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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恩重如山(六)

“你们两个,一个吏部侍郎,一个吏部员外郎,却全比不过一个赵相宜。”项俞此刻随意地坐在廊下,地上铺着一层垫子,他坐在上面轻轻抚着一只青色的鸟。

那鸟儿没用绳捆住爪子,也没装在笼子里,但也不飞。待在项俞手上,又懒怠又不理人,一点都不怕主人恼怒。

“下官愚钝。”吴翳告罪。

沈荡也鞠着身子。

项俞端起一杯水喂起青鸟。那杯子是上好的羊脂玉,居然抠成一个杯子作鸟食杯,那鸟也不领情,偏偏头,就往外边走了几步。

“你虽愚钝,但比另一个状元有用多了。”项俞淡淡瞥一眼沈荡。

“重峦兄,丞相大人不是让您去找赵相宜了吗?人呢?”一听丞相的话,吴翳立马质问沈荡。

“赵相宜不会为我们所用。”他一早就明白这件事,只是被再三要求去,所以去谈了一番,结果果如预料。

“他不识好歹,重峦兄你也犯糊涂,你应该施以重利!”吴翳对沈荡的不开窍忿忿道:“你将性命与权利作为秤砣,那赵相宜总会倒戈的!”

沈荡默默无言。

“你与他同为状元,皇帝不信任你,却那般信赖他。”项俞逗了逗鸟嘴,那鸟终于舍得纡尊喝两口水。

“我和赵相宜同为状元,却是一个天明年间的状元,一个天和年间的状元。”沈荡道,“哪怕只差三年,也有极大不同。”

“什么意思?”吴翳疑惑。

沈荡却没有回答,项俞也是静静逗鸟。

“……你是说皇帝?”吴翳左看右看,迟疑道。

“皇帝多疑。”沈荡说。

“再多疑重峦兄也已是吏部侍郎,怎可如此气馁!”吴翳不满,他还只是个员外郎,沈荡却能仗着被丞相自小收养,捡个吏部侍郎之职,那可是三品!

“赵相宜跟他爹一样不识好歹,这样下去,迟早跟他爹一个下场。”吴翳不能抱怨沈荡,便说赵谐,可被丞相看过来的目光打断。

“皇帝年幼,需要些安心保障。”项俞开口,“近来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越是逆着他来,他越觉得你别有所图,不如安抚。”

这大约就是丞相在朝堂上对皇帝点头的缘故。

“还是个孩子,等他一日一日在舒适日子里待久了,以为拴住了别人,其实自己变成了那只不用绳子也飞不了的鸟。”丞相举起美丽的青鸟,在阳光下细瞧。

沈荡也看着那鸟,随着动作,青鸟不曾被惊飞,反而动动爪子后,倦怠地打起盹。

“至于重峦……”丞相说,“近来就歇息吧,其他事情一应交给吴翳吧。”

吴翳一喜。

“是。”沈荡深深鞠下。

……

“臣冒昧,想知道,零州安王。”

赵谐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

“哦?相宜想问什么?”天和帝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怎么想起问雍和了?”

雍和是安王的名字,而天和帝的名字是雍玄。不等赵谐回答,他走近赵谐,抓起赵谐的手,“伤好了?”

上面的伤痕也已淡了,只留下粉色的愈合线。

“是。”赵谐点点头,看着安之若素的天和帝道:“臣观近来一些事,与零州有关,所以零州事知道得越清楚越好。”

天和帝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很有趣,“所以你就这么直接来问朕?”

关于这件事,在宫中是有些避讳的。当年安王是太子亲弟,皇后亲子,太子死后,却是天和帝继承皇位,安王自请离京。

宫中自然有百般猜测,甚而有人联想到先帝继承皇位之事。先帝当时的竞争者更多,天绥帝有十二宫妃三十六嫔,子嗣无数,何以突然暴毙,天明帝继承了皇位?

“外人传扬,总有失真,不如直接相问。”赵谐不卑不亢地直接答。

当年发生什么,自然只有皇帝最清楚,再者说,若是去打听,有锦天司在,皇帝也必然会知悉,不如索性直接来问。

“你呀你,如此‘直’,总有一天会吃亏的……”天和帝只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却又拿赵谐没有办法,“当年母妃死后,朕由先皇后抚养过一段时间,不过,先皇后不久后便拜古佛,伴青灯去了。”

“皈依青灯古佛?”

“是啊,大约是看透了先帝的心冷罢了。”天和帝说起先帝们,向来没什么敬意,他调侃道:“朕有时想,先帝大约是因为天绥皇帝而对什么天伦之乐没什么期待,天绥皇帝大约都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妻妾儿女。”

“莫怪宫里人说,先帝继位,许是有些什么不可说的内因。”天和帝毫不忌讳地直提此事,没有畏瑟隐藏,“一个连儿子是谁都不知道的皇帝,怎么会把皇位给那个人?你说是吧。”

赵谐自然不会接这话。

“在这种情况下长起的天明帝,自然也不会如何去爱护他的孩子。”天和帝突然问:“相宜,你自小在泗州,你与赵大人如何?”

赵谐未料到皇上会提及赵秉政,奇怪之余隐下一些涩意道:“相隔两地,一见信来,仍有欢喜。”

“朕有听说,赵大人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也曾在幼时见过其人,肃穆无言。想来你们一家相处,也不会伴着嬉笑玩闹。”

这是天和帝第一次提起见过赵秉政,从别人嘴里说出与父亲相关的话,总让赵谐有些隔着雾气看父亲的感觉。

“先帝与朕,与安王,与先太子,皆是如此。不同的是,你们父子虽相隔两地,心却牵连一起,而我们与先帝,则明明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天和帝眼睛看向紧闭的门,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赵谐记得他上次提起安王时,也是看着紧闭的门。

“先太子为向先帝证明自己,夙兴夜寐,积劳成疾,最终不治身亡。”天和帝说,“太子忧民忘身,顾不了自己,也顾不了他的亲弟弟。所以那时雍和与我的关系,反而更好。”

“太子死后,储君之位无人,直到先帝病逝,临终时传旨于朕。天和初年,你殿试一个月前,雍和自请离京。”说完,天和帝才转身看向赵谐,“爱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赵谐眉头压紧,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爱卿还有何疑虑,但说无妨。”一看赵谐那脸,天和帝就清楚他还有些疑虑,“朕能言明的,自然不会隐瞒。”

“安王殿下,是皇后亲子?”

“是啊。”天和帝眯起眼睛,微微睥睨。

“皇上……不曾派人去零州……监察?”这话每段都落得迟疑,只因太过冒犯。

安王若是皇后亲子,那于天靖的正统而言,他更有继承皇位之权。

天和帝敲敲桌面,玩了起来,每敲一下,拿本奏章叠在一旁,叠到第七本的时候,他才停下。

“安王,未必安定。”他说。

锦天司监督京城百官,现下看来,远在零州的安王也不例外。

“零州前任县令暴毙,或与安王有关。”

……

赵谐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已经被压着批完七本奏折。天和帝十分愉快地坐在旁边品茶,没有半分要履行皇帝义务的想法。不时给赵谐亮亮点心,示意这乃是南方匠人用芝麻、桂花、糖等做的珍品,极度使人生津,然后“啊呜”丢进嘴里,并不对赵谐眼神的控诉,做出要勤奋自食其力的反应。

但其实赵谐还有许多疑问,安王在零州到底做了什么?零州与京城到底有何种联系?为什么来自零州的信被盗截?

却还是没有一份明晰的答案。前者是皇帝言辞模糊,后者是皇帝也不清楚。或许安王在零州的势力,已成滔天之势,做了什么,却无法让辞观传递出来。他现在隐隐有些担忧辞观的安危。

“相宜。”有人在前面呼喊。

赵谐从怔愣中抽身,他拜道:“恩师。”

是覃老尚书,还带着个女孩。

“你在做什么?怎么在路边发愣?”覃老尚书摸着胡须,眼色肃穆。

“近来事情太多,相宜失礼了。”赵谐抱歉道。

覃老尚书上下打量赵谐,看到赵谐眼下青黑,道:“你如今这般憔悴,皆因未曾成家,内外兼顾,应接不暇。”

覃老尚书许是考虑到赵府,硕大的院子,而人丁单薄顾不来。然而事实上,赵府人丁单薄是真,但许多院子赵谐直接清空放着积灰,浑然不在意。

赵谐只低头听训,并不反驳。

“你总该认识明谨的。”覃老尚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孩,“是该考虑婚事了。”

“婚事?”赵谐皱眉,不解道:“什么婚事?”

那女孩覃明谨是覃老尚书的孙女,正探头观察赵谐。

“不可。”意识到覃老尚书的意思,向来镇定的御史大人莫名有些慌乱,“我、这……”

“相宜的命数,不该再连累他人。”赵谐最后说。

“胡言乱语!”覃老尚书斥道。赵谐在京中“天煞孤星”的命数传言,他也有所耳闻,但他向来嗤之以鼻,“子不语怪力乱神,读书人不听圣人言语,怎么能受鬼神所制,偏听鬼神之事!”

“是。”赵谐叹了口气,道歉道,“不过婚姻之事,不可儿戏,恕相宜需得三思。”

“君子三思而行,你要多加思虑自然有理,再者说,明谨也要多番考量。”覃老尚书道,“这次带明谨来,便是她要来见你。”

说这话时,覃老尚书一甩袖,偏过头去,大约是为着孙女的主动,有些脸红。但他严肃至此,居然不若往常古板。

明媚地少女朝覃老尚书笑了笑,跟赵谐示意眨了眨眼睛。

于是赵谐只得应覃老尚书所求,带覃明谨在京中各处逛一逛。

“若不是我,相宜兄怕是得累死在府中,也不出来一趟吧?”少女有些得意,往酒楼外看到个卖糖人的,将身子探出去招手,“大哥,糖人好吃吗?好吃啊?那劳烦您给我送来一个……一个铜板呢?诶诶好!”

看得赵谐心惊肉跳,赶忙提醒她不要探出身子那么多,小心掉下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赵谐给她倒了杯茶。

“昨天昨天。”覃明谨嘿嘿一笑,“我昨天到就要来见你,感不感动?有没有想以身报我的冲动?”

赵谐呷口茶,静静摇头,“你不是想来见我吧?”

他与覃明谨并没有什么很深渊源,只是因为覃老尚书,见过几次。

“不是吧?这么明显?”覃明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有些微红。

“晏校尉已经不在京城了。”赵谐淡淡说。

突然发现是无父无母大联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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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恩重如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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