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震颤中,江欲川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掌心的芯片与刻痕融合,释放出的能量如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量子金属丝。季言澈的机械义肢在坍缩的维度中扭曲变形,银框眼镜碎裂,露出眼底疯狂闪烁的数据流。
“你以为摧毁模型就能终结一切?”季言澈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无数数学公式在空中盘旋,“整个城市都是实验场,你们早就在量子纠缠的循环里重复了无数次!”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串刺耳的二进制代码。
江欲川踉跄着扶住摇晃的天台围栏,眼前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街道上的行人突然静止,身体表面浮现出与他掌心相似的银色刻痕;实验中学的天文台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状,在虚空中不断折叠;而三中旧实验室的方向,一道玫瑰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可见三十年前实验者们的虚影。
“淮述!”江欲川对着虚空大喊,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吉他弦。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从口袋里滑落的焦黑笔记本。笔记本在能量波动中自动翻开,空白页上突然渗出鲜红字迹:维度坍缩倒计时:00:07:30。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警车在接近玫瑰光柱时突然分解成无数光点。江欲川意识到,这场危机早已超越了现实世界的范畴。他握紧蝴蝶刀,朝着旧实验室的方向狂奔——那里不仅藏着三十年前的真相,或许也是阻止维度彻底崩塌的关键。
当他冲进布满灰尘的实验室,墙上的老式电子钟显示着与笔记本相同的倒计时。实验台上摆放着七个密封舱,舱内浸泡着与他们年龄相仿的躯体,每个人掌心都刻着不同的数学符号。而在最中央的舱体里,漂浮着一枚发光的玫瑰徽章,正是季言澈父亲照片上的那枚。
“原来我们只是备用样本......”江欲川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他将蝴蝶刀插入掌心,让鲜血顺着刻痕流向徽章。密封舱的玻璃开始龟裂,舱内的躯体逐渐消散,化作数据流汇入玫瑰徽章。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徽章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江欲川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由数学公式构成的世界,在这里,黎曼假设的解法不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具象的空间结构。他看到了淮述模糊的身影,少年笑着朝他比出“打破规则”的手势。
当光芒消散,江欲川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掌心的刻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玫瑰色纹路。窗外,城市依旧平静,但他知道,某个隐秘的方程式已经被彻底改写,而新的谜题,正在量子纠缠的裂缝中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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