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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四章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时,江离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这次要是能活下来,定要去庙里烧高香。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不断下沉,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殆尽。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撞上了河底的礁石。

(肋骨怕是断了两根......)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双粗糙的大手就拽住了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他的脖子。

"捞着个小白脸!"粗犷的嗓音穿透水波,震得江离耳膜生疼,"这小白脸长得还挺俊......"

江离被拖出水面时,喉间呛出一股血水。模糊的视线里,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他指指点点。其中一人突然蹲下身,满是老茧的手指粗暴地扳过他的脸。

"等等,这不是......"那声音突然变了调,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快!快去禀报大当家!"

江离感觉自己像条死鱼般被拖上岸,后背重重砸在碎石滩上。尖锐的碎石刺进皮肉,他闷哼一声,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他勉强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张黝黑的大脸——正是黑虎寨负责巡河的刘三。

"等等,人醒了!"刘三的绿豆眼突然瞪得溜圆,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转头朝身后大喊:"二当家的!是二当家的回来了!"

(糟了......)

江离心头一紧,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剧痛逼得跌回地上。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摔断了。更糟的是,腰间藏着的软剑不知何时已经滑落,此刻正明晃晃地躺在三步开外的鹅卵石上。

"小梨兄弟!"熟悉的洪亮嗓音由远及近,赵犷那魁梧的身影拨开人群冲了过来,"真是老子的小梨......"赵犷的声音哑得不成调,"大哥就知道你没死......"

江离强压下喉间的血腥味,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大、大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赵犷一把将他捞起来,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大夫!快他娘的叫大夫来!"转头又冲着江离咧嘴一笑,说了一段拙劣的安慰,"你小子命真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成!"

江离被赵犷抱在怀里往寨子里走,余光瞥见几个土匪正捡起他的软剑交头接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这分明是黑虎寨的后山小路,看来自己是被河水冲到了土匪窝的老巢。

"大哥......"江离虚弱地开口,"我这是......"

"别说话!"赵犷打断他,脚步不停,"你浑身是伤,先治好了再说!"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那天发现你不见了,老子带着弟兄们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就找到一只破鞋......"语气里竟带着几分后怕。

江离心头微震。他原以为自己的假死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阴差阳错又回到了这里。更麻烦的是,他现在重伤在身,武器也丢了,若是身份败露......

正思索间,赵犷已经踹开了寨门。熟悉的药草味扑面而来,三娘举着油灯迎上来,一见江离就红了眼眶:"老天开眼!小梨你还活着!"

"先急着感慨了!"赵犷把江离放在床榻上,"快去熬药!"

江离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动静,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赵犷,再想办法联系燕归......

江离闭眼装死,冰冷的河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他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折翼的蝶。散开的青丝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更衬得肌肤如雪,此刻却白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这该死的燕归...该死的安王...)

他在心里把满天神佛都骂了个遍,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刻的模样确实凄惨——素白的中衣被河水浸透,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隐约透出腰腹间已经泛白的伤口。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此刻更显脆弱,仿佛一折就断。散乱的衣襟间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上面还带着未愈的淤青,在雪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随着熟悉的粗嗓门由远及近,江离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来了。赵犷的脚步声重得像打雷,震得地面都在颤,却在靠近时突然放轻了脚步。一双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掌心厚茧刮得他生疼,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小黎?小黎!"赵犷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你他娘的给老子醒醒!"

江离不得不"悠悠转醒",羽睫轻颤着掀起,露出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光,眼尾还泛着病态的嫣红。他轻蹙着眉,薄唇微启:"大...哥......"这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倒省了装虚弱的功夫。

赵犷这个七尺大汉竟然红了眼眶,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江离被他这一抱牵动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更是白了几分。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划过精致的下颌线,最终没入衣领。

"轻点!你这莽汉!"三娘一巴掌拍在赵犷背上,转头看向江离时却瞬间放柔了声音,"小梨别怕,三娘这就去熬药。"她伸手拂开江离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指尖触到那滚烫的额头时猛地缩回,"哎哟!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江离虚弱地靠在赵犷怀里,半阖着眼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本就生得极好,此刻病弱的模样更添几分脆弱的美感。微启的唇瓣因为高烧而显得格外嫣红,像雪地里落下的一瓣梅。

(完了,这下更走不了了。)

他在心里暗叹,却不得不继续演下去。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赵犷的衣襟,指尖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青。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赵犷浑身一僵,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都愣着干什么!"赵犷猛的一声,"去请大夫!把老子的虎皮褥子拿来!再烧两个炭盆!"

江离被安置在赵犷自己的床榻上,身下垫着厚厚的虎皮。那毛皮油光水滑,衬得他越发苍白脆弱。有人拿来干爽的衣物要给他换上,他却死死攥着衣领不肯松手。

"二当家害羞呢!"三娘笑着打圆场,"你们这些糙汉子都出去,我来照顾小梨。"

待众人退去,江离才勉强让三娘帮自己换了衣裳。素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半截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三娘一边帮他系衣带一边叹气:"瘦成这样...这趟出去吃了不少苦吧?"

江离垂眸不语,长睫在烛火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如同折翼的蝶。他苍白的面容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与挣扎。散落的青丝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更显得那张脸精致得近乎脆弱。

他缓缓抬起眼,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屋子。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中流转,倒映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案几上那套青瓷茶具还摆在他惯用的位置,杯沿甚至残留着未洗净的茶渍;墙角那盏他亲手做的鱼形油灯被擦得锃亮,灯芯似乎刚换过新的;就连他曾经随手插在瓶中的野菊干花,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他们怎么还一直留着我的东西啊 ,怎么没有变卖,亏我....特意没把值钱的东西拿走)

这个认知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下意识抚向腰间的软剑,却摸了个空....嗯?摸了个空?指尖只触到单薄中衣下缠着的绷带,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河岸...尖石...那把陪了我五年的软剑啊.......记忆碎片突然闪回,仿佛又感受到湍急水流中腰侧传来的剧痛,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又白了几分。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没入散乱的鬓发。

"二当家别乱动!"三娘急忙按住他的肩膀,"伤口又要裂开了。"

江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尾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在摇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为他苍白的病容平添几分脆弱的美感,他想起自己留下的那份山寨防御图,现在怕是已经落到燕归手里了......

(燕归他不能没看到吧?不能....吧)

燕归确实还未见到那份图纸。此刻的他如同一头困兽,双手正死死攥着江离留下的锦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绣着青竹的绸缎捏碎,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骇人的青白。

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眼下一片青黑,像是被人用墨汁狠狠抹过。多日未眠的疲惫刻在他英挺的眉宇间,却掩不住眼中翻涌的暴戾。束发的玉冠早已歪斜,几缕散落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颊边,更添几分骇人的戾气。

"将军!不能再耽搁了!"李从安冲进帐内,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这位向来稳重的副将此刻也红了眼眶,"圣旨已经连催三道了!再不动身回京,就是抗旨不遵啊!"

燕归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向崖边。山风猎猎,吹得他染血的披风如战旗般翻卷。他死死盯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颌线条绷得如同刀刻,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滴泪珠珠顺着下颚滑落,在染血的面甲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最终没入凌乱的衣领。

子攸......

他知道李从安说得对。圣命难违,江离生死未卜,而安王府的死士仍在暗处虎视眈眈。可要他抛下那人独自回京,简直比剜心还要痛上三分。

"留五十人沿河搜寻。"燕归的声音冷得像冰,"活要见人,死要......"后半句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掩不住微微发抖的手。

回京的路上,燕归策马狂奔。漆黑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如同一面破碎的战旗。他紧抿的薄唇苍白如纸,几乎要咬出血来,手中的马鞭不断扬起落下,恨不得让胯下战马生出八条腿来。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挣破皮肤。

"驾!"他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嘶鸣,速度又快了几分。寒风如刀割在脸上,而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落落的疼。

记忆中的江离总是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小将军"叫得百转千回。那人的指尖抚过兵书的样子,垂眸煮茶时的侧脸,甚至是耍小聪明时眼尾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每一个细节都在燕归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如今...

燕归突然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忽然想起江离坠崖时,那个安王府死士反常的表现——对方似乎比他还着急,那张惨白的脸上甚至浮现出近乎绝望的神情。

(子攸...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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