匪怎么样了
燕归凤眼微眯:还没审呢,要来吗
江离:好
把抓到的土匪探子带上来时,江离抱臂站在一旁,只见火把的光影在他俊美的脸上跳动,显得格外清冷,江离这回站的远远的,生怕又发生什么以为再次误伤到他
那土匪梗着脖子红着脸:"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也是有傲骨的......"
"噗!"
一个响屁打断了豪言壮语。
全场寂静。
土匪脸都绿了:"......是中午的豆子!"
江离默默后退一步。
(这审问没法继续了。)
燕归扶额:"带下去,让他......解决干净。"
土匪被拖走时还在喊:"我是一个有傲骨的人,我绝不会向你们这帮人屈服!"
江离转向燕归:"将军,要不我们换个方式?"
(.....再这样下去,剿匪要变成搞笑剧了。)
翌日沿河搜索时,江离站在岸边观察湍急的水流。浪花拍打着岩石,溅起的水雾打湿了他的衣摆。
(这水流速度,若是掉下去......)
他刚想到这里,脚下一滑——
"哗啦!"
整个人栽进河里!
"子攸!"燕归的喊声被水声淹没。
(我就知道!)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吞没。江离在水中挣扎,好不容易抓住一块浮木。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不知冲出去多远。等他终于稳住身形爬上岸时,发现自己已置身陌生的山林深处。
"......真是倒霉到家了。"他拧着湿透的衣袖,咬牙切齿,"这霉运什么时候才......"
"喂!那边那个!什么人!"粗犷的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离转头,看见几个持刀土匪走来。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浓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好嘛......直接送进土匪窝了。)
他眼珠一转,瞬间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大、大哥!救命啊!"
土匪们警惕地围上来:"你谁啊?"
江离装作腿软跌坐在地:"小、小的叫江小黎,是过路商人,被山贼抢劫落水......"
(江小黎......我这取名水平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那魁梧汉子眯起眼睛:"商人?"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江离下巴,"细皮嫩肉的,不像啊。"
江离眼睫轻颤,立刻红了眼眶:"实不相瞒......"他声音哽咽,"我是被家族赶出来的......"
接下来的半刻钟里,江离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个"富商之子被继母陷害、继兄刁难,最终流落江湖"的悲惨故事。说到动情处,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
"......他们诬陷我偷窃家财,将我赶出家门。我不得已做些小买卖糊口,谁知又遇上山贼......"
几个土匪已经听得抹眼泪。魁梧汉子拍案而起:"小兄弟别怕!跟着我们黑虎寨混!"
江离装作惊喜:"真、真的可以吗?"
"当然!"汉子豪爽大笑,"我叫赵犷,弟兄们都叫我赵大虎!"他拍着江离的肩,"你这名字好,我喜欢!小梨,够甜!"
江离:(是黎明的黎......算了。)“多谢大哥收留!"
就这样,江离成功混入了土匪老巢。
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个鬼啊!
黑虎寨建在山腰一处隐蔽的平台上,木制寨门高大结实。走进寨子,江离暗自观察:东南角是粮仓,西北角是兵器库,中央最大的木屋想必是聚义厅。
赵犷搂着他的肩膀往聚义厅走:"小梨啊,看你读过书,以后就当咱们的军师!"
江离故作惶恐:"这怎么行?我初来乍到......"
"我说行就行!"赵犷大手一挥,"今晚摆酒,欢迎新兄弟!"
(......还要喝酒?)
宴席上,江离被灌了三碗烈酒。酒过三巡,赵犷拍着他的肩:"小梨,给咱们寨子出出主意!"
江离借着酒意,开始侃侃而谈:"大哥,咱们得与时俱进......"他将"收保护费"包装成"商业合作",把"打劫商队"美化成"物流管理",听得众土匪一愣一愣的。
赵犷越听眼睛越亮:"妙啊!"他突然凑近,酒气喷在江离脸上,"不过小梨......你身上有一股子官味"
江离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他苦笑着摇头:"官?我都蠢到把自己摔进河里了,就我这样的还能当官? "
赵犷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也是!你这倒霉劲儿,装都装不出来!"
(......)
接下来的日子,江离在寨子里混得风生水起。他出众的外貌引来不少土匪妹子的青睐,雷霆的手段又让众人敬畏。一次有土匪不服管教,他三言两语就挑得对方自相矛盾,最后灰溜溜认错。
"军师厉害啊!"土匪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江离微笑不语,心里却盘算着如何给燕归传递消息。他注意到赵犷虽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直觉准得可怕。
"小梨啊,"有天赵犷突然说,"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子......官气。"
江离正给土匪们讲解"可持续发展抢劫理念",闻言手中茶杯一顿:"大哥何出此言?"
赵犷摸着下巴:"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这直觉也太准了......)
江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心里却暗暗警惕。
另一边,燕归带人沿河搜寻数日无果。这日,探子来报:"将军,前面发现黑虎寨的踪迹!"
燕归握紧长枪,眼神凌厉:"继续找!"他想起江离这些天莫名其妙的霉运,心里越发焦急。
(子攸为人虽然机敏灵活,可耐不住最近运气奇差,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远处传来厮杀声。又一队土匪冲了出来:"杀——!"
燕归一枪挑翻数人,怒吼:"滚开!"他心急如焚,却不知要找的人正在土匪窝里,被众星捧月地奉为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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