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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予你

盛念是被喉咙深处火烧火燎的干痛惊醒的。

意识像沉在粘稠的泥沼里,挣扎着浮出水面。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掀开都耗费巨大的力气。视野模糊,卧室熟悉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里扭曲晃动。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难以抵御的寒意,让她即使在温暖的被窝里也忍不住瑟瑟发抖,牙齿细微地磕碰着。

她难受地哼了一声,试图蜷缩得更紧,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

几乎在她发出声响的瞬间,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一股清冽的、带着熟悉须后水味道的气息靠近。左予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可能根本没怎么睡。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带着令人贪恋的暖源感。

一只微凉干燥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

“盛念?”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里响起,带着刚醒的低哑,却异常清晰,像冰凉的金属片划过混沌的意识。“温度很高。”

盛念勉强睁开眼,视线聚焦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光线太暗,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但那绷紧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此刻的严肃。

“冷…”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左予安没说话,动作却利落得惊人。他掀开被子一角,长臂一伸,将旁边叠放整齐的另一床厚绒毯抖开,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厚重温暖的织物压下来,暂时隔绝了部分寒意。紧接着,他起身下床,脚步无声而迅捷地消失在卧室门口。

盛念昏昏沉沉地陷在厚重的毯子里,意识在寒热交替中浮沉。喉咙的肿痛和全身的酸软让她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不适。迷糊中,似乎听到客厅传来极其轻微的、翻找东西的窸窣声,然后是水流注入玻璃杯的清脆声响。

很快,左予安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和一小板药片。卧室的壁灯被他调到最暗一档,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喝水。”他在床边坐下,一手托起她的后颈,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异常小心,避免碰到她可能疼痛的喉咙。微凉的杯沿抵到她的唇边。

盛念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温水。水流浸润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几乎让她落泪的舒适感。一杯水喝了大半,她才感觉喉咙的枷锁松开了一些。

左予安放下水杯,拿起体温计,动作精准地抵在她耳后。“别动。” 命令式的口吻,却因放低的声线而显得不那么冷硬。

“嘀”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左予安收回体温计,看向小小的液晶屏。昏黄的光线下,他眉心的折痕瞬间加深,如同面对一组严重偏离预期的实验数据。

“38.9℃。”他报出数字,声音沉了下去,像压着某种沉甸甸的东西。他拿起那板药片,利落地抠出一粒白色药片,再次递到盛念唇边,另一只手重新端起水杯。“退烧药。咽下去。”

药片的苦涩在舌尖弥漫开,盛念皱着眉,就着水艰难地吞下。药片滑过肿痛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异物感。

左予安看着她咽下药,才放下水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在床沿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无声的庇护姿态。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盛念因发烧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枕头边传来的细微动静。

盛念艰难地侧过头。阿皎不知何时醒了,小小的银灰色身影就蹲在离她枕头不远的地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小动物特有的、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困惑。小家伙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温暖柔软的主人今天气息如此紊乱,还裹着厚厚的毯子发抖。它试探性地朝盛念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粉嫩的小鼻子轻轻抽动着,像是在嗅探空气中不安定的信息素。

“阿皎…”盛念想叫它,喉咙却只发出模糊的气音。

左予安的目光也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抱阿皎,而是极其轻缓地、用指背在阿皎背上顺了顺毛。动作很短暂,却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仿佛在告诉这个小小的家庭成员:没事,有我在。

阿皎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冰山”的温柔触碰安抚到了些。它不再试图靠近难受的盛念,而是原地蹲坐下来,小小的尾巴尖轻轻卷起来,搭在自己前爪上,那双蓝眼睛依旧执拗地望着盛念的方向,像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哨兵。

左予安收回手,重新看向盛念。药效似乎还没那么快上来,她依旧在微微发抖,脸颊在昏黄光线下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有些干裂发白。

“很难受?”他低声问,不再是询问实验对象的客观语气,而是带着一种沉沉的、几乎能触摸到的关切。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冷汗。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盛念闭着眼,无力地点点头,喉咙里发出一点含糊的呜咽。身体的不适和脆弱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让她本能地想要靠近身边这个唯一的热源和依靠。她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无意识地往他坐着的方向蹭了蹭,额头抵在他放在床沿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汲取那一点稳定的温暖和令人心安的气息。

左予安的身体在她靠过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枕在他手臂上、因发烧而显得格外脆弱苍白的脸颊,那层在实验室里、在众人面前坚不可摧的理性冰甲,在这一刻被无声地融化、剥落。镜片后的眸光深沉如夜海,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凝重,还有一种…被全然依赖时,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震颤。

他没有抽开手臂,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再次探入被子里,找到她藏在厚毯下、依旧冰凉的手,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时间在昏沉与寂静中缓慢流淌。退烧药似乎开始起效,盛念感觉那蚀骨的寒意稍稍退去了一些,身体深处的酸痛却更加鲜明。她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意识像漂浮在温暖的海水里。左予安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手臂稳稳地承托着她的重量,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暖意。他几乎没有动,只是偶尔抬手,用指腹再次拭去她额角新渗出的汗珠,动作轻柔得像拂去花瓣上的露水。

枕头边,阿皎依旧安静地蹲坐着,像个小小的守护者。它似乎确认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照顾主人,喉咙里发出极轻微、极安稳的呼噜声,像一首单调却抚慰人心的摇篮曲。

不知过了多久,盛念在昏沉中感觉到覆在她手上的温暖撤离了。她不安地动了动,下意识地想抓住那份暖意。

“别动。”左予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她感觉到床垫轻微的下陷,很快,一股温热湿润的触感轻柔地贴上她干裂的嘴唇。是沾湿了温水的棉签,正极其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滋润着她干渴的唇瓣。

那细心的、带着点笨拙却又无比认真的动作,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盛念因高烧而筑起的最后一道脆弱防线。她闭着眼,滚烫的泪水却毫无征兆地冲破眼眶,顺着烧得通红的脸颊滑落,无声地渗进鬓角的发丝里。

左予安擦拭她唇角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看到了那滴泪。

昏黄的灯光下,那滴晶莹的液体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留下清晰的湿痕。它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安静,却像一颗滚烫的子弹,瞬间击穿了他所有冷静自持的表象。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心疼和巨大无措的慌乱,猛地攫住了他。

实验室里面对再复杂的数据模型、再精密的仪器故障,他都能条分缕析,冷静应对。可面对眼前这具因他疏忽(他固执地认为是自己昨夜没有及时发现她着凉)而饱受病痛折磨的身体,面对这滴无声滑落的、承载着脆弱和依赖的眼泪,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彻底失效。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指,指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想要拂去那滴泪痕。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滚烫脸颊的前一瞬,盛念在混沌的烧灼感中,无意识地、带着浓重鼻音和深深依赖地喃喃出声:

“左予安…别走…”

声音破碎,轻得像梦呓,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左予安悬在半空的手指,彻底僵住了。

昏黄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一点模糊的光晕,看不清眼底汹涌的情绪。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微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刻内心剧烈的震动。那声无意识的、带着病中全然依赖的呼唤,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旋开了他心底最深处某个尘封的、锈迹斑斑的阀门。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枕边阿皎的呼噜声,盛念粗重的呼吸,窗外城市沉睡的模糊声响,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左予安悬着的手指终于落下。指腹带着夜露般的微凉,却无比坚定地、轻柔地抚过盛念滚烫的泪痕,将那点湿意拭去。动作比擦拭精密仪器镜头时更加小心翼翼。

然后,他没有收回手。

那只刚刚拂去泪痕的手,转而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守护意味,轻轻覆在了盛念紧攥着被角、微微发抖的手背上。掌心温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将她冰凉微颤的手指完全包裹住。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和承诺,在这寂静的凌晨清晰无比地响起:

“不走。”

两个字,重若磐石。

他重新在床沿坐稳,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更稳固的庇护姿态。目光沉沉地落在盛念烧得通红的脸上,再未移开。镜片后的眼底,翻涌的波澜渐渐沉淀,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只属于此刻的宁静港湾。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无声闪烁。窗内,昏暗的灯光下,退烧药的效力终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驱散高热。阿皎小小的身影在枕边蜷缩下来,蓝眼睛半闭着,呼噜声依旧安稳。而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岳,稳稳地守在床边,覆在女孩手背上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无声的誓言与滚烫的暖意。

那滴泪灼出的缺口,正被一种比药物更强大的力量,缓缓弥合。

[烟花][烟花]泪滴以非牛顿流体姿态击穿理性护甲,阿皎呼噜声是唯一稳定生物恒频器——凌晨三点半,一句“不走”在体温沸点完成稳态锚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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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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