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阵阵微风拂过，清新的气息混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校园的绿植与和煦的阳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片欣欣向荣之姿。
顾周宥是通校生，来得很早。
昨天戴着口罩，宋衿宜没发现。今天才看到顾周宥脸颊、嘴角大大小小的伤口。
宋衿宜调侃道：“你这伤有点不太对称啊，左脸和右嘴角缺一个。”
顾周宥的神情淡漠，莫名其妙地开口：“有人也这么说。”
宋衿宜没经过思考，直白地开了口：“谁啊，陈念姝吗？”
“沈惟康。”
“哈哈哈，和学霸共脑了，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沈惟康刚好来找顾周宥。他是比较有冲击力的浓颜长相，骨相优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深邃而有神，看上去极具魅惑力，身上有股轻熟男的气质，和顾周宥这种可浓可淡、清秀干净的气质截然不同。
但与之相对的是，非常爱笑，话也很密。性格和长相判若云泥。
沈惟康使劲按了按他脸上创口贴的位置：“诶，顾周宥，你这个伤我真是看着不顺眼，能不能在没伤的这个地方贴个创可贴。”
宋衿宜鼓起嘴，缓解上扬的嘴角：“让陈念姝给你用红笔画几个。”
陈念姝平时是比较话少的类型，只有在别人聊到自己时，才会开口。此刻也只是淡淡一笑：“好啊，我小时候报过绘画班的，但水平不怎么样。”
小时候父母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但急功近利的父亲不过是想找到她能成为佼佼者的其中一个兴趣班，便荒废了很多学过的技能。
顾周宥：“......”
突然，宋衿宜掏出拍立得，看着沈惟康，开口：“我给你俩拍一张吧。”宋衿宜喜欢捯饬相机，记录生活。
沈惟康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手来回摆动着，看向宋衿宜：“我俩吗？好啊。”
宋衿宜眼角微弯：“我说的是给你和顾周宥拍一张稳重学霸*清纯校霸。”
顾周宥一脸狐疑地睨了沈惟康一眼：“谁？”
宋衿宜没觉得奇怪：“你这一脸伤痕，也不稳重啊。”
沈惟康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大导演，快给我们拍一个流浪狗和他的主人。”
顾周宥有点无语，低声咒骂了声：“傻逼。”
宋衿宜咧起了嘴角：“流浪狗的主人是谁，流浪汉吗？”
顾周宥应了一声：“嗯。”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捕捉到了顾周宥硬朗分明的侧脸和沈惟康透过镜头看向拍摄者的眼睛。
宋衿宜眼里只有对自己拍摄技术的杨洋得意，转而看向陈念姝：“朱朱，我给你俩拍一张伪骨科，坚韧叛逆的姐姐*坚定乖顺的弟弟。”宋衿宜给每一张照片都设定了一个故事。她奇思妙想的，一天到晚能编八百个小故事。
陈念姝一字一顿地开口：“哦~ 姐，狗。”
顾周宥的表情淡漠，情绪没什么起伏。
“下一个，下一个。”宋衿宜眼睛一亮，笑吟吟地看着沈惟康和陈念姝，“我给你俩拍一张吧，豪门姐弟。”
他们俩倒是配合，快门按下的那一刻，顾周宥捕捉到陈念姝看向他的眼神，语焉不详：“还挺配的。”
宋衿宜转头看向顾周宥，眼角漾起一丝笑意：“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顾周宥：“嗯？”
宋衿宜眼里只有对艺术的渴望：“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顾周宥嗤笑一声，脸颊充气微微鼓起。
宋衿宜用手反复按压着相纸，仔细端详，亮出拍立得：“这张‘姐狗’照，给谁？”
顾周宥望向陈念姝，抿了抿嘴，陈念姝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什么。
陈念姝的眼神扫过顾周宥，戏谑地笑了声：“给他吧，他好像更渴望。”
顾周宥哼笑了声，伸手接了照片，坐到座位上仔细打量这张照片。
照片里，陈念姝抓着低马尾，额角有一点碎发散落。线条流畅的头骨配上独一份的清冷感，张弛有度。
从刚刚的对话中，宋衿宜突然想起来她都不知道陈念姝的生日，开口道：“朱朱，你是什么时候生日的呀。”
“我是1999年6月11日的。”
“顾周宥，你是几月份的来着。”宋衿宜说。
“2月4日。”
“2000年2月4日，那是快过年了吧，过年生的龙宝宝，听上去好喜庆啊。”
像是被这话刺痛了一下，顾周宥微微失神，没再开口说话。
夜幕降临，昼夜交替，暑气渐消。月光高悬于深空，洒下清冷柔和的光。
陈念姝摸了摸宋衿宜：“今晚我们再逃去吃夜宵吧。”
宋衿宜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我今晚有政治补课呢。要补到10点半。”
陈念姝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好好学吧。”
宋衿宜开口：“今晚是班主任看晚自习，她有点严哦，可能逃不了。”
“好的。”
顾周宥转过头看向斜后面的陈念姝：“你今晚下晚自习，我帮你点好，在食堂。”
“那多麻烦呀。”表情确实一副惯会麻烦人的样子。
顾周宥转回身，哼笑了声，声音清透：“是挺麻烦的，算了吧。”
陈念姝戳了一下他的背，一副拿捏的姿态：“不过没关系，我挺会麻烦别人的。”
感受到了很轻的触感，顾周宥不动声色地点了个头。
宋衿宜有点奇怪：“不是10点10分就不供应了吗，10点半都冷了吧。”
顾周宥回答：“没事，我有办法。”
顾周宥每次晚自习都上得不太规律，陈念姝来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不提前走。
铃声一响，陈念姝就慢悠悠地走去了食堂，隔大老远就看到了角落的顾周宥。食堂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还在吃饭的学生。
顾周宥一看到陈念姝，就把自己放在校服里捂热的夜宵都拿出来。
陈念姝径直走过去看到这个举动，有点好笑：“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啊。”
顾周宥沉默不语。
陈念姝一坐下，顾周宥就起身准备离开。
陈念姝开口：“坐下。”
顾周宥妥协又坐了下来：“武阳查早恋，说男女生不能坐对面。”
陈念姝顿了顿：“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周宥与她的视线平视：“同学。”
陈念姝佯装失落的样子：“哦，同学，那就可以坐对面吧。”说到“同学”的时候，还加重了尾音。
陈念姝望向他，眼睫微颤：“那你做一回导游，给我解说一下你今天点的夜宵吧。”
顾周宥嘴角扯出一丝笑，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你是不是有毛病？”
陈念姝没开口，终于垂眸吃了起来。有一些可能是裕城特色美食吧，陈念姝确实没吃过。
顾周宥的双臂交叉着，声音懒洋洋的，开始解说：“这个是山粉糊，泰山的山，粉笔的粉，糊涂的糊。”
陈念姝的笑意肆意蔓延，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顾周宥没再开口说话了，静静看着她吃，有时还会察觉到远处投射来的视线，有点不太自然。
陈念姝吃饭很快，没过一会儿就解决完了所有的食物。
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带着夏日特有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是夏夜特有的味道。
陈念姝望向顾周宥搭在胳膊上的校服外套，伸出手：“给我吧。”
顾周宥往后撤了一步，慌忙解释道：“我有两套校服，这一套是新洗过的，没有汗味，我才用来包食物的。”
陈念姝突然get到了他的点，声音温柔舒缓：“好啦，知道你很干净，粘了油，帮你洗洗。”
顾周宥偏过头：“不用。”
陈念姝突然靠近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无辜清纯的狗狗眼，带着些缱绻暧昧，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发出来的：“给我吧，说不定会给你什么惊喜。”也没等他开口，直接从他手里慢慢抽走了那件沾满油渍的校服。
顾周宥还没有反应过来，校服就慢慢脱了手。她身上那阵淡淡的橙子香味随风柔和地拂过。
顾周宥反应过来，僵直地拉住衣角：“不用。”
陈念姝故作一副遗憾的眼神，顾周宥只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狡猾拿捏：“真的不用吗？”
没等他回答，陈念姝直接转身走了。
顾周宥如溺水一般，脚步很沉，挪不动身体，鬼使神差地还是让她拿走了。
天色渐渐亮起来，带着早晨的薄雾。暑气尚未蒸腾，天色仍有一丝微凉的余韵。
一大早便要上武阳的政治课，陈念姝不想走班自习，太远了，便留在了教室。
宋衿宜有点疑惑：“朱朱，你不去走班吗？”
陈念姝的眼睛因为疲倦有些酸涩，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太远了，不想走。”
“那你要上他的课吗？他的课很煎熬哦。”
“我留在教室自己自习好了，反正做最后一排，应该也不太影响。”
宋衿宜点了点头，但内心觉得不太可能不受影响。
到了上课时，陈念姝终于明白宋衿宜说的煎熬是什么意思了。武阳作为教导处主任，真的很会拍须溜马，一节课就45分钟，他花20分钟拍领导马屁，然后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沾沾自喜。到了真的要上课的时候，又云里雾里，用一些不好理解的语言讲解卷子。陈念姝不听课都觉得有点心累。
突然他径直走了下来，可能是觉得陈念姝面生。他走到宋衿宜的位置，板着一张脸，看向陈念姝：“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我的课上做什么呢？”
陈念姝没什么表情地解释道：“老师，我是复读生。去年1月份的时候，已经放掉政治了。”
武阳追问：“你考多少分，就放掉了？”
“97分。”
武阳点了点头，但神情还是有些不悦：“下次去自习教室。”
陈念姝没给什么好脸色，点了点头，就开始干自己的事了。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如释重负，乌泱泱地睡倒一大片。
宋衿宜拍了拍陈念姝的肩膀，眼若点漆，此刻浮动着耀眼的光：“朱朱，你太棒了，我真的太讨厌这个老师了。”
“你之前不是说最讨厌数学老师吗？”
宋衿宜解释道：“不一样，武阳是那种爱耍官威，自诩厉害又好面子的差老师，可是我又拿他没办法。刘荣就是教得差又觉得自己教得好，自我认知不全的不修边幅的老师。简直不是一个level的。武阳的话，感觉我要是和他作对，会很阴险的那种小人。刘荣感觉人品还行。”宋衿宜一想到这，就毛骨悚然，抖了抖身体。
陈念姝赞同地点了点头，摸了摸陈念姝的手：“那一定要在高三上把政治放掉哦，以后不会的可以问我。”
“我找了二班的政治老师帮我补习，我问他就好了，可以有效地利用资源，她一节课还蛮贵的呢，要400块钱。你就好好学自己的吧，可不能浪费你的时间，你每天都这么努力学习。”
宋衿宜总是习惯性地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陈念姝点了点头：“好的。”
最纯饿的高一，我经常在第二节晚自习提心吊胆地逃出去吃夜宵。终于有一天，被教导主任发现，我一溜烟就跑了，他说“站住”，这怎么能站得住。一直这样吃到高二吧，终于有一天被班主任发现了，罚我背书[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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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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