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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偷听

(三)昭月宫外·偷听凌迟

紫宸殿宴席与荷花池畔的决裂,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在萧凛的心上刻下了永不磨灭的耻辱与痛楚。她冰冷的眼神,决绝的话语,将他彻底钉在了“骗子”、“探子”的耻辱柱上。帝王的光环成了沉重的枷锁,夜国新君的威仪在失去她的世界里,一文不值。

他无法离开。即便被她厌恶,被她驱逐,他也不能离开云国。回到那座冰冷的夜国皇座,与回到没有她的地狱无异。他选择了一种近乎自虐的守望——每日处理完必要的邦交事务,便如同幽魂般,悄然来到昭月宫外那片熟悉的梧桐树下。

高大的宫墙隔绝了她的世界。他只能仰头,望着宫墙内那飞檐的一角,想象着她此刻在做什么。看书?习字?还是……在恨着他?

这日傍晚,他如常来到树下,如同一尊沉默的玄色雕像。夕阳的余晖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就在他沉浸在无边的痛悔中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模糊却清晰的控诉,透过昭月宫一扇半开的雕花窗棂,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耳膜!

“……他骗我!他骗了我整整一年!他什么都不说……就那么走了……我……我以为他死了……或者……或者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处……我……我还偷偷让大哥你派人去找过……结果……结果他是皇子!他是夜国的皇帝!他一直在骗我!他把我当傻子耍!呜哇——!”

萧凛高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酒红色的长发下,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眼眸透过窗棂的缝隙,死死锁向殿里

他看到她了!

那个他视若珍宝、捧在心尖都怕化了的女孩,此刻正扑在她太子兄长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如雪的白发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颊,她纤细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压抑的哭声如同受伤幼兽的悲鸣,一下下撞击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

“我知道……我知道……” 太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疼,“是大哥不好,当初……没能告诉你更多。只是鸢儿,有些事,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他离开,或许……”

“我不听!我不听!”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打断,眼睛里满是执拗的伤痛,“不管什么理由!他骗我就是骗我!不告而别就是不告而别!他让我像个笑话一样!我恨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呜……”

“我恨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最后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判决,狠狠砸在萧凛的心上!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承受着巨大的酷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微微颤抖着。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究无法控制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玄色的帝王常服衣领中,留下一点深色的印记。高大的帝王身影,在窗外那片浓重的阴影里,无声地佝偻了一瞬。那曾经在夜国朝堂上睥睨天下、在刀光剑影中杀伐决断的脊梁,此刻仿佛被这滔天的恨意和泪水彻底压弯。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像,承受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带来的凌迟。每一句“骗子”,每一句“恨”,都将他拖入更深的地狱。原来,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她的痛苦,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百倍、千倍!

殿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太子和二皇子低声安慰着什么。萧凛最后深深地、痛苦地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兄长怀里、被悲伤笼罩的白色身影,如同被驱逐的孤狼,带着满身看不见的伤痕和更深沉的绝望,悄无声息地转身,融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四)无声赎罪·笨拙的靠近

偷听带来的凌迟,并未让萧凛退缩,反而激起了他更深的执念和一种近乎卑微的赎罪**。他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但他无法停止靠近她的渴望。他需要做点什么,哪怕是最笨拙、最微不足道的事,只要能让她知道,那个“骗子”没有消失,那个“凛”……还在。

于是,一场无声的“围困”开始了。

记得御花园里,她仰头望着玉兰树上风筝时,发间沾染的玉兰幽香。天还未亮,他便亲自潜入御花园深处,避开守卫,挑选开得最盛、带着最新鲜露珠的白玉兰,小心翼翼地剪下。他寻来一个素雅的青玉竹筒,将花插入其中,趁着黎明前最深的夜色,悄然放在昭月宫她寝殿的窗台上。没有署名,不敢留下任何属于“萧凛”的痕迹。他只是想,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她推开窗,或许能看到这抹生机,心情能好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记得她曾画过自己,那幅认真的画像,被他贴身珍藏,在无数个濒死的时刻给予他力量。他寻来最好的羊脂白玉,凭着记忆和画上的神韵,命宫廷匠人反复琢磨,雕琢成一只憨态可掬、蜷缩安睡的玉兔。尤其是那双眼睛,他固执地要求用最剔透的细小红宝石镶嵌,要像她当年在灯会下,看着糖兔子时那亮晶晶的眼神。然后,他再次如入无人之境,将这方温润的玉兔镇纸,悄悄放入了她书案上那个她最常翻看的书匣底层。他想,当她习字作画时,或许……或许会用到它?哪怕只是无意识地压压纸?

他记得她的口味。记得元宵夜她一手一串糖葫芦吃得脸颊鼓鼓的娇憨,他放下帝王的架子,亲自“盯着”云国御膳房的厨子——与其说是盯着,不如说是笨拙地提出要求,调整甜度,失败了无数次,才终于做出勉强像样的几块。然后,他让心腹侍从,几乎是“贿赂”加“恳求”地,将点心塞给她的贴身侍女。他不敢奢望她吃,只求……只求那熟悉的甜香,能飘进她的寝殿,唤起一丝……或许早已被她遗忘的、关于“凛”的、不那么坏的记忆?

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被发现便是外交风波)和更深的自嘲。他,堂堂夜国皇帝,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像个笨拙讨好的毛头小子,用着最幼稚的手段,妄图叩开那扇被他亲手冰封的心门。

当侍女回报“殿下说……放着吧”、“殿下让放到最不显眼的位置”、“殿下嫌太甜”时,预料之外的,她竟然没扔,也没拒绝。当他的人远远看到,那青玉竹筒依旧插在窗台的梅瓶里,那碟点心在午膳后悄悄少了几块……那一刻,死寂的心湖,仿佛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开一圈微弱却真实的涟漪。

一丝微弱的、带着痛楚的希冀,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艰难地重新燃起。

(五)隔门对峙·绝望的退守

那只酷似雪影的西域小白鸽,被二皇子送入昭月宫的消息,如同一道微弱的光,短暂地照亮了萧凛晦暗的心。他认得那圈暗红的颈羽,那是他特意交代寻鸽人留意的特征——为了纪念当年那个因她投喂而圆润的雪影。

或许……这是个契机?一个能再次传递心声的、不那么唐突的契机?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提笔。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落笔,却只剩下笨拙而小心翼翼的问候:

「殿下安好。

「知殿下喜静,不敢搅扰。

「玉兰开于东墙,雨打犹盛。兔镇玉温,可压纸否?

「……点心,可还合口?

「凛伏乞垂询。」

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唯恐泄露半分急切而惊扰了她。他将素笺叠得方方正正,交给心腹,让他务必想办法夹带进去。他不敢奢望回复,只求……只求她能看到。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任何形式的回应,而是隔着一道厚重门板的、火山爆发般的愤怒与委屈!

“萧凛!你有完没完!”

“送花!送石头!送点心!现在还塞纸条!”

“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原谅你吗?!”

“本宫告诉你!做梦!”

“你知不知道本宫现在看见这些东西就烦!看见你就更烦!”

“滚回你的夜国去!别在本宫宫门外杵着碍眼!”

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怒火,穿透门板,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心坎上!每一个“烦”字,都像一记重锤,将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微弱希冀砸得粉碎!

紧接着,是更让他肝胆俱裂的哭声:

“骗子……大骗子……”

“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吗……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呜呜……你走啊……你走……”

那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比任何刀剑都更具杀伤力!萧凛高大的身躯在门外剧烈地晃了一下,眼眸瞬间被巨大的痛楚和恐慌淹没!他想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想替她擦干眼泪,想承受她所有的怒火!可他不敢!他怕他的出现,只会让她哭得更凶,恨得更深!

“鸢儿……” 他喉头滚动,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疼惜和手足无措,“对不起……” 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字眼,隔着冰冷的门板,感受着她的悲伤,“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试图解释那些东西的用意,试图表达自己的卑微祈求。他听到了她更羞恼的斥责:“滚开!……丑死了!你走!走远点!”

当她说出“丑死了”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斩钉截铁地反驳:“……不丑。鸢儿……无论何时……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却只换来她更激烈的“油嘴滑舌”的斥责和驱逐。

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所有的解释、祈求,在她汹涌的泪水和恨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好。我走。”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落寞和彻底的顺从,“鸢儿……别哭了……保重……”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一步,一步,远离那扇紧闭的、隔绝了他所有希望的门扉,远离那个哭得他心碎的女孩。

他依言退回了驿馆,像一头被彻底击垮的困兽。帝王的光环彻底褪去,只剩下一个被悔恨和绝望吞噬的灵魂。他不再去昭月宫外“碍眼”,但那些无声的“问候”——带着晨露的鲜花,精心调整过的点心,或许还有一张张空白的、承载着无言等待的素笺——依旧会每日准时送达。

他像一个虔诚的囚徒,将自己放逐在心狱的边缘,用最笨拙的方式,进行着一场绝望而固执的守望。等待着那扇门或许永远不会开启的微光,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再对他展露笑颜的女孩,能有一日……不再为“萧凛”这个名字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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