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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连环事故

“……安排…………关于……喂……”

“喂。”

嘉兰猛地合上手里的册子,硬皮的本子发出清脆地一响,

“你走神了。”

西里斯凝聚了刚刚放空的目光,简单而无歉意地回应了一声:“哦,抱歉。”

嘉兰皱眉盯着他。

夜晚的城堡静悄悄的,壁灯关着,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他们站立的走廊。

“你怎么,这个年纪就耳背了?”

嘉兰对于她工作汇报到一半对面就走神的态度很不爽,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

“大概吧。”西里斯说。

嘉兰磨了磨牙:“你别是现在还在走神吧?”

“没有。”西里斯很平静,“我耳背。”

“我记得你在艾玛大人面前听力好得很呢?”

“那是因为在她面前。”

西里斯说得面不改色,理所当然。

嘉兰捏着拳头劝自己心平气和:“算了,要说的都写进报告里了,你自己看。”

西里斯接过她递来的文件,像是顺口一问:“最近体育课上得怎么样?”

“我写进报告了。”嘉兰冷冷地瞪他。

“问的不是那种书面的感想。”西里斯说,“她很不错吧。”

嘉兰啧了一声:“你得意什么?”

“与有荣焉。”

“‘她很好’跟‘你是个混蛋’的事实没有任何冲突。”

“我不否认。”

西里斯的语气轻飘飘的,目光也轻飘飘掠过手中纸张上的文字,没有在她身上做多余的停留。

他的姿态很放松,满是破绽。

嘉兰又想起那晚在宴会厅里,他明知有陷阱却仍然敢背对她的那份傲慢和从容,突然有些气闷。

报告很平常,西里斯看完跟她交流几句,就算结束了,礼节性地向她道了声晚安,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嘉兰在原地停了几秒,脚步一转,向着西里斯的方向跟过去:“喂!你改天不用魔法,跟我打一场吧!”

西里斯头也没回:“我拒绝。”

嘉兰赶了几步,追到和他并肩的位置,挑衅道:“你怕了?”

“我是魔法师,为什么要放着法术不用跟骑士肉搏?”

西里斯陈述事实。

“我都没说要跟你比什么,难道你除了魔法,其他战斗手段都不行?”

西里斯叹了口气。

“我说中了?”嘉兰挑眉。

“不。”西里斯说,“只是觉得跟幼稚的小孩斤斤计较会显得自己也很幼稚,但是不作回应又很吵。”

嘉兰说:“那你认真回应不就行了。”

西里斯答:“我对于现在和你的相处状态没有任何不满,也不打算让你改变对我的印象。所以,说实话,我懒得在其他方面上花更多精力应付你了。”

嘉兰倒没有恼怒:“说得真直白……我以为你是会装得更彻底的类型,没想到你意外的很坦诚。”

“表面功夫很累人,我不做没必要的事。”西里斯道,“反正对你讲漂亮话还可能起反效果,你也没有更多需要我虚情假意来套取的价值,何不都省省力气呢。”

他说得几近刻薄,嘉兰却舒展眉宇,仿佛心情好了一些:“也对。”

他们经过厨房,嘉兰却突然脚步一顿,警惕重又浮现在她刚刚放松了的肢体里:“等等——”

嘉兰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又侧过耳朵细细听了听:“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西里斯说:“没有,我耳背。”

嘉兰冷冷地望他一眼。

“厨房里有声音。女佣们已经下工了,门也锁着,但有人在里面。”

嘉兰肯定地做下判断。

西里斯面色如常:“大概是窗户没关上,风声大了点,或者有猫溜进来了。”

“今晚风哪有那么大?”

女仆长有城堡各个房间的钥匙,嘉兰从钥匙串里拎出厨房的那把,另一只手已经按上了后腰藏着的匕首。

“你真的不用太紧……”

嘉兰碰地打开门,拔出匕首,目光凌厉,迅速地扫视厨房。

站在凳子上抱着一罐饼干、脸上沾着奶油、嘴里还叼着半个蛋糕的艾玛停止了咀嚼,茫然里有一丝惊讶,惊讶里有一丝困惑,困惑里有一丝不安。

西里斯才说完剩下的字:“……张。”

嘉兰默然,觉得握着匕首的手失去了力气。

“艾玛大人,您……”嘉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您这是?”

艾玛看到都是熟人,在被抓获时一瞬的紧张之后放松下来,努力嚼嚼嚼,以先吃完嘴里的蛋糕为重。

吃完她才终于空出嘴来解释:“我突然饿了……就想来找点吃的。”

“您怎么不直接跟女佣说,让她们来拿?”嘉兰收回匕首,“而且,厨房门锁着……您应该没有钥匙?”

“这个时间,她们都已经休息了,我想就不麻烦别人了。”艾玛指了指厨房的一边,“那里有扇窗没锁,我从那里进来的。”

西里斯叹息一声:“唉,我本来想当做没看见的。”

嘉兰向他投去了一个质疑他教育方针的眼神。

“可能是最近运动比较多,所以特别容易饿……”

艾玛还是有一点点心虚的,为自己的行为动机增加了一些补充。

“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食欲旺盛是好事。”西里斯走到她身边,看着为了够到高处的饼干罐子而站到椅子上的艾玛,向她伸出手,“要搭把手吗?”

艾玛摇摇头,从罐子里拿出两块饼干,认认真真地把饼干罐归位,然后动作灵活利落地从凳子上自己蹦了下来,稳稳落地,看得出最近体力训练成果显著。

西里斯帮她倒了杯水。

“您下次还是叫女佣……或者,我给您多配一把厨房的钥匙吧。”嘉兰头疼道,“您是怎么知道那里有扇窗没锁的?”

艾玛停顿一下,放下水杯,犹豫地看看嘉兰,又看看西里斯:“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能不生气吗?”

“当然。”西里斯肯定道。

“不会。”嘉兰说。

艾玛这才放下心:“是凯告诉我的。他说他偶尔在晚上饿了的时候,会从这扇窗户翻进厨房里找吃的。”

嘉兰想了想,对西里斯道:“你可以打断他的腿,但是他在下周之前要交给我上个月的费用报销表。”

“放心。”西里斯说,“我会让他明天交的。”

艾玛对于大人们当面翻脸相当震惊:“你们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不会生您的气,但是没说不算他的账。”嘉兰语气缓和。

艾玛严峻地沉默一会儿,扯了扯西里斯的袖口商量:“你下手能轻一点吗?”

小主人发话了,西里斯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微笑回答:“我会的。”

嘉兰在第二天的傍晚收到了凯完成的费用表。

她不觉得西里斯真会对凯动手,那说法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少不了要把他训一顿涨涨记性。

嘉兰猜想凯来找她的时候会满脸苦闷,霜打的茄子一样,但凯实际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神采奕奕,何止不是被霜打过,是一根精神饱满的茄子。

凯自信地把文件往她手里一塞,就在一边盯着她不走了,仿佛期待嘉兰看完后的感想。

嘉兰狐疑地多看他两眼,又犹豫地翻开了文件。文件内容很正常。

嘉兰说:“行,我收到了……你这什么表情?”

凯呵呵一笑,深情地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份表格做得特别漂亮?”

“没有。”嘉兰无情地回答,“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你不懂欣赏!”凯愤愤道。

嘉兰觉得他今天哪根筋恐怕搭错了:“你没事吧?西里斯对你干什么了?”

“放尊重点,用敬语!”凯神色一正,按着自己胸口说,“以后西里斯先生就是我师父了!”

嘉兰沉默片刻,一手按着自己额头,一手撩起凯的刘海按在他额头上:“没发烧啊。”

“我好得很!”凯气哼哼的,但是惯性使然没去挥开嘉兰的手。

嘉兰用担忧的目光盯着他:“吃坏了东西或者身体哪儿不舒服要直说,别让吉尔达阿姨担心。”

凯顺着回:“我妈才不会担心……我又没跟你开玩笑!”

“好吧,”嘉兰说,“那西里斯同意你的说法吗?”

“当然!”凯自信满满,“我证明给你看!”

出于对发小精神状态的担心,嘉兰顺着凯跟他走了。

西里斯这时候已经处理完了文书事物,正在一楼通向花园的侧门前,刚跟打扫的女佣谈完话。

凯隔得远远的就举起手热情而自信地招呼道:“师父好!”

西里斯看向他,言简意赅地回复:“滚。”

这下轮到嘉兰疑惑凯对西里斯做了什么了。

“只是警告了他两句,然后帮他算平了那张费用表而已。”

西里斯往办公椅里一靠,捏了捏眉心,透出刚刚完成了一堆工作一般的疲倦。

“那你下手还真是够温和的。凯说从来没见过能把账表算得这么快又这么准的人,铁了心要拜你为师。”

嘉兰露出看戏的神情。

“基本功他又不是不懂,多练练就行了,要我教什么?”

“说得真轻松。”

西里斯端起茶杯,思考了片刻:“不过……出乎意料的,他在魔法上倒是有点天分。”

嘉兰一愣:“凯吗?”

“对。他能看见我的‘红线’……”西里斯看她一眼,“我的魔法具象,你看不见。”

嘉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没有魔法天分的人才是绝大多数。在正常的平民家庭中,孩子又不是奴隶,有没有魔法资质都不会被抛弃。

凯的父母就是特别随缘的那一类家长,没找人给他测过魔法天赋,凯自己也没多少期待,反正嘉兰和迪尔也不会魔法。

“那你要教他魔法吗,‘巫师先生’?”嘉兰嗤声。

“知道他有资质,也不代表我一定要教他。”西里斯喝了口茶,“学会魔法未必是好事。”

“真稀奇,一个巫师居然这么说。”

西里斯低着目光,淡淡道:“魔法的本质是‘愿望’。愿望越清晰,越强烈,回应愿望的魔法就会越强大。个性纯粹的人在这上面很有优势。不过很遗憾,据我所知,没有一种‘愿望’所反馈的力量能够胜过‘痛苦的愿望’。

“人总是被逼到绝境,然后在绝境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不觉得也很可悲吗?”

西里斯抬起眼睛,没带什么情绪。

但嘉兰碰到他目光的一瞬间,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又喝了口茶:“我祝愿那小子不必失去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力量。平安顺遂,不也挺好的?哪天他真的想清楚自己喜欢做什么,自己就会开悟,用不着我帮忙。”

嘉兰无言了一阵子,望向窗外,说:“凯确实很蠢……或者,像你的形容,说得好听点,他很纯粹。他的父母也是那种纯粹又热心的好人。父亲出事之后,我们家受他们很多关照,葬礼都是他们帮着操持的。”

“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很生气。他不是个好父亲。从小我需要的时候,他从不在我身边。不管别人再怎么说他功成名就,是个了不起的骑士,都改变不了这事实。

“他很少陪伴家人,有几次带着客人回来,甚至没工夫关心我和母亲。那时候我想,‘他凭什么带着客人到我的家里来,好像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嘉兰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表情。

“所以我在他的葬礼上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大人们以为我故作坚强,但我只是觉得很愤怒。”

“但是凯哭了。”她说到这里,眼神无奈地柔和了一些,“哭得稀里哗啦的……比我还不懂事的妹妹们都伤心。路过不清楚我们家情况的宾客都用一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以为他才是逝者的儿子。”

“你很感动?”西里斯问。

“我揍了他一顿。”嘉兰冷静地说。

“哦。”

“我很生气……更加生气,甚至很烦他。我觉得没人有资格逼我为那个不称职的父亲悲伤,也不需要别人自以为是地替我悲伤。

“但是凯被打了也不躲着我,不说话,就是一边掉眼泪一边很固执地陪我,给我送各种吃的。真的挺烦的。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但是看着他掉眼泪,反倒看得有点想哭了……觉得这人真的笨得无可救药。”

嘉兰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是那种解题过程全错但答案正确的人。”

“你们感情很好。”西里斯说。

“是啊,一起生活过那么久,就像家人一样。”嘉兰的眼神柔和,“凯对我来说,就好像让人放心不下的弟弟。”

西里斯模糊记起凯和嘉兰同年,生日甚至比她早两个月。

他想了想,懒得追究细节了。

“凯在某些方面上莫名其妙的固执。就像他说不想谈恋爱也不要结婚,在其他人看来很蠢,但他是认真的,认定什么事就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这些特质未必不是优点。等他多碰几次壁,碰狠了,没准自己就想开了。”

“我听明白了。”西里斯冷静地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表达,你不会帮我摆平这个麻烦,让我自己看着办。”

嘉兰微笑:“是的。”

西里斯端茶送客:“行。你可以走了。”

嘉兰牵起裙角向他行了个礼,优雅地离开了房间。

“你在这儿打什么瞌睡?”

嘉兰拿笔记本敲了敲凯的额头,把坐在树荫底下犯困的少年敲醒了:“要睡回你寝室去。”

他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差点睡着了,抹抹嘴边的口水下意识反驳:“我才不是在这儿睡觉,我在冥想!”

“冥想?”嘉兰诧异道。

这种要静气的练习跟凯半点搭不上边,从小要他坐着不动跟给他上刑似的。

凯露出高深莫测的眼神:“西里斯先生说,冥想能够提升人的修养,升华人的心灵,增强人与自然的连接,特别适合我练习。”

嘉兰不觉得冥想的效果有那么夸张,但凯能静下心做冥想是好事:“你不叫他师父了?”

凯为难地皱眉:“我倒是想,但他不让……‘师父’是不是太口语了,不够正式?还是叫‘老师’比较好?”

“差不多得了,别逼他抽你。”嘉兰说。

“哎,我是真觉得相见恨晚……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凯摇头叹息,“你看,我们的发色也很相近,一定是有缘的。”

在嘉兰看来,凯那头明亮的橙红色的毛跟西里斯那阴沉沉的暗红没半点相似。

凯的头发只是比短发稍长一些,脑后扎着个很短的小辫子,摇头晃脑像只圆滚滚的鸟雀。他笃定地说这话的样子像在陷阱里浑然不觉,吃饵料吃得正高兴的笨鸟。

嘉兰看得没脾气。

“那他就放你自己练习?”

嘉兰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追问了一句。

“是啊。这只是入门。”凯抱着双臂认真地点头,

“西里斯先生说,冥想结束之后看看远处市中心的钟塔。等什么时候我能在钟塔塔尖上看到戴着玫瑰、穿着藤叶织成的长裙的花神殿下,就说明我的冥想小有所成,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嘉兰失语了。

“你就这么忽悠他的?”

西里斯拎起茶杯,以免嘉兰往桌上拍的力气太大把茶水给震出来。

“怎么会是忽悠他呢。”西里斯诚恳道,“冥想对他确实有好处。而且,做账太费眼睛,让他多闭目养神,眺望远方,是在保护他的视力。”

“那你骗他说能在塔尖上看到花神?”

“我知道你不信神,但不必否认神的存在。”

“这不是神存不存在的问题。”嘉兰咬牙,“他明年就十八岁了,你还像哄小孩一样骗他想些异想天开的……”

“想象力丰富是好事。”西里斯不为所动,“顺便一提,他那性子,如果要选择信仰,我推荐日神。只是我不信仰神,替人传教有点奇怪。”

嘉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要是改天真跟你说在塔尖上看到花神了呢?”

“我会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睡昏了头看见的。”西里斯说,“如果不是,我会负起责任带他去看精神科医生。”

嘉兰缄默片刻,冷冷道:“我还是跟你打一架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

西里斯起身,平滑地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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