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是被阿泰找到的,那猫胆小,没敢跑太远,下了雷雨后,一直缩在丛后的石洞里。
······
那一晚对于乔榆来说,无疑是心碎的。
阿爸的冷漠以待,让她深深地感受到原来在香港的十余年不是自欺,而是真正地被抛弃了。
她不信阿爸半点没看穿陈美琳的把戏,他只是不愿意去计较,不愿意袒护她。
也对,从前阿爸对她尚且还有浅薄的关心,那时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孩子。
可是不久后,他就又有一个新的孩子的了,她不再是唯一······
岛国的海水被暴雨击打得汹涌澎湃,哗啦啦的雨水顺着玻璃窗滚落而下,疯狂而靡乱。
浴室里,热水倾注而下,在两人的身上交错开来。
乔榆浑身僵冷,覆在她唇上的温热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
姜茶的甜辣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灌满了她的呼吸,却压不住鼻腔里翻涌的酸涩。
父亲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你阿妈就是个疯子”、“不过是个畜生而已”······那些淬了毒的字句和此刻唇齿间的侵略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颤抖。
她伤心得一塌糊涂,凭着本能圈着男人的脖颈。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她在分心,发狠地咬了下她。
“唔……”乔榆下意识地挣扎,手腕却被他牢牢扣在身后,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李柏康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砸在他唇上,是滚烫的触感。
他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凛光,随即被更深的**淹没。他加重了吻的力道,舌尖粗暴地扫过她的齿龈,带着惩罚般的意味。
乔榆的反抗渐渐微弱,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那份让她窒息的掌控力。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肩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看着我。”李柏康终于松开她的唇,指腹粗暴地擦过她红肿的唇角,强迫她抬起头。
乔榆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满是茫然和伤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对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李柏康的吻会带着这样强烈的侵略感,却又让她无法彻底推开。
“阿榆,你又在想谁?”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指尖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惜,眼底的**渐渐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她扑进他怀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声破碎而绝望:“他说阿妈是拖累了他的疯子······说煤球是祸害······”
李柏康收紧手臂,将她死死箍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
“那不要再见他了好不好?”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得,抱着她的手掌却在她腰后缓缓收紧。
乔榆摇头。
他幽幽说:“听说谢太太怀孕了,阿榆,他要有新的孩子了,到时候阿榆怎么办呢?”
乔榆在他怀里哭得几乎昏厥,所有的理智都被悲伤淹没。她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也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李柏康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没关系的阿榆。还有我,阿榆不会是一个人······”
这个在雨夜里给她温暖的男人,这个承诺会保护她的男人,乔榆只知道,她正在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正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将她拖入复仇的深渊。
她想抬头看他,男人却突然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这次的吻更加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将她所有的哭声都吞入腹中。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隔着单薄的内衣,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和剧烈的颤抖。
“阿榆。”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而危险,“以后只有我。”
这句话像魔咒般钻进乔榆的耳朵,让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她踮起脚尖,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交付出去。
窗外的暴雨还在疯狂倾泻,浴室里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白色的光照耀着,玻璃窗伤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暧昧而危险。
李柏康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乔榆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让她沉沦的安全感。
柔软的床铺接住了他们,李柏康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在她颈间留下暧昧的红痕。
他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温柔,却又处处透着掌控的强硬,每一个触碰都精准地撩动着她的神经,让她在痛苦和慰藉中反复沉沦。
“阿榆,看着我。”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牢牢锁住她迷离的视线。
乔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泪水还挂在眼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
暴雨依旧在窗外肆虐,雷声偶尔划破长长的夜空。
弗莱庄园今夜安静得出奇,年轻太太似乎因为一直扰得她不得安眠的黑猫被送走了,于是终于得睡了个安稳觉。
只是半夜感受着腹中胎动间醒时,看见身旁躺着的男人,她眼神里的恨意,几乎淬成了毒刀。
女人偏头,望向窗外的暴雨。
心里不禁感叹,这样的日子,她究竟要熬多久,才能等到大仇得报。
翌日。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映下一道长带。
煤球从照顾的人手中“逃脱”,悄咪咪地探进了卧室没有关拢的门。
新鲜陌生的环境,它一会儿缩着一会儿探头地玩了好一阵。
乔榆在一阵轻微的动静中缓缓睁开眼,宿醉般的头痛袭来,浑身的酸痛让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的体温还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撑起身子,身上松垮地套着长衣,领口滑到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煤球在地毯上玩耍的声音。
她抬手按住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正一片混乱,煤球就已经一下跳了上来,在乔榆的手边拱了拱。
女孩一把搂住它,亲昵地帮它顺毛,失而复得的心情几乎将她的心填满了。
煤球伸舌在她掌心舔了两下,乔榆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
她抱着猫下床,打算出去给它找水喝。
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外头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乔榆下意识地停住动作,放在门柄的手一下顿住了。
“小李总,海关总署那边的批文被卡住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声音带着焦虑,“谢祖辉明显就是跟分管港口那边打过招呼,说我们的船舶准入资质有问题,要求重新核查。”
李柏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丝冷冽:“集装箱检疫报告不是早就通过了?他动了哪方面的手脚?”
“是船舶载重线证书。”男人翻着文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他们说我们申报的集装箱船实际载重超出国际海事组织标准,要求停航复检。谢祖辉新投的远东航线船运项目下周就要首航,这时候卡我们,明摆着是想独占这条航线的货运份额。”
乔榆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紧紧攥住了门后的把手。
她是听说过父亲有意开拓船运方面的新项目,那段时间他很忙,想必也是在忙这件事。
“资金链怎么样?”李柏康的声音沉了些。
“不太乐观。”男人低头,“五艘大型货轮的按揭贷款刚下来,每天的停泊费都是巨款。如果本周内拿不到航行许可,银行那边就要启动提前还款条款。”
男人愤愤不平地又说:“这项目上一开始李总是和谢祖辉那边谈好了的,双赢的局面,可谢祖辉现在这么做,明显是要独吞。”
“不过据我们的人估算,以他目前的资金链一口吃不下,怕是很难独善其身。”
乔榆的心跳得飞快,父亲在商场上的霸道她有所耳闻,他表面温善良厚,实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事他惯会。
“所以你给到的办法呢?” 李柏康挑声问。
“远东航线的核心是与釜山港的联运协议。” 男人的声音压低了些,“谢祖辉用虚假舱位数据骗取了船务公司的保证金,如果能拿到他伪造的舱单存根和银行流水,对方肯定终止合作,我们就还有谈的余地。”
外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就先继续查着吧,走一步算一步。”李柏康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担忧。
乔榆闻声,紧了紧掌心,随后垂下了头。
煤球看她动作,小声地“喵”了一声,乔榆赶紧捂住了它嘴。
门的缝隙间,外头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朝她这边投来了视线,不过她并没有看见。
不久后,和李柏康交谈的男人拿着文件包离开了。
乔榆回过神来,思索之下抱着猫又回到了窗边,没再出去。
几分钟后,门柄转动,门被推开了。
李柏康站在门口,穿着熨帖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醒了?” 他的目光自然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她身上,像是刚发现她醒着,“睡得好吗?我让阿嫂炖了燕窝。”
听他提起昨晚,乔榆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轻轻“嗯”了声。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李柏康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让她瑟缩了一下,“是不是那里还是不舒服?”
“没······没有。”乔榆羞红了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听头顶上方传来男人在浅笑,她更不好意思了。
女孩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转移了话题:“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聊事?”
“嗯,项目出了点事。”李柏康轻描淡写地带过,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肩给她披上。
他说得太过于云淡风轻,乔榆有些无措,就也没再说什么了。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柏康站在窗边,看着乔榆逗弄着怀里调皮的猫,煤球很顽皮,一眨眼的功夫就跳到了乔榆的肩上,乔榆把它弄下来时,它会不高兴地憨憨两声,乔榆又会半抱着它将它放回去,脸上尽是无奈的宠爱。
每每看到这一幕,男人嘴角不自觉地噙着笑意。
两人一猫,分明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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