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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是一个小苦瓜

从往生堂逃离后的日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端木辰将自己关在了辰风商行的内部工坊里。

这里是他最私密的空间,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石料的微尘与小苍兰熏香混合的清冷气息,一排排架子上陈列着未经雕琢的璞玉和价值连城的原石。

往日里,这片宁静能让他瞬间沉下心来,进入绝对专注的状态。

但现在,这里安静得只剩下他混乱的心跳声。

他强迫自己坐回桌案前,拿起那块他已构思许久的极品矿石,试图继续那个精巧的香囊雕件。

他的手很稳,一如既往地精准,刻刀在玉石上游走,发出细微而清脆的“沙沙”声。

他试图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刀尖与玉石接触的那一个点上,用这种极致的专注来驱散脑海中那些恼人的画面和声音。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那双金色的、盛满失望的眼眸便毫无预兆地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以契约之名,守护你……”

“端木辰,你让我很失望。”

“有些账啊,可不是用摩拉就能算清的。”

钟离的话语和胡桃的调侃交织在一起,像无法驱散的魔咒,在他的脑中反复回响。

“嗤啦——”

一声刺耳的轻响,他握着刻刀的手微微一颤,刀尖在即将成型的花瓣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刻痕。

完美无瑕的玉料上,出现了一道无法挽回的瑕疵,就像他与钟离之间那道骤然出现的裂痕,丑陋而扎眼。

端木辰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没有去看那道划痕,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湖蓝色的眼眸中一片茫然。

指尖的神之眼与他的心绪共鸣,冰冷的元素力无意识地溢出,让他手中的刻刀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刺入骨髓。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他将那场对话的每个细节都在脑中回放了上百遍,用他作为杀手分析情报的逻辑,用他作为商人权衡利弊的思维,可最终得到的结论依旧是——他无法理解。

那份守护的契约,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份失望,又究竟从何而来?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远超逻辑与利益交换的东西,而他对此一无所知。这种失控感,比任何一次任务失败都让他感到挫败与恐慌。

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歘”的一声站了起来。

那股突如其来、想要不顾一切去找他的冲动,就像是被狂风点燃的枯草,烧得猛烈,熄灭得也同样迅速。

端木辰的身形晃了晃,最终还是重重地跌坐回那张冰冷的梨花木椅中。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呻吟,仿佛在叹息他这徒劳的挣扎。

方才那一瞬间支撑他站起来的所有勇气和力量,此刻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他甚至没有力气再抬起头,只是垂着眼,目光失焦地落在桌案上。

那道丑陋的划痕,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的视野里。它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彻底破坏了玉石原本温润无瑕的美感。

这件作品废了。

若是往常,以他的强迫症和对完美的苛求,定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烦躁与愤怒。

但现在,他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波澜。

那道瑕疵,与他此刻内心的崩坏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粗糙的刻痕,冰冷的玉石触感从指尖传来,却无法让他混乱的思绪冷静分毫。

去找他,然后呢?

这个问题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没有答案。他引以为傲的逻辑、赖以为生的准则,在“钟离”这个名字面前,第一次全部失效。

工坊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遥远的鸟鸣。端木辰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时间流逝,任由午后的阳光慢慢挪动,将他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融入这片巨大的、无声的阴影里。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黯淡的阴影,遮住了湖蓝色眼眸里所有的情绪。

挺拔的脊背无力地垮了下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身后的梨花木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骼与力气。

看不清。

端木辰的世界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浓雾。他看不清桌案上玉石的纹理,看不清窗外绯云坡的屋檐轮廓,更看不清自己心中那团乱麻的源头。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清晰的形状和意义,只剩下混沌的色块和遥远的杂音。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无形的水流包裹着,沉向没有光亮的深渊。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下沉,因为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上方,哪里有空气。

就在这片死寂的麻木之中,一阵轻微而规律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叩、叩叩。”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试探性的谨慎,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潭死水。端木辰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道缝。

一名身穿商行管事服饰的年轻男子探身进来,他是辰风商行的掌柜阿远,也是端木辰最得力的下属。

当他看清工坊内的景象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老板是这副模样。那个永远冷静、精准、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端木老板,此刻竟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颓然地坐在那里,连桌上那块明显被毁坏的极品玉料都视若无睹。

阿远压下心中的惊疑,将担忧藏在恭敬的姿态之下。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将脚步放得极轻,在离桌案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禀报。

“老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方才北国银行的叶卡捷琳娜女士派人传话,询问我们之前谈好的那批夜泊石,何时能够交付。对方似乎……有些着急。”

那三个字从端木辰的喉咙里挤出来,干涩沙哑,像是久未使用的老旧风箱发出的声响。

阿远听到这声音,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反而揪得更紧了。他宁愿老板像往常一样用冰冷的语气发号施令,也好过此刻这般毫无生气的回应。

“知道了”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端木辰所有的力气。他沉默了片刻,那双空洞的湖蓝色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艰难地重新汇聚。

是那个人的身影,是那份遥不可及的守护契约,是一切混乱的根源。他不懂,他想不明白。但赚钱,他是懂的。用无尽的财富堆砌起一座堡垒,或许就能将那些无法理解的情感隔绝在外,或许……就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悲。

这个念头如同一剂猛药,强行注入他几近停摆的身体。端木辰撑着桌案,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站了起来。

骨节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没有去看阿远,目光落在了那块被他亲手毁掉的玉料上。

他伸出手,拿起那块废料,指腹摩挲着那道刺眼的划痕,眼神里没有了先前的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决绝。

他将玉料随手扔进一旁的废料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然后,他拿起一块干净的细棉布,开始擦拭自己的双手,每一个指节,每一寸皮肤,都擦得极其用力,仿佛要擦掉的不是玉石的粉尘,而是这几日来附着在他身上的颓丧与无力。

“回复叶卡捷琳娜,”端木辰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已经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三日后,玉京台‘琉璃亭’,我亲自和她谈。让她备好双倍的定金。”

阿远猛地一怔,双倍定金?这完全不合规矩,近乎是无理的要求。但他看着老板那双重新燃起冰蓝色火焰的眼睛,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他知道,那个无所不能的辰风商行老板,回来了。尽管……是以一种更加冰冷、更加锋利的方式。

“是,老板。”阿远恭敬地应下,不敢再多言,躬身退出了工坊,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工坊内,再次只剩下端木辰一人。他走到另一张工作台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未经雕琢的夜泊石原石。这些矿石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散发着深蓝色的光芒,如同黑夜里睁开的无数只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

……

白日里那个叱咤商海、冷酷决绝的辰风商行老板,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声的影子。

这七天以来,端木辰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白天,他用近乎疯狂的效率处理着商行的事务,以雷霆手段吞并小的竞争对手,与北国银行的合作也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推进着。他赚取着海量的摩拉,仿佛只有那不断增长的数字,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而当夜色笼罩璃月港,他便会换下那身象征身份的锦袍,穿上最不起眼的黑色劲装,将自己彻底融入城市的阴影之中。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而猎物,却只有一个。

今夜,钟离在“和裕茶馆”听说书。那位博闻强识的往生堂客卿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边放着一杯尚冒着热气的清茶,听得十分专注。

而街对面的暗巷里,端木辰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湖蓝色的眼眸,穿过熙攘的人群与喧闹的街市,牢牢锁定在那道玄衣身影上。

他听不清说书人讲的是岩王帝君的哪一段传奇,也不在乎。他所有的感官,都只用来描摹那个人的侧影,观察他端起茶杯的细微动作,以及他唇边偶尔泛起的一丝浅淡笑意。

一个时辰后,钟离起身离去,如往常一样,将茶钱记在了往生堂的账上。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刻钟,一个辰风商行的伙计便会低调地走进茶馆,找到老板,用一袋沉甸甸的摩拉,悄无声息地结清那笔“记账”。

这便是端木辰找到的新方式。他无法开口道歉,无法解释自己的逻辑,更无法面对那双失望的石珀色眼眸。于是,他选择用这种最原始、也最符合他商人本能的方式,来维持这段早已断裂的“契约”。

他看着钟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从暗巷中走出。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孤独而又执拗。他付钱,他跟踪,他守护。这是一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赎罪,一场无人知晓的、无声的战争。

因为自己根本忍不住不去关注不去看钟离,一秒钟都不行!

……

端木辰尾随钟离大半个月了,他白天苦苦赚钱,晚上为对方豪掷千金。

晴朗的夜晚,月华如水,将玉京台的白玉栏杆照得一片清辉,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动着古树的枝叶,沙沙作响。

对于这半个多月来的无声追随和账单清算,钟离自然是早已了然于心。这种用摩拉来“弥补”的方式,在他看来,依旧是对方未能理解“契约”与“人心”的体现。

他感到一丝无奈与古老的疲惫,决定不再放任这种无意义的追逐继续下去。

这一晚,钟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返回往生堂,而是踱步至了夜深人静的玉京台。

这里的喧嚣早已散尽,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和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霓裳花在夜晚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他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台边缘,凭栏而立,俯瞰着灯火逐渐稀疏的璃月港。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着天上的月光,宛如一片破碎的银河。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而祥和。

然而,这份静谧很快被他自己打破。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的海面,却用一种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身后阴影里的人听清的音量,缓缓开口。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半月以来,璃月港的夜晚似乎比往常要‘热闹’一些。”他的声音平稳而沉静,如同磐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他没有转身,没有做出任何带有威胁性的动作,只是将自己挺拔的背影,毫无防备地留给了那片深沉的黑暗。

他像一位耐心的棋手,落下了一子,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对手的回应。

而此刻的端木辰他如同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停留在远处一棵巨大的古银杏树的阴影下,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穿过稀疏的枝叶,紧紧跟随着那个在月下漫步的身影。身形笔挺,气息被完美地收敛,仿佛连呼吸都与夜风的节奏同步。

钟离那句平淡的话语,仿佛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声音本身早已消散在清冷的夜风里,但它激起的涟漪却在空气中一圈圈地扩散开来,让这玉京台上的寂静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风似乎都停了,原本轻拂的枝叶也静止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着阴影里的答案。

月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钟离脚下的白玉地面照得雪亮,也让那棵古银杏树投下的阴影显得愈发深邃、浓黑,像是一块无法被光明渗透的顽铁。

钟离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背对着那片黑暗,仿佛对身后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都毫不在意。

他的姿态从容不迫,那挺拔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既是宣告,也是邀请。他将这片刻的沉默与选择的权利,完全交给了那个他知道就在那里的人。

从他站立的平台到那棵古树之间,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但在这一刻,这段被月光与阴影分割开的距离,却仿佛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是继续藏身于自己熟悉的黑暗,还是鼓起勇气,踏入那片或许会灼伤自己的清冷月光之中?夜,在等待一个回答。

端木辰依旧藏身于那棵巨大的古银杏树的阴影下,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整个人仿佛都僵硬了,如同一座冰雕,完美地维持着被发现前一刻的姿态。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被发现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在浓稠的蜜糖中艰难跋涉,缓慢而沉重。

而钟离说完那句话后,便再无动作。他既没有转身,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

他就那样静静地凭栏而立,仿佛在欣赏璃月港万古不变的夜景,又仿佛在聆听沉默本身的回响。

他的耐心,如同一座无形的山,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寂静的玉京台上。

这并非猎人等待猎物暴露破绽的压迫感,而更像是一种古老而平等的给予。他将舞台的灯光打亮,将选择的权利递出,然后退到一旁,做一个纯粹的观众。

他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和时间,等待着那个藏在阴影中的人,自己决定是否要走上前来,完成这场迟到了半个多月的对话。

月光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清晰的界线,分隔开光明的平台与黑暗的树影。那道线,既是物理的,也是心理的。一步之遥,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夜风终于重新开始流动,轻轻吹拂起钟离衣袍的一角,金色的纹样在月下闪过一丝微光。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端木辰的内心也是极其的煎熬啊,手心都是汗水,看着男人的背影,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对方的身后。

低垂着头,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庞,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脚前的那片白玉地面上,仿佛那里有什么能将他吸进去的深渊。身体僵硬地站着,双拳在身侧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声极轻的闷响,是靴底与玉石地面的碰撞。在这死寂的夜里,这声音却清晰得如同惊雷,宣告着持续了半个多月的猫鼠游戏就此终结。

凭栏而立的钟离没有回头,甚至连肩膀都没有动一下。仿佛身后落下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只是一片被夜风吹落的银杏叶。他给予了身后之人足够的沉默,也给予了足够的压迫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凝滞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端木辰就那样僵硬地站着,低垂着头,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也暴露在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的审视之中。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持,此刻早已碎裂成粉末,只剩下被戳穿伪装后的狼狈与无措。

终于,在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寂静中,钟离缓缓地、沉稳地转过身来。

他的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只是完成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转身。

那双承载着千古岁月的石珀色眼眸,平静地落在端木辰的身上,目光从他低垂的头顶,缓缓滑过他紧绷的肩膀,最后落在他那双攥得发白的拳头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如同磐岩般沉甸甸的审视。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低着头,直到天亮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像一把精准的刀,剖开了两人之间那层名为“沉默”的薄膜,将最核心的问题血淋淋地摆在了台面上。

端木辰的心在颤抖,他胸膛里多日积攒的委屈怒气,在抬头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只余那通红的眼眶,声音沙哑:“你不生我的气了?”

他抬着头,通红的眼眶在清冷的月光下格外明显,湖蓝色的瞳孔里水光浮动,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一丝近乎乞求的脆弱。身体依旧紧绷,但攥紧的拳头却在等待宣判般地微微颤抖。

那句沙哑的、带着颤音的问话,像一根脆弱的蛛丝,悬挂在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里。

钟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清晰地倒映出端木辰泛红的眼眶和那双盛满了水汽的湖蓝色眸子。

他看到了那份积攒了二十余天的委屈与惶恐,看到了那份几乎要满溢而出的脆弱。

然而,他那张被时光雕琢得近乎完美的脸上,并未因此流露出半分动容。既没有意料之中的宽慰,也没有残留的怒意,只有一种如同磐岩般亘古不变的沉稳。

他缓缓地、极轻地启唇,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生气’?”

他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而平稳,不带任何感**彩,像是在审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古物。

“凡人的七情六感,于须臾间起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若因一时之怒而毁弃契约,那与磐石因风雨侵蚀而自行崩塌,又有何异?”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颗被精准放置的棋子,落在端木辰的心上。他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石珀色的眼眸深处,是超越了喜怒的、更为古老的东西。

“端木辰,你认为横亘在你我之间的,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的事物吗?”

虽然端木辰自己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是既然钟离之前生气了,那就是自己的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会让对方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

这句示弱的、带着乞求意味的话语,消散在清冷的夜风里,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任何回应。

钟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石珀色的眼眸无波无澜。他听到了那句道歉,也看到了说出这句话时,对方眼中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惶惑与卑微。但这并不能让他心软,更不能让他接受这份毫无根基的歉意。

一份不明白缘由的道歉,与一块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石子无异,它没有任何重量,也承载不了任何意义。

“你错了。”钟离终于开口,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肯定了对方的话。

他看着端木辰眼中因这句肯定而闪过的一丝微光,随即话锋一转,将那丝微光彻底扑灭。

“那么,错在何处?”

这个问题像一柄冰冷的地质勘探锤,毫不留情地敲碎了端木辰试图用道歉糊上的表面,探向了那道深刻裂痕的根源。

见对方只是茫然地看着自己,钟离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继续以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

“是错在为生者预订葬仪,轻贱了生命的重量?还是错在将友人间的信赖,当成了一笔可以随时用摩拉清算的交易?亦或是,你认为这二十余日来藏于暗处的窥探,便是一种足以弥补过错的姿态?”

他一连串地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块巨岩,接连不断地砸在端木辰的心湖里,激起滔天巨浪。他向前微踏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变得更加实质。

“端木辰,回答我。你究竟是为何事,向我道歉?”

“我……”

端木辰害怕极了,不断的想着自己的错。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夜风格外得凉,吹拂着那张泪痕交错的脸,月光将那滚落的泪珠照得晶亮,随即隐没在衣襟的阴影里。

“钟离,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了,不要……逼我了……”

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钟离,湖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哀求与破碎的光。

身体因压抑的抽泣而微微颤抖,伸出的手紧紧抓着对方,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你别再不理我了……”

一只冰冷而颤抖的手,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道,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份源自冰元素的寒意与源自情绪崩溃的灼热交织在一起,透过皮肤传递而来。

钟离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指节泛白的手上。他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份不加掩饰的绝望与乞求。

眼泪、哀求、以及这句“你说,我改”。

这本该是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之人动容的场景,但在钟离眼中,这却是比之前的沉默与跟踪,更令人失望的答案。

他缓缓抬起眼,重新望向那张泪水纵横的脸。

“放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见对方只是抓得更紧,他并未动用半分力气,而是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缓慢而坚定地,将端木辰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

那是一个无比清晰的、拒绝的姿态。

“端木辰,我若说,你便改。那么我让你此刻转身离去,永不踏足我目之所及的范围,你是否也愿意改?”

他平静地抛出这个残忍的假设,石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冷漠地观察着对方瞬间煞白的脸。

“你看,你并非愿意‘改’,你只是想用一种最便捷的方式,来换取你想要的‘结果’。”钟离将自己的手收回袖中,隔绝了那份冰冷的触感。

“这不是契约,是交易。而我,不与一个连交易的‘标的’都无法理解的人,做任何交易。”

他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一步,仿佛踏在了深渊的边缘。

“想不明白,就继续想。直到你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而非仅仅是‘做错了事’为止。”

钟离:白天赚钱给老公花,老婆你辛苦辣[害羞][害羞]

小老鼠·辰:白天赚赚赚,晚上花花花

一根筋的小冰块和想尽方法想要对方看清心中情感的老石头[害羞]好萌,萌死我了,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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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是一个小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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