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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贴身下仆

林停晚在一间屋子里悠悠转醒,十二年前,他也在同样的房间,同一张床上醒来。屋内弥漫着药草的香气,后背隐隐作痛,不知睡了多久,头昏脑涨。

昏睡的这几天林停晚梦到了母亲,自从入仕后他从未梦到过母亲,或许是母亲对于自己的失望,不愿来梦中看望。就连此次也带着斥责,责怪他毁掉了别人光明的前途,却偏安一隅十余年,不管不顾。

外面有人喊叫求饶,循声而去,推开房门,院中铺晒着许多草药,凉亭中坐着郁熠朝,他身着天蓝色广袖长袍,玉冠高高挽起,眼睛被白色丝带遮住。彼时他右手秉着茶杯,左手中指在圆桌石板上一下下轻扣,时不时纠正:“不对,重背。”

而后便能听到袁满的惨叫。

“夫商道之始,发于利,兴于德。百术一道,道之简……”袁满被绑在一个清空的晒药架子上,双手被缚,双脚离地,身后还有人拿棍子准备随时抽他。“哎呦,我错了!我错了!阿朝你放了我吧,我不该心生买卖人口做下人的歹念,真就这一次,还没有成功,险些丧命。哎呦!文川你小子是不是趁机报复我,抽这么狠!”

“说一句废话,多背一遍,每背错一句,打十下。”郁熠朝死死捏住手中的茶杯,绷紧嘴唇,虽看不到眼神,也能感受到他的气焰。

虽不知道这十二年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郁熠朝和袁满交好,林停晚还是心有疑惑,往深出探究,竟还有一丝说不明的难过,原来这人也不是只会给自己讲课啊。

林停晚沉浸在自己矫情的遐想中,一抬头看到郁熠朝正侧头朝自己看来。郁熠朝向文川一摆手让他停下打人,叫喊声随之而停,他朝林停晚走来。

“把你吵醒了?感觉如何?”

林停晚想说并无大碍,话到嘴边,变成了:“有点疼。”再加上他昏睡几天,嗓子沙哑,说出来莫名的可怜。

这是为了就郁熠朝而受的伤,袁满没认出林停晚,在他看来这是郁熠朝的恩人,那便是自己的恩人,于是他顶着一身的棍棒打伤,冲林停晚喊道:“公子恩情袁某没齿难忘,敢问恩公姓名?”

郁熠朝听到这个问题,歪头注视着林停晚。

林停晚刚醒本就脑子不清醒,空白片刻后回答:“林……免。”既然不能给予承诺,又何必再把好不容易挣扎上岸的人再拖下浑水。但是这笔债他会深深记住,他该用什么来偿还一个人的一生?

郁熠朝握紧的手缓缓松开,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但是他眼中的失望被丝带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得不说有时这眼瞎也有点好处。

“多谢林公子出手相助!袁某……”

“文川,接着打。”郁熠朝打断袁满的高谈阔论,霎时听取哀鸿一片。

他对袁满的惨叫充耳不闻,拉着林停晚向内屋走去,边说:“疼还出来乱晃。”

林停晚当时一听到对面的人果然是郁熠朝,魂都飞了,又听到走水的消息,担心十几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慌张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郁熠朝再受伤。

最终自己被烧伤了。

好在两人都有充足的火场求生经验,这次只受了点皮外伤,有个一两个月也就能恢复,养的在意的话说不定连疤都能淡下去。

“于老板训人的声音这么大,我好奇。等等!”林停晚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领,一脸惊恐地看着想要脱自己外衣的郁熠朝。

郁熠朝手上动作不停,笑道:“还是睡着了老实。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想藏那个地方?我现在忘了。”

林停晚如五雷轰顶,思绪来回轮转,也没能阻止自己的衣服被扒开,半天只能苍白无力地说:“这么点小事于老板还亲自上手啊,我记得于老板手臂也有伤,礼尚往来,我一会给您也换个药。”

郁熠朝仔细检查半天,又上了一遍药,他的手在林停晚背上游走,丝丝凉意袭来,林停晚却像是感知混乱,只觉后背被摸过的地方火热滚烫。

“你躺了八天,我伤口早就结痂了。”郁熠朝学着袁满的语调说道,“恩公的事情,郁某还是记得的。”

郁熠朝将林停晚的衣服穿好,净手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三个大字。

“我的本名叫郁熠朝,安州泾关县人,家中经商,小有产业。刚才在院中挨打的是袁满,这点我要道歉,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他并非吾弟,而是深受荫故的此医堂医生的儿子,虽与我无亲无故,但是我们一起做些生意。这个医堂现在是他在经营,你知道,医堂作为救死扶伤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少能挣大钱,他心思急切,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听说可以进一批免费的奴隶,动了歪心思,结果不甚落入狼窝,险些把自己搭进去。至于于枫,也不算骗你,我在外经商的时候确实叫这个名字。”

林停晚听他如此坦诚地娓娓道来,心中愧疚,揪住他为自己起的商名讪讪道:“你,还挺讲究。”

“形势所迫。”郁熠朝苦笑,“这里是泾关县颐安堂,也算是我的产业,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

“可知道土坡窑洞的大火是怎么起的?”如此凶猛的火力,必然是蓄意而为。

郁熠朝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林停晚看到纸已经破损,像是尖锐利器穿刺而过,纸上沾着血,写着一个“叛”字。

“我们逃出来后,我在院子里看到倒下的刀疤脸。他身上被利刃所刺,已经气绝身亡,这是箭头上挂着的纸条,像是他背叛了某个组织,被暗杀了。”

“那这么看来,火也是这个人放的,想要毁尸灭迹,清除残余,当真心狠。对了,除了咱们三个,其他被拐的人逃出来了吗?”

郁熠朝沉默片刻,“火势从前厅和后堂同时蔓延开,后堂因为封闭,再加上牢笼中的人饿得手无缚鸡之力,凶猛的火势下,连那个守卫都没能逃过一劫。”

两人静默了。

“是客店的女店主吗?”林停晚猜测。

“现在看来八成是她。可能大胡子、刀疤脸、被唤作慈娘的店家团伙作案拐卖人口,几人应该各有分工,大胡子等人通过各种手段从各地拐来男女老少,借助着客店来中转,慈娘手中应该有能出售的渠道。但是两方在交涉中出了问题,导致大胡子等人不愿意将货交给慈娘,因此团伙断裂,慈娘萌生杀意。”郁熠朝推测。

“但是有几点想不明白,其一是几人如果如此熟识一起作案,慈娘还要靠地图来识别大胡子藏匿之地?还是说这个地方是他们矛盾产生后大胡子等人背着慈娘找的?其二,如果矛盾已经产生,那他为何还要来慈娘的客店,还来了两次,他不怕慈娘对他下手吗?抑或是对双方的合作还抱有侥幸,毕竟你拿着信物去他老巢的时候,从刀疤脸的欣喜若狂的反应看来,他要么不知道几人闹掰了,要么就是还对慈娘心存幻想。其三,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想来在杀了大胡子后慈娘就想要斩草除根,那当时将我们引入狼舍,为何不锁上门,还为我们留了逃生的余地。”

大胡子等人对慈娘的态度与慈娘的心狠手辣形成了较大的反差,客店店主慈娘又去了哪里?时清是慈娘绑架的吗?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让慈娘将其束缚。还有那炷香,是慈娘点上的吗?种种现象都蒙上了诡异的阴云。

问题没想明白,肚子倒是先不干了,林停晚几天没有进食,肚子发出惨叫,他尴尬地捂住,“一想事情就饿。”

郁熠朝笑着起身,吩咐着下人去厨房端些粥水。

林停晚打量着十年如一日的老房,这里除了有些岁月的做旧痕迹,家具的位置甚至都没有变化。真切的不真实将他包裹,他头重脚轻,似乎遨游仙境,亦或在无穷无尽的梦中,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命运会轻易饶恕他。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郁熠朝的肩上,光线打在他白色的眼带,勾勒出挺拔坚毅的俊俏脸庞,可林停晚心中生寒,害怕下一秒黑暗覆盖,人去楼空,美梦不再。

如此**的眼神瞎子都能感受到,更何况郁熠朝只是个半瞎。郁熠朝心中长叹,这么多年,真是丝毫长进也没有。

郁熠朝将碗举到他面前晃动两下,林停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心中懊悔,这么大个人了,真是丢脸,他接过碗闷头灌下,囫囵中只尝到一丝甜味。

“你睡的时间长,不宜过油腻,先垫一下,晚上再慢慢恢复正常进餐。”

林停晚埋头苦吃,正庆幸郁熠朝看不清自己涨红的脸,谁知道郁老板突然发问:“盯着我看什么?”

从在客栈见到林停晚的那一刻起,郁熠朝只觉天意弄人。有个人在他心中死去很多年,突然有一天一个素未谋面但倍感亲切的人出现在他周围,但是这人嘴比石头还硬。既然如此,他便要探一探。

林停晚面红耳赤,坐立不安,难掩尴尬。还好林大人多年混迹官场,顶着一张大红脸扯淡的话张口就来:“郁老板秀色可餐,竟忘了真正的饭菜,一时失态,多多见谅。”

郁熠朝的父亲是曾朝中将军,但因故重伤瘫痪在床,神志也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彻底昏睡过去。他母亲听闻是一家大户人家受宠的大小姐,郁熠朝一家一直寄住在其大伯郁行志家中。当年的郁行志在县衙中谋个小官差,养活自己老母与妻子孩子的同时,还要接济弟弟一家人,压力着实不小。寄人篱下,艰难糊口的郁母只能舍下自己大小姐的脾气秉性,主动到街坊中务工。

郁熠朝虽生活艰苦,但是父母皆是念诗识字之人,为郁熠朝铺下的也是经世致用的坦途。郁母省吃俭用,供郁熠朝习字读书,为的是他知书明理,堂堂正正做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改日若能一举中第,在朝中谋得官差,也能为当今朝廷与百姓有所作为。

因此小时候的郁熠朝,在林停晚看来是个十足的正直君子,甚至有些古板。想当初他逗郁熠朝要带他去风月场所,听的郁熠朝连连皱眉。他清楚,郁熠朝这样正经朴素的人最讨厌别人满嘴混不吝的胡话。

但可能是隔着一层面纱,林停晚并未看到预期的窘迫。郁熠朝只是稍一挑眉,似乎在斟酌什么生意上的大事。

林停晚只想遁形,于是他拿起碗筷向厨房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我收拾一下碗筷,伙房在哪里?”

看着就差一脚迈入厨房的林停晚,郁熠朝无语地接过碗筷,“我来吧,你别乱跑。”

“怎么好意思如此麻烦郁老板。”

“不麻烦,毕竟还要给我干活。”

“嗯?!”

郁熠朝放下手中的碗筷,“我这堂中下人一月工钱二两,包吃包住。此前冒险算是特殊工种,一次算你五十两,余下五十两你还需要给我打工二十月余,给你抹个零头,在我这里打工两年即可。”

望着郁熠朝推过来的一百两银票,林停晚瞠目结舌。还有二十个月这么抹零能变成两年啊?!

“我说郁老板,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过命交情了,我舍命一次就值五十两?”

郁熠朝但笑不语,转身离开。

自觉命贱的林停晚思索片刻,在郁熠朝迈出门槛的前一刻道:“不知给郁老板做两个月贴身仆人工钱怎样?”

门外袁满的叫喊声不绝于耳,但是被威胁的文川丝毫没有被淫威吓退。正午时分,阳光普照,在凛冽的倒春寒中将周遭照的暖烘烘的。

郁熠朝稍稍一顿,没有止步,风中只留下浅浅一句回答。林停晚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一个“不”字,从语气上,他也没能推测出郁熠朝是否同意了。

直到很多年后,林停晚才从郁熠朝那里知道,他这天说了一句:

“不够。”

——

本文内容纯属瞎编,客官逛到这里,希望能开心~[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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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贴身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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