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打扰了。”
“学长好。”
温玉照朝客厅的两人点点头：“坐着等我。”
宋眠在沙发上整理课本，看了一眼餐厅，温玉照对另一个男生笑得鲜活，她愣了一下，原来他是会这样笑的。
她复地低下头，那天听说宋黎川被抓住后，他们一家三口都赶去了警局，见到了活在长辈们口中的温宴、温玉照。
大概是心虚，没怎么敢看他们，到之前宋黎川应该已经做了场苦情戏，温玉照的神色带些怜悯，朝温宴求了情。
宋眠也记不清温玉照对她说了什么，她下意识被光吸引，转了学，读上她梦中才想过的学校。
她的成绩本是不差的，只是家中负担不起，计划着早早进入社会为家里分忧，可温玉照将她拉了出来，于是她像普通的少女一样憧憬着他。
“眠啊，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妈没能力，让你落到温家那两个口蜜腹剑的东西手里…”陈环含泪拍着宋眠的手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千万别被骗了！”
“我知道了妈妈。”
她的头越来越低，像温玉照这样的人真的是坏人么，可他算不算自己的恩人？
“预习过了？”
“我提前学了一些。”
这样不会给他添很多麻烦。
“基础不错，那我们直接往后…你写你自己的。”
温玉照将沈初弦的脑袋推开，“给她讲完就检查你的。”
“噢！”
沈初弦这才乐意埋头苦干。
“喵——”
正学着，一道白影忽然窜了上来，稳稳落在温玉照腿上。
“旺财，今天睡这么久？”
温玉照给旺财顺着毛，拉住爪子，“哎，不许打扰姐姐写题。”
宋眠克制不住地望去：“好可爱的小猫。”
“皮得很。”
他指尖触了触旺财的鼻头，“见不得人写题。”
“为什么叫旺财呀？”
“旺财是在愚人节到家里的。”
“噗…那不是每天都像在过愚人节？”
宋眠终于在温玉照跟前笑了出来。
“是啊，会挑日子…写好了吗？”
“马上…”
沈初弦不知为何今天写得格外认真，和谁较上劲一般，连旺财都分不去他的注意力。
“我写好了！”
“这么快？我看看。”
他接过沈初弦的试卷批阅起来，“嗯？挺好的…这里你知道为什么错了么？”
“看完答案好像理解了，但是我感觉下次还是记不住。”
“过来点。”
沈初弦乖乖地贴过去，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的短裤玩。
“……”
“怎么了？”
“没事，我以为是旺财。”
旺财听着自个儿的名字还以为挨了夸，呼噜呼噜地蹭着温玉照。
“学长，我也写好了。”
“嗯，你掌握知识很快，不过思维可以再扩散延伸一些。”
“我感觉我就是基础稍微好一点…”
“你需要学会分解问题，还有复盘，订正后不复盘也容易是无用功。”
他将错题讲解了一番，“明白了对吗？现在换你讲题，教教我解题思路。”
宋眠紧张了起来：“呃…这道题，嗯…”
“老师，这样设可以吗？”
“可以可以…”她深吸一口气浏览了一遍题，总算给人讲清。
“复盘如果找不到感觉可以试试装作给人讲题，讲清了算过。”
“好，谢谢学长！”
“嗯，以后如果有不方便找我、或者一时联系不上我的情况，可以去你们年级的1班找于浅同学。”
“于浅…好的，我知道了。”
“好，下周再见。”
“学长下周见。”
告别了两人，沈初弦趴在温玉照的肩头：“学长，好忙哦～”
温玉照戳了下他的脑袋：“嗯？你还好意思说，一直在捣乱。”
“明明在帮学长提高教学效率～”
“那可真是帮了个倒忙。”
沈初弦得寸进尺地贴贴了他的脸颊：“那学长惩罚我吧。”
温玉照听着他的语气静默几秒：“不想奖励你，还有不许叫我学长。”
“为什么不许？”
“怪怪的。”
“噢，别人叫就不怪了…”
“再闹下回你不许出房间门。”
沈初弦知道他真做得出来，连忙搂着他哄：“我错了，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一些…”
温玉照那股怜爱之情又涌了上来：“好了，不要总和其他人较劲，没什么好比的，你总是最重要的，而且对别人不礼貌，不是所有人都想亲近我。”
“嗷，我记住了。”他点着头应声，“不过于浅知道她么？”
“她消息灵通着呢，宋眠入学当天就找我来了，说是竟然有人威胁到她‘与温玉照关系最好的学妹’的地位，打算以任何事都找她的方法争夺回来。”
“噗…什么地位？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自封的。”温玉照无奈地摇摇头，俩人自那天聊过后处得跟兄妹似的。
有时温玉照都会怀疑自己是什么招亲人体质，交朋友也就算了，一个二个想认自己做哥哥是怎么回事？
“没看出来她鬼点子这么多。”
“小女孩嘛，喜欢就让她去好了。”
旺财应和着，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蝉鸣声还未倦怠，试卷已经翻到最后一张。
“开学就高三了…好快啊。”
“最后一年了，加油吧。”
“嗯！等毕业了我们去旅行？”
“好，想去哪里？”
温玉照坐在他身边，阳光斜穿进屋内，将他浸在蜂蜜色光晕中，睫毛投下一段弧线，小小的黑痣就在下方点缀。
“想去看极光！要住那种玻璃顶的屋子，躺着就能看见极光。”
“听起来很不错…再泡个温泉怎么样？”
“！”沈初弦眼睛一亮，“好主意！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好做的事～”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到时候我要拍很多照片，拍你的！”
“那你呢？”
“我是你的摄影师呀。”
“那我可不拍。”
沈初弦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贴了过去：“想和我一起拍吗？”
“嗯。”
咦，答得这么快。
沈初弦强忍着想上手揉他的冲动，一把牵住人十指相扣：“一起拍，那我们的手得这样。”
温玉照沉思了一会：“这样…怎么拿手机？”
沈初弦沉默了，小猫小猫你怎么遇上这种事呆呆的？
“我的意思是拍我们牵手…”
“……”
温玉照露出一个大悟的神情，看沈初弦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抽了抽手：“不和你一起拍了。”
“我没笑呀，哎呀我错啦，和我拍和我拍…”
哄着人“试拍”了一张，沈初弦美滋滋地收起手机，将它移入相册“温玉照”作为今后支持自己的动力。
“唉，今年的什么运动会、春游都跟咱们无关咯。”
梁辰感慨着不能少上两天课，挨了何煦一捶：“想想你的化学怎么办吧。”
他立刻老老实实捧起书：“我爱学习！我要学一辈子！”
“哟呵，那上来解这道题。”
数学老师提前进了教室，梁辰那宣言嗓门太大，老师可得给他个机会好好表现。
梁辰瞬间蔫了，疯狂对何煦使眼色求救。
何煦低头在草稿纸上画了只王八，写上了梁辰的名儿。
“老师，我想试试！”
老师生怕他手再举下去要发射激光，连忙将他请了上来。
沈初弦跨上讲台，题解得干干净净。
“卧槽，他啥时候这么牛逼了？？”
等沈初弦蹦回座位，朝梁辰抬了抬下巴：“哥们努力了一暑假的结果。”
“煦，我们这学期看看怎么住到班长家里去…”
“做梦！”
“你俩也不差，那题你应该会做的。”
温玉照公正地点评。
“唉，刚刚没反应过来。”
“那这节课好好听。”
沈初弦扬了扬眉，露出优胜的姿态。
午餐后盛衍坐到温玉照边上：“哥。”
“怎么了？”
温玉照偏过头去细声问去。
“没事，我就是想和你待一会。”
他将椅子挪了些距离挨过去：“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哥你放心吧。”
“好，是不是我冷落到你了？”
“不是的，我就是觉得好久没和你静静地呆在一起了。”
盛衍趴在桌上，侧着脑袋看他，温玉照意识到了什么，与他约定放学见。
“咋了？”
午休结束后盛衍回了座位，沈初弦才出声问。
“可能是陆修远的事情。”
“啊，出事了？”
“放学后我先和小衍聊聊。”
“需要我去么？”
“你可以在窗边看。”
“！”沈初弦似乎被戳穿什么，那脸忽然有些红，“那多变态，我哪会儿干这种事。”
温玉照看着他用橡皮擦着纸上不存在的错误：“嗯，可能不是你吧。”
得亏两人压低了声，否则梁辰必要嘴上沈初弦几句。
不知教室内有几人的目光涣散了，时针仍像被胶水黏住一般走得艰难：究竟谁干的这缺德事儿？
放学铃响起那刻室内总算活了过来，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接踵响起，温玉照在这些动静中寻到盛衍：“和我一起走吧。”
在楼下冲沈初弦挥了挥手，与盛衍消失在转角。
沈初弦回到宿舍靠在窗边看着已经到达操场的两人。
他想：变态就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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