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御史和将军 > 第15章 恩重如山(四)

第15章 恩重如山(四)

“梁大人,如今我们已到了零州,你在这里就可以停下了。”那位大王把蛇揣进兜里,在前头为他引路。

梁晓已经知道他是校尉,托他带自己去看看兵卒的吃食,闻言以为这是军中的部署,刚想点头,又听他说。

“我们是先锋军,不能常停,不能长歇,再说往外一步就是战场。您是侍郎,在零州停下,等我们大胜,再班师回朝即可。”大王笑了笑,“这样劳也没了,功也有了,躺着领功,岂不很好?”

这话听着已很明了,认为来的监军是贪功怕死之人。梁晓到了军营许多天,大概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些人个顶个不怕什么三品侍郎,估计把尚书们带来了,也不过得他们戏谑一笑。

梁晓辞严拒绝:“梁某乃监军,监军监军,怎可离军独存?”

大王闻言一笑,盯住了梁晓的胡须。

梁晓不明他意,有些不祥的预感,下意识转开脸。

“我早就听闻礼部侍郎梁言之很爱惜他这一把胡子,续了三年又三年,被家中小儿剪一刀,心疼得三天三夜难以入眠。”大王伸出手,探向梁晓的胡子,就快碰上时,手中一空,梁晓躲开了。

他说的没错,梁晓把胡子看得极重,尤其是现下这把胡子。这胡子只长了一年,因为早前被家里的娃娃剪了。相宜因着“天煞孤星”的传言年少有为却连对象都没有,而他连孩子都有了。

他本来兢兢业业,每日每日细心打理胡子,结果孩子玩闹一剪下去,他蓄了四年的胡须便升天了。肉疼之余,他还不能说什么,正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没了胡子,又没了夫人。夫人让他静思已过,反省不该没看住孩子。

他只好从头再来,重新蓄须,谁也不给碰。终于一年以来,好不容易养出一把小须。

“梁大人。”大王挑了挑眉,嘴角越发上扬,“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战场,不是你们读书人的潭水诗会,你这胡子别说能不能保住,连人头都没人替你看顾。”

“您大人物这金躯,风一吹就倒,更别提那战场上面,如今停下还来得及。”大王好心提醒道,“你待在零州好吃好喝,等着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回来就能捞上一笔功劳,这就是大人物常做的事,有什么不好吗?”

梁晓深深地看着这位校尉,校尉安之若素,眼含讽刺。

“校尉想说什么?”

“哈哈哈,还是你们这些大人们有意思。”校尉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要捧个场,半晌站起来,已冷了脸:“去百姓中走上一圈,看看百姓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略施薄泪;来军中走上一圈,看俗兵粗将大汗淋漓,背手又嫌恶又得意;到六部走上一圈,人人屈膝恭敬巴结讨好,落得袖腰肥满。梁大人,可这里是战场边际,生死环绕,还是回去祭祭祖宗,多看看几篇文章吧……啊!到了。”

话一停,便到了烧饭之地。这次休驻,林骁并没有选择进入零州各城,他们这一支直接没入山野。伙房营就地取材,在一个没有树,都是沙子的河边开辟灶洞,底下还挖了烟道,不让烟气上扬出山。

他们其实甚少开灶,带的多是干粮,今日是赴零州宣临城的最后一天,林骁特许。

“看完后,梁大人可安心待在零州了?”

梁晓看完兵卒的寻常菜蔬,蹲在一个灶洞前,挑了挑木头。身旁的小兵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离开去了其他灶洞。让出灶洞大约不是出于恭敬,而是他是三品大员,奈何不了他就随他摆弄。

“零州可会受害?”梁晓突然问。

“绝不会!”大王嗤笑一声,“放心,就算有事,也是我们先出事,在那之前,我们的血会给梁大人的逃走留出预告时间。”

“既然零州不会受害……”梁晓拿起了一根燃烧着的木头,站了起来。

那木头烧得正旺,拿出来有风也不受影响,红艳艳的火炭灼人得扭曲了梁晓的脸。大王不明其意。

“那么天靖军不会守在零州,天靖军不会守在零州,那么天靖的监军就也不会窝囊待在零州!”

大王惊诧地看到梁言之居然拿起木头抵着自己的下巴,火焰燃烧着他的胡须,胡须卷曲,发出“啧啧啧”的烧焦声,一股焦臭味传来。

周围的小卒都一时愣了,大王赶紧撞过去撞开木头,扑打梁晓的下巴,拍灭残余的火焰。

“混账!”大王大骂。

就这样都要挨骂,梁晓愣住。

“你大可据理力争,何必烧死自己?!”大王抓起梁晓侧脸,看着胡须被烧得乱七八糟的下巴,上面已经被火燎红了。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这些文人的脑子。

“不是的,梁某颇爱惜胡子,也爱惜性命。”梁晓摇头,否认武将的思路,下意识想抓住胡子抚一把却捞空了,只能空着手继续说:“爱惜胡子是想成全做个美髯公的梦,梁某虽爱惜但其实烧了也就烧了,此举就是想向校尉证明在下的决心,在下并非贪功怕死之辈。正所谓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所欲——”

“停停停!”大王扶额,“要了命了。”

“梁某没想要自己的命,只是想与校尉说清楚。”

“停!我明白了!”大王伸手阻止,“要跟就跟吧,要了命了别再说你那一套文人说辞就行……你剪胡子就不能找个利器吗?犯得着用火烧?”

梁晓也无奈,“王校尉,这地方可寻不见剪刀。”

“给。”“咣”的一声,大王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切切你那乱七八糟的残须吧。”

梁晓狐疑地看着泛冷光的匕首,蹲下去试探着往木头上划划,寒芒一闪,像切纸一样切出了缝。

这放肉上,岂不得切个鲜血淋漓?

“大丈夫不拘小节。”梁晓婉言推拒。

“你这样不比你之前好?起码年轻到二三十岁。”大王吐槽道。

梁晓一脸惊讶。

“怎么了?”

“梁某今年刚二十九!”梁晓震惊了。

“你居然没有四十岁?!”大王也震惊了,半晌才恢复吐槽:“就这,你还要留着胡子当美髯公呢……啧啧。”

……

刑器司。

一群人远远地往内院走去,直到消失在黑暗,再看不见盏盏移动的灯光。

孙含章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诧地看看赵谐,再把身子探出去看看地面。丈量不出,但也知大概有个一层一丈,复收回身体回头看赵谐。

他不可置信地抓住赵谐的肩晃晃,嘴里“啊啊唔唔”说不清楚,指指院子,又指赵谐,指指院子,又指……

赵谐抓住他的手,“子涵兄想问我如何上来的?”

孙含章点头。

赵谐指着右边,孙含章刚才沿着走的那堵墙,“这墙头刚好临着屋檐,只要能翻上墙头就不难。”

孙含章震惊,想不到有一门翻墙头的手艺这么好。不过相宜翻墙头的功夫,又怎么会这么精湛?这是每天晚上不睡,在练习翻墙头吗?

“待沈大人走后,再行进去。”赵谐说。

“好。”孙含章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赵谐。

“子涵兄是有事情要说?”

“相宜你是晚上练武,想着有一日靠武艺打败萧将军吗?”

“啊?”这话说得赵谐都怔愣了。

“不过有些难啊,萧将军自小习武,他的三位师父是张老将军、林老将军和杨老将军。”孙含章越细想细觉得不行,他劝道:“而且你白天里上朝议事,深夜里练习武艺,实在是耗损身体,饮鸩止渴啊。”

赵谐摸不着头脑,“何来深夜习武一说?”

不过没得来答案,又有人走进院中。赵谐拉着孙含章一同伏低。

那人领着几个小厮正说着什么,一行人匆匆进了内院。看身形有些熟悉,似乎近日才见过。

“是方平。”孙含章压低声音说。

赵谐点了点头。

方平应不会如此尽职尽责,也不会如此快速。想来怕是一早准备,就宿在刑器库外院,等着有什么异常就让人叫醒,前来打探。

什么能让方平如此机警?怕是防得就是他们。

不一会儿,人群打着灯火从里面走出内院。

“哟,沈大人看过了?”方平谄笑的声音响起,“那凶器保存得妥帖极了,沈大人请放心!”

凶器?!孙含章看向赵谐时已经盛满惊疑。什么凶器?杀谁伤谁的凶器?不会是他们要来拿的那把吧?

赵谐轻轻摇头,示意继续听下去。

“沈大人要不要再看看?多看、再看,看多长时间都没关系,小的还可以为大人搬椅泡茶……哦哦哦!小的这里还有许多奇珍异宝,不知沈大人可有兴趣?若是想听曲,小的还……”

孙含章翻了个白眼。

看来上没上朝,都不影响方平知道吏部侍郎的影响力。

“劳烦方大人了。”沈荡的轻笑声传来,“沈某一时兴起,入夜前来,叨扰了。”

“哪里的话,这是小的的荣幸!来日沈大人就是深夜游湖,若有幸也请带上小的,小的不知道得有多开心呢。”方平说,“只是不知沈大人为何想起来看那凶物?”

“沈某夜来心悸,忧心同袍安危,不能安眠,故前来寻求安心。”

“沈大人真是善心仁德……”

声音渐渐远去。

赵谐等了会儿,见灯影已远才开口:“子涵兄,这次可以让我去取了吧?”

孙含章想了想,点点头。他笨手笨脚,不想成为相宜的拖累。

“那子涵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弹,等我出来便一起走。”

“好。”

赵谐轻轻一纵便跳了下去,往内院而去。

如果现在不是晚上,不在屋顶,不做窃贼,孙含章真想狠狠给相宜鼓个掌,还要敲锣打鼓让街民们聚过来,介绍这是我家兄弟,给大家展示一番俊俏的功夫。

不过肯定打不赢萧将军,相宜大约是不知道武将的剑有多重,跟他们平日挂着腰间的装饰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他还听说军中有个怪力小将,曾抬起过归一寺那口铜钟。孙含章不知那口铜钟有多重,只知它由铜铁塑,有人高,半掌厚。敲起来,声荡山下,嗡嗡可闻。

总之回去还得劝劝相宜以身体为重。

正想着,有人再度踏入院中。

孙含章一惊。

这次方那人身边只带了一个人为他打灯。

“大人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哼,少说话,多做事!”黑夜里看不清方平神情,但明显少了那副讨好的躬腰样。此时步履又重又快,要往那内院去。

他怎么会杀回马枪?!

孙含章冷汗一出,相宜还在内院,方平这个样子明显是要去检查内院府库!

宝子们会不会想早点看到御史大人和将军的感情线,我要不要把感情线往前面修点?刚好今明两天我可能把前面小修一下字词句什么的,然后顺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恩重如山(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