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候机大厅的广播还在循环播放着登机提示,屏幕上飞往香港航班的状态即将快要改变。
乔榆坐在冰冷的候机椅上,不安地盯着安检口的方向,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皱极了的登机牌。
李柏康去联系阿泰那边已经十几分钟了,还没回来,焦急像藤蔓一样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大厅里的旅客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晚班航班的乘客。
凉意袭过,掀起她的衣角,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停机坪上闪烁的航标灯,紧张感几乎快要让她崩溃。
乔榆心慌,刚想起身去找李柏康时,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就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乔榆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然转过身一看。
王秘书带着两个人站在她身后,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至极。
“小姐,您不该这样,先生很担心你。”
乔榆下意识地想挣脱逃跑,却被王秘书的力道按得死死的。
不一会儿,王秘书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上前来将她包围住,随之王秘书也松了手。
身后的男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他说:“先生让我们带您回去,别让我们难做。”
乔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强装镇定地与他们对峙。
王秘书神色镇定,“那李柏康呢?小姐就不管他了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隐晦的威胁,“小姐您要是还想再见到他,最好就乖乖跟我们走。”
乔榆的心瞬间一沉,不祥的预感瞬间将她淹没,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秘书:“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先生说想请他喝杯茶。” 王秘书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锐利,“至于他能喝多久,喝得好不好,就得看小姐您的配合程度了。”
说着,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这里是机场,人多眼杂,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您要是不想让场面太难堪,就识相点跟我们走。”
男人话语没说透,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乔榆看着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心下难受得紧。
她知道王秘书说的是实话,在这里争执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何况阿爸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既然他们能找到这里,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还有阿妈······看来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跑不掉了。
“我跟你们走。”乔榆应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伤害他。”她的眼眶泛红道。
随后王秘书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眼站在乔榆身边的两人,意思明显。
两个人立刻上前,几乎一左一右地架住乔榆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乔榆挣扎了几下,却被他们死死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女孩就这么被强行带出候机大厅,一路上不乏有人看了几眼,却没人敢管······
直到坐上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乔榆压抑的啜泣声在回荡。
女孩蜷缩在座位上,双手抱着膝盖,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好担心,阿妈怎么样了,李柏康又怎么样了······
轿车穿过市区,朝着弗莱庄园的方向驶去。
······
夜幕降垂,低压的空气笼罩着庄园,静得仿佛失去了白日绚目的璀璨。
一楼客厅,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醇厚气息,却掩不住四下蔓延开来的沉抑。
乔榆是被两个佣人半扶半架地推进来的。
一路上的挣扎颠簸令她有些筋疲力竭,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她汗湿的额角,显得她狼狈不堪。
看到谢祖辉,她用力甩脱开佣人的手,想上前质问,可在甩开的那瞬,女孩失去了扶力。
乔榆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花架,架子上的瓷瓶跟着晃了晃,发出赫然的声响,彻底打破了平静。
“你把康哥怎么样了?”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坐在沙发上的谢祖辉,声音喑哑,“你是不是把他送警局了?”
谢祖辉听她张口闭口都是那个私生子,抬眼再看她这副不成器的模样,胸腔中燃烧的怒火已然到了极点,“你还有脸问他?”
乔榆苦笑,反说:“我为什么没脸问?”
“养你二十年,我谢祖辉就是让你跟着野男人私奔,给我丢人现眼的?”他指着门口,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他李柏康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之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乔榆绝望地急得哭喊出声:“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谢祖辉猛地将茶匙顿在杯碟上,清脆的声响划破客厅的寂静。
“我要告他绑架!敢动我谢祖辉的女儿,我就让他进去了再也别想出来,牢底坐穿,在里面烂成泥!”
乔榆瞬间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瘫倒在地,女孩脸色惨白如纸。
她紧紧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领,摇着头说:“他没有绑架我!是我求他带我走!”
“是他蛊惑你!你以前明明是那么懂事的孩子。”
乔榆激动地反驳,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字字泣泪地嘶喊:“不是!是你逼我的!你害了阿妈!你也害了我······你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为什么非要逼我······”
谢祖辉听她这般说,一脸地不可置信,上了年纪的双眼里满是失望,“真心?喜欢?害你?”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女儿面前,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一个连正经身份都抬不上台面的私生子,你跟我说你喜欢他?还谈真心?”
男人拔高了声音,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真心能当饭吃?真心能让你不受苦?”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那么个东西作践自己,你对得起谁!”谢祖辉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李柏康现在以绑架罪被关押,等着他的是牢狱的制裁,因为你们的愚蠢,他这辈子都完了。”
乔榆闻言失色,脸早已哭得通红。
父女俩陷入沉默的寂静中。
好一阵,乔榆绝望地抓住谢祖辉的手,认命般地卑微道歉说:“阿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女头用力摇着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落,“我求你,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全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谢祖辉字字砸在地上都能生出坑来,“你的错就是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谁才是真正为你好!”
乔榆松了手,阵阵发笑:“为我好?为我好就是伤害我在乎的人······”她凄厉地反问着。
说着,女孩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耳边谢祖辉的呵斥声变得越来越远,乔榆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小姐!” 佣人惊呼着上前扶住她软倒的身体。
谢祖辉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乔榆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心头一紧,连忙大喊:“快叫医生!把医生立刻给我叫来!”
半小时后,家庭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来。
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尽管人多,气氛却是低压。
谢祖辉焦躁地在房间外踌躇等待着,脸上慌乱的神色难掩。
······
一个晚上,弗莱庄园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
将近一个小时,医生才面色凝重地出来。
谢祖辉立刻迎上去,声音沧桑而颤抖:“怎么样?阿榆她没事吧?”
医生面色为难,缓了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说:“谢先生放心,小姐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暂时性晕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谢祖辉却没有放松半刻,直到医生顿了顿,犹豫着说出了另一个消息,“不过······检查结果显示,小姐已经怀孕四周了。”
“你说什么?”谢祖辉如遭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医生,“你再说一遍!”
“小姐确实怀孕了,孕周大约四周。这次晕倒是孕期反应加上情绪激动,才导致的。”
“谢小姐身体现在很虚弱,接下来要注意让她保持心情平稳,饮食清淡,不能再受刺激了,之后建议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中年男人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医生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护士匆匆离开了。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还在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
过了许久,谢祖辉才缓缓回过神来。
“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是,先生。” 众人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触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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