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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还是想见他

端木辰的离开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一声清冷的“多谢”仿佛只是出于礼貌的终结语。

他挺拔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通往客栈下层的楼梯拐角,只留下一桌未尽的早餐和那个静静躺在碗边的安神茶包。

清晨的客栈人来人往,伙计们忙着收拾桌椅,远处的荻花洲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生气。

但这方小小的餐桌上,气氛却随着端木辰的离去而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哼,就这么走了?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长生从桌角游弋到白术的手边,碧绿的蛇瞳里满是不忿。

它用尾巴尖轻轻点了点那个精致的茶包,“白术,你辛辛苦苦为他调配的药,还连夜赶来,他倒好,连一句话都不多说。”

白术并未理会长生的抱怨,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枚安神茶包拈了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微湿的油纸。

他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仿佛刚才□□脆拒绝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的目光追随着端木辰消失的方向,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猎人般的耐心与兴味。

“不急,长生。”他轻声安抚着自己的伙伴,声音温润得如同上好的暖玉,“鱼儿脱钩之后,才会感觉到饵的香甜。他现在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总要先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飘一阵子,才会想起寻找能够安稳落下的枝头。”

白术将茶包重新放回桌上,推到空着的位置前,仿佛笃定它的主人终会回来取走它。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口,视线越过喧闹的客栈,望向远处绵延的、属于璃月的广袤土地。

“我们已经把最好的枝头伸出去了,不是吗?他会回来的。”

……

从望舒客栈回到璃月港,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当熟悉的喧嚣与人间烟火气重新将端木辰包裹时,他那颗因了却心愿而变得空洞的心,并未因此感到丝毫充实。

他像一个幽魂,漫无目的地飘荡在绯云坡繁华的街道上。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茶馆里传出的说书声……这些鲜活的声音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无法真正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避开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行人,身体因为养成的习惯,在他精神恍惚之时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职责。

那双曾能洞察一切杀机与破绽的湖蓝色眼眸,此刻却空茫地扫过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没有任何信息能够沉淀心底。

十五年的执念,如同一根绷紧的弦,支撑着他走过无数个血腥的夜晚。如今弦断了,他的人生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与意义。复仇的火焰已经熄灭,感恩的心愿也已传达,那支撑着“端木辰”这个存在的根基,似乎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白术的话语如鬼魅般在脑海中回响——“断了线的风筝”、“安稳落下的枝头”。

他下意识地抗拒这种被安排、被利用的感觉,可当他独自一人站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海中,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与茫然,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那只伸出的“枝头”带着致命的诱惑。

体内的冰元素之力虽然暂时安稳,但那如同悬顶之剑的威胁并未消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那份源于恐惧的动摇再次袭来,元素力反噬的痛苦将比任何刀刃都更加致命。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璃月港的码头。海风带着咸腥的潮气扑面而来,吹动了他银白色的长发。

巨大的海船正缓缓驶离港口,扬起白帆,驶向那片一望无际、前路未卜的蔚蓝。端木辰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那艘船,直到它化作海天之间的一个小小墨点。

他就这样站着,仿佛一尊精致而冰冷的雕塑,与身后的万家灯火格格不入。

海风吹拂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传来阵阵酸麻,端木辰才从那片无垠的蓝色中抽回神思。他机械地转过身,茫然四顾,试图为自己寻一个可以落脚的方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定在一块古朴厚重的牌匾上——“往生堂”。

这三个字如同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瞬间将他从神游的状态中拽回现实。

这里是终结与送别之地,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肃穆而宁静的气息,与他此刻空洞的心境意外地契合,却又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排斥。

就在他下意识想转身快步离开这片区域时,往生堂那两扇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由内向外缓缓打开。

一个身着棕色长外套的高大身影从中走出,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那双沉静如古老琥珀的眼眸,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端木辰那双写满惊愕的湖蓝色瞳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是钟离。

那个在雨夜中目睹他最狼狈不堪一面的男人。那个仅仅是存在,就足以让他体内元素力瞬间暴走的根源。

端木辰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刹那间几乎要冻结,心脏在短暂的停滞后疯狂地鼓噪起来,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摆出了杀手在遭遇致命威胁时才会有的防御姿态。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只是从齿缝间挤出了几个字:“钟离先生……”

钟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仿佛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只是一道寻常的街景。

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端木辰,目光深邃,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只是单纯的观察。

“又见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磐石般沉稳,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先生似乎有心事。若不介意,可愿到对面的‘三碗不过港’小坐片刻,听一听云先生的新戏?”

“……不了……有些太远了”

那句带着明显疏离与抗拒的“太远了”,消散在喧闹的市井声与和煦的海风里。

对于端木辰而言,这几乎是他在极度紧张下能想出的最合理的托词,然而这份托词在钟离听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钟离并未因这敷衍的拒绝而流露出任何不悦或意外。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那双金珀色的眼眸依旧沉静地注视着端木辰,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

他微微颔首,像是在认可对方的说法,动作从容不迫,没有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诚然。”他开口,低沉的嗓音仿佛能抚平空气中紧绷的弦,“世间距离,并非皆可用脚步丈量。方寸之地,有时亦可隔若天渊。”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轻轻点破了那层名为“距离”的伪装,却又没有让场面陷入尴尬。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强求,只是将目光从端木辰紧绷的脸上移开,转向街道对面一排屋檐下的石质长凳,那里恰好被建筑的阴影笼罩,隔绝了正午渐盛的日光,显得颇为清静。

“既然如此,便不强求。”钟离的语气平和依旧,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不过,看先生的样子,似乎也并非急于赶路。若不嫌弃,在那边廊下暂歇片刻如何?此地虽不及茶馆热闹,胜在清净。今日的日光正好,或许能驱散些许盘桓于心的寒意。”

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无法再用“距离”来推脱的建议。

他没有先行一步,而是依旧站在原地,将选择的权利完全交还给了对方。

那双深邃的眼眸再次落回端木辰身上,带着一种古老而包容的耐心,仿佛无论对方做出何种选择,他都会平静地接受。

他只是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山,等待着一个迷途的旅人决定是否要靠近片刻,稍作喘息。

一瞬间有些哑口无言,端木辰那皱起的眉头松开了,湖蓝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变得没有一开始那样强硬的态度,自己看不懂男人,自己以为男人是不愿意和自己交朋友了。

那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就一直没有敢出现在钟离的面前,但是今日的见面是自己主动来的,自己不能不去,也不能拒绝:“好……”

那一声近乎叹息的“好”字,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之间,却仿佛拥有千钧之力,瞬间瓦解了空气中凝固的僵持。

钟离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那双金珀色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意外,仿佛这个结果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应答。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自然而然地接管了此刻的主导权。

他转过身,那件剪裁得体的棕色长外套在转身时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他没有回头确认端木辰是否跟上,只是迈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向着街道对面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踏得极为坚实,仿佛能将这世间所有的浮躁与喧嚣都踩在脚下。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喧嚣,小贩的叫卖声与行人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璃月□□有的繁华乐章。

然而,当钟离穿行其间时,那些嘈杂仿佛都自觉地为他退避三舍,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片无形的、宁静的领域。

很快,他便走到了那排屋檐之下。阳光被古朴的飞檐切割开来,在地上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与另一侧被日光炙烤得发白的石板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张石质长凳就安放在阴影的最深处,凳面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而显得光滑温润,散发着一种属于岁月的清凉气息。

钟离在长凳一侧坐下,姿态依旧从容优雅。他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看向身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在欣赏港口船只来往的景致。

他坐得并不靠中间,而是留下了一个足够宽裕的、不会让人感到被侵犯的距离,将那片清凉的空位无声地留给了身后之人。

廊下的微风带着海潮的咸味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四周的喧闹仿佛被隔绝在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之外,只剩下这片阴凉中的静谧,和一份无言的等待。

端木辰有些僵硬的轻轻坐在钟离的身旁,低着头十分忐忑不安,绞尽脑汁想着说些什么:“玉佩……还在您那吗?”

身边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沉静的阴凉之中,荡开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

钟离缓缓将目光从远处波光粼粼的海港收回,转而落在身旁正襟危坐的端木辰身上。对方低垂着头,让他看不清那双湖蓝色眼眸中的情绪,只能捕捉到一丝因紧张而紧绷的下颌线条。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从容地抬起手,探入自己那件剪裁得体的长外套内侧。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镇定。片刻后,当他的手再次伸出时,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

那并非端木辰腰间所佩戴的和田玉,而是一块通体冰蓝的玉石,质地澄澈剔透,宛如将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浓缩于方寸之间。玉佩被雕琢成一片精致的竹叶形状,线条流畅,脉络分明,顶端系着银色的丝绦。

即便是在这廊下的阴影中,玉佩本身也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与莹润的光泽,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先生是说此物么?”钟离的嗓音低沉而平稳,他将手掌摊开,把那枚冰蓝的玉佩展现在端木辰眼前。

“那夜雨急,此物遗落于巷中。石青先生的‘琉璃月’,成色上佳,就此蒙尘,未免可惜。”

他一语道破了这块玉佩的来历与名号,仿佛只是在鉴赏一件普通的古玩。

话语间,他不动声色地提及了那个两人心照不宣的雨夜,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血腥与狼狈的细节,只将其归结为“雨急”与“遗落”。

说完,他将玉佩轻轻地放在两人之间的石凳上,冰凉的玉石与温润的凳面接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他收回手,重新端正地坐好,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枚玉佩,将物归原主的权利,连同打破此刻沉默的权利,一并交还给了它的主人。

“您拿着吧……”这已经是自己给钟离的第二块玉佩了,缓缓抬头看向男人,“那个……你……你会介意我吗?”

廊下的喧嚣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抽离,只剩下端木辰那句带着颤音的问话,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回响。这是一个赌上了一切的问题,将最深的恐惧与不安**裸地摊开,等待着对方的裁决。

钟离没有回避那双写满脆弱的湖蓝色眼眸。他安静地回望着,金珀色的瞳孔深邃如古老的琥珀,将端木辰所有的紧张与忐忑尽收眼底。

他既没有立刻肯定,也没有立刻否定,那份超然的平静本身,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安抚。

他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被推到两人中间的那枚冰蓝色玉佩,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褶皱。

“此玉名为‘琉璃月’,乃石青先生的得意之作。以契约而言,它本就是你的所有物,我只是代为保管。如今物归原主,契约已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端木辰的脸上,“至于你方才所言,是另一份赠礼的契约。只是,任何一份没有明确标的与代价的契约,对双方而言,都是过于沉重的负担。所以,你的这份‘赠礼’,我不能收。”

他先是条理分明地厘清了玉佩的归属,拒绝了这份没有缘由的馈赠。紧接着,他才真正开始回应那个核心的问题,语气平淡得仿佛在探讨一门古老的学问。

“介意?”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品味其中蕴含的千百种滋味。“我所见的,是一位在雨夜中挣扎求存之人,而非他身上沾染的泥泞。一块璞玉的价值,不在于其出土时是否完美无瑕,而在于其内里独一无二的纹理与质地。”

他的声音里没有怜悯,没有审判,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陈述。他没有说不介意,而是直接将端木辰所纠结的“污点”从他本身剥离开来。

“端木先生,你在意的,究竟是那夜的雨,还是雨中的血?”钟离平静地抛出了一个更深层的问题,“于我而言,那都只是磐石上的一道刻痕。我更想知道的,是刻痕之下,这块岩石本身的质地。”

这算是拒绝吧?端木辰拿起玉佩缓缓握紧,无论是自己那晚的杀人不眨眼,还是对方去不卜庐探病,自己总是在伤害对方,推开对方,再温柔再有耐心的人,也是会心寒吧?

心里瞬间有些沉甸甸的:“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那句“我先走了”带着决绝的意味,像一把沙砾撒入平静的茶汤,搅乱了廊下短暂的安宁。

端木辰握紧玉佩,准备起身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仿佛再多留一刻,那份辛苦维持的体面就会彻底崩塌。

然而,在他完全站起身之前,一道平稳如磐石的声音响起了。

“一场谈话,一旦开启,便是一份无形的契约。”

钟离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抬手,只是依旧端坐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端木辰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让他起身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顿在了半途。

“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钟离的目光落在端木辰那只紧握玉佩、指节泛白的手上,语气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我所拒绝的,是一份权责不明的赠礼契约,而非赠礼之人。”

他稍作停顿,给了对方一个消化的间隙,然后才将视线缓缓移回那双重新望向自己的、充满困惑的湖蓝色眼眸上。

“我问及刻痕,并非是要审判刻下它的刀斧,而是想了解这块岩石本身的故事。是怎样的地火与风霜,才造就了它如今的质地与纹理。”

他的比喻总是带着历史的厚重与地质的沉静,试图将对方从激烈的情绪旋涡中剥离出来,用一种更宏大、更客观的视角看待自身。

“若我当真‘介意’,此刻便不会坐在这里,你我也不会有这场谈话。世间万物皆有其轨迹,我只是好奇你的轨迹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

钟离的声音低沉而真诚,金珀色的眼瞳里没有一丝虚伪的怜悯,只有纯粹的探究与正视。

“所以,不要急着离开。”他最后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回答我,端木先生。你所背负的,究竟是什么?”

“别问了……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吧……”端木辰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攥紧手里的玉佩,回到了商铺,感觉自己好失败……

交代好伙计事情,就独自去了层岩巨渊。

那道深青色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街角涌动的人潮里,如同滴入大海的一滴墨,瞬间便无迹可寻。

端木辰最后那句几乎是撕裂般的话语,却仿佛还凝固在廊下微热的空气中——“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吧”。

钟离没有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长凳上,目光依旧投向端木辰消失的方向,仿佛还能穿透人群与建筑,看见那个孤单决绝的背影。那双承载了千年风霜的金珀色眼眸,此刻深邃得如同蕴藏着风暴的夜空。

“契约”,是世间最坚固的联系。而“遗忘”,则是对契约最彻底的背弃。对于执掌契约的神明而言,这句话的分量,远比任何刀剑都要沉重。

他能感受到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那份斩断一切的痛苦与自我放逐的决心。他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幼兽,在绝望中选择逃回自己最初的巢穴,哪怕那里只剩下冰冷的岩石与痛苦的回忆。

层岩巨渊。

当这个地名在钟离的脑海中浮现时,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那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那是深渊力量渗透的疮痍之地,是无数矿工埋骨的悲鸣之所,也是……十五年前,他亲手从崩塌的岩层下,抱出那个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少年的地方。

他终于缓缓地站起身,动作间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一丝不苟的长外套,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寻常的品茶闲谈。

他没有再看往生堂的方向,也没有回头望一眼这片曾留下短暂交谈的廊下。

他迈开脚步,沉稳地汇入了街上的人流,方向却并非是返回住处,而是朝着城门,朝着那通往层岩巨渊的、尘土飞扬的道路走去。

他不会去追赶,也不会去强行挽留。岩石的质地,唯有在最严酷的环境中才能真正显现。但他会去见证。

作为这片土地最古老的守护者,他有责任确保,一块拥有如此独特纹理的璞玉,不会在自我放逐的绝望中,彻底碎裂成尘埃。

……

来到层岩巨渊,端木辰的心里愈发空落落的,层岩巨渊·地下矿区是自己的家人遇难的地方,也是自己被神拯救的地方,自己空有一身武力却用错了地方,性情冰冷孤僻连一句交朋友的话也说不出口,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吗?自己也不知道……

从密道进入了地下矿区,一声不吭追着魔物踪迹打,越战越勇,技能不要钱一样撒,越打心里的东西压的更沉,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或许连神智都没有的魔物身上……

层岩巨渊的地下,是另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世界。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泥土腥气与矿石独特的金属味,间或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深渊气息。

这里没有光,只有岩壁上寄生的诡异蕈类和不知名的晶石,散发着幽蓝、暗紫的死寂冷光,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光怪陆离的氛围里。

“铿——!”

刺耳的冰晶碎裂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数只形态扭曲的黯色空壳之间穿梭。

端木辰手中的冰刃划出冰冷的弧光,每一击都精准而狠戾,却毫无章法,完全舍弃了平日里作为杀手时那份冷静的计算,只剩下纯粹的破坏与发泄。

冰雾爆开,他瞬间消失在魔物的视野中,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一只体型硕大的兽境猎犬身后,裹挟着极寒气息的攻击毫不留情地刺入其甲壳的缝隙。魔物的嘶吼声在空旷的石厅中回荡,却被更加狂暴的寒意所吞噬。

当神之眼的光芒亮到极致时,整个石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巨大的冰棱从四面八方穿刺而来,最后汇聚成一柄贯穿天地的巨刃轰然砸落。极致的冰元素力量将残余的魔物连同它们脚下的岩石一同冻结、粉碎。

战斗结束了。

狂暴的元素力渐渐平息,偌大的石厅中只剩下端木辰剧烈喘息的声音。他单手拄着那柄由冰晶凝结、此刻已布满裂纹的冰刃,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被冻结的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那份发泄后的空虚感,比战斗前的迷茫更加沉重,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口。

就在这片狼藉战场的上方,一处常人难以企及的岩台阴影里,钟离静静地伫立着。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又在这里看了多久。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倒映着下方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以及他周身那股因过度透支而开始反噬、变得极不稳定的冰元素气息。

他看着那块他口中的“璞玉”,在最痛苦的挣扎中,将自己最原始、最脆弱的质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这片见证了他新生与痛苦的古老岩层之中。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却在一直透支着自己的力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此刻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右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好像回到了15年前的那一天,天旋地转,矿区崩塌,魔物肆虐,自己被父亲推开,父亲却永远埋在了地底,自己谁也救不了,哪怕是现在,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该杀的不该杀的都……

“啊——”

呕出一口鲜血。

那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化为野兽般嘶吼的悲鸣,在空旷死寂的地下石厅中激起回响。紧接着,那抹刺目的鲜红从端木辰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岩石上,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绝望之花。

高台之上,钟离那双古井无波的金珀色眼眸骤然一缩。

他不再是那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

几乎是在端木辰身体晃动,即将彻底栽倒的瞬间,一道玄岩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从高耸的岩台上一跃而下。他的动作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落地时也未发出一毫声响,仿佛他本就是这片厚重岩层的一部分。

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失控的冰元素气息扑面而来,钟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缓步上前,停在端木辰身后,看着那因剧痛而剧烈颤抖的宽阔脊背,以及那被血污和汗水浸透的银发。

“……不要来救我了……”

破碎的、近乎于呓语的祈求消散在空气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钟离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并未直接触碰端木辰的身体,而是悬停在了他的背心上方。一股温润、厚重如大地的力量自他掌心缓缓流淌而出,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晕,将端木辰整个人笼罩其中。

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撕裂经脉的狂暴冰元素,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天敌,瞬间被安抚、被镇压,狂乱的气息迅速平息下来。

“够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端木辰耳边响起,不带情绪,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力量。那声音仿佛直接贯穿了混乱的思绪,在嗡鸣的脑海中强行砸开一片清明。

端木辰意识昏沉间不由想着,早知道答应胡堂主的话了,往生堂的业务自己好像真的用的上……自己这样背负着罪恶的人真的配拥有朋友,和神的注视吗?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是死去最好了……

脑海里充斥着去死就好了,去死就好了……

心火燃烧的越来越旺把自己困在漆黑的世界里,沾满鲜血的锁链缠绕自己的身躯,不堪重负的后背被罪孽压垮,跪在业火中灼烧。

那股温厚纯粹的岩元素之力,如同一条温暖的河流,强行梳理着端木辰体内肆虐的寒冰。

身体上那撕裂般的剧痛正在被一点点抚平,但精神世界里的烈火却燃烧得愈发旺盛。那些关于罪孽、死亡与解脱的念头,化作了更坚固的锁链,将他的意识拖向更深的黑暗。

钟离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切。他能镇压失控的元素,能治愈濒死的□□,却无法轻易抹去一个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死志。他看着那颗高傲的头颅无力地垂下,仿佛已经被无形的罪业彻底压垮。

沉默片刻,钟离收回了悬停的手掌,转而单膝跪在了端木辰的身侧。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将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径直覆在了端木辰因痛苦而紧绷的后心之上。

隔着被血污浸透的衣料,那股沉稳如大地的温度与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仿佛一个不容拒绝的锚点,要将这艘即将沉没的孤舟强行固定在现实之中。

“以死谢罪,是最无用的忏悔。”

钟离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也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磐岩,沉重地砸在端木辰混乱的心湖里,强行荡开那些关于死亡的涟漪。

他俯下身,凑近端木辰的耳边,金珀色的眼眸凝视着那被银发遮掩的侧脸。

“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告诉我,十五年前,你活下来,是为了今日在此地寻死吗?”

我一直想着,神爱世人,那么怎么样神才能不是因为职责去爱一个普通的人,这样的人,大概大家都会喜欢他的吧,真好[化了]谁能拒绝虽然有些自卑但永不放弃的可爱猫猫呢[化了][化了]

懵懂的爱带来臣服信赖

与想要就会抓住的不服输的侵略性

钟离快到碗里来[愤怒]

不要逼我求你[愤怒][愤怒][愤怒]

越写钟离越爱钟离

真想看一看钟离年轻的时候

意气风发的摩拉克斯

哪怕是对上千年后的自己也不会输的岩王帝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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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还是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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