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拿钱！滚！”
“沈持微？你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仍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真的出自沈持微之口。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我做那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反问。
“为了什么？”他不解。
“今天晚上呀～不过或许按你的节奏，不是今天晚上。可不是今晚，就是明晚，总归迟早么～”她的语气是试探，也是引诱。“你们这样的人，时间不是比金钱更宝贵吗？不如我们商量个价格。”
他斐少，左买一所学校，右买一座商场，玛莎拉蒂、宾利、劳斯莱斯对于他，像不同色号的口红对于女人一样，每日随心情选择。
甚至，沈持微连口红都没有他的豪车多。
对方应该会同意她的提议吧。
女人静静等待男人反应。
听到“价格”二字，男人的眼眸更添一层阴鸷。再张口，恨不得每说出一个字，咬碎一颗牙齿。
“你准备，开多少？”
沈持微早就想过具体的数字，七百万是她的全部债务，可她担心这个数字有点夸张，毕竟岑绍说，从前他经手的都是一两百万起跳。
眼下，她还差葡奥那边二百九十七万，可她不能只要二百九十七万，她还背着一百四十万的卡债。
怎么想，都应该要五百万，把剩余的债务和卡债一起解决，况且，无论几百万，对于面前的男人只是数字而已。
关键还是要赌他，想不想睡她。
“五百万。”
这三个字吐出来，沈持微也豁出了命似的。
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笑了。
沈持微不懂这笑的意味，看起来不像是对这个数字表示惊讶，倒像是在冷笑。
相由心生，顾斐面上开始浮现出厌恶和鄙夷之色，这个女人，竟把自己看得这么低贱。
但再开口，他却是问：“你觉得你值吗？”
男人从女人腰间抽出一只手，上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那倒不是，”沈持微皱起眉，忍着下颌骨要碎裂的痛，“我只是听说，像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愿意为第一次的女人出这个价格。”
“你还问过别人？”顾斐的瞳孔瞬间放大。
“找过买家，不好找，没找到。”
沈持微希望这场谈判尽量坦诚，也希望顾斐恰好也是那种愿意为第一次加价的男人。
她并不知自己这份坦诚彻底激怒了对方。
她的自轻自贱已经让他失望，她竟然还问过别人！她把自己当作商品就算了，竟然还不在乎买家？！
只要肯付钱，什么样的男人都行？
不是他顾斐也行？
想到这里，顾斐猛地一甩，将腿上的女人甩到了地毯上。
肩膀撞上了茶几边沿，沈持微吃痛撑起身子，仰头看沙发上的男人，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光。
她做错什么了？
价格开得太高了吗？
还是高估了他对她的兴趣？
不想睡吗？
那他这一个月做的这些事是为什么？
沈持微绝不认为顾斐会是什么小说里女作家幻想的那种有钱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不会前脚刚送完女友出国，后脚就去取悦另一个女人。正人君子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鄙夷，越来越厌恶。
他扯了扯衣领，中式盘扣被扯开了两颗，露出好看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他从茶几上的文件夹中抽出一沓支票本，草草在上头划了个数字。
下一刻，支票本摔在了沈持微脸上。
“拿钱！滚！”
只有三个字，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打在沈持微脸上。
羞辱？耻辱？她根本来不及有这些感受。
沈持微立刻捡起支票本来看。
上面赫然写着五百万。
他不睡她却愿意给钱，讨价还价都没有？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她先是以极其小心翼翼的动作撕下最上头那一张支票，然后，就像害怕对方会突然反悔似的，撑身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总套。
五百万？！
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
她竟为了区区五百万，如此作贱自己。
今日之前，别说五百万，在他心中，五个亿也不是不行。
从莫子衿在一堆女老师的证件照中选出沈持微那一刻，从他在「微园」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视这个女人为无价，千金不换。像空谷的幽兰，纯洁的朝露，圣洁的雪莲，他愿意为了她用尽一切心思，静水深流地接近她，了解她，欣赏她，拥抱她。
可她竟认为他不过要睡她？口口声声为他好？不浪费他的时间？
因为他的时间比金钱更宝贵？
荒唐！
她才二十六岁，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怎会如此人尽可夫？
世俗～功利～卑贱～
此刻，什么词加诸沈持微身上，似乎都不能消解顾斐的心头之气。
他被怒火灼烧着，也被**灼烧着。
他鄙视她，却在鄙视她的同时，也开始鄙视自己。
在从前的人生里，顾斐从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女人，也从没有如此想得到一个让人如此厌恶的女人。
“沈老师？要走了吗？”
阿程手捧顶级红丝绒蛋糕，从电梯出来，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沈持微。
少爷吩咐他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送蛋糕到西餐厅，他送过去，发现人已离开，服务员说，用餐的女士喝醉了酒，男士送她上楼了。
于是阿程就把蛋糕送来总套，没想到沈老师已经要走了。
“阿程～”
当然要走，不走留在房中被扇巴掌倒是事小。给支票的人要是反悔了才是事大。
沈持微在阿程身边停住脚步，侧脸看向他手中的蛋糕，雁城最贵的品牌。她一时好奇，伸出无名指，剜了一小坨上面的奶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瞒甜的。
“祝我生日快乐。”
她小声说罢，继续往电梯方向走。
今日，沈持微解决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她当然是快乐的。
按下G键，电梯门缓缓从两边推出，就在即将要合上的一瞬，因一只修长骨感的手介入，触发安全感应，再次缩回。
男人站在门外，眼里冒着猩红的火光，像丛林中丢失了小鹿的饿狼。
沈持微只觉脚底一轻，下一刻，已被对方一把扛在了肩头，她头朝下，有些充血，双手捶打男人的背，两只脚胡乱踢着，鞋子掉落在走廊。
顾斐没有理会走廊中捧着蛋糕看傻眼的阿程，扛着肩上人只顾往前走。
冲进卧室后，一把将人摔在了床上，那力度之狠，泄愤一样。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就因为拿了他五百万吗？
沈持微被摔的蒙头转向，待视线聚焦，竟看见面前的男人已**着上半身，宽肩窄腰，紧实的胸膛和清晰的腹肌赫然在视线里，齐齐压了下来。
“顾斐，你干什么？”
她无力地伸出胳膊，却被对方钳住拉过头顶。
她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你不是不要吗？”
“钱都付了，我不要，你再去卖第二次？”
男人说完，含住了女人的唇，不是亲吻，也不是厮磨，是啃噬。
是林中兽撕咬小动物。
沈持微本能地反抗，可小动物的牙关根本不堪一击，她的舌头差点就被男人吞进肚子里去了。
很快，她的身体便不着寸缕。
男人带电的双手，刺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撩起一阵阵酥麻。
他的吻慢慢往下移，朝最软弱的地方啃噬。
他要吃掉她。
沈持微痛地掉出眼泪，却坚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从前只知道第一次会痛，却不知会是这样的食骨吸髓。
身上男人的吻不是吻，抚摸也不是抚摸，他只是在撕咬，揉搓，剥皮，剔骨。
顾斐在报复。
报复女人的自贱。
报复她不懂他。
她不懂，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就足够了。
可现在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她越痛，他就越暴力，她越泪流满面，他就越满足。
如果她懂得开口，求饶，他就会有报了“错付真心”之仇的快感，就会停下来。
可是她始终忍着。
真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么能忍，却又贱卖自己的女人。
一波又一波的风浪把沈持微推向高处，又狠狠摔落，无穷无尽，不罢不休。
他不是要她的身，是要她的命。
她被他抽了筋，拆了骨，咬得血肉模糊，魂不附体。
但沈持微仍利用残存的唯一一点意识回想，刚才走的时候，自己是否把支票好好地放进包里？
有的。
有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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