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涡》的录制顺利得超乎想象。那种源于灵魂深处的音乐共鸣,让后期制作也变得事半功倍。当最终的混音版本在工作室里首次完整播放时,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姐都忍不住惊叹,直言这首歌必将成为新专辑中最亮眼的存在。
成功的喜悦如同暖流,包裹着胥逸。然而,比作品本身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与江肆在音乐乃至情感上日益加深的联结。那种默契,那种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的交融感,是他此前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
这天下午,胥逸刚结束一个简短的线上会议,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是他母亲。
胥逸的家庭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维持着表面和平。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对他选择音乐这条路从未明确反对,却也谈不上理解支持,更多是一种“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的疏离态度。平时联系不多,除非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他们认为“必要”的事情。
他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妈。”
“小逸,在忙吗?”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知识女性特有的知性与克制。
“刚忙完。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你爸爸前几天整理书房,找到几本你小时候很喜欢的乐谱,想着你可能需要,就让我问问你。”母亲顿了顿,语气自然地过渡,“另外,这周末你林叔叔一家从国外回来,邀请我们聚一聚。你林叔叔的女儿,林薇,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常来家里玩的,现在也在从事艺术相关的工作,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周末有空的话,一起过来吃个饭?”
胥逸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乐谱是借口,重点在后面的“家庭聚会”和那个“林薇”。他几乎能想象那是一场怎样心照不宣的、带着相亲性质的饭局。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厌烦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讨厌这种被安排的感觉,更讨厌父母试图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介入他的私人生活。
“周末有安排。”胥逸的声音冷了几分,直接拒绝,“专辑在收尾阶段,走不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母亲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坚持:“工作再忙,饭总是要吃的。只是家常便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林薇那孩子很优秀,你们……”
“妈,”胥逸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商榷的冷硬,“我说了,没空。乐谱……你们处理掉吧,我不需要。”
说完,他不等母亲再开口,便直接结束了通话。
他握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心情莫名有些烦躁。那种不被理解的隔阂感,以及被强行安排人生的窒息感,像一层薄雾笼罩下来。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胥逸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进那个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江肆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怎么了?”江肆的声音很轻,带着关切。
胥逸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没什么。家里电话。”
江肆没有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地圈在怀里,无声地传递着支持。他能感觉到胥逸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那不仅仅是烦躁,更像是一种孤独的抵抗。
过了片刻,胥逸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周末……有空吗?”
江肆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大概猜到了电话的内容和胥逸此刻的困境。
“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温和而坚定,“随时有空。”
胥逸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措辞,耳根悄悄漫上一点红晕。“我爸妈家周末有个饭局。”他语速有点快,带着点不自在,“你要是‘顺路’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说得极其别扭,“顺路”两个字咬得格外生硬,仿佛在极力掩饰这邀请背后的真实意图——他需要江肆在身边,需要他的存在去应对那场令人不适的饭局,需要向父母无声地宣告些什么。
江肆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软一片。他的胥逸,这个总是用冷漠伪装自己的别扭家伙,正在用他最笨拙的方式,向他寻求依靠,并试图将他拉入自己更私密的世界。
这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让江肆动容。
他低下头,在胥逸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一颤。
“好。”江肆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毋庸置疑的温柔,“我非常‘顺路’。”
胥逸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松弛下来。他靠在江肆怀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沉稳心跳和温暖体温,心头那层烦躁的薄雾仿佛被阳光驱散。
他好像找到了一种新的、对抗世界的方式。
周末转眼即至。
胥逸开着车,载着江肆驶向父母位于城西的住宅区。越是靠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就收得越紧,下颌线也绷得有些僵硬。
江肆坐在副驾驶,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空话,只是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胥逸放在档位上的手背上,指尖安抚性地摩挲了两下。
胥逸侧头看了他一眼。江肆今天穿得很得体,一件质感良好的浅蓝色衬衫,搭配休闲西裤,既不会过于正式显得刻意,又足够尊重场合。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聚会。
莫名的,胥逸的心跳平稳了许多。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停在了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胥逸深吸一口气,解安全带的手都有些不利索。
江肆先一步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替他拉开车门,然后很自然地拎起了放在后座的、包装精美的茶叶和水果礼盒——这是他坚持要买的。
胥逸看着他那副从容不迫、仿佛回自己家一样的架势,心里那点剩余的紧张奇异地消散了。他抿了抿唇,率先朝家门口走去。
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是胥逸的母亲。她看到胥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随即目光便落到了他身后的江肆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妈。”胥逸干巴巴地叫了一声,侧身让出江肆,“这是江肆。他顺路送我过来,一起吃饭。”
江肆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和有礼的笑容:“阿姨您好,打扰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胥母打量着江肆,眼神里带着审视,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你好,小江是吧?太客气了,快请进。”
走进客厅,胥逸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他们进来,也放下了报纸,目光锐利地扫过江肆。
“爸。”胥逸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叔叔好。”江肆不卑不亢地问好。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凝滞。预想中的“林薇”并没有出现,似乎对方的行程有了变动,但这并没有让气氛轻松多少。胥逸父母的注意力,显然更多地集中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带来的陌生年轻人身上。
“小江是做什么工作的?”胥父推了推眼镜,开口问道,语气带着学者特有的审慎。
“目前主要从事音乐相关的策划和制作工作。”江肆回答得从容,既没有夸大,也没有怯场,“和胥逸在工作上有一些合作。”
“哦?音乐策划?”胥母接过话头,语气温和,问题却直奔核心,“和小逸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很久了吗?”
胥逸的心提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江肆。
江肆脸上依旧带着浅笑,目光坦然地看着胥逸父母,语气自然得像在陈述事实:“因为音乐结缘。我是胥逸的乐迷,很欣赏他的才华,后来有幸在一些工作上有了交集,慢慢就熟悉了。”他顿了顿,侧过头,目光温柔地看了胥逸一眼,才继续道,“时间不算特别长,但足够了解彼此。”
他这番话,既回答了问题,又巧妙地将“乐迷”身份转化为平等的工作伙伴关系,更在最后那句“足够了解彼此”中,暗含了某种不容忽视的亲密。
胥逸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有些发热。他没想到江肆会如此坦然,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宣告意味。
胥逸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都在掂量着江肆这番话的分量。
接下来的饭局,就在这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进行着。胥逸父母的问题依旧围绕着江肆的工作、家庭背景、未来规划等展开,带着知识分子家庭特有的、不显山露水的考察意味。
江肆始终应对得体。他谈吐不俗,对音乐和艺术的见解往往能切中要害,既不卖弄,也不怯懦,展现出的成熟与涵养,渐渐让胥逸父母眼中审视的意味淡去,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和好奇。
胥逸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吃着饭,听着江肆与他父母交谈。他看着江肆在饭桌上游刃有余,看着他温和却坚定地应对着每一个问题,看着他偶尔投向自己的、带着安抚和笑意的眼神一种奇异的、安心的感觉慢慢充盈了他的心脏。
这个人,不仅懂他的音乐,懂他的别扭,还能如此从容地站在他身边,面对他原本觉得棘手的家庭关系。
饭局接近尾声时,胥母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胥逸和江肆,忽然像是无意间提起:“小逸这孩子,从小性子就独,不太会照顾自己。以后还要麻烦小江你多担待些。”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客套,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胥逸和江肆都心头一动。
江肆放下筷子,看向胥母,目光真诚而郑重:“阿姨您言重了。能遇到胥逸,是我的幸运。”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我会照顾好他。”
没有华丽的誓言,没有夸张的保证,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落在这间安静的餐厅里。
胥逸猛地抬起头,看向江肆的侧脸。阳光从餐厅的窗户斜射进来,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和那双盛满了温柔与坚定的眼睛。
那一刻,胥逸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彻底填满了。
饭后,胥逸父母没有多做挽留。将两人送到门口时,胥父拍了拍胥逸的肩膀,难得地说了一句:“专辑忙完了,有空多回家看看。”
胥逸愣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坐回车里,胥逸系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江肆看着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还好吗?”他问。
胥逸转过头,看着江肆。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落在江肆温柔含笑的脸上。他反手握住江肆的手,力道不小。
“嗯。”胥逸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半晌才低声说,“谢谢。”
谢谢你的“顺路”。
谢谢你的从容应对。
谢谢你的那句“我会照顾好他”。
江肆凑近一些,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
“不客气。”江肆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眼底笑意深邃,“以后这种‘顺路’的活儿,我包了。”
胥逸瞪了他一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汇入傍晚的车流。
车窗外是不断后退的城市风景,车厢内是十指相扣的温暖与安宁。
新专辑《星涡》的制作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宣传预热也悄然拉开序幕。为了维持热度,同时也算给翘首以盼的粉丝一点福利,陈姐和团队商量后,安排了一场胥逸工作室的线上直播,主要聊聊天,弹弹琴,分享一些专辑创作的幕后花絮。
直播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工作室里,灯光调试得明亮而柔和,几个机位已经架设好。胥逸坐在他惯常的位置,面前是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旁边放着几样他常用的设备。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头发随意抓了抓,表情是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对这种需要直接面对镜头、与粉丝实时互动的事情,向来不太擅长。
陈姐在镜头外对他比划着“放松”的手势,工作人员也各就各位。直播倒计时开始。
“三、二、一……开始!”
直播界面开启的瞬间,等待已久的粉丝如同潮水般涌入,弹幕滚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啊啊啊逸哥!终于直播了!】
【新专辑!等得花都谢了!】
【逸哥今天也好帅!这侧颜杀我!】
【背景是工作室吗?看起来好高级!】
胥逸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对着镜头,略显生硬地开口:“晚上好。”
【哈哈哈逸哥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哥哥好!新专辑什么时候能听全辑啊?】
胥逸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流程,简单介绍了一下新专辑的概念和几首主打歌的创作灵感。他聊到音乐时,状态会自然许多,话语也流畅起来,虽然依旧简短,但能感受到那份专注和热爱。
“《星涡》这首歌,”胥逸提到这首双人合唱曲时,语气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变化,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暖流,“比较特别。”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是不是合作曲?!和谁合作啊逸哥!透露一下呗!】
胥逸没有直接回答合作者是谁,只是说:“是一首关于共鸣和寻找的歌。”他顿了顿,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生硬地转移,“弹一段给你们听。”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星涡》的前奏如同流淌的星河,在工作室里弥漫开来。他弹奏的是主旋律部分,空灵而带着一丝寂寥。
粉丝们在弹幕里疯狂尖叫打call。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边缘,靠近厨房的方向,一个身影不经意地晃入了镜头。
江肆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似乎刚去接了水,正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很自然地朝着胥逸的方向走来。他穿着居家的灰色长裤和白色棉T,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整个人放松又惬意,那姿态熟悉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直播镜头。
直到他走近,将手里的马克杯很自然地放在胥逸手边的钢琴盖上,杯口还冒着丝丝热气。然后,他极其顺手地,伸出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将胥逸额前一抹因为低头弹琴而滑落的碎发,替他捋到了耳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遍。
胥逸的琴音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没有停止。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偏了下头,仿佛对这样的触碰早已习惯。
【??????】
【我眼花了吗?刚才那是谁?!】
【卧槽!那个小哥哥好帅!动作好自然!】
【这……这这这……这什么情况?!给逸哥捋头发?!】
【这亲密程度……不像普通工作人员啊?!】
【是助理吗?没见过这个助理啊!】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小哥哥有点眼熟……】
【肆月流光!!!是肆月流光大佬!!!我的天!!!】
弹幕在短暂的凝滞后,彻底爆炸了!铺天盖地的问号和惊叹号几乎淹没了整个屏幕。
江肆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他抬起头,看到了正对着他们的摄像机,以及胥逸微微蹙起的眉头带着点“你怎么这时候出来”的无奈和通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
江肆:“……”
他瞬间明白了现状,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没有惊慌失措地逃离镜头,反而对着镜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却依旧从容的微笑,然后极其自然地退出了镜头范围,仿佛只是不小心路过,完成了一个日常的小插曲。
然而,他无名指上那枚造型简洁、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微光芒的铂金指环,却在他抬手微笑的瞬间,被某个高清机位精准地捕捉到,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观众面前。
与此同时,眼尖的粉丝也立刻注意到了在胥逸放在琴键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另一枚款式明显是情侣对的指环!
【戒指!!!!】
【我看到了什么?!无名指!!!】
【情侣对戒?!逸哥和流光大佬?!】
【所以合作曲是跟流光大佬唱的?!《星涡》?!】
【啊啊啊啊我磕的CP是真的!!!官方发糖了!!!】
【难怪逸哥说‘特别’!这何止是特别!这是官宣!!!】
【所以流光大佬不是粉丝是家属?!】
【这哪是意外出镜!这是官方按头嗑糖!!!】
直播弹幕彻底疯了!服务器都开始有些卡顿。
胥逸显然也看到了弹幕的疯狂和那些关于戒指、关于江肆的尖叫。他的脸颊连同脖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原本流畅的琴音彻底乱了套,弹错了好几个音。他猛地停下动作,有些无措地看向镜头外的陈姐,眼神里带着求助和一丝被撞破的羞窘。
陈姐在镜头外扶额,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但事已至此,只能紧急打手势让主持人控场。
主持人连忙上前,试图将话题拉回音乐本身,但粉丝们的情绪已经被彻底点燃,根本拉不回来。满屏都是“官宣”、“嗑死了”、“祝99”。
胥逸坐在钢琴前,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的存在感从未如此强烈。他能感觉到江肆就在不远处看着他,那目光温柔而带着笑意,更让他心跳失序。
直播就在这种混乱又甜蜜的氛围中,勉强进行了下去。胥逸后面几乎没怎么说话,全程由主持人和陈姐撑着,直到预定时间结束。
直播信号一切断,胥逸立刻从钢琴前弹了起来,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他看也没看江肆的方向,径直冲向自己的休息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江肆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摸了摸鼻子,眼底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温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想起刚才胥逸那副羞愤欲绝却又默认一切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陈姐走过来,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江先生,您这可真是给我们送了个‘重磅炸弹’啊。”
江肆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无辜又真诚的笑容:“意外,纯属意外。”
陈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新专辑也要宣传,这也算是另一种预热吧。就是胥逸那边……”
“我去看看他。”江肆从善如流,朝着休息室走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江肆也不着急,就靠在门边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猛地拉开一条缝。胥逸通红的脸出现在门后,眼神羞恼地瞪着他:“你故意的!”
江肆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痒得厉害。他伸手抵住门,防止他再次关上,语气带着笑意和认真:“戒指是你同意戴的。至于出镜真是意外。”
胥逸噎住。戒指确实是前几天江肆拿出来,说是“搭配造型”,他半推半就戴上的,之后便忘了摘。谁知道……
“那你……你干嘛那个时候出来!”胥逸气鼓鼓地指控,声音因为羞窘而没什么底气。
“渴了,去倒水。”江肆理由充分,眼神无辜,“而且,谁知道你会突然直播弹那首歌?”他顿了顿,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还是说,你弹那首歌的时候,就在想我?”
胥逸的脸“轰”的一下更红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他猛地想关上门,却被江肆牢牢抵住。
“胥逸,”江肆收起玩笑的神色,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他,“被看到了,不好吗?”
胥逸的动作顿住。他看着江肆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戏谑,只有全然的坦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被看到了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意味着那段心照不宣的关系,将被置于阳光之下。
意味着他胥逸,将和江肆这个名字,正式捆绑在一起。
胥逸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有恐慌,有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尘埃落定的释然和隐秘的喜悦。
他抿紧了唇,与江肆对视着,半晌,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松开了抵着门的手,别开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随便吧。”
说完,他转身走回休息室,却没有再关门。
江肆看着他那别扭却又默许的背影,和他无名指上那枚与自己一对的戒指,眼底的光芒比工作室里任何一盏灯都要亮。
他跟着走进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是即将被“官宣”炸弹席卷的网络世界。门内,是只属于他们的、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暖。
无名指上的光芒,悄然见证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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