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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逃跑和道歉

邦迪纳礁石上那场冰冷与滚烫交织的“意外”,最终以我的再次逃离告终。

当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疲惫又执拗地吐出那句“别再逃了”时,我在他怀中僵持了片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正缓缓趋于平稳,箍在我腰间的手臂也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海水的冰冷浸透衣衫,紧贴着他滚烫的皮肤,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的我的神经,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麻痹。

有那么一瞬间,理智的高墙在疲惫和这过于亲密的接触下摇摇欲坠。海浪的轰鸣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他沉重而灼热的呼吸喷在头顶,和他身上那种混合着海盐、汗水与阳光的气息,霸道地侵占着我的感官。

就这样……算了吧?

一个微弱的念头挣扎着冒出来。

但下一秒,东京机场决绝的背影、巴黎雪夜被打断的吻、以及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如同天堑般的现实——身份、责任、那枚冰冷的戒指、还有那句我自己说出口的“方向不同”——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这短暂的迷障!

不行!绝对不行!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那丝危险的动摇。我猛地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冷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了凛依旧虚软无力的手臂!

“放开我!” 我的声音带着被戳破心事的尖锐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凛猝不及防,被我推得向后踉跄了一下,后背再次撞上湿滑坚硬的礁石,痛得他闷哼一声,眼睛里充满了错愕和瞬间涌上的受伤。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我像一只受惊过度、终于挣脱陷阱的鸟,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礁石上爬起来,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深色的亚麻衬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单薄而颤抖的轮廓。我看准了礁石后方通往沙滩的小路,不顾脚下湿滑的危险,跌跌撞撞地冲了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停在远处路边的租车。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海滩边刺耳地响起,车灯划破渐深的暮色,绝尘而去。只留下松冈凛独自一人,浑身湿透,狼狈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礁石上,望着那迅速消失在海岸线拐角的车尾灯,眼眸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被冰冷海水浸透的黑暗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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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无声的放手

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市区的。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夜风一吹,冷得刺骨,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荒芜的寒意。他坐在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失魂落魄的脸。

手机相册里,还存着那张在“海色堂”误拍的照片——白发少女站在纷扬的白色粉末中,惊愕地望着镜头,红色的眼眸像受惊的鹿。还有巴黎雪夜,她穿着深蓝色礼服,在灯火中回望他时,眼中刹那掀起的惊涛骇浪。邦迪纳礁石上,她愤怒转身时被夕阳勾勒的、带着尖刺的剪影……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回。

她的抗拒,她的逃离,她的愤怒,她的决绝……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那颗滚烫而执着的心。

他想起她推开他时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近乎恐惧的决绝。那不是厌恶,他比谁都清楚。那是更深的东西,一种他无法撼动、甚至无法理解的巨大屏障。

“我的考察很重要!我的生活更重要!”

“我不想再被你这种不顾别人感受、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幼稚行为打乱!”

“我们早就结束了!在东京机场就结束了!”

她的话语,冰冷而清晰,一遍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响。

凛痛苦地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掌心。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滑落,砸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错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努力,足够执着,像在泳池里追逐那零点零几秒的差距一样,总能追上她,总能打破那层屏障。他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偶遇、信息、追逐、甚至不顾一切的逼问和强硬的靠近。

可他忘了,她不是泳池里那条没有温度的赛道。她是活生生的人,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复杂世界和沉重枷锁。他的追逐,他的“喜欢”,他自以为是的热烈和执着,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只是负担,是打扰,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幼稚行为”。

他像一头困兽,只懂得用蛮力撞击牢笼,却从未想过,那牢笼或许并非为他而设,而他的撞击,只会让牢笼里的人更加恐惧和窒息。

“呵……” 一声自嘲的、破碎的轻笑从凛的指缝间溢出,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抬起头,眼睛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布满了血丝,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锐利火焰,只剩下一种被现实彻底击垮的、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清明。

够了。

松冈凛,够了。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次发出的信息还停留在几天前一张邦迪海滩的照片,没有回复。他盯着空白的输入框,指尖悬停许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慢地、一字一句地敲下:

松冈凛:妤鸢。

松冈凛:对不起。

松冈凛:所有的一切。打扰,追逐,还有……在礁石上的失态。

松冈凛:你说得对。是我太幼稚,太自以为是,只顾着自己横冲直撞,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和处境。

松冈凛: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松冈凛:考察顺利。画画……也顺利。

松冈凛:保重。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凛感觉像是亲手将自己心脏的一部分挖了出来,丢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巨大的空虚感和钝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仿佛多看一眼那冰冷的文字都会让他崩溃。他颓然地倒在冰冷的床上,蜷缩起身体,任由窗外悉尼的灯火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他身上投下一条条冰冷而孤独的光带。

这一次,他选择了放手。不是放弃,而是……妥协于她划下的界限,妥协于那无法逾越的现实鸿沟。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能称之为“成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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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那条信息时,我正蜷缩在悉尼市中心高层公寓的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却依旧觉得寒意刺骨。邦迪纳的冰冷海水似乎还留在骨头缝里。

手机屏幕亮起,凛的名字跳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缩,指尖冰凉。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才点开那条信息。当那几行字映入眼帘时,我愣住了。

不是质问,不是愤怒,不是不甘的纠缠。

是道歉。

是……放手。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尤其是那句“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像一块巨石,轰然砸在我努力维持平静的心湖上,掀起惊涛骇浪,随即又迅速冻结成冰。

他……放弃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并非预想中的解脱,而是一种更加庞大、更加尖锐的恐慌和……一种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巨大的失落!仿佛一直紧绷着与之对抗的某种力量突然消失,让我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落进一片冰冷的虚空。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放手,心会这么痛?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

我猛地将手机丢开,像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我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毛毯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声。窗外是繁华都市璀璨的灯火和车流,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与我毫无关系。

我成了自己牢笼里的困兽。

我不敢出门。害怕在街角再次“偶遇”那双赤红的眼睛——哪怕理智告诉我,他已经承诺不再打扰。害怕闻到咖啡香会想起美术馆的“意外”,害怕看到海浪会想起礁石上那个湿漉漉的、用身体护住我的怀抱。我取消了所有剩余的考察行程,连家族助理打来的确认电话也敷衍了事。画架支在落地窗前,对着悉尼港的夜景,画布却是一片空白,颜料干涸在调色盘上。

我把自己关在这个冰冷、奢华却毫无生气的公寓里,试图用绝对的安静和隔绝来消化那份突如其来的、巨大的空虚和恐慌。我像一只受伤的蚌,紧紧闭合了外壳,将所有的混乱和痛苦都封锁在坚硬的壳内,独自舔舐。那份被我强行否认和压抑的情感,在失去了外部的“追捕”压力后,反而如同失去了泄洪口的洪水,在我心底疯狂地冲撞、咆哮,让我无处可逃。

白天在浑浑噩噩的睡眠和对着空白画布的发呆中度过。夜晚则被失眠和邦迪纳礁石上冰冷海水的触感、以及凛最后那句沙哑的“别再逃了”反复折磨。时间失去了意义,公寓成了我自我放逐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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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门:晨曦与决堤

第二天的阳光,毫无怜悯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客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也刺得蜷缩在沙发角落的我睁开了干涩的眼睛。又是一夜无眠的煎熬。

门铃,就在这片死寂的晨光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清脆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小锤子,狠狠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是谁?助理?物业?还是……?

一个荒谬又让我瞬间手脚冰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出来!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赤着脚,悄无声息地冲到玄关,屏住呼吸,颤抖着凑近了猫眼。

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但那个身影,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我也绝不会认错!

松冈凛!

他站在门外,没有穿昨天那身湿透的衣服,换了一件干净的深蓝色连帽卫衣,头发似乎也梳理过,但依旧掩盖不住眉宇间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平静。他手里没有拿花,也没有任何礼物,只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印着便利店logo的纸袋。

他……他怎么会来?!他不是说……不会再打扰了吗?!

巨大的震惊瞬间席卷了我!

然而,预想中急促的、不依不饶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

门外一片寂静。

我再次屏住呼吸,凑近猫眼。

凛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纸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酝酿勇气。他没有再按门铃,也没有试图敲门。清晨的走廊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小心翼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死寂在门内外蔓延。

我的心跳在死寂中如同擂鼓。愤怒渐渐被一种更深的困惑和一种莫名的、让我心头发紧的酸涩取代。他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凛缓缓地抬起了手。

不是敲门。

而是轻轻地将那个便利店的纸袋,放在了我公寓的门前。动作很轻,很小心,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然后,他直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冰冷的门板。那一眼,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直直落在我的心上。眼眸里没有了昨日的疯狂、愤怒或得意,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带着巨大疲惫和无言的、沉甸甸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沉默地转身,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沉默和孤单,一步步地离开了。脚步声很轻,最终消失在电梯的方向。

我背靠着门板,僵硬地站着,直到确认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让我几乎窒息。我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孤零零的、印着便利店logo的纸袋,安静地躺在我冰冷的大理石门垫上。

我弯腰,手指微微颤抖地拿起纸袋。很轻。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上,颤抖着打开纸袋。

里面没有信,没有纸条,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只有一份简单的、还带着微微余温的早餐:

一杯密封好的、原味的希腊酸奶。

一小盒切好的、新鲜的水果(奇异果、草莓、蓝莓)。

还有一个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黄油香气的牛角面包。

最简单,最普通,却也最……体贴的早餐。是我习惯的口味,在法国留学时养成的习惯。

酸奶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水果新鲜得仿佛还带着晨露。牛角面包的香气弥漫在冰冷的玄关。

我怔怔地看着纸袋里这份简单到极致的早餐,指尖触碰到酸奶杯壁那微凉的湿润。昨夜积压的所有愤怒、失落、恐慌、自我囚禁的窒息感……在这一刻,被这份沉默的、带着体温的“打扰”,彻底击得粉碎!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地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我紧紧抓着那个轻飘飘的纸袋,蜷缩在冰冷的门后,压抑了许久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在空荡死寂的公寓里,爆发成无法抑制的、委屈而崩溃的痛哭。

他来了。

他放下了早餐。

他走了。

他什么也没说。

却比任何言语的质问和追逐,都更彻底地……击中了我的心防。那扇紧闭的心门,在这一刻,被一份沉默的牛角面包和一杯微凉的酸奶,撞开了一条再也无法忽视的缝隙。冰冷的公寓里,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哭声,和空气中弥漫的、新鲜面包的温暖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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